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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正想追出。
忽听贺长老道:“啊!松雷被那贼人杀死了!”
祝雄风登时追悔莫及,只恨自己心中浮燥,全未想到凶险,这下松雷被人杀死灭口,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贺长老道:“奇怪,那人的剑法倒有几分像正义府的剑法。”
祝雄风奇道:“何以见得?”
贺长老道:“方才,那一招‘翻云覆雨’千真万确就是南家‘倒置乾坤剑’中的绝招。”
祝雄风心中所动的是松雷方才的骇异表情和临死时说出的一个“南”字,“南”什么?南指的何意?想到这里,道:“贺长老可看得出松雷死因?”
贺长老道:“松雷是死在三枚染有剧毒的附骨钉下。”
祝雄风脱声道:“附骨钉?那不是血怪的独门暗器吗?”
贺长老在草地中寻出两枚通体血红的寸长的细针,道:“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附骨钉!”
祝雄风捏在手中又观片刻,沉呤未绝。
贺长老道:“老化子为查寻本帮洪长老死因,两上少林难以得出结论,而今一路上两次受到泰山五剑的袭击,只怕赶不回金陵这把老骨头就已经抛洒荒野了。”说到这里,迟疑片刻,道:“老化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阁下能否答应?”
祝雄风道:“贺长老请讲!”
贺长老道:“如有一日,老化子不幸遇害,烦请阁下带个话到丐帮,告予真相,让丐帮数万弟子到泰山讨回血债。”
祝雄风心中突地狂跳一下,想到:如若他这句悲壮的话让恶人一伙听去了,那可刚好就是小题大做,煽火点火的机会,以此挑动丐帮同泰山的仇恨,江湖动荡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想到这里,说道:“贺长老可曾听说过有关于泰山五剑去年公平府血案时失踪之事?”
贺长老道:“听过这个传闻,但不可信。老化子曾为此事写信问过松原,至今未有回信。”
祝雄风道:“在下倒以为泰山五剑近来频频偷袭贵帮及黄山少林诸帮派,这绝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这其间显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贺长老你不能不想一想。至于泰山五剑,在下倒以为他们可能有把柄被别人抓住,或者受制于人,情非得已,身不由已供人驱施。说白了,他们不过是别人的工具,完全授意于人。何况贵帮中也曾有人袭击过少林派中人。”
贺长老双眼一挑道:“有这事?”
祝雄风就把血怪同修罗七刀阵逞威少林,后被击毙二人,其中有一人是狄堂主,以及少室山下围攻大勇的四人中也有丐帮弟子之事向贺长老简单说了一遍。
贺长老半响没有吱声,显然不相信,突然间言语犀利,锋芒毕露道:“阁下何人?你怎知这些事情?你捏造出这些谣传意欲何为?”
玉宛青一旁瞧了贺长老那付老气横秋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道:“臭化子,你以为你们那些叫化中就全是好人了。狄堂主在少林寺内杀了和尚,少林众僧有目共睹。那大义和尚曾说过一句话,你想不想听?”
贺长老被她一声“臭化子”叫得肝火大炽,但想到他们方才有恩于己,便即忍住,听她谈及少林大义,心中奇怪,即道:“你说来听听。”
玉宛青道:“那大义和尚说:‘狄堂主乃老僧至交,心胸宽广,嫉恶如仇,怎么同血怪同流合污?若非亲见,不论谁人说知,我都会叱之为荒谬弃言,痛骂其人一番,但委实想不到,想不到啊!人心难料’。”她一番话音调吐字轻快缓急,神情动作俱都惟妙惟肖,有八成相似。
祝雄风心想:青儿模仿别人倒也像模像样。
贺长老听玉宛青说的话倒有七八成像大义的声音,忍不住愕然:少林大字辈高僧中,大义同本帮交情最笃,她这一番话量不是瞎编,当是出自大义之口。想到这一点,更是吃惊。打量了玉宛青一眼,转念又想:这奇貌不扬的黑小子是何来历,怎么连大义的话都学得这么像?他忍住满腹疑问,说道:“不知大义禅师一番话说在何时?”
玉宛青想了想道:“当在七天前!”
贺长老想了片刻,道:“哼!我三天前刚自少林下山,大义怎么未向我谈起狄堂主之事?”
祝雄风心想:想必大义怕将狄堂主变节之事说于贺长老听,会引起私下猜疑,在如今形势下,不利于稳定团结,是以从大局考虑,便保留不说。想不到少林高僧心怀若谷,仁义尽至,做事考虑的如此周全,想到这里心头涌起一阵钦佩。
贺长老见二人未曾反驳自己,这下更认定二人恶意诽谤狄堂主,有意替泰山派开脱罪名,显然不是泰山派一伙的就是用心叵测之人,随即又想起那他似乎对逍遥魔君的“生死豆”挺在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越想越偏,他们难道是逍遥魔君的传人?难道泰山派同逍遥魔君有勾结?难道他们方才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演戏,迷感于我?他越想越离题万里,突然叫道:“原来你们同泰山五剑沆瀣一气,演个苦肉计来骗取我的信认。幸亏我老眼不昏揭穿了你们的奸计,说,你们还有什么伎俩一并说出来吧!”
二人想不到贺长老会产生这样的误解,面面相觑都感到无可奈何,不知从何说起。
贺长老只道二人默认了,这下更坚信自己的推测,道:“你们想获取我的好感,跟我混进丐帮,进而破坏本帮下月召开的丐帮大会,对不对?哼!哈……你们打错了如意算盘。”
忽在这时竹林中奔出一满身血污的和尚,到得三人面前,喊了声:“黑旋风……”便即扑倒在地。
三人暂放口舌之争,全看向竹林,只见新竹“哗哗”大响,跟着“喀喇”一阵声响,倒下大片。头前一黑衣老者,手中双钹划处,竹子尽断,霎那间竹林中闪出一条一丈余宽的通道。那黑衣人老者双钹一碰,“咣”的大响,晃身而出,正是黑旋风。
黑旋风头前疾奔,其后四人手中托着一物,踏着断竹疾奔随后。黑旋风奔行中忽然看到了三人,“咦”了一声,驻停下来,晃眼间,看到了扑倒地上的和尚,笑道:“大义啊大义,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掌心!”说话间纵身上前,右钹斩向大义。
贺长老祝雄风二人听知地上受伤的和尚是大义时,莫不惊诧,见黑旋风铁钹斩向大义,几乎同时间抢上相救。贺长老连出数枚棋子,但见黑旋风去势不减,左钹突起,“当当……”将棋子打落地上,“嘿嘿”一声,右钹仍斩向大义。
祝雄风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间拈量了一下形势,倏地拔剑刺出,“铮”的一声,刺在了黑旋风铁钹一处凹陷的地方。二人俱感手臂发麻,各自后跃开来。祝雄风暗想:“七日寒”削铁如泥,却奈保不得黑旋风的铁钹,这铁钹是何物所制?
黑旋风也在这一声响中想起了几天前嵩阳渡口之事,厉声道:“那日,原来是你坏我的好事,才没有一钹斩下黎不为的狗头……”
话犹未了,贺长老忽然喝道:“黎长老原来被你这黑贼害死的,恶贼,纳命来!”说时,连抖棋子。
黑旋风抡钹拔打,不料,贺长老今番抖出的都是特殊的棋子,全由磁石磨成,“当当……”响声不绝,棋子全数吸在了双钹上。黑旋风抬起双钹一看,见钹面上贴附着数枚棋子,心头怒起,恶狠狠地双钹一碰,一声闷响后,双钹分开推向贺长老。
贺长老见他双钹一分,“嗤嗤”几声轻响,棋子碎块纷纷打来,心神俱骇,凌空倒翻避开来。
祝雄风见黑旋风双钹撞击之下,连坚硬异常磁石磨成的棋子都拍碎,不由惊叹于他这份掌上力道,再见他双钹一分,碎棋纷射,心头直为贺长老担心。
忽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喝叱声,祝雄风循声望去,这才注意到那四名黑衣人手中托起的竟是一只木质澡盆,更奇的是,盆里不仅有水更有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女人坐在里面,她虽然右边脸上被碎棋擦破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皮,祝雄风还是认出来,心中真是想不明白,“一枝花凤九娘”怎么赤着上半身坐在四个男人抬着的澡盆里。
这时只听凤九娘愠怒道:“黑旋风,你眼瞎了,是不是?”黑旋风脸上惶恐道:“九娘息怒,我这就为你出气!”转身走向贺长老。
贺长老适才见黑旋风双钹一撞,即将磁石棋子碰碎,心头骇惊,知自己棋子在手尚既不堪一击,赤手空拳更非对手,霎时间心中自悔,只怪自己方才脱险了不走,现在想走走不得了!想到这里,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浮燥难安,眼神晃处,在地上拴起一把刀,是适才松雷所弃的修罗弯刀,如今把持在握,心头始自壮胆三分,见到黑旋风右钹打到,他虽有刀在手,但并不会刀法,眼见铁钹白光晃眼,他狠狠一刀劈下。
“咣”的一声,贺长老这刀劈之力何其猛也,不仅黑旋风持钹的手一颤,就连这刀上贴附的十枚棋子都被震得弹起,纷落。
黑旋风抡起铁钹打来,贺长老缩头挺刀,“当”的一声,修罗刀被铁钹拦腰斩断。
贺长老见势不妙,扔去刀柄,侧身旋起,扑在地上,滚出数丈外,跃起奔逃。黑旋风紧追不放,这二人一追一逃,霎时间奔得无影无踪。
祝雄风扶起大义,在他伤口上敷了“百花断续胶”,拿出大方赠送的“大力回神丹”喂了三粒,然后向他体内输入一股真力。过了片刻,大义醒来,见到眼前二人面相生疏,微感诧异。祝雄风道:“大师可否记得在下?”
大义一下子认出祝雄风来,笑道:“原来是你!老僧又蒙你救过一回。”玉宛青道:“大师,认出我来了吗?”大义道:“认得,认得!”
祝雄风道:“大师你怎么会碰上黑旋风?”
大义道:“老僧奉命下山追查修罗刀之事,在三十里铺无意间看到了西藏雪峰门门主西门无刀及三弟子被一白衣人所杀。老僧认为那白衣人似是逍遥岭的杀手,老僧想知道逍遥岭同修罗刀及逍遥魔君有无关系,便跟踪到了嵩阳,目睹他杀上官寇一事,又跟他去了思梦轩。不想无意间冒犯了这位女施主,她不依不饶,非要老僧一双招子不可,老僧不敌黑旋风,疲命逃到这里,又亏少侠你相救。”
忽听凤九娘道:“大和尚,你羞不羞,偷窥老娘洗浴,还说有无意撞见,真不知羞耻。私下里不知逛过多少次窑子呢,老娘的洛红楼里,就经常有和尚偷偷光临,也不乏少林的高僧。”
大义道:“请女施主注意口德,莫要亵渎佛祖。”
凤九娘格格笑道:“大和尚,你别假正经,你不是想看看老娘长的啥样吗?今日就让你看个够!”说话间,只听得“哗啦”声响,凤九娘真的由澡盆里一跃而起。
祝雄风看了一眼,脸上一红,赶紧扭过脸,心想:凤九娘不仅为人阴险,更不知羞耻,淫荡下贱。
大义双目紧闭,默念佛经。
凤九娘得意洋洋,道:“大和尚,你怎么不看呢?别活受罪了,心里想就快过来吗?还有你们两个。今日老娘开心,免费让你们看个够……”
突然“啪”的一声,她左脸上挨了一巴掌,她非但不怒,反而抬起胳膊搂向玉宛青,道:“黑小子,你怎么这般不会惜香怜玉,打得人空好痛的……”话自未了,右脸又挨了一巴掌。这下凤九娘生怒了,道:“丑陋的黑鬼,你是什么东西,敢打老娘。”口一开,一道锐风射向玉宛青。
玉宛青和她相距不过尺许,说什么也想不到会“祸由口出”。凤九娘这道锐风乃是一颗金牙,她口中本特意镶补了五颗金牙,一为好看,二乃杀手锏,在人猝不及防时发出。
这颗金牙来的甚是急劲,在仓猝之际,咫尺之间,玉宛青要想避开,那是万万不能。
祝雄风看到玉宛青窘迫难避,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