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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声,她再次端起酒杯,这一次,倒的是烈酒。一口狠狠地喝下,呛地她鼻端发疼,她终究是隐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当年的事,她洗不干净,摆脱不得。
所有人都让她妥协,而她呢?难道背负着那重身份就活不成了吗?
娄阳,他并不爱她。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哭是因为娄阳的心意,却不知道她真正失声痛哭是因为她意识到十三年来,他的爱不知何时就不见了。
她过得比谁都卑微,而她拥有的却一点一点流失了。
不,她还有女儿。
她好似突然想起娄锦,踉跄着身子走过去,抱着娄锦,颤抖着身子道:“娘有锦儿就够了。”
这话,来得突然,却是颤着声说完的。
在娄阳和她之间,方芸儿选择的是她。
娄锦眼眶一红,抱着方芸儿止住身子的颤抖,娘过得太不容易了。
肩膀湿透了,那是娘的泪水洗下的,娄锦咬了咬牙,朝门外看了眼,该死的箫匕安怎么还不来。
娄阳听到方芸儿这话,心头陡然一慌,她这话什么意思?他提示地不够明显吗?
这天下除了他娄阳还有谁会要她?难道她真要孤独终老吗?
“锦儿,你劝劝你娘,我一定会对你娘好的。你也只有我一个爹爹,难道你想看着你娘郁郁而终吗?”
所有人都转了目光,有人面上露出了不屑,“她不过就是个野种,能有多大的见识。”
这话可刺了不少人。
就连方芸儿脸色也变了,狠狠地剜了那说话的人一眼。
固伦公主更是站了起来,拉了方芸儿就走,“走,别留在这里。”
“娘,这是锦儿的寿辰。”方芸儿朝娄锦望去,神情中隐隐有着愧疚,好好的一个生日宴就这样被毁了?
娄阳有些急了,跟上两步,道:“芸儿,你经历过那些,难道真要孤独终老吗?我不嫌弃你,愿意接你回来,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方芸儿面色一变,又是怪上她了吗?
她脸色苍白,唇角刷地血色全退,她就是那样的女人?
就在她抬腿要与固伦公主一道走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这安静的正堂之中。
“这里可真热闹,这好戏都快没看到了呢。”吊儿郎当的声音,带着一抹肆无忌惮。这声音传来,娄锦的神色一正,看过去正见萧匕安双手抱胸,邪气十足地走了进来。
而他身后的人在拱门的阴影下缓缓显现出轮廓来。
此人身长七尺,眉宇间英气沉着,来人正是萧县公无疑。
萧县公径直走向方宏,神色间有着入沙场的决绝和豪气。
众人正奇怪今天萧府没人前来,没想到这一来,萧县公的神色就不大对头。
方宏皱着眉头看萧县公的动作,略有些疑惑。
萧匕安走上前来,朝娄锦挑了挑眉,行动间有三分风流,七分俊逸,嘴角勾起的笑极为嚣张得意。他低声道:“以下的靠你了,我的好妹妹。”
娄锦浑身一颤,只听着他这声音恨不得掐死他算了。她看了眼萧县公,就走到方芸儿身侧,深怕方芸儿就此走了。
下一刻,全部人瞠目结舌望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萧县公跪在方宏面前,头重重地垂下去,那一跪,地板都发出了一声闷响,轰地人心头一震。
方宏站了起来,神情也变得严肃。
“你这是作何?”
萧县公抬头,唇角抿地死紧,那额头冒出了一层汗,那双眸子转过来看了方芸儿一眼,带着一抹决绝和歉意,又迅速转过头去。
方芸儿揪着一颗心,心底隐隐有着一股不安涌了上来。
他……
娄阳看了眼萧县公,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他朝娄世昌看去,见娄世昌眼底浮现了一抹危险和急躁,他也不免不安了起来。他可没忘了前几日萧县公还想许一个正妻的位置给方芸儿。
萧县公抬头,朝方宏磕了三个头,一声又一声,极重。
每一下都咚地在娄锦的心底敲出一个洞一般,见萧县公的额头红肿,她拽紧方芸儿的手。娘,这天下当真有那么一人待您极好。
固伦公主错愕地看着萧县公的做法,想着这孩子是怎么了?
要知道这磕头分天地君亲师。方宏与他未有关系,这磕头为免来得太莫名其妙了吧。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县公,这县公不会是疯了吧?
“大将军,我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宴会风云(三)她不能嫁给娄阳
第六十一章宴会风云(三)她不能嫁给娄阳
他的声音平稳,却在话语落地之时,微微顿了顿,紧抿的唇僵直成一条线,炯炯有神的双眼略有些痛苦地闭上,眼角褶皱出细微的痕迹。
娄锦心头一咚,他当是惧怕吧。要承认他是当年的恶人,娘定是极恨他的。可一切只是开始,若熬不过去,未来揭穿娄阳的那一刻,娘又怎么受得住?
她自私了吗?她晦涩地低头,自私地要救赎娘,而把萧郎拉下了马。可今日,萧郎有勇气跪下,便有能力熬过去,她信,君子厚德载物,萧郎必定会化腐朽为神奇。
“方芸儿不能嫁给娄阳了。”
平静的声音,却咚地把所有人的好奇都引了出来。
不少人都为娄阳鸣不平,道:“京城皆知你痴恋方氏,可方氏自来是娄阳的正妻,就算休了,为何不能再嫁给娄阳?”
“岂有此理,娄阳为方氏做过了什么我们有目共睹,你做了什么?当真以为找了个眉目相似的侍妾就以为深情款款?”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大了,有些自也是过了。
萧县公如何京中自然有人知道,不鸣的人当然也不少。
“萧县公可留了那正妻的位置十三年,府中可只有那一位侍妾,据说前两日也敢出去了。”不知道谁说了这句,众人的的吵闹声落下,皆唏嘘不已地望向萧县公。
何至于斯?
“更何况,萧县公这十三年来可从未入过勾栏院,只因为当年方氏的一句笑言,这世上痴情之人怕也敌不过萧郎。”
人人转向娄阳,他的脸上青白交加,努力咬着牙才能平复怒气。
谁都知道,娄阳尽管娶了方芸儿,可这青楼也去过几次,多是那万氏管地严才少去了些。而今年,府中的侍妾也纳了两个,男人啊……
固伦公主深深看了眼跪着的萧郎,转头看了眼方芸儿,见方芸儿低垂着头,神色尤为僵硬。她长睫一闪,微微抬眼瞅了萧县公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
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他把那侍妾敢了吗?就这样空出一个后院是为何?她如斯想着,心头咚咚直跳,有些惊地抬头,对上萧郎颀长的背影,他身上的青白长衫因为跪着下摆扩地极大,如一尊佛座般。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在忏悔,长发把他的眼遮住,看不清他此时的容貌。只觉得就那般跪着,是他从未有过的卑微。
她抿了抿唇,又低下头去。
方宏看了眼萧郎,脸色有些缓和,那些人的话他也听进去了,萧郎对他女儿如何,他倒是听了个清楚。
“说吧,因何不能?”
萧县公放在膝盖的手陡然握成拳,骨节分明的拳头上青筋毕露,一根一根如粗壮的树干虬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眉目间有着一丝惧怕。
他何曾惧怕过,从前他是京中的翩翩少年郎,从不想与女人为伍,成亲与否与他似乎毫无关系。可那日,他送聘礼上将军府。
从未有过的惴惴不安,惶恐,以及那么一丝丝期待的甜蜜,他以为这世上有勾栏院足矣,可那一刻,他迫切地想归于平静,就那样守着一人,于看山看水间,得知朝曦雨露恩泽。
可她拒了他,他才知道,这世上并非事事如意,而那些不如意的事,在与她退出聘礼的那一刻对比是那样的天壤之别。
他呵痴一笑,还有什么惧怕的。
她与他疏离了十三年了,剩下的日子要他孤独一生吗?纵使只有这一搏,他也要试一试,成,则是执子之手白发到老。败,呵呵,他不过就是一枯槁罢了。
他苦涩的笑看得娄锦心头一疼,莫名的,她的泪滑下,撇过头去,她看向方芸儿,见方芸儿手上的帕子拧了又拧,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拗断了去一般。
娘也看到了吗?那萧郎当真是令人心疼。
“我是娄锦的生父。”半晌的沉寂后,他高高地说了这话。霎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哗然。他终究是说了。
方宏和固伦公主对视了一眼,两人均诧异道:“这玩笑开不得。”
娄阳猛地后退了一步,惊诧地望着萧县公,他到底要做什么?这天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日是谁掳走方芸儿。
“你胡说!”方芸儿瞪着他,生怕听到他的肯定。天知道,这恶人她恨了多久,恨不得生吞活剥,她多希望不是他,这样她可以恨地理直气壮!
萧郎的头低了低,又豁然抬头,定定地望着她,才道:“还记得你说的那颗痣吗?”
痣?
方芸儿颤着摇头,那是一颗朱砂痣,他的不是,她亲眼看到他胸口那是一颗黑痣。
娄阳的眉头重重一跳,好似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不可知的方向移动,心口被一个重锤打地闷疼,一时竟然闯不过气来。
他伸手抚上胸口,藏空相士说那朱砂痣来之不易,若非前世姻缘,世上绝少有。他死死盯着萧县公,那人怎么会有?
方宏站了起来,面色极为严肃。长年的带兵生涯让他不怒而威,只这么一站,就带给周遭的人莫大的压力,狭长的双眼凌厉一扫,下方的闲言碎语便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声音尤为低沉沉重,如同闷雷炸开,轰地人耳膜生疼。
长满茧子的手紧紧握成拳,方宏冷冷地望着萧郎,那一眼,冰冷,残酷!
萧郎正了正身子,抬头与方宏对视。
四目相接,空气中凝滞着一股沉重的压力,好似风沙弥漫,让人喘不过气来。
“其实那日她看到的不是朱砂痣!”说着,他拉开衣襟,扯开的口子那有一颗暗黑色的痣立于白净健壮的胸口。
触目惊心!
“你胡说,那就是一颗朱砂痣!”方芸儿斩钉截铁道。
娄锦握了握方芸儿的手,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
有人开始怀疑了,若真是一颗朱砂痣,萧郎为何要来这一遭,要知道方宏和固伦公主极为护短,假冒亦好,真的也罢,非得拔了一层皮不可。
不少人开始劝了起来。
“萧县公,可别胡说,你可得想清楚。”
“是啊,县公,即使你对方氏情有独钟,也无须这样。”
萧县公听而不闻,只注视着方宏。“那日我在子午街那头劫了她,于相国寺的秘密洞穴里做了那事,洞内只有那一束光,大家都知这黑痣内也是血,被灯光一照,是黑是红大家会不知?”
方芸儿脸色惨白,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他竟知道相国寺的秘密洞穴,还有那仅有的一束光。
有人闪了闪眼,诚然,黑痣被光一照也是红彤彤的。难道那日之人真是萧县公?
那为何要隐忍了十三年才说?
“初时,我恨她。恨她戏言毁了我。可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