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的诚恳样子让人怪不起来。
宋离只当添了桩麻烦事,正打算离开再去寻一名女子,姝娘却又是一笑:“小女子名唤姝娘,未嫁之身,公子若急着交差,不妨带小女前去,若不满意,小女只当外出看了一回。”
宋离觉得这女子端地是胆大,暗中查探一番却发现让她坐上花轿也未尝不可。这姝娘迟迟未嫁并非因为样貌丑陋,而是守孝的缘故,及笄之年未婚夫婿意外去了,她以未亡人身份守孝一年,之后又是父丧,未满三年却逢寡母离世,三年又复三年,蹉跎至今。知根知底,守孝多年又带着纯孝之人的名头,想来打动朱富贵也未尝不可。
几日后,抬往朱家的花轿上便如白飞飞所想,换了一人。
“白宫主为何挑上这姝娘?”王怜花在旁细看了姝娘几眼,待得尘埃落定,宋离一行重新启程,方问上了一旁带着浅淡笑意的白飞飞。
“因为她的脸。”白飞飞悠然道,“你若怀恋一个人十八年,哪怕只有三分相似,便值得为之痴狂。”
遇见姝娘是一个意外,即将成亲的夫婿以及父母相继亡故,姝娘被指责命硬克死夫婿后又克死父母,终日里受邻里冷眼挤兑。白飞飞乍见她时,不过觉得她面善,细细打量才发觉她这张脸竟有几分像朱七七,也就是说像那个据说与朱七七一模一样的、朱七七的生母李媚娘。那时白飞飞便存下了心思,用她去离间朱家父女的关系,若有了一个更像那个温婉贤惠的李媚娘的替身,朱七七这个女儿或许便会失了那份独一无二的宠爱了吧?
于是白飞飞逐渐接近她,挑拨她,让姝娘生出离开家乡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的念头,并且这日复一日这念头也越来越强烈。然后到了几个月前,白飞飞暗中告诉她,如果她能坐上这个花轿,那么她所期盼的一起都能实现。姝娘自是欣喜若狂,拼尽一切。
“她这般突兀坐上花轿,白宫主就不担心她前路艰险?”王怜花觉得白飞飞此举多少有些错漏。
“我只盼她多些险阻。”白飞飞笑得意味不明,“只一句,望公子谨记,任何无关之事我都不会出手。”
朱氏父女是怎样的性子,白飞飞比王怜花更清楚。朱富贵虽是商人,却是儒雅仁善全不似其他商人满腹心机,朱七七为他和仁义山庄所宠,自幼骄纵,刁蛮任性地无法无天,几乎就是个唯我独尊的性子。维系两人的是多年相依为命的父女之情以及朱富贵对亡妻的追念。
最开始时,白飞飞只打算设计姝娘与朱富贵偶遇,朱富贵为人慈善,定是会将孤苦无依的柔弱女子带回家中妥善照料,有人夺了父亲的宠爱,朱七七纵然知道姝娘可怜,也定然会对她有几分针对敌视。而白飞飞却正是希望有这个结果,朱七七越是任性,姝娘就越显弱势,朱富贵便会更多几丝怜惜,他们父女亲情自然会逐渐出现裂隙。怨憎不满积少成多,朱七七便不再是被娇宠的小公主,这对养尊处优的她就是致命一击。只要朱七七不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拿捏起来便更是轻松。
朱家和仁义山庄如何,白飞飞并不在意,只是若能让朱家和仁义山庄出的乱子影响到朱七七,令她身心俱疲,也是不错。所以白飞飞一改初衷,选择以宋离的迎亲队伍作为姝娘接触朱家的方式。本就是突然出现在朱氏父女生活中的人,若再多一重快活王的缘故,想来就连仁义山庄都会一起打压姝娘的存在。姝娘的性子,越是艰难重重,她越会让自己得到朱富贵的怜惜立于不败之地,白飞飞自然乐见朱家鸡犬不宁。
王怜花猜不透白飞飞的心思,越发好奇起她的打算。
离上一世的起点渐行渐近,白飞飞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当日沈浪是如何告诉自己与朱七七的初识的,恍惚间只记得是朱大小姐惹了事的缘故。
“白……白姑娘?”
突然响起的声音白飞飞听来十分熟悉,循声望去竟见到了石秀雪以及她身边的马秀真。白飞飞有些意外,对上王怜花的探究目光时只是轻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道走上前去。
白飞飞浅笑道:“二位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日前事情了结后,我与师妹奉师父之命来此。白姑娘又怎会出现在此处?这位公子又是?”马秀真目光移向一身绯衣的王怜花。
“在下王怜花。”王怜花轻摇折扇开口。
“莫不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位千面公子?”马秀真登时想起了这人的名号,没想到会见识到这江湖闻名的亦正亦邪之人,又侧头看向白飞飞,却又不觉得诧异了,两人同样诡秘,似乎走在一起并不奇怪。
石秀雪听到王怜花的名号,看了眼白飞飞时,神色间却有些轻蔑,只是聪明地隐了下去,没有表现得更明显。幽灵宫主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并不想惹恼了她。
王怜花观察入微,应着马秀真的时候自然察觉了石秀雪对待白飞飞时隐隐的敌意,见白飞飞没什么计较的样子,他也只当看戏,全然没有在意。
“二位姑娘如何称呼?”王怜花表现地风度翩翩。
“怜花公子可听说过峨眉派三英四秀?”
“自然。”王怜花轻笑,他虽不知白飞飞与峨眉派是何关系,青衣第一楼中他却是见过峨眉掌门独孤一鹤,想来其中定有渊源。
“这两位姑娘便是峨眉马秀真与石秀雪。”白飞飞作势引见,然后看向马秀真,“秀真姑娘此行,所为何来?”在她看来,峨眉派做主之人除却独孤一鹤便只有这马秀真了,石秀雪如何,她还真不在意。
“师父本已回转峨眉,活财神大寿之日的请帖送来时师父正打算闭关,所以遣我与秀雪前往朱府为朱爷贺寿。”
“老先生如何会识得活财神?”
“师父昔年曾借与朱府大笔金银……”马秀真点到为止,熟知金鹏王朝旧事的白飞飞自然洞悉,独孤一鹤那份财宝原来起先竟做此用。
“算来,老先生还是活财神的长辈,让二位姑娘前来倒也并不失礼。”细算年岁,即使是这两个峨嵋女弟子算起来与朱富贵也至少是同辈,就不知道朱大小姐遇上这样两位长辈,会否恭恭敬敬行小辈之礼了。
王怜花客气地邀了马秀真和石秀雪同行。石秀雪有些不情愿,可出门在外,她已经习惯听从马秀真的安排,也不过撇了撇嘴,并没有提出异议。同行之人多了两人,王怜花与白飞飞不着痕迹地把跟在宋离的送亲队伍之后的行径变成了无心之举。即使被宋离察觉他们一路尾随,有身为名门正派的峨眉弟子在也能让他少些防范。
王怜花一路旁敲侧击,却总套不出白飞飞的计划为何,无奈之余也只得承认白飞飞耐性极佳。待到这一日入了城,距离朱府左右不过些许距离,白飞飞方才透出些消息给他:“朱大小姐任性离家,仁义山庄将寻找之事托于一位赏金猎人,怜花公子不如猜猜,那人是谁?”
“仁义山庄?”王怜花摇着折扇,轻轻巧巧地念出一串少年游侠的名号,最终的答案却是出乎意料地精准,“是那个排名第一的赏金猎人沈浪?”
“是呢,沈浪沈少侠。”白飞飞嘴角噙笑。
王怜花敏锐察觉到白飞飞言语中透出的阴冷,收扇轻敲着掌心。
略微沉吟后,见马秀真与石秀雪走在他们身前两步,王怜花甚至连声音都没压低,随意道:“可否多问一句,白宫主的计划里,究竟涉及了多少人?”
白飞飞注意到前方石秀雪脚步微顿,挑了挑眉,同样毫不避忌道:“全部。”
石秀雪已经耐不住地转过身来:“白姑娘又是在计划些什么?”
白飞飞曾救她性命,可其后种种又实在说明她并非出于善心救了自己,只是不想同盟对象少了一个可用之人。她憎恶这样心机深沉挟恩求报的人,可偏偏有那份救命之恩在,她没资格对白飞飞的行为作出任何不满的指责。如今再次相见,白飞飞一言一行更是毫不掩饰自己毁人之心,就连石秀雪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般恼怒。
白飞飞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石秀雪觉得满腔激愤瞬时冻结,白飞飞的目光冰冷阴沉,令她生出一种被毒蛇注视的恐惧,不由退了一步。
白飞飞忽地笑了,似乎觉得石秀雪的反应十分有趣:“石姑娘莫不是想帮忙?”
、下聘集至宝
“秀雪不懂事,白姑娘何苦与她玩笑。”马秀真一拉石秀雪,截断了她开口的机会。
“我向来诚心待人,秀真姑娘怎么说是玩笑呢?”白飞飞似乎真的只是一句戏言,也再没多说。
“师姐!”石秀雪还欲再说,被马秀真瞪了一眼,终于缄口不语。
马秀真清楚,白飞飞当然不可能让石秀雪相助,方才那话看似戏言意在警告。只是这秀雪也委实太冲动了些,马秀真暗叹,想她们师姐妹四人曾经那般和睦,待到今日,秀珠被师父带回峨眉思过,秀青钟情西门吹雪更因为其所救不愿回转峨眉,只剩她二人。她看得出白飞飞不是轻易妥协之人,幽灵宫也不是好想与的,若秀雪再不长进,只怕峨眉终会被冠着同盟之名的幽灵宫蚕食吞并,成为幽灵宫的附庸,真到那日,又如何对得起师父昔日辛劳。
白飞飞与王怜花自是旁若无人地继续他们的谈论。石秀雪方才言语上吃了亏又被师姐拦下不让说话,正自气闷,转过头看着沿路景象,再没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马秀真却是字字入耳,心惊于二人筹划之深,终究也不过是当没听见。
远远瞧见路边卖凉茶的摊子,石秀雪赌气道:“我要去喝碗凉茶。”径自走上前去付了几个铜钱,候着那小贩倒出一碗凉茶。马秀真歉意地看了白飞飞与王怜花一眼,两人却不计较,她还是走上前去催促石秀雪。
宋离的迎亲队伍恰在此时吹吹打打热闹地进城,动静不小,不少人都挤在路边看热闹。王怜花觑见不远有一个落拓少年竟绑着一个脸上脏污的女孩,正想笑说什么,却发现白飞飞并未注意花轿,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卖凉茶的小贩,疑道:“白宫主认识那小贩?”
白飞飞点头道:“游侠熊猫儿。”勾起一抹讽笑,续道,“也是快活王座下酒使。”
“什么?”王怜花此刻是真的愕然,随即现出一抹狠意,“这么说来,若杀了他,便是断了快活王一分助力。”
白飞飞眯了眼,看着走近那凉茶摊的一男一女,抬手阻止了他:“留着他的命于你我有益。”王怜花视线扫过时,她与他对视,淡淡道了句,“借刀杀人。”
王怜花打量她许久,终还是垂下了手:“你确定他能成为我们的助益?万一他成了我们的阻碍……”
“绝对没有万一。”白飞飞坚定道。
“好,我信你。”王怜花紧握着折扇,“只要能成功,我便一直信你。”
白飞飞原本的悠闲姿态顿了一下,然后低笑道:“你若当真,我便也信你。”
两人不由相视而笑,抬手轻击一掌。既都是豁出生死的报复,又何必还要互相质疑。
王怜花收回手时,脸上闪过一丝趣味,示意白飞飞看向凉茶摊边。白飞飞抬眼望去,却见石秀雪双颊涨红,竟与人争执起来。马秀真虽在她身旁,却没劝阻,脸上神情也不好看。
“看那样子,想来是被气的。”白飞飞道,“这石姑娘虽然也是个烈脾气,可也只是些许任性,遇上那人,便只能吃亏了。”
“白宫主让我很是意外。”王怜花说得真心实意,这些人于白飞飞似乎全是了若指掌,“那这位刁蛮姑娘又是谁?”
“朱家千金。”白飞飞又看向朱七七身侧一人,暗了眸子,“她身旁那人,便是沈浪。”
“到底还有没有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