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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不暇的瑾却仍旧无法忽视掉玉儿脸上的不快,虽然知道她可能是在做戏。他柔声道:“刚才还好好的,缘何眨眼便郁闷起来了?谁欺负你了,告诉瑾哥哥。”
“瑾哥哥,你觉得要是有人欺负我,我该怎么对他?”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满是期待,像个受虐的小媳妇等待援助一样。
“谁敢欺负玉儿,瑾哥哥第一个不饶他!”他郑重其事地道。
“玉儿不要瑾哥哥出手,玉儿要自己动手还击,瑾哥哥只需给玉儿支应几招收拾坏人的手段便罢。”她渴望的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瑾睨了玉儿几眼,慎重地问道:“玉儿想要收拾的人是谁?”
“还不就是那个胆敢轻薄玉儿的登徒子!”她愤愤地道。
登徒子?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才道:“谁轻薄玉儿了?让瑾哥哥去对付他!”
“瑾哥哥难道还没猜到?”她话中有话地道,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更是释放着耀眼的光芒对着瑾泛出了微微的笑意。
114 轿内交心
这两日玉儿很乖,很听话,对瑾更是顺从得没话说。如果说这样的乖巧出现在别的闺阁千金身上很正常的话,那么它出现在一向不安分的小恶魔身上就该称作稀奇了。她若不捣乱,不顽皮,那可真是天下红雨了。不知道这次为何能维持长时间的乖乖女形象,者不得不令瑾心生警觉。
今晚在皇宫后花园要举办一场国宴,是特意为了迎接柏阳国主父女而准备的。其实这场晚宴原本在柏阳国主父女进宫的第二日便应该举办的,却因为某些事情给耽搁了下来。至于到底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国宴举办的时间,据说是因为瑾,不过具体如何也只有当事之人能够心知肚明了。
眼目下,皇帝已经逐步在培养瑾掌控天下的能力,所以时常会将某些重大的事情交由瑾去置办,例如晚上为款待柏阳国主父女的这次晚宴便由瑾全权负责。可以说,今晚的主角儿是柏阳国主父女,亦包括瑾。不过,或许在瑾的心目中主角会另有其人。
早早将晚宴的一应事项安排妥当,瑾赶紧回太子宫去找玉儿。以他看来,这场豪华的晚宴缺了谁都可以,独独不能缺少玉儿,因为他已经为她预留了一场压轴好戏。
晌午十分,瑾在剑羽阁外的水榭荷塘找到了玉儿,她正和鹿歌一起在凉亭里舞刀弄剑的进行着友谊赛。
许是入乡随俗的关系,柏阳公主鹿歌一改之前的异族打扮,已然换上了粉红的冰瀚国宫装,保守的穿着让她看起来不似第一次露面时的野性和热情,多了些小女人的妩媚之感,显得十分迷人。
玉儿也没有如寻常一样着紫色或粉色纱裙,而是穿上了瑾特意为她订制的锦缎质地的浅黄公主装,愈发的显得华贵逼人。明艳的色彩很容易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瑾自然是最受她吸引的一个人了。
一粉一黄的两个身影在宽敞的凉亭内飞跃辗转,状似林中欢快飞翔的鸟儿。金色的链条和煞白的短剑交相辉映,娇柔的吆喝声不时传来,两个女人打得不亦乐乎。这是一出动态的美景,比那无边碧浪更为夺人眼球。
由于今日是个阴天,没有毒辣的阳光照射,再有微风卷起荷塘内的清香之气源源不断的送进凉亭之中,让人感觉不到夏日的闷热,只有浓浓的芬芳。天气如此宜人,两位公主打斗的身影又这般养眼,因而瑾没有立即出声打断她们的比试,悄然与随侍李公公一起安静地落座于凉亭内的石凳子上。
良久之后,李公公坐不住了,壮着胆子提醒瑾:“殿下,您还得进宫布置晚宴,不能再耽搁了。”
瑾自斟自饮,悠闲地品着茶,一双兴味盎然的黝黑眸子津津有味地盯着玉儿。他喜欢看她充满朝气,活力无限的样子。他会随着她的一招一式,心潮起伏,仿佛他自己置身于打斗之中。
李公公见瑾不言语,不由催促道:“殿下,照两位公主这样拼下去,指不定到晚上也没个头,要不奴才唤唤她们?”
“不必。”瑾用简短的话语回绝了李公公,随后又将两束满含情意的目光投放到了玉儿身上。他向来不愿意去破坏她的兴致,她高兴,他也会跟着高兴。她身上所特有朝气蓬勃是寻常的闺阁千金或深宫公主们所没有的,他又怎会去横加破坏?她爱战多久都行,只要她不伤着自己,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瑾虽只答了李公公短短的两个字,却成功引起了玉儿的注意,只听她大声对鹿歌道:“鹿儿,瑾哥哥来了,咱们改日再比。”
话一说完,玉儿纵身跃至瑾的面前,收起手中的佩剑,娇滴滴地道:“瑾哥哥,你来了为什么都不出声,害玉儿都没发现你。”
瑾站起身,习惯性地将玉儿揽进自己的怀中,而玉儿也没有拒绝,任由他将她揽着。她的乖巧让他心里很是满足,让他觉得她一直在等待着投进他的怀抱。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他告诉自己,她一直都是他的,一直都是......
“你们战得那般投入,瑾哥哥怎好打扰?”他的眸子不再深沉,而变得清澈如水,还布满浓浓的宠溺之色。
“瑾哥哥诳玉儿的吧?你武功那么好,玉儿这两下子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玉儿难得谦虚地道。
瑾开怀地笑了,笑得一脸阳光,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刚毅的脸部线条也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让他看上去比平常更加容易亲近。此刻,他身上的凌厉之气少了许多,看上去温和可亲。或许在她面前他不愿意将自己当成一个太子,而只想做一个被甜蜜感笼罩的普通男子。
“嗯?想不到我的玉儿也开始变得谦虚了?这可少见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颊,不知不觉便与她亲密无间了。
玉儿甜甜地道:“瑾哥哥又取笑玉儿了。玉儿什么时候不谦虚来着?人家一向很谦虚的。”
面对这样乖巧顺从的玉儿,瑾纵然心中有些疑惑,也不忍心去猜疑她。即便认为她在耍诈,但他仍旧愿意被她蒙,被她耍。他已经喜欢上了被她设计的滋味儿。她出招,他拆招,这样的生活才有乐趣可言。
“是么?原来是瑾哥哥弄错了,玉儿原来是很谦虚的。”他附和的语气完全表达出了相反的意思。
玉儿也不跟瑾计较,任凭他用那种戏谑的口吻来取笑她。
“对了,瑾哥哥现在来找玉儿,有什么事吗?”今儿瑾哥哥不是在后花园忙碌吗?怎么有空来找她了?
“瑾哥哥亲自来叫玉儿,省得你又东奔西跑,让秋月和霜雪都找不到你的人影儿。”他佯装责备,可语气中却是出奇的宠溺。
“玉儿今天一直在这凉亭中,从没有到处乱跑。”她撒娇道,得意兮兮的小脸儿直直地对着瑾,仿佛在等待他的肯定和称赞。
“看来玉儿果然改邪归正了。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儿上,瑾哥哥得给你额外的奖励。你不是一直想跟瑾哥哥比试一场么?今日是不行了,我们得火速去参加晚宴。你若有兴趣,待改日瑾哥哥有空,陪你过几招,如何?”他这商量的口吻,或许也只有在玉儿面前才会出现。
他是一个天生的统治者,他对任何人说话都是一副命令式的口吻,除了她之外。即便在他所敬重的帝后面前,他口中亦然不会有商量之气。
“真的吗?玉儿真的可以跟瑾哥哥过招?”她乌黑的眸子里当即被兴奋占据,如灿烂的星子,闪闪发光。
瑾但笑不语,微微地向玉儿颔了颔首,以示肯定。
紧接着,便听到玉儿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响起,她快乐得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而瑾也很有耐心的一直倾听着,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两人站在一起,恍如金童玉女,羡煞了一旁的鹿歌。
“见过太子殿下。”鹿歌款款上前,学着冰瀚国的礼节对着瑾福了福身。
瑾转头面对鹿歌时脸上的笑纹已然不见,他又恢复了那个深沉内敛,让人捉摸不透的一国储君。他平淡地道:“柏阳公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当瑾一出现在玉儿的视线中后,她便不自觉地忽视掉了周遭的一切,在与瑾快乐的互动中,她居然忘了鹿歌的存在。现在听到鹿歌的声音,她才感到很是难为情,鹿歌一定会说她重色轻友吧!额,不对,瑾哥哥是亲人,不能归于美色的“色”字吧?
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也为了不继续在鹿歌的面前表演你侬我侬的戏码,玉儿赶紧伸手挪开瑾那双环住她身体的铁臂,然后慌忙朝鹿歌而去。
玉儿知道瑾向来不太喜欢搭理不相干的女人,生怕鹿歌遭受冷落,她立即轻柔地伸手去扶她,并道:“鹿儿,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这样多礼的,瑾哥哥又不会介意。”
玉儿本是与鹿歌随口寒暄,劝鹿歌不要多礼,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话语显出了与瑾的太过热络,这不得不让鹿歌感到嫉妒。
鹿歌听了玉儿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毕竟太子瑾是她和父王相中的目标,她一直对瑾势在必得。虽然早就知道玉儿和瑾有感情,但当两人之间温馨相处的场景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还是会感到嫉妒。
“鹿歌给太子殿下行礼,乃是心诚所致,并非在人前刻意表现之举。”鹿歌倔强地强调表明对自己对瑾真心诚意的尊重和敬意,也是对玉儿好意的拒绝。
不等玉儿和瑾开口,鹿歌又巧妙地闪开了玉儿好心伸来扶她的手。
玉儿刚刚扶起了鹿歌,还不及撤回双臂,便被鹿歌的手给礼貌性的挥开。鹿歌的冰冷态度让玉儿心里陡然有种凄凉的感觉,本以为自己和鹿儿成为了朋友,却不想她们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瑾是个聪明人,他怎么会看不出目前的状况?玉儿的热脸贴到了鹿歌的冷屁股上,想当然尔,一向被众星拱月的玉儿心中定然是不太好受的。不过,他也无须担心,毕竟玉儿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她一定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果然,玉儿无所谓地收回手。短暂的尴尬过后,她急速退回到了瑾的身边。
看到玉儿脸上没有风浪,瑾才客气地对鹿歌道:“柏阳公主的心意本殿心领了。宫里今日专为柏阳国使团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晚宴,公主请随本殿速速进宫。”
瑾的语气虽然很客套和疏离,但嗓音很好听,很有男人味儿,听到鹿歌耳里自然会扰乱了她的一池春水。只见得鹿歌迅速抬眸望向瑾,目光中的迷恋根本不加掩饰。
鹿歌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火花,大声向瑾求证道:“这么说,这场宴会我算得上主角儿?”
“那是自然,这场宴会的主角是公主和国主。这是专为你们接风洗尘的。”瑾肯定地道。
鹿歌笑面如花,激动万分:“谢谢太子殿下。”
“公主何以言谢?”瑾听见鹿歌没头没脑的道谢,随口便问了一句。
能得到瑾的关注,鹿歌很高兴,用最为温柔妩媚的一面来对待瑾。她娇柔地道:“鹿歌多谢太子殿下为我柏阳国所做的一切,更感激殿下对我父女的照顾。”
站在一旁,被冷落已久的玉儿听到瑾和鹿歌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不禁脱口催促道:“瑾哥哥,鹿儿,我们赶紧走吧,省得耽误了时辰。”
瑾瞄了玉儿一眼,眼角露出淡淡的笑纹,忙对鹿歌道:“时辰不早了,外面已经备了轿,公主先请。”
李公公很机灵,知道瑾是想先支开鹿歌,遂立即上前,恭请鹿歌上轿:“轿子就在前面,请公主随奴才前去。”
鹿歌看到瑾有意无意总将目光落在玉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