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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烟云吐纳一字,身体瑟缩了一下。
“你要杀我,此刻……便是机会!”南宫凌将她染血的手再次握住放在自己的心口,那里插着一支闪耀金辉的发簪。
“不!”烟云连连摇首,只觉这个男人疯了!
“不要么?”南宫凌低声问她,嘴角掠起了笑,不知是喜是悲!
“不!”烟云已是无法清楚的回答他了,只能颤颤的想要后退脚步抽出自己粘稠染血的手掌。
“这里,你大可再刺十下、百下……”他用力钳制她的手腕,动力之下,血流更剧。
“你……”两行清泪还是止不住的滑出妙目,喉间哽咽的苦涩只能让她溺出一字。
南宫凌弯笑,握着她染血的手终于放开,指尖弯曲为她拭去眼角泪水,可才拂去的晶莹泪珠又在分秒之间落下她的脸颊。
如此可人儿,她的眼中为何总是有如此多的眼泪掉落?是否这一刻,这些水润珠儿是为他而落的呢?
“清雪……你是在为我哭吗?”南宫凌痴痴的问她,神智在明与暗的边缘徘徊游走,微睁微合的眼让他无法再看清她容颜上的每一处精致五官。不过没有关系,她的一丝一发依然刻入他的心田,即使步入地狱,他想他依然会记得自己深爱过这么一个人。
“……”烟云木讷瞧他,如今她自己都不知道眼下的痛心是否是因为他,又是否从头至尾那种痛都有一半是因为他……
“真好……”南宫凌笑得无力,这笑不再像方才那么狰狞嗜血,更没有那绝情的悲怆在里面。
“你终于……终于也为我……伤心了!”他一手一直抓着她的皓腕,一手揽上她的腰肢不让她再退出自己的胸膛。
“清雪……”他醉情低吟,俯下首去吻住了她微颤的双唇,染血的舌轻易的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口中辗转缠绵。
烟云浑身一怔,瞳眸更是在他俊颜放大的瞬间蓦地收缩,她欲挣扎后退,他却不准,在两人汇成泉涌酸楚的一攻一防的唇舌大战之间,他胸上的汩汩血液,染透两人袍衫。
这一吻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却又透着不甘放弃的失落和遗憾,一直想要紧紧嵌入在怀里的人儿他已是无力再捆缚胸膛了……手滑下,他高大的身躯便向她压来,吻停之际,他含笑在她耳畔呢喃了一语,他说:……你终于回来了……
他说的气弱声微,而在烟云听来,字字俱如轰雷,震了她的心,惊了她的神,她望着这个男人,竟分不清,他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烟云本能的抱住他的身体,因为一只皓腕仍被他死死拽在掌中不曾分开,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们两人一同倒在了地上。
“你醒醒……”烟云怕急了,她害怕他永远不会醒来,哭喊着抱着他的身体却无力将他扶起。
“来人啊………来人……”她无阻的喊着,眼中迷离一片。
守在外面的无情和冰心听到她的呐喊声,在最快的时间跑了进来,见南宫凌已经失去知觉躺在烟云的怀里。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跑到他的身边蹲下为他点穴止血,随后抱他起身时却发现南宫凌的手掌依旧紧握烟云的皓腕怎么挣也挣不开,两人无奈只能一人扶起一个快速离开了地牢。
南宫凌受伤此事分同小可,他们没有将他带回皇宫,而是去了城外的梅林小筑。
第3卷 情海波澜爱不在 151 死了才放
死了才放(9014字)
屋外,梅瓣在风中飞扬,片片嫣红如同花海世间洋溢幽香芬芳,淡淡的香味飘进屋中渐渐掩盖了满屋的血腥。。an。
丝丝失魂的坐在榻边看着榻上失去知觉的男人,无神的模样令随意心绪不安。
“娘娘,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随意已经为南宫凌包扎好了伤口,所有经过也都在烟云的眼下进行。她看着她帮他将胸口的金簪拔出,看着那赤红的血从他心口喷溅出来,那一刻她一直无力喘息的心竟然麻木了。
烟云一言不发,也不哭泣也不挣扎,任凭南宫凌紧扣自己的手掌。
“娘娘……”随意又唤了她一声,黛眉紧蹙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同样留在屋中的冰心上前一步,“我们先出去吧!”眼下就算再怎么劝她,她也听不进去的。
随意抬眼与冰心相视,是似再问: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妥当吗?
冰心回以信任的眼眸,两人这才退了出去。
门扇的关合声响起后,烟云的眼帘好似动了一下,她眸光移向南宫凌的胸口,那里包扎的白色纱布已然又被鲜血染红。
她不知道这一瞬间的心情是怎样的,她不想伤他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失了方寸才会将头顶的金簪拔下刺入他的心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从地牢回来后她眼中的泪水已是止住了,可眼下看着他起伏染血的胸膛,眼眶中再次凝聚晶莹。
她不知所觉的竟抬起了那只险些要他命的手,抚上他受伤的地方,那里的伤口很深、很深,她知道……
“痛吗?”烟云直言轻问,其实她也知道,那样的伤一定很痛、很痛……
无法抑制的泪还是落下了美瞳,已是哭得嫣红的眼中有了南宫凌一直所期待的疼惜和不舍,可眼下烟云对他的这份动容神情他却没能看见。
是否错过了……终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烟云满腔怆悲化作心头泪,滴滴垂下眼眶掉落衣袍之上,尚未干透的血迹随着清泪化成朵朵雪莲在她衣袍重新绽放!今日,他们几人就在这场混乱的爱情之争中凄惨渡过,彼此皆伤没有谁胜谁负!
烟云心头纷乱,隐约间开始怀疑起自己真实的身份,看着榻上昏睡的男人,她心里生出了一丝信任,可她耳畔又有一种声响在回荡,告诉她——莫怀疑自己的夫君!
她在矛盾的苦海死死挣扎,眼下没有了南宫轩的守护她就像失去羽翼的雏鸟,不知道该如此飞起,又该飞向哪儿?
她安静的盯着南宫凌,眼中闪过了今日在地牢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大可在伤他时一掌取她性命,可他没有!他只是震惊着双眸望着她,眼里的那方痛楚欲将她的心口撕裂。
到底他口中的清雪是何人?可以令如此残酷的帝皇放下一身尊严与冷冽?
当真是她吗?是自己吗?
烟云不想往下深究,无奈如今心不由衷……
一直僵坐在榻上的身躯动了一下,她为他揽好了被褥,将受伤的胸膛盖在了薄被之下,杏眸微转睨向了竹案上的那根染血金簪。
凤钗生辉,虽以染血却仍盖不住它的华彩琉璃。这根金簪是当日与南宫轩成亲之时他送给她的,不料今日却成为了她杀人的利器。
烟云瞧着它,本想起身将其拿过放在掌中,可手腕的大掌不曾松懈半分,令她无法起身走出他的困束之地。
烟云只能坐在榻边哪也去不了,看着眼前的固执男人即使在昏迷之中仍是如此霸道,这样的一面南宫轩也有。
想起同样受伤严重的他,烟云的眉心蹙起,不知道他的伤势有没有得到医治!
“来人!”烟云侧首瞧着竹门方向轻唤的一声,虽不能离开,可她很想知道南宫轩的情况。
屋外的几人闻声进来,无情只是站立门口不再走近,只有随意踱步而来。
“娘娘!”随意站到榻边弓腰轻道。
“轩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传太医给他医治?”烟云忍住喉头的颤音问道,一双麋鹿大眼瞧着随意艳丽的面容等待她启口的答案。
“雪皇身上的伤也已经清洗包扎了,双肩断骨已是接上,只要休息几日加以调理,不久便可痊愈!”随意平淡说着,比起南宫轩琵琶骨受损,南宫凌心间的伤势要较为严重些,若是烟云那一刺再往上心房两寸,怕是当今武林已是无人可以救治了。
烟云听她说来垂下了眼帘,心里仍是担心南宫轩,毕竟没有亲眼看见他是否安然无恙,她是不放心的。
“娘娘……”随意见她如此模样,担心的低唤了她一声,,就连守在门口的无情也微拧剑眉瞧着她。
“你们能……让我见见他吗?”烟云薄唇亲启,眸光流转在他们之间,明知这样的要求很令他们为难,可她还是想要试试。
“这……”随意语顿了,赤红的瞳眸望向无情,是似再问他一般。
无情银面遮脸,半边脸颊藏在了面具之下让人无从看见他的完整俊颜,可他另一半的面容上仍是平静的冷漠。
“请娘娘还是留在此处,等皇上醒后再商议此事也不迟!”无情这般说道,身为四大秘史之首,他的冷酷镇静绝对在他们几人之上。
其实烟云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眸光看向南宫凌后她才淡淡道:“希望你们能照顾好他!”
随意和无情都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另一个男人,而非她此刻所瞧的帝皇。
“是!”随意应声回答,无情则是点了点头,随后两人退出了竹屋。
另一边,同样安静的屋中血腥味道也渐渐散去,南宫轩昏躺在榻上,两肩的琵琶骨处已是用白纱缠上,一路渗出的嫣红也是被止住了。
火焰和冰心在他身边照顾,确切的说是变相的看守。
南宫轩的伤口经过处理后,脸色也比在地牢时要好了很多,可他从昏昏厥的那一刻起神智一直出处在七分迷离的状态,他苍白已裂的薄唇时不时张合呢喃,而所发之声都是他心中女子的名字!
一声声的烟云是一声声的思念与不舍,更是万般的不甘……即便眼下尚在睡梦之中,他心里仍旧记得当时暗牢中的一幕。
他的女人答应了那个男人永生留在他的身边,那么他自己呢?没有她的他又该如何过活下去?
“烟云……”南宫轩痛苦的唤着她的名字,心中怎么也是放不下她的。
冰心和焰火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今日两帝相争的情景着实令他们四人心中大惊。就连他们无情无爱的旁人都被地牢的那幕震撼了心灵,更何况是他们当事人?
“如何是好?”火焰低声问道,瞧着榻上昏睡的男人怕是随时都会醒来,到时候他们两人要想拦下受伤的他虽不是难事,可一旦彼此厮打起来,怕是两败俱伤是难免的。==
“我先回去让随意来一趟,你暂且点燃软筋散拖延一段时辰!”冰心睨看一眼南宫轩后又将视线放回焰火身上,淡声启口后便离开了这间简陋茅舍,前往梅林小筑与其他两人碰面。
就在冰心尚未离开多久,火焰以为就这短暂时间南宫轩尚不可能醒来的,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时……却见南宫轩已经起身撑坐在榻边了。
“……”
屋中一片死寂,两人只是相互对望,气氛带着凛然的紧张。
“带我去见他!”南宫轩依旧虚弱的很,剑眉因刚才强忍起身已是促成了山峦,半身赤/裸的身躯也有大半被缠上了白纱,雪白的薄纱隐隐可见丝丝嫣红。
“雪皇还是躺下休息,皇上如今是不会见你的!”焰火也反映快速,他放下手中的铜盆走到榻边,试图扶他躺下来。
“朕再说一次……朕要见他!”南宫轩刚刚才醒,情绪一激动更是令话语气氛促短,可终究身为王者的他,那未加收敛的强者之势以及隐约闪烁的噬人之芒都是一般人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