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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你也是要回去的,当真要顶着红屁股回去?”他的话说得是一本正经,可在娄锦耳朵里却显得那般恶劣,竟然还让她听出了几分挑逗的味道。
她猛地回过头来,对着他嘟起嘴来,什么红屁股,她又不是猴子。
顾义熙见她如此,扑哧一笑,好一会儿,他清冷的眸子流光半转。“阿锦长大了啊。”他深深凝视着她,眼底透出的丝丝光泽好似洋溢着淡淡的喜悦,不知道是为娄锦高兴还是为自己高兴。
怔愣了下,娄锦忙甩过头去,低下头只看着地面的雪,好似那雪白若絮的地面上能开出一朵琼花一般。
顾义熙笑了起来,今日见到白马背上的一片红当真比收了份礼要实诚不少。他本不是要继续看下去,非礼勿视他懂,可不知为何,心底竟感觉这丫头要在自己的守护之下含苞欲放了。那种喜悦好似一只猫看着鱼池的鱼儿从小不点长成了丰满肥美的模样。
他止不住又笑了起来,直到不远处的一个侍卫出现在面前。他才停止这让娄锦近乎要埋进雪地的笑容。
“换吧。”他走了过来,把那衣服递给了娄锦。
娄锦接过衣服之后,便是朝那侍卫看了一眼,侍卫点了下头,忙吹了下口哨,一时间林子里的动静好比惊鸟飞起,顿时娄锦看到了几个黑衣人飞快地朝外飞了几百米。
等她低下头来的时候那侍卫也不见了踪影,而顾义熙的身子也转了过去,留给娄锦的是那一头泼墨般的缎发以及那挺得笔直甚至僵硬的背影。
娄锦看着笑了起来,方才的郁闷均一扫而空。她躲在了两匹马儿中间,把衣服快速换上,然后把马鞍往后移了下,遮挡住那片红。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顾义熙那双凤目左右转着,直到身后的动静停了下来,他才半长舒了一口气。
“阿锦,我能转过来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淡淡的嗯字。
这回,娄锦再也没有提起屁股,潇洒恣意地骑着马儿,倒是显得尤为端庄地任着刘韬牵着她的马儿往回走。
而此时,武组的人在夫子宣布回家等消息的时候都纷纷出了校场。文组虽还有几人想继续看却被夫子轰了出去。
待娄锦与顾义熙出了国子监的时候,几个人的神情均是变化了下,这果然是心有灵犀的马儿啊。
方瑶与萧琴走到娄锦身侧,面上均带着欣喜。
“锦儿,我看你现在是不输给那些男儿了。这要是爷爷知道了,定是要把你带上战场的。”方瑶这话本就是玩笑话,哪有女子可以上战场的道理。不过她倒真觉得锦儿这下也是扬眉吐气了,虽在文学上没什么造诣好在有武的成绩也能让她在国子监出类拔萃了。
萧琴看了眼三皇子,心底的希望慢慢地从以前的熊熊烈火变成了点点火星。她顿了下,才与娄锦道:“锦儿,我们早些回去。免得云婶担心。”
娄锦点了下头,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见到流翠焦急地在人群里冒了个头,娄锦忙道:“快回去吧。”
她走到流萤身旁时,伸手一拉流翠便坐到她身后。
“小姐,乌嬷嬷那得来的新消息,说是娄阳亲自带了人去方府说要给舅老爷看病。而且,乌嬷嬷打听到他带的人正是刚从外游说回来的藏空相士。”
又是他?
娄锦抿起唇,藏空可谓是见多识广,他这个相士对医术也深有见地,与古代的巫医一样及巫术与医术于一身。
思及此,她猛地皱起了眉,看来这洪娘子做事越发偷懒了。人都要领到了家门口才得来这个消息。
她深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那就让那藏空相士好好给舅舅把个脉。”他定是不敢说出舅舅中毒一事,人们一听中毒必然会思及那日皇宫吃喝,皇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事若是被藏空搅起来,必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毕竟谁会信舅舅是在家中的毒。
只要皇上不知道,这事就有回转的余地。
二人回了方府,便去换了身衣服,乌嬷嬷忙跟了进屋,道:“小姐,人已经去了前厅,正和将军说着话。”
娄锦听着,脸色微微一变,她这才想到最为关键的问题。娄阳好一个一箭双雕,若是查出舅舅中毒,只要治好了舅舅,舅舅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留在京城,去往边关之地将会是极为凶险。二,他若真治好了舅舅,便会得到外公些许的感激。一旦关系拉近了,前世的一切难保不会发生。
一阵冷风从屏风后长驱直入,冷冷地迎面打来,娄锦打了个冷颤,她深吸一口气,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娄阳得逞。
乌嬷嬷担忧地望着她,心底也有些没底。想起娄阳进门那一副恭敬的态度,与早年同夫人一同回门时候俨然无二,就是这副姿态让将军对他称赞不已,这回也是要故技重施了?
“小姐?你有何想法?”她问道。
娄锦紧紧要了下唇,苍白的脸色增添了两分红,她这回只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如此,她才能让外公彻底与那娄阳隔离开来。
二十一章 娄阳后院闹地慌
二十一章娄阳后院闹地慌
乌嬷嬷站在门边,等着翠色屏风后的娄锦换好了衣服,脸色有些忧虑。左右见她还未好,见流萤也尚可信任,便问道:“小姐,我们从娄家出来之后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还要与那娄阳争锋相对,嬷嬷看你日夜伤神,真是担忧得很啊。”
屏风后那正系着已经的手一顿,长长的剪羽低了下去,双眼暗了下去。
当然,在他人看来,娄阳与方芸儿之间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再如何说,那罪魁祸首就是万宝儿,万宝儿一死,断无须再去搅那趟水。可在娄锦心中,她却是断断不敢有一丝松懈。
深吸了一口气,衣带紧紧一系,便走了出来。
流萤自然也是疑惑的,可她从不敢问小姐这问题。但她记得那一日娄府祭河神小姐是如何危险才逃过一劫的,若说那事与娄阳毫无关系,她是不信的。小姐如此恨那娄阳,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们这些人是体会不到的。
碧青色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她若桃花一般的唇微微抿着,水眸望着乌嬷嬷看来,好一会儿,她才道:“嬷嬷,有些人必定是要纠缠一世的,我下的手娄阳必然也已经知道,就算我要收手,那也是不可能的。”
乌嬷嬷一愣,见娄锦打开门走了出去,她忙跟着上去。
娄锦苦涩一笑,是啊,谁愿意在享受了安逸之后还日日勾心斗角,与财狼搏斗?可她从重生那日开始,便没有回头的路了。
乌嬷嬷紧紧咬了下唇,是她想地太过于简单了。也是,这段日子来到萧府之后,日子确实是过得安顺地多,她倒是忘了那娄阳若真是个好相与的,怎么会当着将军的面是一套,背对着他又是另一套。
娄锦心中苦闷,她重生而来心中的秘密不说,就连身边人都以为她毒如蛇蝎了不成?
走到前厅,就听得娄阳的声音传了出来,娄锦停住胡思乱想,脚步却是一步不停。
“将军,往常是我对不住芸儿,如今看她过得幸福,我别无他求,也不敢奢望。可方逑与我从来感情不错,就算我与芸儿分开了,也不能放任着不去管方逑的病。这一次我特地请了藏空相士来。这世上的庸医皆不如藏空相士,就让他为方逑看一看吧。”
这一番话,可谓是情理皆占,娄锦想,若再不出去,怕是外公就要被说服了去。
如此一想,她便直直穿门而入,笑道:“外公,客人来了怎么不唤上我。没想到是娄伯伯和藏空相士来了。”
娄阳微微眯起眼,每每听到一次娄伯伯,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更是恨这逆女,几番要害了他的前途。
见娄锦盯着他看,他微微收敛了脸色,笑着站了起来。
“锦儿长高了不少,看来这些日子过得挺好。”
娄锦不予理会,而是看向了藏空,这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藏空了,再次见到,还是觉得脊背微微发凉,她忍不住暗咒了声,“妖道。”
那灰袍子老道浑浊的眼中精光微闪,这个娄锦当真是让他看不透了。他不明白,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女子如何能在大齐站稳脚跟,从一个人人都可踩上一脚的野种变身成今日这般出身良好,受人敬重的模样?
他笑着眯起眼,道:“娄小姐许久未见,倒是越发出众了。”
“藏空相士说笑了。”娄锦不想与他们周旋,只回头看向方宏,笑道:“外公,匕安哥哥这几日成绩可好,你何时禀报了皇上,让他坐上原先娄伯伯的位置。”
方宏被她这么一问,倒是真想起了萧匕安那少年,他在军中的表现有目共睹,若非上次三皇子提拔,他也是要和皇上讨要个升职给他的。
想起萧匕安这得意门生,他止不住笑了起来。连声道:“这事我会放在心上。”
娄锦点头,眼尾却是扫到了娄阳近乎气节的灰暗脸色,这事足够转移娄阳的注意力,当然,这还不够。
藏空相士见娄锦的目光越发深沉了,这个女子寥寥几句便能让人想了他处,虽不知道娄锦为何此时出来,但他却是坚持道:“既然来了,就让我为方公子看看。”
方宏点了下头,便起身引了路。
娄锦见他们三人皆往后走去,她也并不阻拦,只是走到流萤身侧,低声说了什么。
流萤点了下头,立马朝外走去。
不多时,就见一个女子双眼闪烁地跟在了流萤身后。
那女子并非什么陌生人,她低着头不明白娄锦为何把她叫来,只想着这些日子,她倒也不传什么消息了,心中微微有些忐忑。
洪娘子抬了下眼,对上娄锦那双凌厉的眸子,心中便是暗暗一跳。
早在娄锦从国子监出来,就让乌嬷嬷找人通知洪娘子,倒是不知道洪娘子就那么点出息,只想着为万山报仇,难道就想着凭着白太姨娘的宠爱能在娄府立足?
她嗤笑了声,道:“尚不知道你能忍受膝下无子,晚年凄凉的日子,倒真是我小瞧了你去。”
被她这么一说,洪娘子低下头死死咬着唇,这话便是她晚年的写照了吗?她摇了摇头,见娄锦端端站在那,也不看她,她心中便是一慌。
记得一次夜里,听娄阳无意中提起要娶那羊氏女子羊馨为妻之时,她便是惴惴不安了起来。现在她在府中是有白太姨娘护着,可终究来说她还是无所出的。主母到府之时,流翠至少有个孩子护着,可她呢?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她的日子可想而知。
但若是娄阳不娶那劳什子的羊馨,她可以乘着这些日子早日绸缪,就算没有生下一子,她也能及早把权利控制在自己手上。
她虽是再嫁,可与那流翠不同。流翠因是当着方芸儿这个主母的面勾引的娄阳,白太姨娘虽然不说,可她知道,流翠并不讨喜。她在府中多年,做事利落,又留有三分颜面,府中之人对她多是敬重。
思及此,她道:“不知道锦儿小姐要我做什么?若真要我做什么,我只有一个请求。”
见她如此,娄锦挑了下眉,示意她说下去。
“老爷要娶羊氏女羊馨为妻,这事希望你能帮我。”
她这话惹得娄锦一愣,娄阳果真是打了这个如意算盘?她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