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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最后又洗了个澡。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对面高层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身上清爽了一些,心里却仍然一团乱麻。我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预感。
我打开电脑,打开QQ,“兔儿”赫然在线。从我前几天下载的新版本QQ上面,我可以看出她是在一家网吧上网。
“那么晚了还不睡?”我问。
没有回复。
“?”
依然没有回复。
“??”
“我不想活了。”
“失恋了?”
“我等了两天了,只是想跟你道个别。我真的要死了,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我将对话框上网吧的名称记了下来,同时我急切地打上:“开玩笑的吧?”
“我希望你能记得我。”这句话出现后,“兔儿”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
我吃了一惊。
如果没有先前的那个噩梦和心惊肉跳的感觉,我一定会认为是小姑娘跟我开的玩笑,然而现在我却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我没有任何犹豫地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和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轻手轻脚地下楼。
坐在车里,我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拨通了栋的电话。结果在电话未接通的时候,我“啪”地合上了手机。我改变了主意,然后拨到一个公安局的朋友那里,让他用最短的时间给我查出那网吧的地址。虽然那朋友对我在深夜打扰他十分不滼?但最后还是被我骂了起来,我想他一定为我强硬的态度所惊讶。
我大声愤怒地跟他说:“对你来说是打个电话,对我来说是一条人命。如果二十分钟后你不把地址报给我,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而且是绝对意义上的敌人。”
二十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说比二十年还漫长。我把车停到了路边,下车点了一支烟,然后每隔一分钟就看一下手机,生怕错过了任何讯息。凌晨两点多,上海的街道上依然有很多过夜生活的人。远处几家排挡有三五成群的人在喝酒,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市仍然灯光通明地营业。
十分钟后他就将地址通过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将油门踩到底,朝目的地飞驰而去。
一家很大的网吧。空荡荡地没坐几个人,也许是因为太晚了的缘故。我四处地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上网的几个人有男有女,我却不敢确认哪一个女的是“兔儿”。
“网箼?帮我查一下网名叫‘兔儿’的坐在哪台机子上。”我急切地问。
“那可查不了,你自己去一个个找就是。”网管瞪着惺忪的睡眼说道。
“妈个*!”我狠狠地吐了一句脏话。
“你怎么骂人啊你?”网管站了起来不满地问。
我理也没理他,我开始一台台电脑地找寻。
每个正在上网的人都受到了我的骚扰,我问:“你是‘兔儿’吗?”
“神经病!”
问完了所有的人之后,我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步步地走出了网吧,我重重地坐在了网吧门口。我又点了一支烟闷闷地抽了起来。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不断地回想当初薇的遭遇。我抱怨自己,抱怨着老天。我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这是在我事业上取得一定成绩后再也没有过的感觉。我一度以为人定胜天,现在这个想法被无情的现实砸得粉碎,然后用压路机压了几百遍。
“你是在找我吗?”一个甜甜的怯生生的声音从我背后传出。
我欣喜若狂,我顾不得站起来就转头问:“你是‘兔儿’吗?”
她扎着一个马尾辫,大眼睛。我突然觉得很面熟,终于想起了她就是那天在酒吧的那个女孩子。
我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印象,但是却见她点了点头。
我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你了!”
她正要说什么,我用手势制止了她,然后说:“我带你去找个地方坐坐吧,坐下再说,我太累了。”
在网吧对面的一家通宵营业的小冷饮店里面,我们坐定了下来。我们互相打量着,我想我一定很狼狈,在睡衣外面套着件外套,很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她仍然显得很清纯,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她的皮肤细腻得如同凝脂一般。我要了一杯冰啤酒,她点了杯绿豆刨冰。
“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吗?”在沉默了片刻后我尽量地温柔地问。
她咬着下嘴唇,低着头。
“你放心,我发誓不会和任何人说。”为了打破她的疑虑,我发了一个毒誓。
在我的循循善诱下,她终于启齿了:“如果一个女孩子被人强奸了,她难道还有脸活吗?”
我呆若木鸡。
我将薇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哭得一发而不可收拾。很多时候不止是男人有处女情节,女人更有,并且女人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捍卫。我很庆幸可以找到她,在发誓不泄露的同时我也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说服他放弃寻死的念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知道你失去的,日后会加倍的得回来。他做的坏事,日后会得到加倍的报应。我可以用任何事物向你保证这一点。”我注视着她坚定地说。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那天晚上是那高个子的生日,那高个子也就是追求她的那个男生。当天晚上高个子把她骗了出去,然后灌醉了她……
“妈的!”我恨不得将那高个子生生撕裂。
我问了她所在的学校和那高个子的姓名,虽然和她素昧平生,但我已经决定为她做一件事情。也许不是为她,更是为了薇。
“回家吧,这两天你爸妈一定急死了。你记住:你的生命不是你个人的,而是你父母的。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后好好孝顺他们!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把不高兴的事情都忘了吧!”在聊了几个小时,东方隐约泛出鱼肚白的时候我说。
她抬起头望着我,脸上仍然挂着两道泪痕。我递给她一张纸巾,示意她把眼泪擦干。
“别再有寻死的傻念头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我说。
“我想通了,我不会自杀了。谢谢你!”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
她坚持不要我送她回去,而且还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再有寻死的念头。
在临走的时候她说了句:“你的吉他弹得真棒!”
我坐在车里,我抖了抖烟盒,里面已经没烟了。我将烟盒朝后座上一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栋。
“栋,我今天就要到北京去。这边的事情你帮我顶着,有问题及时打我手机联系。”
挂了电话后我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小勇,在报上了那高个子的学校和姓名之后,我说:“勇哥,帮我找活做得利索一点的朋友。我花三万块买那小子一只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我尽量地轻手轻脚,结果还是把妈妈吵醒了。我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为什么彻夜不归,当然我没有说实话。妈妈虽然放心了,然而却也睡不着了,到厨房里给我忙乎早饭。
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内疚。整整几天没睡了,而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打开QQ。“兔儿”的头像是灰色的,我将鼠标指针移在了上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她拉进了“黑名单”。也许,一切都过去了!我告诉自己。
5
北京的天气并不比上海凉爽,尽管北京在北方,上海在南方。北京是火烫的,整个北京像个火炉;而上海却是阴闷的,整个上海就像个蒸笼。在天安门广场我看着毛主席像,嘴里嘎巴嘎巴地咬嚼着一支冰棍。也许没有毛主席的“上山下乡”政策,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知青及知青子女,不会有我,不会有薇,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故事。世界却不会因此而变得简单,因为世界本身就是复杂的。
几天后,我和磊及他的女朋友从录音棚走了出来。其时正是磊在帮一个很有名气的歌手做录音监制,我也凑进去看了看热闹。
“我们去卡拉OK吧?”磊的女朋友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很温柔,对磊就像小鸟依人般。
“老婆有令,我怎敢不从?”磊笑着说。
一首《十年》被磊唱得很柔情,他的嗓音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锋芒毕露。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
掐指一算,我到上海也整整十年了。
我唱了几首歌之后,就为中午喝多了的啤酒走出了包厢的小门。从卫生间里出来,身上轻松了很多。
我大模大样地推开包厢的门,结果一屋的陌生人瞪着我。
我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意识到走错了房间,连忙说了声:“对不起!”
我退了出去,在门关得只剩一条缝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么多年了她还是那样美丽,那么多年了她和在我心中的形象还是一模一样。我推动了门使门缝变得越来越大,我重新走了进去。我没有顾及其他人诧异的目光,我只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微笑。她抬起头,看了看我,也笑了。
“你好!承。”她是那么的自然。
“你好!蕾。”我也是同样的自然。
后记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上帝给予我们的太少?还是我们向上帝索取的太多?我一直都在为一个特殊群体所感动,这个群体就是返沪知青子女。
从八十年代末开始,就有大批的知青子女出于各种不同的原因离开了出生的地方,离开了父母,孤身一人来到了上海这个大都市。当时的阵势与知青上山下乡相差无几。与其父辈不同的是,他们不是由繁华都市到穷乡僻壤扎根,而是恰恰相反。与其父辈相同的是,他们同样充满激情,同样拥有一颗火热的心。
承就是其中的一员。表面上他有些玩世不恭,实际上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只不过这理想有时候被他深深地藏在心里。在创作这部小说的过程中,我一直在问自己:我应该真实地生活还是去幻想?对于承,我想他始终在真实地生活,同时也始终没有放弃幻想。
这个群体是矛盾的。祖孙之间的矛盾,叔侄之间的矛盾……矛盾的本源在于利益的冲突,尽管在很多人眼里,他们的到来就好像一群空降兵那样突然。对于承来说,为了解决这个矛盾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以致于要付出父亲的自由和爷爷的生命。
很多朋友质问我:为什么我要把薇害死?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生活是残酷的,否则这就不是真实的生活。即便是小说也是一样,总有人要饰演另人扼腕痛惜的角色。
鉴于生活的残酷,我想在承最后在事业上取得成功的的这个过程里,承也一定付出了巨大的惨痛的代价,但这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我想表达的只是这个群体所特有的亲情、爱情、友情,这是常人无法体会到的。在现实中,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承最后获得成功,也不是都像薇和兔儿那样不幸。大多数人包括知青子女在内,他们都在过着一种平淡的生活。在这种平淡生活中,他们又总是那样的坚强,在痛苦和欢乐的时候,他们都会大声地呼喊。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只要他们喊出来,这就已经足够。
在你身边,一定有着承一样的人。请跟着他一起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
整个的创作过程都是在网络上进行的,在我写作的时候,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都在网络上提出了意见和鼓励,我很感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