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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他摆了摆手,“皇后往后莫再提给娄府提亲之事了。”
皇后毕竟伺候皇上多年,皇上发了话,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就这般没了,多少是有些不快。
娄锦倒不觉得这事就这么完了,不是谁都适合被娄府玩弄的。窦氏竟然敢闹到皇上这里来,这事就势必给她闹大了去!
她挽着固伦公主的手,一颗一颗泪珠落了下来,那白皙的脸上顿时就如那雨打荷花,好不让人怜惜。
固伦公主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见娄锦如此,心中一恸,想着方瑶日后身子好不了要怎么办才好?思及此,那眼泪真真是断不了的。
皇上扶额,头疼地看着她们。这要是被百官看了去……
“可哪里还觉得委屈了?”皇上虽这么问,只想让娄锦与固伦公主能依着往常的回答,适时收敛,可没想到娄锦却道:“不敢,只不过皇上,瑶儿姐姐此番受难,那窦氏信口挑拨皇后娘娘做下这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朝廷大事只要窦公一门拿了主意就好。”
皇后听言,忙跪了下来,额头上也隐隐有了冷汗。是了,她这次给固伦公主的孙女赐婚,本应该先知会皇上,偏偏是旨意下达后才告知皇上。
万贵人脸上带了笑,眼底却是森然一片,这娄锦还真是会挑事!
皇上心里也有怒意,本只是一根刺,不去理会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娄锦这么一言,倒真是把这根刺给烧着了。
“那么,你以为如何?”
娄锦歪头,见固伦公主也望着自己点了点头,她严肃道:“皇上心中自有分寸,臣女不敢妄言。只不过,窦氏这般长舌挑事之人,不知道是窦公府养出来的还是娄府养出来的罢了。”
若拿窦公府与娄府相比,皇上自然心中有数。
“朝堂之上的事何尝容得下你一个小丫头评头论足了?”迎进来的正是许久未见的藏空相士,一身蓝灰色道袍在他入门之时落下了巨大的阴影,他浑浊的眸子中精光一闪,经过娄锦身侧的时候浑身散发出刺人的凌厉气压。
而跟着他进来的,正是娄锦熟悉的‘娄伯伯’。
“参见皇上。”两人跪下行礼,藏空相士低头之时,眼角阴冷地扫了下娄锦,好一个小丫头,只这么一个流言就想整垮娄府?
“平身吧。”
娄锦在一旁看着,她的脊梁挺直,两手自然交握在腰前,一双水眸盈盈望来,眸间平静无波,仿佛藏空相士与娄阳的到来只不过是个小插曲一般。
她唇角带笑,事情演变到此,藏空相士该避开才是,如今与娄阳一道出现,当真以为皇上就这般敬重于你?
自从藏空相士没有预示出天降洪雨,地落残雪开始,似乎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不若从前了。更何况,相士这个职位特殊,他只能与皇上亲近,若是与他人过于亲近,必然会失了帝心。
藏空冷睨了眼娄锦,便道:“皇上,娄府诅咒一事,微臣有话要说……”
“相士这两日不是在修炼丹药吗?怎得这般有空了?抑或是朕的事不重要,这娄府上下的事就这般重要了?”
森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藏空一愣,忙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娄阳垂了眸子,他是头一次看到皇上对藏空提出了警告,这事怕不能再追究下去了。
皇上扫了藏空一眼,便对路公公道:“小路子,拟旨。”
“是。”
“娄城掌家不严,就先撤了他太子少师之职,回去做个内阁典籍吧。”皇上这话落下,几人都噤若寒蝉。从堂堂二品降到七品典籍,皇上是这般不喜娄府了?
皇后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事只要没扯到窦公府便也尚可,只不过少了娄城这一棋子。
娄锦点了下头,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希望娄府两兄弟回去后能好好谈一谈。
她巧笑着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英明。”
藏空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念了。
“皇上,锦儿一入门求皇上的事,皇上可还记得?”记得,她是来给方瑶求旨的。只怕左御风听闻方瑶身子亏了,不愿。若真是如此,她还真是看错人了。
不料,左御风亦跪了下来,“微臣望皇上把方瑶许配给微臣。”今日相处,就喜爱了方瑶可爱羞涩的模样,后来烤鱼之时,她也不若一般女子拘束,行事也颇为大方,果不愧是将军府的嫡孙女。
他又是忏愧照顾不周,这才伤了方瑶的身体。如此,便也求了皇上赐婚。
丞相家——皇上思虑了会儿,眸光一闪。丞相自来与朝中各大势力无所瓜葛,洁身自好,总比娄府好些。如此,将军府的势力也可略削些。
他点了下头,“朕准了。”
娄锦这才与左御风一道叩首,面上都挂了笑意,“谢皇上。”
“好,好,都是好孩子。”固伦公主方才是提着气的,瑶儿如今伤了身子,又偏生了这情窦,自然是放不下左御风的,若此时,左御风嫌隙她一二,怕瑶儿往后心事一重,真真是要毁了。
娄阳心头一沉,眯起眼来瞅了下娄锦。脑海中再次浮现了万宝儿临死之前的那句话。
可是,心底却有些惴惴不安,若是娄锦所言是对的,那娄府真要应了那句话,他命中缺水,难道只有方芸儿才能解救吗?
亲们,绝不会弃坑的。亲们无须担心。这文会好好写的。
三十一章 娄府分家?
三十一章娄府分家?
带着满腹心思,出了宫门,他才与藏空谈起话来。
“相士,就没有补救的方法吗?我同寻一个水命的女子娶回家里来,可有救?”他心下着急,此刻更是急于自救。
藏空摇了摇头,“我知道一个同为水命的女子,可她那生辰八字与方芸儿一比,相差甚大。不过,你也可以试试。”
娄阳一听,心中虽痛,却也无法。方芸儿如今背弃自己,萧县公更是可恨,借着胸口那一颗痣,就这般骗走了方芸儿。他恼恨异常,时常梦回之时,都会想起方芸儿那张娇媚俏丽的脸庞。
他顿了顿,立马收回了心神。便问道:“可是哪一家的女子?”
“正是羊氏小姐,羊馨。”
是她?
娄阳愣了下,眉眼一跳,心里也隐隐有了些底气。只要蜜儿帮忙,这事定是不难的。只不过,事情怕不能如他所料了。
娄锦刚从养心殿出来,就见一个宫女迎面走来,递给她一个瓶子。正疑惑时,那宫女小声道:“三皇子命奴婢把这药给您,此药是治疗冻伤,暖宫暖胃的好药。”
说完,那宫女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眼,就对着娄锦点头一笑,退了开去。
手中的白瓷瓶温热,润滑的触感透过指尖的血脉通达心间,她笑了笑,这冬日倒不觉得冷了。摩挲着那瓶子,她心中顿是一疼,也不知道因何,就是疼痛难忍。
那宫女离开此地,就急忙敢了回去。华清宫中几个太监侍卫守在门边,见着那宫女就问道:“慧姑姑,药可送去了?”
“送去了。”她忙走了进去,见着刘韬站在院子里脑门出汗,双眼无措的模样,顿时心中一惊。
“三皇子怎么样了?”
刘韬摇了摇头,只道:“花太医已经进去看了。这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他一早听三皇子说头疼,本是一句玩笑话,此番怎么就闹真的了。
慧姑姑点了下头,心里一紧,可饶有再多的话也只能等太医出来了再问。
刘韬合掌而立,嘴里不知道在絮絮念叨着什么,只想着三皇子能好些。今日应着主子的命令,没敢把突然昏厥这事告知皇上,毕竟这宫中一有动静,三皇子这命怕也难保。此番只好私底下请了一向精明睿智的花太医来。
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花太医擦了下额头,这大冬天的愣是把他逼出汗来。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刘韬与慧姑姑道:“人要看仔细了。三皇子往前头部受了重伤,如今暂时只是昏睡了过去。该是无大碍。”
没人看到他提着药箱子的手一紧,那原来的血块像是堵地有些严重了。目前来看,像是没什么大问题,可这就和那河道堵塞一般,外头看过去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哪一天河堤崩溃,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偏偏皇上要他隐瞒这事,到如今,只好小心看着就是。
刘韬与慧嬷嬷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唤了宫女太监们前来伺候。
一路上,娄锦都有些心神不宁,就连固伦公主与她说话,她都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锦儿?在想什么?”固伦公主停了下来,细细盯着娄锦的神情,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娄锦摇了摇头,心里却不知道因何而如此惴惴不安。抬眸之时,看到固伦公主关切的眸子,鼻头竟酸了起来。
“外婆,我的心好慌乱,疼。”她深吸了一口气,那种像是吊在空中,无法脚踏实地的感觉竟依旧挥之不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无端端地害怕了起来。
固伦公主闻言,顿时道:“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太医。”
娄锦摇了摇头,她的额角已经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就在固伦公主命令车夫调转车头的时候,那种奇异的古怪感觉竟这般不见了。娄锦忙出言阻止了车夫,苍白的脸上扬起了笑,“外婆,我没事了。许是这几天冷的原因吧,我们快早些回去家里的地龙暖和着呢。”
固伦公主尚有些犹疑,可看娄锦脸色恢复正常,小脸也没方才那般苍白,这才点了下头。
娄锦抽出袖口的锦帕,擦了下额角,眉头却是深深地蹙了起来。
到将军府之时,左御风也骑马到了。
娄锦下了马车,就见乌嬷嬷和流萤站在门口,状若焦急地望着她。这才落在固伦公主身后,晚一步入门。
乌嬷嬷走上前来,拉着娄锦的手就走到一旁,道:“小姐,夫人一早就来了将军府。县公大人下了朝之后,府中就来客人了。”
客人?娄锦挑了下秀眉,是什么客人会让乌嬷嬷如逢大敌?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一转,怕是来了哪位娇客了吧。
她沉声道:“流萤,你回去派人看着那人。只记着,只要盯着就是。”
“是。”
乌嬷嬷跟着娄锦入了府,这才刚入了将军府内院,就见一道玄色从眼前掠过,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方逑吗?
方逑疾步而走,他焦急的脸上神情疲惫,只低着头入了门。
娄锦与乌嬷嬷对视一眼,这也跟了上去。
屋子内的地龙正烧着,一股暖意迎面扑来。屋内几个丫鬟婆子们立在两排,固伦公主与方芸儿站在床头,方宏坐着,脸色略有些沉重。
牛嬷嬷提着药罐子走了进来,一股子药味立刻在屋内蔓延开,方瑶苍白的唇角微微一张,娄锦便上来拿了那药碗,提起汤匙吹冷了些再喂给方瑶。
见方瑶吞咽了下去,就命了流萤把方才三皇子送的白瓷药瓶子打开,给方瑶抹上。
好一会儿,才见方瑶睁开双眼,方芸儿抚着她的头,道:“烧退了。”
方逑眼中微红,道:“可是知道是谁把瑶儿推下水的?”
固伦公主知道他这会儿清醒了,便看向左御风。
左御风道:“那时并没有人见到是何人推的。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