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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明明很多人,很多很多很多人,可是他们远远地望着自己,却没有一个敢上来阻拦的。
疯子杀人不犯法啊。
面对怎么看都是在发疯的自己,不会有人想要上来送死,很正常吧!
方箐站在离地三十层高的天台上,望着寂寥清冷的天空,突然有一种从来没有的爽快感。
妈妈,您在天上看见了吗?
女儿替您报仇雪恨了。
您……会高兴吗?
至少我很高兴啊!
方箐拖着尸体走向天台边缘。
妈妈,妈妈你一个人在天上会不会觉得孤独?别担心,女儿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不过,也许我罪孽深重,去不了那种地方呢。
站在天台边缘,从三十层高的大厦顶端俯视底下川流不息的人潮,就仿佛无数为了生存而不停往来奔忙的蚂蚁一般,永远地忙忙碌碌。
看久了,头有点发昏。
方箐的唇角绽放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她抬起右臂,将手中那具残破的尸体丢了下去。
尸体在空中飘摇。
真的仿佛破布娃娃似的掉了下去。
轻飘飘地……
落了地!
蚂蚁迅速散开,又聚拢过来。
无数的人抬起头来,她成为蚂蚁目光交叠的发光体。
这就是万众瞩目的感觉吧。
方箐自嘲地笑着。
“妈妈,我爱你。”她闭上双眼,脚下一跃,毅然跳了下去。
若有来生,我一定还做您的女儿。
您等等,我来了……
·
报纸如同雪片一般散发出去,落到每一个人手上,都被翻译成一种真相。
《十七岁少女替母报仇,肢解A市公安局副局长亲生女儿后,坠楼自杀身亡》
与此同时被散布开来的还有另外三条震撼人心的消息:
《少女童瑶临危不乱,智斗歹徒,虎口脱险》
《A市最大黑社会团伙六十余人现已落入恢恢法网》
《公安局副局长包庇聚赌**等黑社会团伙,今已被捕入狱》
丁翊放下手中的报纸,抬眼望向坐在学校天台栏杆上的童瑶,走过去,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际。
“你在哭吗?”他侧过身,看见她清美的脸颊上布满泪痕。
童瑶凄楚地望着远方,没回头,却倔强地摇了摇脑袋。
“你放心吧,我不会跳下去的。”她说:“我要代替她仰望每一天升起的朝阳。”
“这么具有使命感的啊……”他将她从栏杆上抱下来,开玩笑一般地说:“那姑娘要是在天有灵,能听见你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吧。”
童瑶汲了汲鼻子,深吸口气,叹道:“人都死了,还高兴个P。”
丁翊见她这种反应,不由得好奇地问:“她那么害你,你不恨她?”
“恨啊,当然恨了,当时我真的是恨得巴不得咬她一口。”童瑶接过丁翊递来的手绢,试了试泪痕,接着说:“可是,当那个曾经是你朋友的人,伤害了你之后,自己同样也受到伤害,就好像自作孽不可活一样,最终死于非命,叫人还能怎么去恨她呢?”她挣开丁翊的扶持,坚定地昂起头来,深吸口气,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跟亡灵对话一般,喃喃道:“你在天上一定要好好地生活……不要再犯今生的错,听见了吗?和你妈妈一起,好好地在那里生活吧……”
就仿佛冥冥中得到回应一般,忽然吹来一阵清风,搅乱二人的鬓发衣袂,宣泄着浓郁的惆怅,在空中悠悠涤荡。
丁翊定定地从旁注视着童瑶。
夕阳的余韵笼罩在她的身上,透出残红的色彩,柔和美好得仿佛一个不尽真实的梦。
心底突然有个声音悄悄地响起,他无声地告诉自己:眼前的她,便是我将要倾竭一生追逐守护的那个人啊。
群雁高飞,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漂亮地晕染着落霞金与绯红交接的绚烂。
这个世界毕竟还是暖色调的。
·
放学回家的途中,童瑶看见路旁有卖各类小饰品的摊贩,东西虽然并不昂贵,可是小巧精美的玩意儿总是深得女孩子的喜爱。
想起钟佑璟家的小妹妹,童瑶一时兴起,买了一对漂亮的发夹,发夹上一双盈翠晶莹的葡萄剔透饱满,淡紫的颜色镶嵌在浓黑如墨般的发丝上,即俏皮又可爱,最适合小女孩天真活泼的形象了。
第二天趁着午餐的时间,将它们交给钟佑璟,拜托他替自己转交给小可爱。
“哟哟,你也会买这种东西,”钟佑璟大惊小怪地接过发夹,十分‘邪恶’地抬眼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地念叨:“嗯,我瞧瞧……奇怪了,怎么今天的太阳没从西边升起来啊?”
“……你想死?”童瑶依旧笑着,只不过那副模样怎么瞧着都让人不自觉让人打骨子里往外冒寒气。
钟佑璟‘咳咳’两声,急忙识时务地溜之大吉。
放学回家,他义务地将发夹交给妹妹钟蔚清,并十分不能理解地看见小家伙居然对那么廉价的东西表示出欣喜不已的态度。
真是夸张。
钟佑璟心里暗自这么想着。
不过,无论怎样,只要她喜欢就好了。
钟蔚清戴好发夹,反复在镜子前面照过来照过去,兴奋不已,还特意为此跑过来抱着哥哥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钟佑璟抿着唇微笑,笑着笑着,突然想起来,只不过是一对发夹而已,她怎么就这么高兴?莫不是自己平时对妹妹关心太少了?
一抬眼,看见蔚清已经一蹦一跳地往自己二楼的卧室跑去。
他摇了摇头,端起手旁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又继续挑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阅读报刊杂志。
不一会,二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继母仿佛蛇蝎般恶毒的叫声充斥满整栋别墅,她高喊:“你这个贱货,还知道带发夹了!我呸,你哭什么哭,不就是一对发夹吗?你还学着还手了?老娘弄死你这死丫头!”
噼里啪啦的耳刮子声中,夹着妹妹痛哭嘶喊的声音。
钟佑璟再也受不了了,丢下杂志,冲上二楼,从继母手中抢过痛哭流涕的妹妹,抱在怀中,真恨不得也给那女人来上一顿巴掌。
地上散碎着破碎的玻璃镜片,梳子、唇膏、枕头,以及被踩烂的一对发夹,晶莹剔透的葡萄破裂开来,露出痛苦的、扭曲的伤痕,再也无法愈合。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就不能发生一点好事吗?
哪怕就一丁点!
蹲下身来,将妹妹拥入怀中的同时,佑璟无声地叹息着,望着一屋子被那女人折腾得杂乱无章的杂物,打内心深深地涌出一股无力感。
第五十三章 谣言中伤
童瑶在干妈和弟弟的强烈要求下,终于答应每周周末两天都在丁家度过。
其实,她现在除了上学和去酒吧打工,还要胜任上次那个MV女主的角色,以及每周两天的服装模特拍摄工作。
为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活下去,无所畏惧地、更好地活下去,她不得不十分努力地四处奔忙。
感觉就好像被不断施加动力的陀螺,飞快地旋转着,仿佛永远不知疲惫。
只可惜人并不是陀螺。
童瑶抬起头来,伸出手臂遮挡住从枝叶间遗落下来的点点微芒,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还是觉得很累。
很想倒下,睡过去,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
“傻瓜!”敲了自己脑门一下,童瑶使劲摇了摇头,将一切烦恼挫折统统甩掉,自责地笑了起来:“还没到那种地步吧,我还很年轻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啊!”
心里平静下来之后,她一时兴起,很想去弟弟学校接他一次。
小时候,妈妈也是这么做的呢。
偶尔来一趟学校,侯在大门口,远远地对着自己微笑挥手。
在童瑶记忆中,那时候的母亲最最漂亮了,眼角眉梢光华流转,神采奕奕,就好像坚强笃定的自由女神像一般,在她小小的心底,占据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
每次看见妈妈,童瑶总是会不顾一切飞扑过去。
妈妈每次都会笑着抱住她,好像会变魔术一样,‘变’出零食或者糖果,然后母女喜笑颜开,大手牵着小手一起回家。
那种时光实在太幸福了。
在她心目中,妈妈是永恒不灭的。
童瑶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她垂下脑袋,愣愣地抬起右手,轻微动了动手指,霎时间只觉得空虚寂寥的感觉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压得她泪珠儿在眼眶中转了两转,几乎夺眶而出。
旁边传来叫卖桂花抄板栗的声音,童瑶急忙掏出手绢拭去泪痕,从包里摸出零钱,称了一小包。
她自诩无法替代母亲,可是,无论如何,至少做个称职的姐姐吧。
桂花合着砂糖炒出来的板栗又香又甜,热气腾腾的,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童瑶手里提着这么一小袋热板栗,心情又陡然好了许多,她兴冲冲地往弟弟就读的初中走去,算着时间,差不多他们也该放学了。
南枫由于本身课业与社团活动兼修,所以平日里放学就比普通学校较早,童瑶虽然名义上参加了舞蹈社,可实际上迫于生计却并不热衷,于是乎,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几乎也成了家常便饭。
当然她也曾屡次被社团中几位指导老师警告过,不过由于她心底原本于此无欲无求,所以也并没有当一回事。
甚至她还暗自祈祷过,要是能被剥夺领舞的资格就好了……
并不是说她怕了童燕,只是,多多少少在心底还是觉得稍微有些愧疚的。
要是那天没有陪她一起过去就好了。
有时候她甚至会忍不住这么想:都是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到这个地步,却又是何必。
不过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若要继续闹下去,她不介意奉陪。
·
童瑶来到弟弟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放眼望去,陆陆续续有学生三两结伴地从校园中走出来,渐渐形成一股人潮。
童瑶站在旁边仔细注意着从身旁走过的每一个孩子。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人潮渐渐散去,童瑶却始终没有在其中看见小天的影子。
平缓的眉梢渐渐皱了起来。
早退的几率有多少?旷课的几率有多少?亦或者说……他学习不好或者犯错被老师留下来了?
想到这里,童瑶止不住怒火中烧!
这死小子,供他上学我容易吗?干妈替他请家教补习容易吗?他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这么不知道珍惜呢!
童瑶一咬牙,将手上一小袋板栗收回书包里,毅然踏进校门,就丢给门卫一句‘来接人的’,便径自大步往里面走去。
初二的校舍在二楼,童瑶随便找个人问清楚了方向,便冲了上去。
还没过拐角,便看见一群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孩子从楼上嬉闹着从上面跑下来。
笑闹声中,夹杂着分帮结派的吵嚷声。
“你这个有人养没人教的野小子!”童瑶听见一名胖乎乎的男孩大笑着,手舞足蹈地向同伴们宣布:“他,就他,一个杂种!我妈妈说,他是他爸爸和妓女生的孩子,他爸爸玩腻了她妈,早甩了,又给他找个后妈,也是只鸡!”
话音未落,迎面一只书包飞过来,‘砰’地一声,实打实砸中小胖子的脸庞,砸得他‘哎哟’一声,往后接连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一道清瘦野蛮的身影扑上来,骑在小胖子身上,拳头如骤雨般愤然落下!
可不正是周小天!
童瑶悄然隐身在拐角阴影处,一动不动地看着,心里感觉这么闹下去似乎不妥,可身体却纹丝未动,甚至暗自希望弟弟能痛痛快快地将那不识好歹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才好呢。
这边两人彼此扭打在一起闹得不可开交,旁边自有小女生连忙跑回教室给老师打小报告去了。又有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去抢小天的书包,欢天喜地地叫着:“妓女生的小杂种,妓女生的小杂种,没人要的小杂种,打死他!打死他!”
童瑶在旁边听着,心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