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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老板出来打圆场,扔给金毛一包烟。音乐又一次响起,我们坐下去继续喝酒,一切又重新进入了正常的轨道。
醉眼蒙胧中薇走了过来,她笑意盈盈地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我打了一个激灵,才发现并不是薇,是她。近看才发现她显得很憔悴,这种憔悴是脂粉遮挡不住的。
“谢谢你!”她微笑着。
“不用谢。我并不是帮你,那狗日的烦着我喝酒了。”
“男人都是这样,嘴上永远不承认曾经为女人做过事情。”
“我他妈不是男人!”我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一切来得都很突然而又自然,先是喝了很多酒,然后她带我走出酒吧,进了不知何处的一个很小的房间,很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双人床。她引导着我进入了她的身体,一切完成后我呼呼大睡。
当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很男人啊,还说自己不是男人。”她调笑着。
我呆呆地望着她,有种被强奸的感觉。
她娴熟地点燃了一支香烟,说:“你老大已经把钱付过了。你快点起来穿衣服走人。”
看了看陌生的她,我抓过她放在床头的香烟和打火机,在抽完一支烟后,我穿上了衣服走了出去。
“你不会还是处男吧?”在我出门的一刹那她问。
2
那是一个临街的小旅社,走出旅社的门刺眼的阳光使我意识到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到浴池里面狠狠地泡了一个上午,发疯似地搓洗着身上每一平方厘米的皮肤。在莲蓬头下淋浴的时候,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和金毛接触了。金毛不是坏人,但是我和他不是一类人。
刚走到爷爷家的楼下,就看到了爷爷站在楼道里面。
我低着头走了过去,爷爷大嗓门发问道:“一晚上你跑那里去了?”
我没有吱声,从爷爷身边走了过去。进了房门,发现大伯坐在沙发上。我正想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大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我叫住。
“你一晚上到哪去了?干什么去了?害得我半夜被你爷爷叫来找你。”
在他看来,关于我的再重要的事情都没有他晚上的睡觉重要。我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这个人,一方面他是我的大伯,是我爸爸的亲兄弟,另一方面他好像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站定了看着大伯,根本懒得和他说一句话。爷爷颤微微地走了进来,两人开始审犯人似地盘问我,而我始终一言不发。
“小赤佬装哑巴,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教你的?!”大伯指着我的鼻子。
“唉,把儿子交到我这里来就不管了!”爷爷气急败坏。
“还管什么啊!他自己能管住自己就不错了,要么怎么会蹲班房?”大伯脱口而出。
我大吃一惊,我万万没想到大伯居然是那么的三八,把最不该告诉爷爷的事情告诉了爷爷。我瞪着大伯,心里只盼望爷爷没有听清楚大伯的话。大伯好像始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然吐沫四溅地声讨着我。
“蹲班房?谁蹲班房?”爷爷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的话音里透露出一丝焦促。
大伯终于发现自己所犯的错误,他嚅喏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我爸,他现在坐牢了,十二年。为什么?因为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你们怀疑他要争遗产,因为他要为我的将来考虑,所以他贪污了,他受贿了他想证明给你们看,我们一家从来就没想过贪图你这套破房子!现在你们满意了吗?你们高兴了吧?”我心一横把压抑了已久的怨气全部倒了出来。
我根本没有考虑到这番话的后果,更没想到这番话是一个使我终身后悔的错误。我看着我面前的大伯和爷爷,我在心里冷笑着。我想最恶劣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没什么值得我顾虑的了。真正翻脸了也不过是回去陪妈妈,上海这个地方确实已经使我厌倦,我几乎一分钟都不想多呆,而有些人我更是不想看第二眼。
大伯气得乱蹦,他指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想他一定是找不到更恶毒的语言来骂我了。
“你用一根手指指着我的时候,有三根手指是指着你自己的。”我毫不客气地回敬。
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的脸色又红变白,又由白变青,又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倒了下去,像一截枯干的树。我和大伯都慌了手脚,我们停止了对峙。
半个小时后,我和大伯在急诊室的外面来回的踱步。我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是我割舍不下的。爷爷虽然骂过我,打过我,但是从骨子里他是爱护关心我的。爷爷打我骂我有些时候是我做错了,更多的时候是爷爷的小市民思想在作怪,但是在亲情面前,这些事情又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想到爷爷给我煮的豆浆,给我买的馒头,我不由地后悔起来。我想爷爷如果真的有了什么不测的话,我真是罪该万死。
等了不是很长的时间,但是我却感觉漫长无比。医生终于走了出来,我和大伯急切地围了上去问爷爷的情况。
“病人脑溢血,幸亏发现的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医生的话让我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
“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不排除有后遗症的可能。”
大伯气哼哼地看着我,而我实在没有心情再和他纠缠。我坐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爷爷住院了,我看着睁大了眼睛却只能从咽喉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的爷爷我感觉到非常内疚。堂哥来看爷爷,而我也很久没见到堂哥了。堂哥依然很沉默,没和我说一句话,只是站在病床边上看着爷爷。
后来堂哥把我拉到外面,严肃地跟我说:“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我本想辩驳,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你现在别的都不要考虑,我只希望你能把成绩搞上去!”堂哥以比我大不止二十岁的口吻教育着我。
是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学习了。从那天开始,我几乎在进行苦行僧式的学习,而刚从英国交流回来的镇则在学习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爷爷出院的时候只能勉强地拄着拐杖走路,说话也有很大的困难。大伯来了几趟,都是含沙射影,对我冷嘲热讽。我只好当做耳旁风,不放在心上。爷爷再没有骂过我,我以为他是已经无力再骂我了,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
因为爷爷的生活几乎不能自理,所以我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大伯假惺惺地要给爷爷请个保姆,真正要掏钱的时候又以经济困难为借口推脱掉了。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到楼下的饭店去买些饭菜来吃,后来慢慢地也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有一次我将饭菜端到爷爷面前的时候,爷爷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清楚。
“晚上别学得太晚了,身体要紧。”爷爷又重复了一遍。
“没事,我身体好着。”我一楞之下脱口而出。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爷爷问道:“你爸还好吗?”
“他没什么,他很好。”我违心地回答。
失去自由的人,再好又能有多好呢?
“唉!”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3
每天深夜的时候才是我最精神的时候,我近乎于疯狂地看书,做题。开始的时候我在正常的上课时间还尝试着努力听老师讲课,到后来才发现落下的功课实在太多,根本无法听明白老师的讲课,所以我放弃了正常上课听讲。我完全进入了自学的状态,用自己的一套复习方法来进行几乎是从头开始的学习。遇到的所有问题都问镇,而镇也很乐于解答我的问题。
栋给我来了几封信,信里再次提到了在北大见面。他不知道我的现状,我不奢望能考上北大,能考上一般的大学已经能让我很满足了。
我的成绩终于有了进步,镇曾经跟我说过冰心的一段话:“成功之花,人们往往惊羡于它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它的芽儿却浸透了奋斗了源泉,洒满了牺牲的血雨。”望着不断拔升的成绩,我真正明白了这段话的含义。
王老太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她将镇重新安排和我同桌。也有建和他同类的人依然很看不起我,从他们的目光中我完全可以肯定这一点。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成绩不断地扇着他们的耳光。
语文是我的强项,我没有过多地下功夫,我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数学和英语上面。
我的英语极差,以致于英语老师说:“承,你下次把语文少考一点,把英语多考一点好不好?”
我笑了笑,笑得很苦涩。我一直以为英语会成为我的绊脚石,通过镇的帮助,我终于踢走了这块绊脚石。
终于到了高考,这意味着整个中学已经结束了,我将掀开新的生活页面。高考前,我和镇互相祝福着,带着这种祝福我们走进了考场,和千军万马一起挤上了独木桥。
后来看到一篇文章说高考的本质不在于高考,而整个准备高考的过程。对于高考,我想教会了我如何奋斗,至于结果反而不重要。正如泰戈尔说——天空中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是我却已经飞过。抱着这种心态,我顺利地考完了。我没有太多地去考虑结果,因为爷爷在我高考的前两天又复发了脑溢血重新住进了医院。
我的心和当时的天气一样燥热,每天守候在爷爷的病床前。纵然我心里不断地为爷爷祈祷,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爷爷去世了。我一直坚信是爸爸入狱给他的打击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来得非常突然,但是仔细想想又是必然的。
记得那天晚上,我和大伯一家人守在爷爷的床边。说不出话的爷爷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早已泪如泉涌。大伯将早就准备好的纸笔递了上去,他是生怕爷爷突然死去,不能明确表态把房子留给他。爷爷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纸上留下了一行难以辨认的字:房子给老二。大伯傻眼了,我却没有丝毫的兴奋,我想爸爸和我一样,始终都没打过房子的半点主意。
当天晚上爷爷离开了这个世界,爷爷是没有任何痛苦地离开的,在睡梦中他解脱了。哭是难免的,但是泪水却已经干涸了。我只有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声嘶力竭,树上的知了叫声和着我的喊声。
爷爷的死没有告诉爸爸,我和妈妈都怕他会有情绪上的波动,因此而出意外,我更是不希望再有亲人会出意外。大伯很不满意这个结果,爷爷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并且叫嚷要找律师要打官司,企图夺回房子。我针锋相对,不是因为房子,而是因为我尊重爷爷的遗愿。在民事调解的过程中有一天堂哥打电话叫我出来,在南京路上的那家肯德基我们见面了。
“你考得还好吗?”堂哥问我。
“还行吧!”
“我爸已经决定不再争房子了!”堂哥平静地说。
我以为是堂哥说服了大伯,但是转念一想在这个问题上堂哥根本就可能说服他,堂哥随后的话验证了这一点。
“有人威胁了他,他现在被人打的住进了医院。”堂哥愤怒地瞪着我。
我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脑袋,根本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爸是不应该再争这房子,但是这一切自有法律来决定。我万万没想到你是那么卑鄙的人!”堂哥说完后转身离去。
我想来想去,除了金毛再没有别人会这样做了。后来金毛打来的电话验证了我的想法,我没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