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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
打狗还要看主人,她们可都是背后有主的人。在宫中生存,奉行的是实力说话。一个无依无靠的不得宠公主在她们眼里算哪门子的主子。在备嫁的这段时间里,三公主什么时候敢给她们脸子瞧过!况且,今天是容嬷嬷先动的手,她们占着理呢,最好是能闹到圣上面前去。岂能善罢罢休!
三公主轻斥道:“胡闹,象什么样子!”
“请主子息怒,奴才们这就打理干净。”为首的内侍闪身出列,一挥手带着六名内侍朝秦嬷嬷等人走了过去。
难道刚刚就是这帮人出的手?秦嬷嬷等人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纷纷扯着嗓子求饶:“公主,饶命啊。”
可是容嬷嬷推着三公主,在其余内侍的簇拥下,头也不回的进了垂花门。
汪太医坐在地上,急得满头大汗:“公主,大喜的日子……”
为首的内侍站在汪太医跟前,先是抿着嘴摇摇头,然后默不作声的背过身子蹲了下来。
那边,“啪啪啪”三巴掌响起,秦嬷嬷等人啊的惊呼后,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她们的下颌脱臼了,一个个张着嘴,蜷缩成一团,惊悚的瞪着那六名内侍。
“你呀。”汪太医摇摇头,顺从的趴到了黑子的背上。他刚刚还纳闷来着:容嬷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战了呢?原来她根本就是奉命行事,故意气走驸马滴。而驸马只怕也存了这心思……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唉,但愿不会坏事才好。
黑子背着汪太医,环顾四周,对着路旁的其他内侍呲牙轻笑。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刺鼻的臊味,离他最近的那名内侍捂着裤裆,面如死灰。
汪太医轻拍他的肩膀,叹道:“收好你那俩牙,少吓唬人。”
“汪先生,奴才那是跟他们攀交情呢。以后都是一个府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黑子目光如注,环视众人,嗡声说道,“这话不能乱说的理,奴才是打小就懂的。但是,咱们大陈律法上哪条规定,长了大刨牙就不能笑了?”说罢,又咧嘴冲台阶上的两名宫女笑了笑,“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两名宫女吓得簌簌发抖,慌忙勾着头,颤声答道:“是。”
大刨牙?你小子也太谦虚了。那明明就是俩特正点的长獠牙。汪太医无语。
“你们几个捎嬷嬷们一程。”黑子抿嘴嘿嘿一笑,背着汪太医轻步进了内院。
“是。”六名内侍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提着秦嬷嬷等人,快步跟上。
他们刚一离开,台阶上侍立的两名宫女便身形一晃,齐齐瘫倒在地。
远处的一角屋檐上飞快的掠过一条黑影,几个跳跃之后,迅速消失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各自留一线
高进沿着原路往回走,半道上,听到前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心中一动,她快步迎了过去。
拐了一个弯,便见王侍郎扶着两个年轻的绿袍下属,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一看到她,还离着几丈远,王侍郎就急急的打着招呼:“三驸马,三驸马。”
高进站住,负起双手,冷笑道:“王大人,您又有什么指教啊?”
王侍郎扑哧扑哧的跑到她跟前站定,顾不得擦汗,拱手问道:“下官……唉,三驸马,三公主现在可安好?”
“王大人不是说礼部早就安排妥当了的吗?问我作甚!”高进拉下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扔下他们,甩袖离去。看样子又是礼部闹的乌龙。只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哪里有工夫听他道歉磨牙。
“三驸马!您听下官解释……哎呀。”王侍郎不敢强行把人拉住,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忠勇侯夫妇和男方的亲友们已经被接进了公主府,和三皇子一起,暂且被安置在前院的偏厅里。可是,原本早就应该等在那儿的新郎新娘却双双不见人影。
得知凤辇压根就没按原计划驾临前院,王侍郎立马慌了神,暗中吩咐几个脑瓜子灵泛的属下暂且稳住一屋子人,自己带了人马偷偷溜出来探查原因。
礼部的大小官员们立刻散开,分头查访。凤辇的去向很快就探明了——竟是去了内院!原因是,礼部的红地毯莫名的改了向。王侍郎被惊得差点中风。
从地方调进京都后,足足在礼部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他才从正六品的主事混到正三品的侍郎。期间,亲历的皇室宗亲婚事不下百件,却没有哪一桩象三公主大婚这般邪乎。纵然是大伙儿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还是纰漏百出。红地毯和围幔的设置,他是亲自验收滴。生怕再出什么差池,昨天下午清场后,他又仔细的排查了一遍。活儿明明做的很完美,挑不出一点毛病。怎么到了今天,红地毯和围幔就莫名其妙的改了向,直通二门呢?
难道那些工部私下里的秘密流言都是真的——这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圣上才下令用红色的围幔限制活动区域?想到这里,王侍郎只觉得象是掉进了冰窖里,四周阴森森滴,寒气刺骨。他抱着膀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冷战。
一个绿袍弱弱的建议道:“大人,不如先去请公主殿下移驾吧。”
“就是,就是。”另一个连声附议。公主那边才是大头。小小的驸马算得了什么!
“也只能如此了。”王侍郎定下心神,吩咐其中一个绿袍寸步不离的去跟着高进,他自己则带了另外一个,急急的赶去二门,求见三公主。距赐婚宴开席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在开席之前,他一定要把这两尊神都请进前院里。
一路上,王侍郎暗地里求遍了天上地下的各路菩萨、神灵:只要能顺利办完这件差事,他一交了旨便立刻请长假,带着一家老小去城外的灵云寺礼佛、捐香油钱,外加吃半个月的斋。
兴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某些神灵。总之,事态并没有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派去贴身侍候的小绿袍很快就松了一口气:不用他开口,三驸马很自觉的去了正厅,并且主动对亲友们做了解释。
“车马劳顿,三公主略感不适,所以汪太医建议公主殿下先去内院稍作休整。”对着三皇子和高成等人,高进如是说。
小绿袍一字一句的全记在了心里,赶紧溜出去找王侍郎对词。
三皇子很关心自家妹妹,特意把高进请到跟前,询问具体情况。
高进拱手答道:“回禀殿下,听公主殿下身边的容嬷嬷说,公主殿下刚刚服过药,已经好多了。”
三皇子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起身向男方亲友团长揖致歉:“诸位,实在是对不住。三妹身体不适,如有怠慢,请多多包涵。”
众人纷纷起身还礼,“微臣惶恐”的回答声此起彼伏。
高成总算是放心了,先恭敬的把三皇子请回上座,然后再亲自招呼众亲友喝茶吃点心。
林大舅坐在下首,随口说了些关外的婚礼习俗趣闻,很快便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高进眉眼含笑,很本分的退到高成坐着的朱红漆雕花楠木太师椅后边,垂手侍立着,似乎听得最认真,心里却飞快的盘算着如何才能溜出偏厅。
刚刚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暗地里看清了偏厅的方位。偏厅只有一道镂刻着梅、竹、兰、菊图纹的四扇黑漆隔扇门。此门正对着正厅,那里就是皇帝呆会儿赐宴的地方。房门紧闭,门口守着四名执剑的银铠禁林军卫。时不时传来许多细碎的脚步声,估计是宫女内侍们在紧张的做着开宴前的准备工作。
而偏厅的后面全被红色围幔遮住了,在外面根本就察看不出任何情况。
怎么才能出去呢?高进把目光落在了左手边的六扇秋猎绣屏上。屏风上人影绰约。林夫人等女眷都被安排在屏风后面就坐。
欠身在高成耳边悄声禀报了一声,高进拐到了屏风的后面。她惊喜的发现,屏风后面竟然有道雕花黑油小门,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林夫人坐在糊着银红色霞影纱的黑漆木格窗下,最先看到她,拍着身边的朱红色楠木交椅笑道:“累了吧,快过来坐下。”屏风后也摆了三张和偏厅里一样的楠木椅子,铺着桃红撒花的椅垫。林夫人坐在最里边的那一张上,外边的两张却空着。王氏和林蓉都坐着楠木圆杌,围坐在林夫人身后。旁边侍立着两个粉衣宫女。
见她过来了,王氏等人纷纷站了起来。
“是。”高进见了礼,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林夫人端起梅花小几上的十格锦盒,送到她身边:“要不要吃块点心先垫着点?”
“早上吃得太饱,孩儿还不饿呢。”高进接过来摆回小几上,“只是有些口渴。”
话音刚落,林夫人就把手边的粉彩盖碗端给了她:“刚泡上的,我还没喝过。”
高进接过来,掀开盖子,拨了拨茶叶,一连喝了好几口,放下茶碗笑道:“喝了茶水,就是麻烦。”
林蓉脸上飞红,低头从锦盒内拣了一块金桔饼,佯装没听见,吃点心。
旁边侍立的一名宫女站了出来,屈膝行礼,轻语:“驸马爷,请随奴婢去内室更衣。”
高进嘿嘿一笑,摆手道:“不用,我自个儿去就成。你们好生侍候老夫人就是。”
娶了儿媳,林夫人是多年媳妇熬成婆,自动升级为老夫人。听她这样说,林夫人笑眯了眼,连声吩咐她快去快回,别误了开席。
于是,高进便大摇大摆的从小门出了偏厅。
门外也有两名禁林军守卫。
不等他们询问,高进主动问道:“你们知道净房在哪里吗?”
知道她就是驸马爷,俩军士齐齐的指着后边露出的一角红漆雕栏:“禀驸马爷,就在那边的拐角里。”
高进微微颌首,提起袍角,匆匆走了过去,当着他们俩的面,翻跨过红漆雕栏,消失在拐角里。
大约十来分钟后,她便悠哉乐哉的踱着方步回来了。
俩军士很热情的把她让进偏厅里。
厅里比先前又热闹了许多。屏风后空着的两张椅子上分别坐着穿着宝蓝色吉服和紫红色吉服的盛妆命妇。头上的赤金凤钗都是七尾滴。不用说,这两人肯定是大公主和二公主了。
见高进从小门闯了进来,两人显然感到很意外,不约而同的挑眉打量着她。
林夫人赶紧介绍道:“大公主,二公主,这便是犬子。”
高进躬身拱手行礼:“微臣高进见过两位公主殿下。”
两位公主虽然不认识她,但早就从服饰上认出了她的身份。两人相视一笑,齐齐颌首还礼。
大公主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她脸上,掩嘴轻笑:“玉娥那丫头是个心气高的,居然愿意当小星陪三妹妹一道出嫁。本宫当初还以为是讹传,今儿见了三驸马,总算明白那丫头是怎么想的了。”
二公主转过身子,笑嘻嘻的跟林夫人道喜:“要本宫说,还是侯夫人最有福气。父皇那样宠爱三驸马,一门心思的为三驸马打算,真真的难得。”
林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生硬了。
高进咧嘴笑道:“二公主过奖了。其实,家母的福气哪能比过陈老夫人。上个月,陈老夫人两天内得了仨金孙,那才是真正的福气呢。”成婚五载无所出,二公主府里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