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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雕花镂凤的精至房舍,房内隐隐有香味氤氲而出,灯光扑朔迷离,透出一种令人心旌摇曳的光线来。
祝雄风低声道:“青儿,你在这儿守着,别乱动,我去那边房内看看!”他走了几步,绕过窗户,那绿纱门并未关上,他侧身滑了进去,房内布置的雍容华贵,但他并未来得及仔细观看。
因为就在这时,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哀婉的轻呼:“不!不要!”这一声虽然是拒绝,但觉她话中带着腻味,听在耳中令人神魂荡漾,情难自己,祝雄风脸上红了。
室内又有一个男人声音道:“你怕什么呢?他又不在这里,没有第三人看见,他对你不仁,你又何必为他守义呢?说不准他现在正搂着凤九娘快活呢。”
祝雄风听这男人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大智,心想:这贼和尚,原来不仅出入青楼瓦肆也诱骗良家妇女,实在可恶之极。
只听那女声道:“你,你是不是在我茶中做了手脚?我,我怎么全身发烫,我……”话至此而止,发出三声爽畅淋漓的呻吟。
祝雄风这下也听出了女人的声音,但心中犹难相信,走近几步,向半垂下的帐幕中一看,眼前的情景真令他难以置信。
只见床垫上半躺着一位仅穿内衣的佳人,虽面颊如火,神情陶醉,祝雄风还是认出来这女人正是正义府南惊云的夫人俏罗刹乐艳春。令他更诧异的是她如今却躺在大智的怀里。
大智眼中满是淫猥,奸邪的目光,好似恨不得将乐艳春生吞活剥。大智道:“美人儿,南惊云不知惜香怜玉,冷落于你,实是不该,我和尚可是天地间最怜惜你的人。”说时,一只手在乐艳春饱满的身体上抚摸一下。
乐艳春呻吟道:“别,别……”
大智道:“嘻嘻!南惊云用这销魂丹对付落红楼中自命清高,卖艺不卖身的小婊子柔柔。想不到,我却用销魂丹来对付他闲置不用的老婆,嘿嘿,太妙了!是不是啊,美人儿!”
乐艳春哼声道:“云哥,云哥……”
大智骂道:“小婊子,小荡妇,发浪也不忘那虚伙之徒。”
祝雄风乍一听到销魂丹,脑中轰的一声,他对销魂丹有前车之鉴,对之恨之入骨,如今,见大智竟用来诱奸乐艳春,岂能不恼怒火起?幸亏自己赶来及时,大智尚未遂心愿,总算为她保留了一份清白,想到这里,喝一声:“贼和尚,你好大的胆子,敢诱骗良家妇女,看剑!”
大智听得喊声,侧头看到了怒眉倒竖的祝雄风,登时倒吸一口冷气,见他一剑刺来,百忙中无从闪避,抓起一只枕头打向祝雄风。
祝雄风一剑劈开枕头,棉絮飞飘,但剑势不绝,仍旧刺向大智,大智吓得五内如焚,抓起乐艳春的一只皓腕,嘿嘿笑道:“这娘们先让你泄泄火气就是。”甩手将乐艳春扔向祝雄风。
祝雄风见乐艳春撞来,骂道:“秃贼,好卑鄙。”急忙收剑,但剑锋仍将乐艳春的半身内衣划破,露出双乳。祝雄风赶紧闭眼,听大智大声道:“祝雄风,你原来比我和尚还性急啊!你就慢慢享用吧。”笑声渐远。祝雄风愕然。
蓦地感到身上一紧,跟着一道如兰的香气逼向鼻端,睁眼一看,登时吓了一跳,自己已被销魂丹药性发作的乐艳春紧紧抱住,这一下叫苦不迭,心想:这要是让青儿或南兄看到可如何是好,他使劲想分开乐艳春环抱自己的双手,但乐艳春好似在已身上生了根似的。分之不开,不仅娇躯扭动,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让人神魂俱乱。
蓦然之间,他听到玉宛青的一声叱喝:“什么人?”他心中惊骇:难道青儿遇到了麻烦?想到大智为人心狠手辣,他若是向青儿偷袭,青儿我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可是……
忽在这时,“怦”的一声,纱门破裂,从外面冲进一人,“咦”了一声,怒声道:“啊?你们?祝贤弟你卑鄙下流,竟敢对你嫂子无礼!你……你……”
祝雄风转头一看,身后怒形于色的不是南惊云又是谁?登时骇得无地自容,道:“南兄,嫂子她……”
南惊云怒声道:“祝雄风,你这卑鄙的小人,只怪我以前瞎了眼认你作兄弟。想不到你竟淫念大发,诱奸你嫂子,如此恶贼,我恨不得将你大御八块方解心头之恨,从今而后,你我之间再无情义可讲。淫贼,纳命来!”一招“翻去覆雨”,攻向祝雄风。
祝雄风虽然被乐艳春紧紧抱住,却也不妨碍他的闪避。
南惊云冷喝一声,左手一扬,三点寒星射了出来,
祝雄风避至窗下,无路可退,他若是真的心存恶念,只须一转身,以乐艳春的后背接住暗器,可保已无恙,但他不会这样想,也不会这样做,他想到:南兄,不知真相,看到我同嫂子这样,误以为我无礼于嫂子,若是嫂子死了,那更是难以洗涮罪名了。而若是我死了,日后嫂子必会言明真相,那么于我死后声誉也无毁,言念至此,只想一死,求得解脱,但不再躲闪。
忽听窗外一声娇喝,玉宛青忽然撞窗而入,扑在了祝雄风背上,但听得“噗噗噗”三声,三道寒星全部打在了她的后背。
祝雄风虽然心存一死,便看到玉宛青为已而甘愿受此重击,心中再也不愿轻生,霎那间体内真力涌动,他右手“呼”地推开了乐艳春,怒视南惊云一眼,含恨越窗而出。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杀手辛辣
祝雄风抱着玉宛青盲目地狂奔而去,奔出不久,看身后并没有人跟随,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向玉宛青,见她姣好的脸面竟浮肿起来,登时大吃一惊,立时明白了南惊云所发的暗器喂了剧毒,心中着实想不明白,以南惊云的身份竟会施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见玉宛青昏迷不醒既急又怕,蓦然间想起身上还有少些百花仙子赠送的“百花四季酿”,正是能解百毒的良药,刚好派上用场。
想到这点,顿时宽心。四处看看,见前方几米处朦朦胧胧中有一片屋宇连绵,他径自走近一处房前,看这处房屋不像有人居住,当下削断窗栓,翻了进去,辨视之下看清了房内全是一些木柴树枝之类的东西。祝雄风坐在一捆柴上将玉宛青摊在自己怀中,把剩余的“百花四季酿”全倒进她的口中,然后心中默默祈祷她快些醒来。
他知道四季酿素有奇效,百花仙子也曾说过:百花四季酿能解世间百毒。初时,他一直等待奇迹出现盼着玉宛青早些从昏迷中醒来,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奇迹非但未出现,连玉宛青的脉搏心跳也越发微弱。他越来越不安,越想越怕,难道这暗器上的毒竟霸道无匹,连“百花四季酿”都克制不了,哎,若是姚大姐在就好了,能讨得一粒“再续还神丹”,何愁青儿身上的毒患不除?可是……他忽然想起:解铃还需系铃人,暗器即是南惊云所发,他必定怀有解药,但是他误会我,对我恨之入骨,又怎会给我解药呢?他哀叹一声,又想到:青儿为我视生死于不顾,为何我不能?只要能讨得解药救活青儿,哪怕死于南惊云剑下又当何妨?他心中涌出一丝的豪迈,激动之下,便要走出柴房,顺原路返回,找南惊云求解药。
突然间,房顶瓦片上“格格”几声,接着从屋顶上跳落一人,站在柴房前面两丈处,背向着柴房。祝雄风正自诧愕之时,又见到一人跳落下来,待他看清这人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血怪怎么会突然出现?他又要搞什么阴谋?
只听血怪阴恻恻道:“进展的怎样?”
先来之人道:“祝雄风那小子造化大,但他的同伙中了附骨钉,料想现在早该毙命了!”
血怪道:“我是问祝雄风?老麦我可并不关心其他人的生死!”
那人赔笑道:“麦大侠放心,那姓祝的尚未走远,他是孙猴子休想逃出如来佛的掌心。”说时浅笑数声。
祝雄风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凉了个透,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耳朵有了问题。这怎么可能呢?南兄,南惊云原来同血怪有勾结!附骨钉!附骨钉!他脑中反复想着的就只有附骨钉,同时也明白,杀死松雷灭口的想必就是南惊云。这样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自己还将他当作人生一大知己,可悲可叹啊!看来真应了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这句话,青儿生死虽大,我也决不会向卑鄙小人示弱。
只听血怪道:“你这一招真的妙绝了,可是‘大智若愚’,差点赔了夫人哪!”
南惊云道:“为了大事,岂能万无一失?何况我同贼秃反复算计过,一切尽在掌握,妙至巅毫。万事俱备,只等鱼儿上钩……”
祝雄风听到这里,心里满不是滋味,想不到南惊云为了引自己上当,竟不惜拿夫人清白作赌注,同大智设下圈套,让自己往上撞。若不是青儿眷恋于我,舍命相护,一旦自己命丧南惊云之手,江湖上立马就会谣言四起,说什么祝雄风非礼兄嫂,拜兄仗义除奸诸如之类,不仅我的名声更加为人不齿,真正的恶人却借机大肆宣扬,往己身上贴金,制造烟雾,博取不明真相之人的同情,信认,这才是恶人真正可恶之处。
只听血怪道:“那个杀手,你打算如何对付?”
南惊云道:“那风铃刀刀法好生了得。为人孤傲不训,不过办法总是有的。”
血怪道:“你说来听听!”
南惊云道:“攻其不备出奇制胜,有柔柔这条香饵在手,不怕他不就范……”
血怪低声道:“有人来了,你先暂避一时为妙!”
祝雄风听到血怪说有人来了,心中一惊,侧耳一听,果然听到有人向这边赶来,不由暗自佩服血怪的听力。
在这极其短暂的一刹那,血怪已同来人交上了手,这两人身形转来飘去,倏来忽往,直似两团影子在拆分不断。
祝雄风心想:血怪的赤焰掌功夫,在当今天下,鲜有敌手,这人能同他酣斗不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忽听“啪啪”两声,激战中的两人突然分开,只听血怪怒喝道:“东方老儿,你别得意,有种就再陪你麦爷大战三百招。”
祝雄风一看,可不是东方求胜又是谁?自打那日在蒿阳镇时见他显露出的一手“隔穴透骨定形术”后,一直仰慕不已,同时也知道,当今武林中除了他能同血怪打个平手外,几乎再无他人堪称血怪的对手了。
只听东方求胜道:“麦田,别人怕你,我可不惧你。”说时晃身上前,施出了蓬莱派看门绝技——闪电七手。这套功夫虽只有七式,但妙在招式越用越活,变化多端不胜枚举。何况东方求胜已经练成了举世罕见的“右手互击术”,双手同时施展闪电七手,威力空前提高数倍。但见他晃身如风出手如电,此时天色将曙,二人斗了数十回合,未分胜败。
血怪心头焦躁,心中暗想:这老儿难缠之至,我同他仇深似海,时刻想着报当年之仇,可总是难遂心愿。眼看天光放亮,如此斗下去,若是引来其他人等那可不妙。也不知南惊云有没有走开,若有他相助,不愁宰不了这老儿狗命,哎!我老麦经不过欧阳教主的游说,复出江湖。不想遇到了昔年的老对头,豪气沦丧,而今到了求助于人的份儿。他心中懊恼,但贼心不减,呼呼劈出两掌后,斜退半步,道:“东方老儿,有你的,你这化一为二的招儿看看能否受得起二对二的攻击!”他这话等于是暗示南惊云该出手了。
东方求胜并未想到这一点,他知道血怪的轻功天下无人能敌,一旦让他趁机溜走,再追就难了,是以听他说到“以二敌二”并不以为意,反倒以为他这是危言恫吓,制造机会溜之大吉,这样想来便施出更猛烈的招式缠着血怪,不让他有余暇溜走。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