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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唤庚帖过后,这事便就成了。
流萤被喜娘如此打趣,有些羞恼地看了喜娘一眼,却也知道这婚姻之事得有小姐做主。
她闷闷道:“这事你问王妃。”
落下这句话,她便小跑着离开了。
这种情况喜娘见得多了,想着耐着性子等王妃出来后好好商讨。
却不想,她在那听了一个下午的柔靡之声。
“王爷的身子也太好了,可王妃不是怀孕了吗?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
见到娄锦的时候喜娘臊红了脸,得知原来一个下午王爷都在为王妃按摩双腿,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王妃将裤腿放下,那双腿还有些红呢。
这么说,王爷还真真是心疼王妃呢,要知道这按摩之事虽之时动动手,可按上一刻钟便会觉得双手无力,再用上力来便会十分疲累。
而王爷却按了一个下午。
喜娘看了眼王妃,肚子倒也不小了,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面上像是那雪白光泽的冰一样。
王妃就那样坐着,微笑着看着自己,虽是笑着,看着却让人觉得不怒而威,似是没什么东西能逃离她的那一双山岚水雾一般的眸子。
“老身来为田笑田大人来叫唤庚帖的。”
来了,来的倒是不迟。
娄锦朝乌嬷嬷点了下头,乌嬷嬷递给那喜婆一份庚帖,道:“还请喜婆告知田大人,王妃已经收流萤为义妹,流萤的户口也已经转到萧府,乃是萧府三小姐。”
喜娘双眼一亮,她看了眼娄锦,又环视了眼站在娄锦身旁的几个丫鬟。
几个丫鬟都是乌嬷嬷精心挑选,她们一听流萤姐姐已经脱离了奴籍,更有幸能做王妃的义妹,还嫁给了吏部尚书田大人,心中纷纷打鼓。
众人心里仿佛都激起了熊熊波涛,虽彼此不说,可都有了一个明确的杠在心底。
对王妃势必忠心耿耿。
乌嬷嬷有心敲打这些新来的奴仆,道:“可惜了流翠,当初流翠可是王妃身边丫鬟的头一个呢,却背叛了王妃,王妃虽不记恨她,可她最终却落到了与娄府一起斩头的命运。而流萤却一路跟随王妃,从不背叛,从无二心,便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了。”
几个丫鬟一凛,都纷纷低下头来,道:“势必以王妃马首是瞻。”
乌嬷嬷放心地点了下头,喜娘得到
庚帖便也喜笑颜开,退了出去。
乌嬷嬷想起了一桩事,道:“小姐,那紫晓并未与那安爵王和离,她也昏迷不醒,如此,她戴罪之身,往后怕不知道要如何过下去了。”
娄锦点了下头,她也着实没想到,安爵王府竟会是北疆外族的余孽,而紫晓阴差阳错嫁给了安爵王,现在京城内外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是紫晓了。
她醒了之后若是皇上与太后开恩,愿意给她一个和离,她便靠着国公府也能高枕无忧地度过下半生了。
“便看她自己造化吧。”
日子便在娄锦百无聊赖,求出不得,求游不许的情况下又过了一个月。
夜深人静,月光铺满在玻璃之上,落在了床前的一块明镜之地上。
床上的俊美男子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紧闭的双眼已经被汗水打湿,他摇头,似乎被梦魇缠绕,那仿佛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梦。
“阿锦,阿锦!”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巨大的动静吵醒了在他身旁对女子。
娄锦睁开惺忪的睡眼,朦胧地看着顾义熙紧蹙的眉头,他面上惊恐的神情中透露着伤痛和不舍还有绝望……
“义熙,我在这里。”他怎么了?
娄锦将他抱住,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
“义熙,只是梦,梦而已。”
顾义熙沉默了,他的手揽住娄锦,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月了,他整整做了这同样的梦一个月,每一个夜晚,他被噩梦惊醒,他……
为什么会这样?
为何梦里的阿锦会遭遇那样的事!
清冷的眸子里一片伤痛,他亲吻着那温柔的唇瓣,道:“阿锦,我做了一个梦,我又做梦了。”
娄锦也奇怪,这一个月他总是被噩梦惊醒,这一个月,他哪里都不让她去,这一个月,他竟派了人去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记得前两天,她看到刘韬神神秘秘地去了书房,告知义熙,说什么刺杀失败。
他要刺杀谁?
青丝缠绕在他的颈侧,脖颈上因为出了汗而有些粘腻。
顾义熙深深看了眼娄锦,最后看向娄锦的肚子,才安抚着娄锦睡下。
娄锦也不知为何,这几日下来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在发困。
顾义熙见她睡着了,这才从床上下来,命人送了水进来,便在坐入浴桶。
温热的水尚未退走他的思绪,他眉头紧紧拧着,想着前几日刘韬说的那句话。
“爷,藏空临死之前说王妃以水命坏了天命平衡,必是要受到反噬的。据说那是藏空用了所有的后半生余力测算出来的。”
顾义熙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扣紧浴桶,方一闭上双眼,梦中的情景铺天盖地而来,如电一样在脑海中闪现。
阿锦的惊叫,高高的悬崖,万丈的深渊,还有他来不及阻挡而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深渊下的一片深潭。
最后浮现而出的是阿锦的尸首。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剩下的是惊惧和痛。
他记得梦中的地方,是平沙堰塞湖上的一个山崖。他和阿锦绝不会去那,而且以现在阿锦在大齐的地位,会有谁都阿锦下手?
不,那只是梦,只是梦罢了。
他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他才睁开双眸,捏了捏有些疲劳的两眼角,换了身衣服,才朝外走去。
旭日东升,万丈光芒将黑暗驱散。
秋高气爽带来一阵凉风,京城的城门大开,来王者众。
其中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过了城门口直直朝子午街而来,停在了宫门外。
车上下来一个老者,老者约莫花甲之年,虽是如此,却也不见佝偻驼背。
他面色红润,一看便让知是健康
的长者。
“见过高隐士。”舒朗弯腰朝高隐士行了一礼,高隐士笑了一笑,道:“烦请带路。”
太子东宫之内茶香四溢,好茶自是招待贵客。
萧匕安朝高隐士鞠了一躬,便请入座。
“不知道太子殿下因何事要见草民?”
萧匕安朝舒朗使了个眼色,舒朗拿上一张纸条,高隐士打开那纸条看了一眼,眉头便是深深蹙了起来。
他抬眼看向萧匕安,道:“敢问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萧匕安见高隐士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有些凝重,便道:“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牵肠挂肚之人,她是个女子。”
“她还活着?”
高隐士急急问出的话令萧匕安一愣,舒朗也觉得诧异,“她自是还活着,而且怀了八个月的身孕了。”
高隐士闻言,眉头皱地更深了,他抬手一算,心惊地看了眼萧匕安,道:“她乃水命,依着我这算法,她本应该在十六岁的时候死于水中。可我夜观天象,发现从三年前天象就有了些变化,如此,她怕是活不到十六岁了。”
“你是在跟本太子开玩笑吗?”萧匕安站了起来,他知道锦儿的事,也知道锦儿前世十六岁死在了娄府的湖中。
这高隐士竟能说出那十六岁之死,那难道?
他的心一阵咚咚直跳,他摇头道:“这不可能。”
高隐士站了起来,他朝太子行了一礼,道:“既然太子不相信老者,那老者告退。”
舒朗见状,忙道歉了起来,“还请隐士莫要怪罪,毕竟那个女子是太子殿下心上之人。”
萧匕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看向高隐士,问道:“她真会在十五岁死?”
高隐士点了点头,态度极为坚定。
萧匕安不信,他忙问道:“那这个生辰八字呢?”
他立刻又写了一张生辰八字,那是他自己的。
高隐士看了一眼那生辰八字,更奇怪了起来。
“奇了怪了,这命相看来,这人是火命,应该在十九岁那年就葬身火中才是。”
萧匕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夺走了,他猛地往后一缩,狼狈地用手肘撑住了自己才不至于摔了下去。
舒朗听了高隐士这番话,是如何都不会再怀疑高隐士了。
太子殿下本应该死在十九岁那一年的火楼里,若不是娄锦相救,怕是……
“那隐士,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能救她?”萧匕安的双眼赤红,血丝瞬间蔓延,将他极为好看的桃花眼渲染地伤痛不堪。
高隐士低下头来,有些无能为力。
这乃是天命!
“这个,恕我无能。”
萧匕安猛地将瓷杯高举,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你无能?我是当今太子,我要你能,你必须能!想办法,想办法救她。我的命,我的命能不能救她,用我的命!”
他近乎歇斯底里,疯狂地吼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涨地青紫。
高隐士吓了一跳,却被他这句话给提醒到了。
舒朗见萧匕安如此,忙劝了起来。
萧匕安却将他推开,凝视着高隐士道:“你有办法对不对?”
“这……”
“你是不是有办法?说!”萧匕安喝了他一声,老者长叹了一口气。
“各人都有一定的命数,这个女子以自己的命数改变天命,自然是要被天命所谴,若是被改变天命之人以性命为续,那她倒是可以活得长久一点。只不过那被续了天命之人或死或只有短短寿命,太子,您可莫要做这事,伤及国本。”
舒朗瞪了高隐士一眼,你既知道伤及国本,怎么还敢说出来?
“没关系,便用我的,怎么用,你告诉我该怎么弄?”
bsp;几乎萧匕安这话一出来,舒朗便瞪大了双眼。
“太子殿下,你疯了!”
可不是疯了吗?可不是疯了吗?“太子殿下,隐士说了,可能会随时毙命啊,您是当今太子,太子乃一国之本啊。你的命何其金贵,何必……”
“金贵?太子?若不是锦儿救我,这天下哪里有我这么一个金贵的太子?她若死了,我去哪儿找一个叫做娄锦的奸恶妇人,她若死了,我又怎么能好好做我的太子?”萧匕安的眼通红,舒朗明明看到了他眼中那晶莹的水渍。
这一眼,看得舒朗心里发疼。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重复道:“疯了,真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迟了那么多步才明白那个恶毒的奸诈的妇人在我心里有多重要,荆棘入肉,要拔出来谈何容易?”
舒朗怔怔地看着萧匕安,太子殿下,你做的这些,她知道吗?
到底值不值得?
皇后突然走了进来,喝道:“荒唐,简直荒唐!”
她指着萧匕安道:“你要舍弃性命救她,你可有想过你的母后,你可有想过尽孝?”她指着自己的胸膛,心里疼地慌。
“娄锦要生要死,那是三皇子的事,你大可以把高隐士这番话告知三皇子,这便是对他们莫大的恩惠了,你竟还想要舍弃性命,你能不能看看我,我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死了,你让母后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