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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的江山也许将来得改姓梅也不一定,他心下冷笑,面上仍是纹丝不动的淡然。墙角草丛中,一道黑影游窜而过,没过多久,黑色影子出现在无颜的屋内,缠上了她的手臂。蛇灵幻化的蛇影能替她收集消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才能及时准备表情应付。不过绵延如果每天和她呆两个时辰,她估计会使用表情过度吧。
“会影响我的皮肤了……”蛇灵从胎记里钻了出来,妖娆地拍着自己的脸颊,“都是你每天上那么多的粉,皮肤不透气很容易堆积脏东西的。”
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无颜赤拳向她打去。
“今天不是练过了,怎么还练,你能不能做点女人做的事呀?”蛇灵气恼地大喊,化成男人的样子,轻挑地抓住她的手,“有这样的美男子陪你,你怎么还不动心?”
震开他的手,她的手利落地扣向他喉间。
“真不可爱。”化成女子的蛇灵白了她一眼,回到无颜的脸上。“怪不得当初那个人把你推进蛇坑呢,你这样的女人,谁会喜欢。”
她面色如常,目光没有些许波动,就好像死了一样。脑中进行的思考,就像一排排打上的字,没有感情地在黑色的纸上滚动。讨厌所有人,不想和任何人接触,但是要报仇,她就得步步为营。前世所受的魔鬼训练,只让她成为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迷惑敌人的手段也就是简单的几招,她不懂什么计谋,所以才会一头扎进那个人口中的美好世界里,叛逃了组织,被组织追杀。她不想拖累他,是他说什么关系,最后却也是他亲手把她推进死亡之中。
错误的轨迹回归原处,她回到血腥又冰冷的世界,用满腔的恨意化成命令主导自己的行动,那已经成为她活着的意义,她不过是用恨意开动的杀人机器罢了。
第四章 蠢笨凤女
懒懒地拿着绣了一半的手帕,无颜靠在榻上,眼眉间强装的温度正在流失。作为郡主,她的日子实在过得无聊。赫连笈只想要一个无能又听话的郡主,琴棋书画和礼仪都没有教她,十五年来他反复教的只有一件事,不管她要什么,只有靠他才能得到,她对他要绝对地服从。她不识字,幸好这里的文字和无颜前世用的繁体字差不多,她靠自学就能认全。可能是连赫连笈也觉得她太蠢笨了,就让翠纹教她刺绣,哄她说太子喜欢。她装着乐意学,也想绣出点样子来应付,无奈有些东西不是她有心就能完成的。手指灵巧,下针也从不出错,怎么绣出来的东西会七扭八拐的没法看呢。
“你这对水鸟倒是绣得很抽象。”蛇灵在她脑中幸灾乐祸地说。
她刺的是鸳鸯,蛇灵当然也知道,不过白绢上那团东西,连水鸟都不像。无颜目光未变,仍慢慢绣着。今天绵延要来,她不应该知道这件事,一切行动还照从前。
“不如我来帮你。”一道黑影缠上了她的手生出无数细枝控制行动。
目光未动,她的左手抓起绣线筐中的剪刀向黑影刺去。
黑影急地收缩,从剪刀和皮肤相接中退散。蛇灵不满地抱怨,“你做什么,要是我们受伤了怎么办?”
“不会。”她冷淡地回答,被锋利刀尖抵着的皮肤只留下红印并没有出血。
“真是不可爱。”蛇灵气乎乎地哼了一声,不再和她说话。
无颜又绣了几针,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假装不知,把手边空了的茶杯扔到地上,起身大吼,“翠纹,你死哪去了!”
站在门前正在通报的翠纹低头不语,她旁边的绵延厌恶地皱着眉,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无颜看到他愣了愣,马上换上讨好的嘴脸,“太子哥哥,你来看无颜吗。翠纹,还不赶快去倒茶。”
“是,郡主。”她福了福身,转身时眼中闪过藏不住的轻蔑。
一等她走开了,无颜就拿着绣了一半的手绢跳到绵延面前献宝似地拿给他看,“太子哥哥,这是无颜好不容易绣的鸳鸯,喜欢吗?”
如果她不说,他还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伸手推开,他径直坐下也不搭理她。
“太子哥哥,这是无颜替你绣的。”她跟到他旁边,紧挨着他坐下。
“等绣好再给我。”他冷淡地说。他是奉了父皇之命来陪她,如果跟她起冲突,她又去告他的状。勉强不跟她翻脸,眉头一皱,他忽地扯起笑容,“无颜,我很喜欢这个,你快些绣,现在就绣,我在旁边看着。”
“是。”她欢喜的说,心里自然知道他是不想跟她说话才打发她刺绣。就像他看不起她一样,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低头继续她的活计,她现在只是蠢笨的无颜。
觉得干坐着无聊,绵延打发小太监去替他拿书来,等小太监把书送到时,端来茶水侍立在侧的翠纹目光微动,在意地看了无颜一眼。忌惮她凤女的命格,赫连笈担心她将来扰乱后宫,不许她学字。至今,她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有次,梅妤莹作诗赢得喝彩,她回来后也说要学字,却被赫连笈吓回去了。从那后,她的屋内很少出现书画。
一直低头刺绣,无颜头颈发酸,抬头见绵延顾自看书,她又使起性子,故意凑过去。“太子哥哥,你在看什么?”
“诗集。”太子头也不抬地说。
“诗集?我也要看。”说着,她伸手去抓。
绵延脸色一沉,“你又不识字,看什么看!”
“我会学的。”她认真地说,撒娇地拉着他的衣袖,“太子哥哥,你教我好不好?”
“没空。”他把诗集往地上一扔,转过头懒得理她。
“好不好吗?”她仍在请求,涂着白粉的脸显得有些可笑。
正要发怒,绵延想起父皇不由收起脾气,冷声道,“你的东西绣好了吗?”
“没有。”
“还不去绣!”他喝道,扯过衣袖。
不情不愿地重新拿起针,无颜噘着嘴,开始对付已经完全变形的鸳鸯。耳中是蛇灵取笑的声音,她不理会,继续演她的,表露在脸上的懊恼半真半假。
“哟……”不听话的针扎了她的手指,她吃痛地皱起眉,听到耳边蛇灵大笑的声音,心底仍是麻木。这点痛算不了什么,不过刺绣实在太难了,绵延就算坐到晚上,她也未必能完成。
看她被绣线困着,他觉得又可笑又可怜。手指刺伤了,侍候的人也没有上前来问一下,她们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主子。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她仗着父皇撑腰气焰嚣张,连几位妃子也敢得罪,却不知道父皇对她的照顾不过是加深众人对她的厌恶和不屑。如果她性子好些,别人也不会如此看轻她,他想,心里却清楚,她身为前朝公主就算做得再好也没有用。记得当初她被带到母后宫中时,他并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她,后来她搬到昭阳宫,性格变得越来越讨厌。
“别绣了。”他命运道,看日近西斜,想到一天总算熬过了,他轻快地起身。“等我明天来了再绣。”
“太子哥哥明天还来?”她惊讶地问。
“怎么,不欢迎?”
“不是,不是,无颜很欢迎,最好太子哥哥每天都来。”她连忙说。每天刺绣她是无所谓,绵延每天在正好能减少别人对她的怀疑。
“嗯。”绵延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她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眼底却空洞一片,什么也没有。这个人连棋子也算不上,她不想讨好什么人,这里的人讨厌她都知道。她不过是按赫连笈所愿的演罢了。
第五章 好妒凤女
太子开始到昭阳宫陪无颜后,妤莹就没有再入宫。她是皇后的亲侄女,可以自由出入宫廷,上次惹得皇上不悦,皇后也劝她不要来得太勤。她不来,绵延也不能去看她。几日不见,绵延十分想念,到无颜这里时心里更加不痛快。陪她这几日,两人说不了几句话,无颜一直在刺绣,一连几天都是同一幅,看得他生厌。皇上的意思,他大概猜到了,如果不能让无颜服帖,他怎么能治别人。依稀知道父皇治无颜的手段,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无颜如果放肆一点,父皇就把她抓起来举到头顶作势要摔她,吓得她大喊大叫。现在,她常仗着父皇的纵容作威作福,骨子里却极怕父皇,平时撒泼,父皇只要眼色稍有不同,她就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了。如果她在他面前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手上可怜的白绢都快要烂了,无颜拆了绣绣了拆,跟它耗上了。从没想过刺绣是这么难的事,组装枪械拆除炸弹要比这个容易多了,到底她是哪里出错了呢。认真的表情中藏着困惑,反正有时间,她非要绣对鸳鸯出来。
“时间不早了,本宫回去了。”绵延站起身,冷淡地说道。
“太子哥哥再坐一会儿。”她急忙拉住他的袖子,露出无颜应该有的表情。只是惯例挽留撒娇一下,她一不留心从他身上弄下个香囊来了。脑中闪过思绪,她摆出不悦的脸,俯身去捡,“这是什么?”
“别碰。”绵延快速从她手下抢了过来,小心地收好。这个香囊是妤莹送他,他放在身上以慰相思之苦。
“是哪个妖精送的?”她气恼地说,拉着他的衣服想要掏出来。
“放手。”绵延朝左右使了眼色,让他们来拉她,他不愿跟她动手失了身份。
“是不是妤莹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下贱东西,不知羞耻……”
嘴里骂着难听的话,她死抓着绵延心想再闹一会儿就够了。可是绵延听不得她骂妤莹,火气一上来,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她微愣,推开旁边的人手,捂着脸向屋向跑,“我告诉父皇去。”
“等等……”左右连忙上去拦她,他跟在后面不情愿地拉住她的手臂,“不准去。”
“我偏去!”她使性道。
“你!”绵延恼火,目光微动,作势要打她。
心知他这是作假,她略一思索,顺着他的心意假装害怕地伸手挡着,颤抖着身子不敢看他。
就算今天能吓住她,难保哪天父皇来看她时,她向父皇告状,绵延暗想,态度软了一些,拉着她回到座位。“来,让本宫看看打肿了没。”
畏惧地看着他,无颜坐在椅子上,目光中带着几分困惑。翠纹端了水来,绵延从她那里接过拧干的热毛巾替她敷脸。
“你脸上的粉也太厚了点。”他抱怨道,直到换了好几次毛巾才看到她肿起的脸,上面黑色的胎记显得有些狰狞。
“这样好看。”她回嘴道,怯怯看了他一眼,露出伤心的样子,“太子哥哥竟然狠心打我。”
“如果你再使性子,本宫还打你。”他淡淡威胁,不像是说假的。
无颜露出几分惧意,不敢再说话,赌气噘嘴坐在那里。那一下打得真重,无颜应该会怕了。
敷着她带着胎记的半边脸,他看她不施脂粉的另半边脸倒有几分秀气。母后曾劝他不要嫌她的长相,她脸上的确有缺陷性子也粗俗,眼眉却长得极好。以前他没有留心,今天看了才知道母后没有说错。她的眼睛没有妤莹的大,眉毛也没有妤莹的弯,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淡漠,长在她脸上真是浪费了。因她凤女的命格,将来少不是要娶她过门,他已经想好安置她的方法,若要留下她,冷宫就是她将来的住处。这样考虑,他又觉得她有点可怜,小时候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因为旁边的人常说她丑说如何不好,他也就跟着讨厌她,这种厌恶已经根深蒂固,不管她长成什么样子都没用,情份却还是在。
“这几天本宫天天来陪你,你也应该知道好。如果再使性乱骂人告刁状,本宫以后就不来了。”
“不行。”她抓着他的袖子,“我不去告状就是了。”
“你若能听话,本宫自然待你好。”他笑得温柔,伸手按着她微肿的脸。
“比对妤莹还好吗?”
“又任性!”他瞬间变脸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