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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品下,虽品级有些低,却是个实职。
武阳今年才十二岁,成亲倒是不急,只是婚事先定下来。贤阳却不同了,他已经成年且封了王,明年初王府便能建好,因此一切都按六礼的程序来,日子定在了明年二月初八。
这段日子宫里宫外都是一片喜气,许多人忙着嫁娶之事,其中最忙的当属德妃了。她是既要忙着娶儿媳妇又要忙着嫁女儿。虽诸多事宜有礼部与身边得力的宫人帮忙操持,但许多事情还是要亲自过目,因而忙的是脚不沾地。德芳宫一时之间成了宫里最热闹的地方,每日请安的人多到走了一拨又来一拨,远远便能闻到喜庆的味儿。
然而,德芳宫里却有一处与这气氛格格不入,那里便是永阳的屋子。自从指了婚,她很少出来见人,那些道喜的声儿传进耳朵里总觉得心烦。
午时小憩的时辰总是相对安静些的,本想着能情景一会儿,德妃便来了房里。永阳正卧在榻上,见得母妃进来只得起身行礼,眼圈儿却是红红的。
“行了,难受便在榻上卧会儿吧,这屋里就咱们母女俩,母妃不计较礼仪的事儿。”德妃坐到塌沿儿上,用帕子给永阳擦了擦眼下,又爱怜地为她理了理有些散的发。
永阳心里积郁,却也知礼,自然不会当着母亲的面儿再卧回床上,只是在塌沿儿上坐了,说道:“母妃这几日忙着,午间难得清净的时候何不小憩几刻?”
“你这样子,叫母妃如何放心得下?”德妃话里倒不曾有指责之意,只是担心多一些,过了许久见永阳垂首不答话,德妃叹了口气道:“如今事已至此,母妃便不怕说些不适的话惹得你心里难受了。古语有云:‘不怕嫁得穷秀才,只怕嫁得无心郎’,那大夏的端王对你无心,你这么聪慧的孩子怎就看不出来?”
永阳低着头道:“前些年要为长公主守孝,况且那时女儿年纪尚小,父皇的指婚有些突然,他心里许也没准备,后来又碰上奉召回国的事。。。。。。”
德妃听得她言语里仍有些倔强,不免苦口婆心地道:“我的儿啊,这些事是借口不是,你心里当真没个数儿?母妃是过来人,男人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出个七八分来,那端王爷若是对你有心,你年纪小怕的什么?先去你父皇那里把你求了来,只等着稍大些了成婚便是。他在咱们这儿三年都不曾对你父皇的旨意有所答复,难不成你还想着他回了夏能再回来把你娶了去?况且大夏此时战事正盛,待平定了也不知哪年哪月,端王爷日后是福是祸谁也不知,便是能好,少说也要个几年。你此时正是妙龄待嫁的好时候,难不成要一直等成老姑娘?”
永阳听了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说道:“既如此,他何必当时不直接言明?或是去与父皇说明白了,如此反倒不会误了我这些年的心思。”
德妃叹了口气道:“端王爷性子孤沉,是个话少的,他不去与你父皇说只怕也是不想让你父皇没面子。这事儿母妃也有错儿,当时觉得你父皇的旨意放在那儿,他在推脱也总有个时日,若到时允了婚事,你能嫁个自个儿中意的倒也算是好事。虽说端王爷无心于你,但你们年经都不大,成了亲日子久了总会生出些情谊来。别的不敢说,就凭端王爷对长公主的孝心,母妃也知他是个重情的人,你二人有夫妻情意在,他定不会亏待了你。只是天意难测啊。。。。。。母妃早知你的姻缘在大渊太子那儿,定然早早地叫你打消了那些念想,也不至于你这些日子心里难受了。”
永阳难得有无助的时候,或许她只有在母亲面前才会表现出孩子的一面,哭问道:“母妃,如今女儿该如何是好?”
“两国联姻不是儿戏,旨意既然定下了,你便只有嫁的份儿。”德妃这话说得重,却也是最重要的事实,只是她却笑了起来,拍了拍永阳的手道,“虽是如此说,可自从旨意下来,母妃是真替你高兴!这些日子你窝在屋里不出来,可知乌兰奇察太子随着礼部到大殿送来聘礼时说过什么?他说:‘待请期之后,我便会回到大渊,在神圣的天湖旁边为我的妻子建造最美丽的宫殿,然后带着草原上最热烈的勇士们亲自回到大周迎娶我的妻子!我要让迎亲的队伍走过大渊最肥美的牧场、最壮阔的雪山、最永恒不败的湖泊,大渊的子民将用最热情的欢呼来迎接他们未来的贝玛拉姆!’。”
世上没有不爱浪漫的女子,即使是永阳听了这样的话也不免动容。
”你可知乌兰奇察太子的决定有多么难得?自古远嫁他国的公主,哪个不是由送亲使节带着,千里迢迢,亲自送到别人的国家去?可曾听说有亲自来迎的?太子殿下这是给足了你面子,这才是对你有心的人!你可懂的?“德妃说着说着竟低头笑了起来,仿佛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她说道,”早听说大渊的人性情豪爽热烈,没想到果然不假!那样的话也能在大殿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听得母妃我都有些脸红了。若非那大渊太子的性子才是最适合你的,你性子刚烈骄傲,遇上个心宽爽朗的男人才能依着你宠着你。听闻大渊的女子可以像男儿一样骑马打猎,这不正随了你小时候的心愿了么?“
德妃笑着抹了抹自己的鬓角,眉梢眼角有些骄傲地道:“不是我夸自己女儿,除了我的永阳,大周上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更适合嫁去大渊的!”
正说话间,忽听有宫人在窗外道:”启禀娘娘。“德妃愣了愣,转头问:”何事?“那宫人道:”王昭媛和李充仪来了,娘娘见是不见?“德妃垂眸叹了口气,说道:”你便说是本宫这几日累着了,正歇着呢,让他们回吧。“那宫人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待人走远了,永阳道:“女儿不孝,这些天让母妃劳累了。”
德妃摇了摇头,叹道:”你还是不知母妃的心哪。劳累什么?劳累母妃心里也高兴!你以为母妃真不愿见人?母妃巴不得德芳宫里天天儿人来人往,喜气如云,便是忙得没空用午膳午憩,母妃也乐得陪着他们喝茶应喜儿!我的女儿要嫁人了,这是喜事儿!为何母妃要把道喜的往外赶?“德妃看了眼慈仁宫的方向,继续说道,”这些日子咱们德芳宫里双喜临门不假,可来道喜的多少是冲着你这个大渊太子妃来的?咱们母族因着你这门婚事如今可谓如日中天,可再繁盛母妃也是个妃,面儿上总不能让德芳宫的气势盖过了中宫那边,否则落个不敬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永阳怔愣着看着自己的母妃,德妃哼了哼,又道:”虽说眼下咱们母家势力正好着,况且又值喜事,中宫那边不会那么不开眼这时候找麻烦。可母妃自小心气儿就是个高的,不愿趁着这时候给人找不快!我自认处事待人有礼有节,绝不做那得势的小人让人看轻了去!”然后又叹了口气,”若言此生有何遗憾,大概便是封妃之时轿子没能从崇华门过吧。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大红盖头盖过脸,八抬大轿抬进门,女子一生最风光的时候ihou,哪个不想要?只是世上的女子,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福分的。“
许是德妃的语气有些苍凉,永阳刚止住的眼泪又断了线似的落泪下来。
德妃笑着用帕子擦了擦永阳的眼泪,说道:”好了,母妃今儿是来劝你的,不是为了让你掉眼泪儿的。你若是个惜福的,就快快收起这副样子来,明儿起跟着母妃出来见人。可要大大方方地笑,你身上流着大周皇家的血,长孙家的大公主,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母妃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德妃的这一番权终究不是白劝的,永阳收了收泪,终于点了头。
28永嫁
请期过后,大渊太子乌兰奇察的使节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帝都,婚期定在了十月十八。也就是说,永阳在宫里坐满一年,明年十月十八便会嫁入大渊。
这年过了年,贤阳便正式搬离了皇宫,在宫外的贤王府另住了。而宁阳的表哥柳子轩和陆郡王世子陆呈也一起去了国子监入读,陆呈的姐姐湘县主被武德帝册封为贤妃,自上一任贤妃被打入冷宫八年后,贤芳宫迎来了新的主子,之前一直被宁阳担心的芷兰宫却仍旧空着。
二月初八那日,贤王府的迎亲队伍经崇华门外的大街,入东街大道,一路吹拉弹唱又不失皇家威仪地将平国公府上的小姐施氏抬进了贤王府的大门。
自那年去过一回陈王府,宁阳再未出过宫,这日却是正正经经地参加了一回喜宴,永阳也去了,为了不和新娘子相冲,特地换了身绛红色的裙子,而没穿她平日里喜欢的大红色。贤阳迎娶王妃,永阳自然是高兴的,见了那施家小姐谦恭知礼是个贤妻的料子,便更是喜欢,眉梢眼角都带了笑。
自乌兰奇察走了以后,永阳似乎也慢慢想开了,有人到宫里给德妃贺喜时,她常跟着德妃出来谢几句,虽偶尔见她有失神的时候,但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少,看得出来她正在努力让自己适应。见她这样,宁阳也很高兴,只要走得出这一道坎儿,她相信永阳会幸福的。
虽然被准了出宫贺喜,公主们却还是不能在宫外呆太久,用过了午膳,几人便依依不舍地回了宫。
时日刚刚转入初夏,朝上又传来了大夏的消息。
端王一部趁着去年夏时大败西边安平王的大军,并一举将前来增援的南英王的精锐大军诱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杀得南英王叫苦连天。端王的大军如今已经占领北、西和南边一部分的城池,俨然将大夏将近一半的国土收入囊中,兵锋所向,势如破竹!
仅仅一年便有如此辉煌的战绩,大周朝堂上下不免对这位年仅十七的少年英才刮目相看,其间揣测也颇多,明眼人一看便知,等到南英王战败后,诸葛端云的兵锋所指一定是东面——大夏帝都的方向。这位幼年受尽排挤,此时得势的皇子会不会就此攻下帝都,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
许多人都是这样猜测的,但是当大夏的消息再次传入大周朝堂之时,情况却有些匪夷所思。
据说那日诸葛端云的大军将南英王的封地越城层层围困住,当围困至第五天时,城内粮饷断尽的南英王不得不开城投降,登上城楼之时悲愤的大骂:“想当初父皇视你为爱子,不想今日你竟如此对待血脉兄弟!先皇虽逝,太子已立,你莫非是想造反自立不成?“
诸葛端云淡漠不语,此时却有一身穿火红袍的少年打马上前,指着城门楼上大骂:”放你娘的屁!先皇刚逝之时,第一个起兵的人还有脸跟我皇叔说这个?“
南英王见那少年相貌颇为俊美,凤目微挑,竟有几分眼熟,不由惊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冷笑道:”我是那被奸人所害的先皇废后之子,诸葛锦旭!你们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夏昭帝废后之事牵连甚广,周渊两国也有所耳闻,传言是因皇后嫉妒皇帝宠妃,行巫蛊之术咒杀妃子,被发现后废入冷宫,牵连家族宫人无数,七个月后废后于冷宫诞下龙凤双胞胎,却于当夜不知去向。此事成了大夏深宫之中的谜团,无人得知。却不想这位夏昭帝的嫡皇子竟然尚在人世,而且还跟着诸葛端云一同出现,其中的因由曲折实在令人难以猜度。
不过也正因如此,大夏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究竟最后大权落入谁手尚不可猜度,只怕还要观看些时日。
宁阳听说这些事时已经是八月末,离永阳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和纯阳几人商量着一人送永阳一件贺礼,只当是几个姐妹留给她的纪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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