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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蜜愣了下,是武世杰让人抓了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小南笑了笑,“多余的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少爷如此吩咐,我也就如此做了。小姐就在这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您就能如愿以偿,成为武夫人了。”
他说着退了出去,娄蜜能听到他大喝道:“好好伺候小姐。”
娄蜜心头一定,武世杰难道要掉包不成?他不是早就想娶娄锦吗?为何又改变主意了?难道武哥哥心里头还有她?
她不确定地想,可是,除了这个,她心里找不到答案。
她今日本是打好了别的算盘,可这被武世杰一闹,就乱了套了。
武世杰要做什么呢?
她冥思苦想,想不出个头绪,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就眼皮沉重,失去意识。
天色渐浓,天边刚刚擦黑。萧家婆子们刚把残羹冷饭收拾了下去,娄锦就去敲了萧县公的门。
方芸儿正在绣着什么,抬头就见娄锦站在门口,忙放下手中的活,就道:“锦儿,你进来。”
娄锦点头,见娘正在绣着一块红缎子,看样子像是一个肚兜。
娄锦愣了下,“娘?”
方芸儿笑了笑,“以前娘身子不大好,这针眼看地不仔细,现在我可以亲自弄了,觉得其中乐趣无穷,我的锦儿也大了,娘很少给你弄过肚兜,这一件等我弄好了给你送过去。”
娄锦听了,眼眶微微一热。
心头有些感动,也有些疼。这迟来的礼物,她觉得比什么都值得珍惜。
以往,娘总是躲在屋子里哭,眼睛也有些模糊,这穿针引线的事就交给下人了。就如前世,娄锦的嫁衣,方芸儿也无法动手。
为此,娄锦虽然遗憾,但也体谅。可心里总是渴望有一份娘亲自动手做的衣裳。
她想起这些日子,县公总是让人送些蓝莓,杨梅来。这些对眼睛都是极好的。
她朝那边坐在案几那头的萧县公投以感激一笑。
萧县公看了过来,朝娄锦道:“丫头,你鲜少来打扰,有什么事说吧。”
方芸儿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打扰。
娄锦笑了笑,“明日的定亲仪式先办,后头再办入族谱仪式。”
萧县公皱眉,还未问,娄锦就回,“明日一早……”她把事情告知县公和娘,他们听地一愣,道:“你因何要这般?”
娄锦沉下脸去,烛火打在她的长睫上,她睫毛轻颤,嘴角扯开一抹苦笑。“娘,我不想总被人摆一道后再反击。我不知道会在何时,我再无力量站起来。所以,这一次,我必须要先给他们迎头痛击。”
方芸儿细细打量着她,想来武世杰和娄蜜在那游船上的一幕深深伤了锦儿,才让锦儿这般痛恨他们二人。她点了下头,与那萧县公一般,同意了明日的计划。
娄锦轻轻一笑,她本不想把娘一道拉进来,可若不提早告知,怕娘情绪激动,伤了身子。
她退了出去,看天上满月若盘,四周透着光亮,她能看到青草的颜色,她深吸了下空气,在流萤的虚扶下走了出去。
湖里院那,苏嬷嬷急得就要跳脚了,她对着下头几个人喝道:“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小姐,就给我滚!”
“是。”他们神色肃穆,不知道为何娄蜜为何不见了踪影,可这京城大地很,去哪里找?
万宝儿黑沉着脸,按着计划娄蜜早该回来了,现在究竟去哪儿了?事情怕是不妙了。
几人一走,万宝儿就见娄阳走了进来。
已经几日了,娄阳的脸色沉地就要拧出水来了。他日日冰冷着脸,她又是赔笑,又是递茶,却未见有丝毫起色。
她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可恨现在娄蜜也失去踪影。她强笑着,兀自镇定,才走到娄阳身侧。
“我已经让我们院里的事交给洪娘子打理了。查看了下皇上的口风,皇上还未想打开牢房放了你,你就暂时在这住着。”
娄阳的话让万宝儿抿了下唇,她道:“老爷,我有一办法能让你在皇上面前再次露脸,万贵人一定会再次重用您,也一定会放了我。”
娄阳转过脸来,他瞅了万宝儿一眼,她向来有能耐,若非如此,他早就掐死这个满是谎言的妇人。
万宝儿笑了笑,“我有那万征战的线索了,不出几日一定会找到他。”
娄阳眸子一闪,见万宝儿成竹在胸的样子,心头也是一震,若真找到万征战,那的确是个好的契机。
他的神情柔和了起来,牵起万宝儿的手,道:“好,我就信你一回,你一定要给我找到他。”
“是,老爷。”万宝儿笑眯了眼,她一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日子。
可世事,怕是难料了。
翌日一早,萧府锣鼓喧天,红绸子囍布把萧府内外都挂上了喜色。
齐国的定亲仪式往往比成婚那日还要热闹,定亲之日,准新娘要坐上红轿子抬到准新郎家,并且要下轿子跨过火盆,然后与准新郎一道去跪拜观音,求观音保佑,姻缘幸福。
一早,红轿子就立在外头,娄锦在几个丫鬟的联合之下,穿上了红褂子,她盯着镜子里那张还算稚嫩的脸,手掌渐渐握紧,手心被红蔻掐出了一道极为深的印记。
她闭上眼,脑海中那凤冠霞帔的女子满脸泪痕,凤冠落地,她质问那些人。众人嗤笑,难听之言是她这那一辈子头一次听,也是最难听的一次。
娄阳给了她一脚,她浑身疼痛,狼狈不堪。额头上鲜血直流,她狠狠张开眼,胸口刺疼,若不能报了这个仇,那她此生绝不会快乐。
娄蜜那得意的笑,武世杰那张虚伪的歉意的脸,武元夫妇,她唤了十几年的世伯,伯母,全都变脸。
娄阳,万宝儿!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口的恶心和怒。
笑着朝几个丫头道:“行了么?”
流萤先是啧啧称赞,摇头不已,“小姐,若我是男人,一定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是啊,小姐好美啊。”
白若粉雕,晶莹若水,像是一掐就能挤出水来。脸色酡红,活脱脱就像那极品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下来。
就连那菱花一般的嘴唇,看过去比娄锦自家酿的蜂蜜要甜呢。
娄锦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她还没有长开,十六岁的时候她是美的,那日画了妆,成了新娘,她自是期待又是羞涩,可她现在呢?多的,不过是平静。
“小姐,该上轿了。”
娄锦经过乌嬷嬷身侧,对她点了下头。乌嬷嬷也点了点头就守在她身侧。
屋外,萧匕安皱着眉头看她上了花轿,他眉梢一挑,只觉得心头有些不快,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八十八章 轿子里的是娄锦?
八十八章轿子里的是娄锦?
从萧府到武府要经过城隍庙,城隍庙虽不能与相国寺想必,可香火鼎盛,算不上第一,称京城老二也不为过。
庙里庙外日日均有不少善男信女,今日与往常一样,这条街上热闹非常,比肩继踵,像是要横断这条街似的。
当轿子抬到街上的时候,轿夫傻眼看着眼前的人群,皱眉道:“今日的人可真多啊?”
乌嬷嬷扫了眼前的场景,道:“都先停一下吧,想来是到了用斋的好时辰,我们时间善早,就等个半柱香的时间。”
萧府到武府不算近,靠脚程要走上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城北和城南距离又是远地很,这些轿夫一想到一会儿还要走这么远的路,也都点了下头,放下轿子后,城隍庙前就有人舞起了狮子,只见狮子摇头摆尾,上了木凳子后高高地朝众人得意地摆头。
那样子甚是憨厚可爱,这些轿夫们见还有时间也就看了下,也都被逗笑了。
乌嬷嬷转身朝轿子敲了两下,流萤忙在轿子前弯腰,乌嬷嬷和她二人配合,正巧这时候那狮子摆了过来,朝这轿子上一撞,几个人被撞了个昏头,等回过神时,那狮子对着轿子卑躬屈膝,俯首称臣,逗地几个人哈哈大笑。
乌嬷嬷和流萤对视了一眼,道:“这可是好兆头,狮子都恭祝小姐了呢。”
随行的人一听,忙都恭贺了几句,场面也极为热闹。直到乌嬷嬷道:“该出发了。”
这些人才抬起轿子,他们只看了那狮子一眼,嘴角都还挂着笑。
直到人走远了,那俯首的狮子才抬起头来,狮子快速地移动,走到一处幽深的巷子里,只见狮子头甩了开来,露出一张男子的脸。他低头朝狮身轻声道:“小姐,人都走了。”
狮身动了下,冒出一张精致嫩白的脸。女子抬眸朝四周警惕一看,才把身上的大红喜袍解了开来,她俏丽地甩了下头,长发披在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的大毛斗篷上。那男子看得一愣,娄锦也不理会他,只道:“后会无期。”
她提起裙角,疾步走出巷子,角隅码头,我来了。
若是娄锦能看到此刻的自己,她定是极惊讶的。人们只看到一位娇嫩的姑娘,眉目若画,长发垂腰,婀娜地从巷子中走了出去,飒爽的英姿让人无法忘怀。更让人痴痴呆呆的是她那唇角的笑容,温柔的,幸福的,溢满着喜悦和期待。
她,像极了恋上竹马的丫头。
娄锦走着走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慢地很,于是飞奔了起来。长发飘出优美的弧度,她笑眯了眼,长睫被清晨第一缕阳光晒出了金色的光芒。鼻端出了几滴汗珠,她只提着裙角全无空手去擦脸上的汗珠,她知道,角隅码头就在前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海面上浮了出来,虽未看到太阳,但墨蓝色的天边与大海练成一片,中间一缕金灿灿的阳光隔开一条玄靡的金线,码头被照亮,只见木甲岸边上有着一艘渔船,渔船不大,只容得下两个人吧,船上的男子坐着,他的身子微微靠后,左手撑在船甲上,右手靠在屈起的膝盖上。一声月白的衣裳被阳光照耀出了迷离的光泽。
此刻,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迷人魅力。
娄锦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剧烈的喘息着,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放过他的背影,她弯着腰,额角的发被汗水浸透了,紧贴在她的娇美的前额。只看着他的背影,她就有种置身于海上,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二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若被晨光包容,温暖柔软。
她的脸上漾开了笑,看着不远处的他,她想高声叫,脚步刚一迈开,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抓了开去,她欲尖叫,却被那人捂住嘴,呜呜咽咽地被拖开了这个地方。
顾义熙望着远处付出一丝丝痕迹的旭日,他耳朵一动,回过头时,却不见身后人影,他皱了下眉头,左手在船甲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搭着。
娄锦被拖进一个马车里,她倒是没有剧烈挣扎,而是先屏住呼吸,生怕被下了药。
当那人放开手,她警惕地曲手,手肘有力地撞向身后之人的腹部,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道:“不过就是救你出苦海,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娄锦一愣,这声音?
她回过头,见萧匕安挑眉看她,神情中颇有怨气。“你怎么从轿子里到码头来了?有人对你做了什么吗?”他说着,细细打量了眼娄锦。
娄锦扯了下嘴角,她道:“我要下车。”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