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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礼部仪仗队的引领下,迎亲队伍一路畅通无阻。
卯时三刻,队伍到达了新公主府。此时,东方欲晓。好象打开了装着夜明珠的黑匣,天边泄出第一道亮光,透过厚重的乌云,刺破了黑色的夜幕。
大陈的公主一般都是要出嫁后的第九天回门时,才会被赐下封号的。所以,新公主府朱漆大门上的横匾暂时为红底金字的“敕造公主府”。等三公主有了正式封号之后,内务府会第一时间送来新的横匾。
此时,朱漆大门洞开。礼部的仪仗队已经先行进府,在前院列队迎接公主的车驾。
“呜——”牛角号再次吹响。销烟升起,鞭炮声中,表哥团被礼仪官引到了大门两旁。
正门前的台阶和甬道上早已铺上了大红的毡毯。
凤辇一到,侍立在两旁的内侍们便麻利的解下了那四匹黑骏马。
高进跳下马,背对着大门,站在凤辇跟前,满脑子问号:接下来是她和三公主一道走红地毯吧?到底是怎么个走法?
这一环节,王侍郎那天根本就没讲清楚。不过,据她前世看古装戏的经验,貌似要三箭射轿门。呃,危险系数较大,再说那是满族人的风俗。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在这个世界里发现这个长辫子品种。
司仪穿着大红袍,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鼻孔朝天,袖笼着双手,韵味十足的唱道:“跪!”
毛!高进愕然的回过头,看着台阶上的大红包。
司仪依旧望天。
王侍郎站在他旁边,满脸奸笑。
没错,这就是公主大婚中,驸马们最最难过的一关——下马威(此关内容不限、题材不限,可以适当使用道具。一切全凭皇帝的个人意愿设定)。
王侍郎只是按例漏讲了这一条。不然,天下还有哪个驸马能保持良好的心态迎亲?
看到高进望着自己,王侍郎有些心虚,避开她的视线,低头握拳清咳,暗道:只是这一次,貌似圣上过于恶搞了。咳,身为男人,老夫从精神上是绝对同情三驸马滴……
表哥们不忍的低下了头,集体默哀。
凤辇后面,三皇子策马立住,手一挥,三百禁林军刷刷的把公主府的街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十六名内侍举着红绸,眼神不善,蠢蠢欲动。
车里传来一声轻咳。容嬷嬷靠过去。很快,红幔掀开一角,从里面递出一个大红锦垫。
容嬷嬷眼角抽抽,表情相当复杂的瞅了高进一眼,把锦垫轻轻平放在她跟前。
反正今天是一路跪过来滴,也不差这一个。更何况还有垫的呢,比宫里头的待遇有了显着的提高……高进自我催眠,撩起前袍,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拜!”
高进翻了个白眼,照做。
“再拜!”
我忍!继续照做。
“三拜!”
你丫开追悼会呢!
车内又传出一声清咳。
不等高进的头第三次触地,容嬷嬷碎步上前,面瘫的双手扶起了高进:“驸马爷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高进气结:就不能再早点啊!人家已经差不多要完成第三拜了。
“起!”司仪跟着哼了一声。
高进很阿Q的学着他的调调在心里加了一句:家属答谢!
“驸马爷!”看到她竟然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容嬷嬷象是看到了怪物一般,面瘫脸立马龟裂,愕然的轻呼。
高进戚容满面,梦呓般的喃喃答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容嬷嬷不禁打了个哆嗦,三角眼硬是瞪成了杏仁眼。
“扑哧!”车内传出一声熟悉的笑声。
高进猛然回神,恨不得抽身离去:汪太医那老小子也在车上!
另外一个陪嫁嬷嬷冷着脸,塞给她一根红绸:“驸马爷,请!”红绸的另一头系在凤辇的车辕上。
顺利过关!但是,三公主居然连凤辇都不下,要她牵着凤辇进府!晕,她到底是娶公主,还是娶凤辇!太伤自尊鸟!公主有神马了不起,本姑娘压根就用不上!高进不禁火起。
容嬷嬷连忙站在她身侧,微微躬下身子,神色紧张的悄声说道:“驸马爷,三公主病重,行动不便。”
原来如此,怪不得车上还捎着汪太医!深呼吸,高进没有吭声,转身拖着红绸带走上红地毯。
容嬷嬷抬起眼皮,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恍惚。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我佛慈悲——总算没出什么乱子。王侍郎从袖袋内掏出一方白色锦帕,连连擦去脑门上的冷汗,转身示意候在大门内的乐师们迅速动起来。
欢快的喜乐和鞭炮几乎是同时响起。
白色烟雾中,十六名内侍放下红绸带。
“起!”为首的轻喝一声,内侍们合力用肩扛起凤辇,套着前头高进的速度,进了公主府。
之前,王侍郎明确说过,进了公主府之后,礼部事先会安排好一切,届时,高进只需沿着红地毯走即可。
事实上,路旁都用红布拉着高高的围幔。高进好象走进了一条夹着人群的红色巷子,除了时不时冒出一些光秃秃的树冠,根本就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她蒙着头,只管径直往府里走。
穿过热闹的礼乐队地带,红地毯的两旁便只剩下执荷的侍卫和内侍。再往里走,连侍卫也没了,单单剩下了两行内侍。
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绿色琉璃的重檐朱漆垂花门。两名身着粉色宫装的盛妆宫女侍立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齐福身行宫礼。
竟然直接到了二门!高进愕然的转过了身子,望着容嬷嬷等人。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正中下怀
“落!”
内侍们稳当当的放下了凤辇。
容嬷嬷疾步上前,福身行礼:“请驸马爷前院喝茶,公主需要换妆。”
意思就是要她回避!耍猴呢。先前王侍郎明明说过,进府后,公主的凤辇直接驾临前院,和他一道参加皇帝赐的婚宴滴。高进丢掉手里的红绸,冷笑道:“这也是皇家的规矩?”
容嬷嬷眼皮都没抬一下,坚持道:“请驸马爷体谅。”
哇咔咔,此时不跑,还待何时!
为了找个站得住脚的借口撤出洞房,高进想破了头,却苦无良策,没想到三公主是这样的善解人意。
“好好好。”高进皮笑肉不笑,佯装盛怒的阔步离开。
帘幔掀起,汪太医手忙脚乱的从里面跳了下来,一把拖住高进的袍袖:“三驸马,请留步!”
公主大婚时,凤辇里居然一直藏着男人!这是什么级别的丑闻?路旁垂手侍立的内侍们恨不得把头勾到脚趾头上。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上下象筛糠一样颤栗不已。
死老头,本姑娘跟你前世有冤、今生有仇哇!你明明懂的,捣神马蛋!高进乘他尚未站稳,愤恨的扯回袖子,转身抬腿对着他的右膝盖就是一脚,怒喝:“滚!”看也不看他一眼,果断的掉头走人。
汪太医没留神,应声倒地,“哎呀”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汪先生!”容嬷嬷惊呼一声,和其余三个陪嫁嬷嬷纷纷跑过来扶起他。
可是,高进那一脚踢得又快又狠,汪太医只觉得右膝上象中了刀一般,疼痛难忍,右脚根本就不能点地,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看到高进扬长而去,他扶着一个陪嫁嬷嬷的肩膀,着了大急:“快,快把人给留住。”
另外两个陪嫁嬷嬷回过神来,慌忙追过去。
“站住!追什么追!”容嬷嬷面青如铁,厉声喝道,“连句话都受不住,他眼里还有公主殿下吗?他的魂早就被那俩妖精给勾去了。哼,你们是没看到早上他的那副模样。什么德行!”
俩嬷嬷相对一视,悻悻的转身停住。其中一个嬷嬷理着发鬓,讪笑道:“容嬷嬷,李姨娘和曹姨娘那可都是圣上亲赐的……”
“呸!”容嬷嬷往红地毯上吐了一口唾沫,“姓秦的,你少乱汪汪!大皇子的送亲使是怎么被撸的?也不知道这以后,皇后娘娘凤体还会不会安康呢?”太后过世后,因为李皇后“忧思过重,身体不适”,皇帝便把凤印交给了曹贵妃代管。这是皇后一派所有人的恶梦。
秦嬷嬷就是从李皇后|宫里出来的,被她一语戮中痛处,当即撂下脸,骂道:“你个死贱货,满口胡喷什么!”卷了衣袖,冲着容嬷嬷扑过来。
“狗东西,骂谁呢?”容嬷嬷也不甘示弱,积极应战。
“吵什么!大喜的日子。”汪太医气得脸色煞白,单脚跳在两人中间,小胡子一翘一翘滴,“你们还要不要命啊?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驸马追回来!”
秦嬷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汪大人,您可是看得真真的。奴婢们可是一门心思为公主跟驸马好,闹了这么一出,头一件事想的就是把驸马留住。只是奴婢们都是从其他宫新调过来的,敌不过公主身边的某些忠仆。刘嬷嬷,蒋嬷嬷,是这样的吧?”
刘嬷嬷和蒋嬷嬷扯着嘴角笑了笑,双双过来挽住她。
先前和她一齐追出去的刘嬷嬷笑道:“进了公主府,以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老姐妹,哪能分什么新旧?容姐姐脾气是大了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后,老姐妹几个担待些就是了。不要伤了和气才好。”
“就是,就是。”蒋嬷嬷也连声附和着。仨人亲热的站在一处,象看怪物一样的望着容嬷嬷。
容嬷嬷气得双眼圆瞪,脸色红白交替,恨不得活活撕了她们仨。
被四个婆子一闹,高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红地毯的尽头。汪太医也被率先挑事的容嬷嬷气得不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糊涂啊。”
容嬷嬷委屈的不行,尖叫一声,冲过去要和那三人拼命。
又是一声“哎哟”。右腿疼得不能着地,金鸡独立的汪太医伸手去阻拦,反倒被她甩手撂在了地上。
那三个嬷嬷相互使了个眼色,大呼小叫着将容嬷嬷团团围住。
“啪啪啪!”几条人影掠过。
三个嬷嬷连叫都来不及,便飞出去丈许,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她们甚至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容嬷嬷,本宫累了。”从凤辇里飘出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懒懒的,好象才睡醒一般。
容嬷嬷昂首挺胸的冲三人得意的哼了一声,回到凤辇旁边:“是,奴婢这就侍候主子去屋里歇着。”
旁边的内侍迅速放下凤辇的梯阶,将车帘高高打起。考虑到三公主的实际情况,梯阶被事先改成了缓坡。
容嬷嬷钻进凤辇。
转眼间,只听见木轮骨碌骨碌滚动的声音。她推着三公主缓缓下了凤辇。
三公主整个人歪靠着轮椅背,身上盖着条龙凤呈祥的大红薄毡被,头以下的部位全被遮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珠光闪烁的赤金七尾珍珠凤冠。凤冠前沿垂下半尺有余的珍珠面帘遮面。那些珍珠粒粒如黄豆般大,细润光洁。珠帘轻轻晃动着,有如在她的脸上覆盖了一道银白色的光晕,根本无法看清她的眉眼。
秦嬷嬷等人回过神来,挣扎着鬼哭狼嚎般的哭喊:“三公主,您要为奴婢们作主啊。”
“冤枉啊……”
打狗还要看主人,她们可都是背后有主的人。在宫中生存,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