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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眼见直抽抽,着了大急,冲上前去,挥舞着拂尘,喝道:“堵上,快堵上。”
为首的一个婆子满脸为难,憋了一眼正房,悻悻的回答道:“公,公主不让。”
依那丫的想法,要是能给曹氏一个高声喇叭,那就更好。高进心中不忍,走过去,轻声说道:“放开她。”
曹氏猛然安静了下来,象只被扭断了脖子的天鹅一样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濒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四个婆子明显愣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松手。
“放开她,没听见吗?”高进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就算是十罪不赦的汪洋大盗,伏诛时也应该是体体面面的。这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
王公公缓过劲来,指着她们飞快的说道:“听到没有?快松开。”说罢,感激的看着高进。谢天谢地,三驸马是个明理的。
婆子们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先后松开了手,垂手退到一旁。
高进在曹氏身边蹲下来,伸手替她捋顺额前的乱发,哑声问道:“曹氏,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她们去做。”就算自己也曾经是她谋算的一部分,但是,面对一条即将消失的生命,高进愤恨不起来。地上趴着的这个女人即将死去,她是一个象藤一样的女人,她被她的树出卖了两次……同样是女人,高进只感觉到悲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两颗硕大的眼泪泌出了眼角,曹氏嘴巴张合了两下。
好象有人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用力掐了一把,高进贴过去,侧耳细听。
曹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李氏,李氏,说你是个女人。”这句话象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气喘如牛,痛苦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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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谁是谁的劫
第105章谁是谁的劫
高进吓了一大跳,抱起曹氏,大声叫道:“曹氏,曹氏。”拜托,说清楚点,行不
“当女人,不好。”曹氏的双颊突然浮上一大片红晕,沾满鲜血的右手紧紧的按在高进的护心镜上,睁开眼睛凝视着她,眼里流光溢彩,“高进,来世,我,我也会当男人,对吗?”
高进突然想哭。手上的劲道不由加重了两分,她连连点头,哽咽着应道:“对。”
眼里的亮光嗖的消失了,曹氏噙着笑,右手悄然滑下,在护心镜上留下一片血红。
她死了。这个可怜的、可恨的、可憎的狡猾女人就这样死了,临死还不忘疯狂的算计一把,拉个垫背的。纠结的搂着她,感觉到她的热量象流沙一样,在怀里渐渐消失,高进心沉如铁,胸膛里不知道被什么撑得鼓囊囊的,胀得难受。
她欲发狂。
周围的婆子、内侍和宫女们被她通身的杀气镇住了,缩手缩脚的站在一旁。
王公公皱了皱眉头,递过自己的帕子,上前躬身劝道:“三驸马,这种贱人,不值得。”曹氏的声音太小了,他只听到了她临终前的遗愿,心里很是不满:三驸马就是这点不好,太心软了。哼,曹家的人还会有来世吗?他们肯定统统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贱人,还想来世当爷,哼
“是不值得”高进把曹氏的尸身平放在地上,起身,说了声音“谢谢”,接过他手里的丝帕,低头揩试着护心镜上的血迹。三下两下的,她把护心镜擦得象新的一样,随手扔掉沾满血迹的丝帕,“大人,请吧。”
王公公颌首轻笑。
周妈妈从正房里走了出来,用手帕儿拭去眼泪,福身行过礼:“驸马爷,大人,老夫人有请。”
不等高进回应,王公公一甩拂尘,作揖笑道:“三驸马,老奴还要去向圣上复命,就不叨扰了。”
高进还了一礼:“大人,走好。”示意周妈妈送他出二门。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正院门口,她才掉头进屋。
屋里燃着安神香。
黑子等人都垂手侍立在正厅内。
林夫人眯着眼睛,斜靠在插屏前的一张黄梨木小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大毛褥子。两名宫女伺候着她,一个蹲跪在榻尾,拿着美人锤,轻轻的给她捶腿,另一个躬身站在榻头,给她揉着太阳穴。
容嬷嬷低眉顺目的坐在榻前的一张紫檀方杌上。
门口的内侍张口准备通传。高进抬手止住了他。貌似林夫人睡着了。尽管新扑过粉,但是,高进一眼看出了她的眼睛肿得厉害。
容嬷嬷走上前,福身行礼,压低嗓子禀报道:“驸马爷,公主在里头呢。”
“进儿,你回来了啊。”林夫人很给力的截了和。
“娘,是孩儿回来了。”高进笑了笑,大步走过去,接过宫女手里的美人锤,示意她们退下,歪坐在榻尾,亲手捶起来。这活她很熟练,以前在侯府里没少做。
林夫人坐起来,按住了美人锤,指着榻前的那张紫檀方杌笑道:“坐这儿,陪娘好好说说话。”又对周边的人朗声说道,“你们全退下吧。”
高进意会过来,乖乖的放下美人锤,坐了过去。
容嬷嬷站在榻尾,屈膝行了一礼,尴尬的领着黑子等人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母女俩。
林夫人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高进,眼神能挤出水来:“象,真象。”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说知心话了,里屋猫着的那丫耳尖着呢。高进笑嘻嘻的反手扣住她的手,瞥瞥插屏后面,飞快的在她手心写了一个“耳”字,嘴上却问道:“娘,真象什么呀?”
林夫人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右爪,从心底里笑了出来:“你穿上这身披挂,真象你爹年轻的时候。”
汗,一不小心,又低估了娘滴战斗指数。高进咧嘴嘿嘿笑着。
林夫人敛了笑,冲门外噜噜嘴:“看到曹氏了没?”
高进点点头,正色道:“孩儿看着她死了。”
“女人哪……”林夫人松开她的手,靠回美人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个命薄的。”
“娘”高进轻唤了一声。如果按照官方版本,曹氏不值这个点评。
林夫人瞅着她,目光如水:“进儿,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这府里发生了一些事儿。我想应该要告诉你。”
回想起高老爹“保公主”的字条,高进豁然明白了。原来,老爹的意思是要她和“公主”站在同一阵线上。事到如今,她和高家都别无选择。所以,去他丫滴官方版本,她们这里只有“公主”滴那个版本。
“孩儿明白。娘,你说吧,孩儿听着呢。”高进迎上她的目光,点点头。
林夫人的眼里尽是欣慰。看着头顶的横梁,她静静的说出了公主版。
关于事情的起因,两种版本已经达成了共识:腊月二十四,曹氏去正房“除尘”时,晕倒了。经太医诊断,她有近三个月的身孕。
而公主版滴真相是:曹氏亲口供认,被抬进公主府之前,她就数次成功的爬上了三皇子滴床。三皇子也曾明确的许诺,会即快向圣上请旨,抬她进宫。三皇子没有食言,他确实是向圣上请了旨,却不是请旨抬她进宫,而是和曹才人一道儿请旨将她抬进三公主府。曹氏借着进宫谢恩的机会,向亲亲表哥和嫡亲姑妈讨要说法。谁知,那母子俩流了一地的眼泪,求她为了曹家,为了千秋大业,牺牲小我。三皇子信誓旦旦滴说,等他登上了帝位,头一件事就是让高进去死,接她进宫。于是,曹氏满心欢喜的做牺牲去了。不想,这事刚定下,曹氏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和曹嬷嬷两个商量去,商量来,觉得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保命要紧,这孩子只能暂且赖在高进的头上。等日后,三皇子登上了大位,再让他们父子相认。
高进眯缝着眼睛,边听边仔细琢磨着,觉得这个公主版应该是比较靠谱的。曹家把宝全押在三皇子身上。而曹氏一心想发扬光大曹家的妃子事业,这也是最自然不过的。至于,种下西瓜,竟得出苦瓜,按世人挂在嘴边滴说法是:这全是命啊。
“可叹曹氏是个痴的。”林夫人摇头叹道,“圣上念在曹氏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份上,昨天夜里,让王公公陪同曹才人和三皇子出宫看望曹氏。谁知……唉,那母子俩也是个做得出来的。他们竟支开容嬷嬷他们,给曹氏灌药。等容嬷嬷他们听到曹氏的呼救声,冲进去的时候,曹氏的嘴里全是红花渣子。我听了,赶紧请了太医过去。可是灌了那么多下去,太医也没办法,说大小都保不住。那母子俩竟没事人儿一样,拍拍屁股走了。今儿天没亮,曹氏便小产了,血流不止。知道她是将死之人,公主不忍心,没有再拘着她。曹氏就在正房外面嚎了一整天。我在这屋里听得真真儿的,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公主在里屋,一整天了,也没吭过一声。掌灯的时候,圣上押着三皇子微服驾临,说是让三皇子给公主请罪。公主咽不下这口恶气,说除非圣上答应她三个条件,否则,她不接驾。这不,还僵着呢。”
怪不得曹氏临死前说来世要当男人。只怕,她还有诅咒接在后头,没有说出来——来世,她为男,而让她的亲亲表哥给她做第N房小妾。
丫的,叫那俩渣拿红花当饭吃。除了红花,毛都不给吃吃死丫的高进使劲的深吸一口气,拍拍林夫人的手背,起身说道:“娘,我进去看望公主。”事关重大,她要去和里屋那丫打商量。总之,绝对要把那对母子扼杀在摇篮里。不然,日后,若是那渣上了位,“公主”和高家上下铁定连红花都没得吃。郭家的一百多条冤魂就是榜样。
林夫人愕然的看着她。
“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高进笑道。
林夫人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点点头,红肿的一双杏眼里立马水雾迷朦。
掀开大红的锦帘,高进默声不响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大变样了。一个月的新婚期过了,依例,喜帐神马滴全撤下了。虽然还是以红色调为主,还是富丽堂皇滴,但是,至少没有象以前一样,刺得她睁不开眼。
“你是来替那边做说客的,还是来指责我的?”那丫女子装扮,头上挽着凤髻,身上穿着白绫的亵衣亵裙,什么首饰也没有戴,背对着门,抱胸站在窗前,懒洋洋的问道。木轮椅就放在架子床的脚踏旁。
高进放心多了,哼道:“我是来问你,需要我做点什么?我想,你策划了这么久,肯定是早就谋划好了的吧。”
萧焱转过身来,依旧抱着膀子,倚着窗棱,看着她抿嘴轻笑:“他必须死。”
高进挑眉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唉,不要寄希望于皇帝老儿的公正与公平。他的字典里压根儿就没这俩词。
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萧焱敛了笑,没有回答她,却冷不丁的问道:“知母,不知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象禽兽?”
禽兽……就你们那一大家子?阿米豆腐,还是不要污辱禽兽好了。高进翻眼望天,冷笑道:“至少他还活着。而你母亲,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你呢。”突然间,高进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为了自身的利益,挑拨手足相残……她竟堕落到了这一步心中更加肯定及确定了: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这样的荣华富贵,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