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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朱府仍有姝娘主持大局,且因为朱富贵老来得子极为看重,大夫一直留在府上,立刻便请了来为朱富贵诊视。朱富贵终于悠悠转醒后,却是失神许久,姝娘在侧安静照料。朱富贵见姝娘如此,不忍她辛苦,明白有些事再不能瞒下去,遣了下人寻来沈浪与熊猫儿,说是有要事相商。
姝娘本要退开,却被朱富贵留下:“姝娘,这些陈年旧事我本已不想再提,可世事无常,如今你已是朱家的人,我不想瞒你,也该让你知道才是。”
沈浪与熊猫儿来时都是满脸愧色,他们没料到朱七七与快活王成亲的事情会令朱富贵如此激动。然而话已出口悔之莫及,朱富贵使人来找他们,他们便抱着请罪的心思走了进去。
朱富贵神情恳切,说出的话却是骇人听闻:“两位少侠,求你们去快活城……杀了七七吧……”
“朱爷?”沈浪与熊猫儿惊诧而不解。
朱富贵无力地摆了摆手:“冤孽啊……”
前尘往事一一道来,沈浪与熊猫儿说不清是种怎样的感觉。朱七七竟是快活王之女,如今二人成亲更兼朱七七已有了身孕,便是乱伦,如此有违伦常之事……
沈浪愣怔许久,终于答允:“朱爷,在下定不负所托。”
“沈兄!”
“猫儿,你有所不知,我与快活王本就有血海深仇,原以为这一生我也只是浪迹江湖,不敢想报仇之事,但是朱爷所托……”沈浪转向朱富贵,坚定道,“朱爷,在下原名沈岳,十数年来多亏有您才能撑起我沈家的仁义山庄。我幼时离家,未曾担负起任何责任,全仰仗朱爷才不堕先父侠名,朱爷所托,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是岳儿?”感人肺腑一番剖析,朱富贵乍见故人之子更是惊喜难耐,转念想起朱七七却又平白浇熄了喜悦之情,“可惜啊,真是可惜了……”朱七七一日日长成,他原打算寻回沈岳,让二人成亲。可沈岳踪迹难寻,朱七七却已十八岁,沈浪少年英雄落在朱富贵眼里也是一个佳婿,孰料沈浪即是沈岳,而朱七七却做下乱伦之事。无缘至此,朱富贵也无话可说。
“猫儿,”熊猫儿离开朱府时,沈浪是这样对他说的,“我两日后就会启程前往快活城,你若有了决定,可以与我一起走。”
熊猫儿回到山神庙的时候,山神庙里只有百灵一个。百灵近几个月来虚弱异常,找来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可她实在是越发苍白萎靡,熊猫儿很是担心。也正因百灵的病,连快活王成亲他都没回快活城去,因而错过了早些发现朱七七的机会。
可今日,熊猫儿却见到几个月来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的百灵坐起身来,似乎在等他回来。他快步走到百灵床边:“百灵,你是不是没事了?”
百灵神色并不好看,不是病弱的苍白,而是一种不堪忍受的痛苦。
“怎么了?”熊猫儿伸手探向百灵的额头,没有发烧,却是一头冷汗。
“大哥,我知道了一些事情……”百灵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后悔,如果没有做那场交易,她就不会知道这些,她知道她要说出来的事情或许是要把熊猫儿送上四路,可她已经没有选择,“我知道了大哥的身世。”
“你怎么会知道,病糊涂了吧?”熊猫儿只觉得她在说胡话,想扶她躺下去。
“大哥你听我说!”百灵紧紧抓着熊猫儿的手不放,“大哥,我不是生病,我和人做了交易,只要我肯喝下那瓶毒药,她们就会帮我查你的身世。”
“她们?”熊猫儿添了几分茫然。
“幽灵宫,”百灵有些恐惧地轻颤了一下,“我和幽灵宫做了交易。”她之后的话语显得急促混乱,“大哥,我原本只想帮你查你的身世,我没想到她们能查到那么多事情的。大哥,你怎么可以是快活王的义子,你是认贼作父啊!你的父亲是前任丐帮帮主,是快活王杀了他,杀了你的母亲,杀了你全家人啊!大哥,他是你的仇人,你不能为虎作伥啊!”
“不可能!”熊猫儿甩开了百灵的手,眼见百灵虚弱不已的样子又匆忙上前扶起她,“百灵,你有没有怎么样?”
“大哥,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熊猫儿喃喃自语,他知道百灵不会说假话骗他,而这些事情,细细深究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他需要快活王亲口承认,“百灵,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要去一趟快活城。”
“大哥,你千万要平安回来。”百灵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了,“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王怜花派人四处传递消息的时候,他与白飞飞则已再次赶赴快活城。
“让朱七七失忆的毒性最多只能持续半年,药效过后,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在远处眺望快活城,白飞飞低声道。
王怜花缄默不语,自此半个时辰前知道了朱府发生的事情以及朱七七的身世之后,他便是这个反应。
“我是心狠手辣之人,你早已知晓,现在如此反应又算什么?”白飞飞看王怜花默默无语,不由冷笑。
王怜花终于开口,却并非指责慨叹,只是带着些微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姐姐。”
白飞飞先是愕然,之后却是忍俊不禁:“我还以为……只是,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要他死,更希望我身上没有留着他的血,如果可以,我会宁可自己也一起沉沦地狱。而你不同,你只要他生不如死,却爱惜着自己,我不信你恨他入骨的同时还能顾及着自己。”
白飞飞轻笑。
“若说之前我只是奇怪,知晓了朱七七的身世之后,眼看着你设计他们乱伦,却不是你自己去诱惑快活王。我若是他的女儿,毁人毁己我也会觉得痛快,可你没有。”王怜花叹了一声,“好不容易以为有了个姐姐,竟是一场空。”
“这有什么,你还有个妹妹不是吗?”
王怜花嗤笑:“这样的妹妹,我可要不起。”他了悟道,“难怪你之前提醒我不要对朱七七起了兴趣,原来开始就打算这样设计他们了吗?还真是心狠手辣。说来,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快活王的女儿的?”
“重要吗?”
王怜花遂不再追问,只是笑着。
“你有让你娘也赶来吗?”
“再等几天她就会收到消息了,到时候,她必然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现下还没布置好后招,我不想冒险。”王怜花微皱了眉。
“我杀了白静。”白飞飞面色不变,“为了我能得回能由我自己掌握的人生,我一点一点将她送上死路。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快活王不死,这一切就无法了结,我也依旧无法从中解脱。他不该活着,没道理让那么多人痛苦之后,他却活得好好的。”
“他毁了那么多人,是该好好赎罪才是。”王怜花突然笑出声来,“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替天行道了?被叫做妖女的幽灵宫主,还有我这江湖上视作旁门左道的千面公子,经此一役,岂不是要成为天下景仰的英雄?”
“怎么,你还想当英雄?”
“侠名远播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王怜花讽笑,“就像仁义山庄,二十年前的侠名是因为沈天君,二十年后只因为背后有个活财神,只可惜啊,沈天君死了,活财神也不复存在,这个侠名也不知道该便宜谁了。”
“沈浪是沈天君独子,熊猫儿又是前丐帮帮主之子,这侠名,恐怕是轮不上你了。”白飞飞也是轻嘲,定睛看去,快活城中却莫名起了混乱,“好像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生死泯恩仇
快活城中纷乱却是因为城主夫人胎气大动。王怜花与白飞飞便借着城中混乱入了城,入夜时分传来消息,城中夫人小产后情绪过激,现今陷入昏睡。
“看来,是药效过了?”王怜花询问地看向白飞飞。
白飞飞轻笑:“试过就能知道了。”她取出鬼面具,“你说,如果我好心好意告诉她,她嫁了自己的生身父亲,她会不会感激我呢?”
王怜花不语,神色间是略带恶意的期待。
快活城中,流光溢彩的城主夫人住处,守卫并不算密集,白飞飞没多费功夫,轻易便潜了进去。屋内还留有淡淡血腥气味,虽不是她下的手,白飞飞却有一股嗜血的快意。
朱七七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眉间有散不去的哀恸和不可置信。
白飞飞掩在面具后的眼神冰冷,唇角却微微勾起笑意,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朱七七鼻下,见她有了些动静便将小瓶重新收起。
朱七七缓缓睁开双眼,视线定在床边站着的人身上,瞳仁倏地放大,惊呼声正要脱口而出,白飞飞已伸手封了她的穴道。被阻了动作声音,朱七七只能惊恐异常地看着白飞飞,对自己未知命运的畏惧令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朱姑娘别来无恙?”白飞飞声音带笑,似乎熟稔至极,“真是抱歉,现在该称您一声城主夫人才对。”
朱七七的神色从畏惧到麻木,此刻又变成了憎恨,她只是被保护得太好所以不解世事,并非愚昧无知。她失了记忆是在被这个鬼面女灌下了药物之后,而恢复了记忆的同时,这个鬼面女却又次出现,说失忆之事与她无关,定然谁都不会相信。
若她没有被从朱府里带走,她就不至于嫁了快活王,那个曾要上门娶她娘亲,如今口口声声竟然叫她媚娘的人!朱府里,爹和冷二冷三叔挽留沈浪的意图她不是不知,她甚而也已经默认,可是谁会料到……朱七七想到此处,已是潸然泪下。
“当真是我见犹怜。”白飞飞似赞似讽,“朱府中朱富贵新纳的妾室已有了身孕,朱富贵正当壮年,现下也是有子万事足。”
朱七七带泪的眼愕然看着她。
白飞飞对上她的眼,悠悠道出她酝酿已久,能给予朱七七致命一击的话语:“城主夫人可知,朱富贵并非你的亲父?你的生母自裁而亡又是何故?”白飞飞在朱七七诧异不解的眼神中继续说道,“因为李媚娘失贞他人,生下你后更是不堪忍受,所以走上绝路。你的玉佩就是就是那个玷污了你母亲的人留下的,至于那玉佩的来历……”白飞飞故意顿了一顿,满意地看到朱七七的神色渐渐染上绝望,“快活王柴玉关,你的丈夫。”
“旁的不说,你今日落下的那个孩子,四个多月,该成形了吧?而朱富贵,似乎也不记得还有你这个女儿了呢。不过也怪不得他,替别人养女儿,哪有自己的孩子好,你说是不是?”朱七七落胎后情绪过激的缘由,旁人或许不知,却瞒不过王怜花与白飞飞。
白飞飞拂袖解了朱七七被封的穴道。“言尽于此,城主夫人珍重。”瞬时踪影已没。
朱七七瘫软在床,竟找不出丝毫可以反驳的话语,尤其那个孩子……她只是想起便一阵恶寒。不会的,不会的……朱七七咬牙否认着一切,泪却掉得更凶。
快活王的宫殿里纷乱又起的时候,白飞飞已经回到了落脚的地方。王怜花说到沈浪与熊猫儿已在赶来快活城的路上,而他自己也已经通知了他的母亲云梦仙子。
“不是说两天后才出发吗?”
“熊猫儿想来快活城确认真相,就急急找了沈浪上路。”王怜花轻笑,“这样也好,虽说计划不得不提前,早日求个结果也是心安。”他转向身旁女子,依旧亲昵不带杂念,“事成之后,你是如何打算,去寻花七公子吗?”
“若我还活着,若……他还愿见我这样恶毒的人……是,我会去找他。”
“白姑娘定能如愿,得遇一心人。”
“你呢,你又作何打算?”白飞飞微微一笑,心下确已含了几分期许憧憬。
“我?”王怜花轻笑却不做答。
白飞飞见他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