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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
娄蜜清楚地看到她用帕子擦手,然后险恶地将帕子丢出去。
“你!”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这戏索性就不演了。
“你早已是残花败柳,我这手爱干净。”娄锦转过身去,对着瞠目结舌的流萤道:“送客。”
好大的胆子!
娄蜜怒气冲冲地扬手欲打,一只手高高地要打下来。
娄锦转过脸来,目光森冷,嘴角讥诮地笑着,那样子看得娄蜜一震。
“你说姐姐到哪儿,你也要跟着姐姐到哪儿。姐姐突然好想嫁给武哥哥。”
娄蜜一震,心头咯噔一跳,她什么意思?
娄锦冷笑,施施然坐下,目光嘲讽。“武哥哥说了,这辈子非我不娶,也绝不纳妾。我提了要纳你为妾,我们一并过去,他不愿。我是担心妹妹这辈子都难嫁,才会想着让二娘给妹妹找一良婿。”
“他真这么说?”
娄蜜话一出,浑身战栗。
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娄锦。她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这只是一个试探?
娄锦点了点头,挑眉道:“武哥哥过几日就到府上,不信我们好好问一问。”
娄蜜倒吸一口气,盯着娄锦信誓旦旦的模样,心头竟是颤巍巍的。武世杰对娄锦的痴念她从不怀疑,尤其此刻爹爹要到边关,她娄蜜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而娄锦,她还是大将军的外孙女,是固伦公主的外孙女。
她双眼赤红,指尖微微泛颤,那日还被武世杰见到她的狼狈。她本可以求爹爹护着,可爹爹……
她眼中的恨莫名积聚,目光极为幽冷。
娄锦淡淡地望着她,噔一声,杯子落下,打断了娄蜜的深思。
流萤接到娄锦的目光,立刻上前来,“大小姐累了。”
娄蜜拽紧袖口,盯着娄锦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流萤看着大小姐,目光晶莹。
流翠更是深深望了眼娄锦,心里头一突。告了退后,她心中的天平开始左右摇摆了起来。
迟宝楼中,大夫提着药箱,进去。
屋内三人都沉着面色。
苏嬷嬷皱着眉头,担心地凝视着万宝儿。夫人身上的怪味越来越浓了,现在即便是用香也掩盖不住。
万宝儿躺在床上,春日里还好些,到夏日越是闷热,汗味一出,更是难闻。有风的日子,这味道能让稍微靠近一点的人都忍不住以为哪里的鱼发臭了。
“夫人,你这段日子可行了房事?”大夫问道。
万宝儿一愣,随即才想到两个月前大夫的话,不可行房。可娄阳就要走了啊,再不行房,何时能有男嗣。
大夫看了她一眼,低叹道:“你这病我只能用药压制,但效果不大。若你未行房事,那即便不甚好,也不会这么严重。”
万宝儿僵硬着脸,下方几乎痒地她坐立难忍。隐隐有着溃烂的趋势。
“大夫,你一定要救我。”她不能让这种情势继续下去。
“我只能开一些药,帮你先压下炎症,但切记莫要行房。注意清理。”大夫提了药箱正要走出去,脚步一顿,他又回头。
苏嬷嬷和万宝儿愣了下,接着听到他低低的声音。
“夫人,你的情况越发展下去,可能命都保不住。我的药能让你保命,但,怕是再孕,已是难事。”
什么?
万宝儿一震,她不能怀孕了?
她急得从床上起来,再一次问道:“你说清楚。”
“宫内受损严重才会如此,若夫人不信,可请太医。”大夫不再多言,朝外走了出去。
苏嬷嬷急得跳脚,看万宝儿苍白着脸,站不住的样子,她立马扶着她,急急道:“夫人莫急,许是庸医无能,奴婢立马去找太医。”
万宝儿愣了下,尖叫了起来,“快去,快去!”
她不能再孕了?
一种晕眩感袭来,她扶着发疼的额头,颤巍巍地站住。
半晌阴沉着脸坐在床头,目光极为阴冷。
一个丫鬟敲了敲门,轻声道:“夫人,您要的银耳莲子汤。”
砰地一声,只见门开了,万宝儿疯了似的,伸手打掉那莲子汤,对着外头的婆子道:“杖毙!”
那丫鬟不明所以,却是吓得浑身发颤,拼了命喊救命。
然而,婆子们面若罗刹,拖着她走向死亡。
院子里血染一片,那本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迟宝楼沉默了。那院子的血在午后一场极为闷热的及时雨后,消失不见了。待落日到西,晚霞绚烂,院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太医把同样的话说完,万宝儿瞬间晕了过去。
而那夜,娄阳住在了福院,洪娘子伺候着娄阳,解开他的衣角,目光潋滟。
“老爷,夫人今天唤了好几次大夫,是不是身子不适?”
“能有什么不适?娄府什么时候短她好的了。”娄阳说着,一手揽过洪娘子,调笑着把玩着她新绣的肚兜。
洪娘子适时的沉默。一个妇人下体痒地厉害是断没有这么快就好的,一旦处理不善,问题将很严重,她可没忘了娄阳与那万氏同房过。这病与那花柳病一样,一传十,十传百。
“对了,秦氏那可说了什么没有?”
洪娘子一笑,秦氏得知自己是为万山报仇,竟是笑着要她好好伺候娄阳。秦氏一向带她好,万山死了,秦氏一人过那晚年,婆媳二人同仇敌忾,自不会放过万宝儿。
她解开娄阳的腰带,笑道:“有样东西可增添情趣,老爷随我来。”
她早年受过秦氏的调教,又是风韵少妇,一颦一笑均是妖娆。勾地娄阳心头麻痒,两人入了浴桶,洪娘子对着水内滴入两滴极为香氛的东西。
笑着道:“老爷,这味道可好?”
“好极了。”
洪娘子眯起眼,这东西可预防行房之时感染,万宝儿,你的男人我正用的好好的。而这好东西,你这辈子都别想有。
翌日一早,娄锦娄蜜以及府上多人都去了迟宝楼。
屋内熏着檀木香,床上的人笑着和众人聊着。丝毫不见一丝疲惫。
娄锦勾起唇,在场的人似乎都不知道昨天院子里的那场雨。屋内的香味不淡,她靠着床头,似乎也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窦氏看了眼这屋子,笑道:“嫂子,我上次看你屋子里的丫鬟如月挺好的,正德快回来了,我想从你这屋子里给他选个通房。”
苏嬷嬷愣了下,随即开口道:“如月那丫鬟昨日里犯了错,已经被杖毙。”
杖毙?
窦氏我眯起眼,虽然她那话没有在明面上讲过,可几次也与苏嬷嬷通过话,苏嬷嬷满口答应。这!她脸色黑沉。
“犯了什么错要杖毙?正德出门之前就说了那丫鬟正好,我不是都和你通过气了吗?你们可真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苏嬷嬷也惊讶,昨天请了太医回来后,如月那丫头就被杖毙了。她朝万宝儿看了一眼,万宝儿挑眉,冷声道:“她是我院子里的丫鬟,犯了错就要受罚,弟妹做了当家的,就连我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都上心了?”
娄城拉了窦氏,不与那万氏胡搅蛮缠。
窦氏虽不说,对这万氏越发不满了起来。
娄世昌嘱咐了起来,“身子不适就好好休息。不过别忘了你相公的事。”这一个月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万宝儿沉了脸,她何尝没有努力过,万贵人在皇上面前一提娄阳,皇上的脸色就变了。
现在娄阳与方芸儿毫无瓜葛,皇上更不会理会。
想来,娄阳出边关那是势在必行了。
娄世昌见万宝儿的脸色,也知道这事还是得看娄锦母女。只是方芸儿回将军府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今之计只有把心思落在娄锦身上。
娄锦好似并不知娄世昌的目光,一双水眸盈盈地看着万宝儿。
“锦儿,你爹爹即将出京了,往后怕是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你可否去寻公主为你爹爹说句话。”
锦儿笑了笑,仰头道:“娘都被爹爹休了,据说外祖母很生气呢,还寻着皇上早些把爹爹送出去。锦儿身在这,不敢再替爹爹多说一句,生怕外祖母以为我舍娘而去,迁怒爹爹。”
白太姨娘面上一愣,随即恶狠狠地瞪着万宝儿。当初就不应该休了方芸儿,娄锦和娄家这不尴不尬的关系能帮上什么忙?
万宝儿握紧拳头,那又如何,方芸儿早该离开这地了。只不过,这十二年来她卑躬屈膝地伺候着,这屈辱,她势必要娄锦还的。
娄蜜若有所思,心头麻乱成团,明日武哥哥就来了。他……
门外听得丫鬟们的声音,“老爷,大姨娘。”
进来的是娄阳和洪娘子,两人来的迟了。洪娘子脸上红润一片,娇柔的样子看过去身子极为软。娄阳面上带笑,那样子,春风得意!
万宝儿森冷着脸,唇角抿的紧紧的。朝娄阳看了过去,好一会儿才挤出了笑。
娄锦温婉地走了过去,朝娄阳施了一礼,才缓缓道:“爹爹,二娘身子不适,早盼着您来了。”
娄蜜扫了洪娘子一眼,见洪娘子那双精明的眼,心头莫名一跳,一直都是娘和她共同主宰的娄府,怎么突然间异军突起。
娄阳朝床上面色红润的人看了眼,万宝儿看过去无一分不妥。
万宝儿极重面子,即便是病了,也要打扮地面若桃李。更何况男人多爱看你花枝招展,不爱你面色惨白。
她伸出手,笑着搭在娄阳的手上,身子前倾,道:“相公,我有话要说。”
知道万宝儿这话一出,定是有了一层别的意思。娄阳正了正神色,让娄世昌他们一道出去。
娄锦双眸一凝,盯了万宝儿一眼,终还是随着众人走了出去。
流翠看了眼娄锦,也一并走了。
屋内只剩下娄阳和万宝儿两人。万宝儿低声道:“相公,明面上你和娄锦没一丝一毫的关系,若你为了娄锦受了中伤,你说方芸儿会不会顾念你的好。固伦公主和皇上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娄阳双眼一亮,诚然,娄锦是方芸儿的心头肉,这事这么办,倒是能博得好名。
只是……
这要怎么下手?
万宝儿眯起眼,这事她自有安排。
他们的时日却是无多了。
尤其万宝儿,她决不能让娄阳到边关,否则,她的未来将会摇摇欲坠。
两日内,府中极为平静。这种平静让娄锦都莫名地燥热了起来。骄阳似火,地窖里撬上来的冰才能让这屋子稍微凉些。
流萤和两个丫鬟拿了团扇,屋子的窗户都开了,但还是闷热异常。
娄锦喝下一杯冰镇梅子,樱桃小嘴微微发红,皓白若雪的脸上泛起了红。这天气……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流萤见是乌嬷嬷面上带了笑,对着娄锦道:“乌嬷嬷回来了。”
娄锦站了起来,惊喜地看着乌嬷嬷。“您回来了。快坐。”
乌嬷嬷笑着走了进来,接过流萤地上的茶,擦干额头的热汗,才道:“大小姐,夫人让我回来帮着你,说放不下心。”
娄锦点头,急道:“娘怎么样了?可好点了?”
乌嬷嬷垂下头,好一会儿才道:“好些了,只是最近常发呆。”
娄锦闻言,沉默了。她来到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