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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雄风拱手道:“大师多保重。”深知信上内容机密,涉及重大,是以才以蜡丸裹内。当下付了钱赶回客栈,门窗紧闭后,祝雄风拍碎蜡丸,展开一张巴掌大的纸,只见纸上道:“五月初一,洛阳牡丹花会,恐将多事。大方。”看完漫不经心问:“青儿,今儿是几号?”
玉宛青道:“四月二十八了。”
祝雄风道:“青儿,你喜欢不喜欢牡丹花?”
玉宛青喜得拍手道:“喜欢,喜欢!”
祝雄风道:“走,去洛阳看牡丹去!”
二人到楼下结了钱,那掌柜看二人陌生,有心多问,但看到二人手中有剑,知道近日镇上不太平,多有武林人物同现,也就没敢多问。买了两匹马,并辔而行,出了嵩阳镇折向西而行。
撒马奔行了大半日,二人在一片高坡上驻停。
祝雄风指指西南面一片朦胧不清的地方,道:“前面几里处就是龙门石窟”。
玉宛青道:“好玩吗?”
祝雄风道:“都是一些在石洞里雕出来的佛相,可惜没有时间,不能去看了。”
玉宛青道:“现在没时间,等以后有了时间再去也不迟啊!只要不等到我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就行!”说时,格格笑起来,腿挟马背,打马狂奔。
祝雄风道:“来,赛赛谁的马快。”
二人沿着通洛驿道赛起马来。玉宛青的马力神俊,但她骑术有限,奔了一个时辰后,终被祝雄风撵上。二人也奔得累了,就放缓马速,信马由缰。
正行着,路边林中突然冲出一人,这人跑了几步,一下子扑到在二人马前。
玉宛青道:“他受伤了,快看看,有没有救?”
祝雄风道:“小心!注意有诈!”抢先跳下马来,一眼看到这人穿着颇为华丽,背上两处伤口,将他翻过身来,见他脸上尚有两道创伤,左颧骨到左鼻翼处有一条血槽,下巴上少了一块皮肉,血污满脸。祝雄风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水,水,我要水……”
玉宛青递过水囊,那人“咕嘟咕嘟”喝了半囊水,精神多了,指指后面站起身来,一步三摇地走去。
祝雄风冲他背影道:“朋友,你保重了!”又向玉宛青道:“他适才指指后面,可能那边有人搏斗,快,我们去看看!”
奔出半里之遥,陡见路边绿草之上躺着五具尸体,三人身穿道袍,二人身着光艳绸衣,草地上倒毙着三匹马,有一匹尚未绝气,正不住嘶鸣。
祝雄风道:“青儿我们四下看看有没有活口。”
五人中有四人已经气绝,但有一名年轻的道人尚有游丝之气。祝雄风在他背上“灵台穴”注入一股真力之后,年轻道人嘴角掀动,断断续续道:“在下黄山云阳子发、发现一件秘、秘……”说道这里声音渐微。
祝雄风赶紧又注入一股真力,过了片刻,云阳子缓过一口气,又道:“那祝,祝雄风是,是……假……”脖子一歪,胸口起伏了一下,右手垂在胸口气摊开,一团东西露了出来。
玉宛青捡起一看,好似是一团布,混有血迹,心中害怕交给祝雄风。
祝雄风小心翼翼地将这团东西展开见是一付面具,只是左边脸上有一道划裂,下巴处也少了一块,显然是在激斗中被对方所伤,最后被云阳子抓了下来。
玉宛青突然惊叫道:“怎么,怎么这么像你!”
祝雄风再看这个面具,果真有八成同己相似,登时打了个寒噤,马上想到:难怪总有人冒我名行凶纵恶,旁观者也能将行凶人相貌说个八九不离十同我相像,原来有人戴着像我的面具。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地面上传来一阵震动,二人抬头一看,一人一骑飞奔而过,马上之人身着血红袍子,正是修罗刀阵中的一人。
祝雄风也在这一霎那间脑中想到一件事:这面具上的伤外同先前那人脸上的伤处十分吻合相似,难道这面具本就是他的?他戴着我的面具假我之名,伏击黄山云阳子,不料被云阳子杀得大伤,连面具脱落都不顾?啊,不好!
想到这里,飞身上来,边打马飞奔边道:“青儿,快,快跟我走!”他隐隐感到事情巧极,先前那受伤之人,必定有嫌疑,说不定就是冒我名之人,或其同伙。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一步奔到那人身旁,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让他吐出实情,但又时时担心,晚去一步,他感觉方才那红袍人必是去追击那人。
一阵风驰电掣的狂奔,远远看到红袍人一刀将路边一人劈倒在地,然后快马扬鞭,绝尘而去。
待祝雄风奔到近前,人已身首异处,栽倒路边长草里。祝雄风恨自己晚来一步,不禁面天大呼,泪出如雨,他恨自己失去了一次了解真相的机会,更恨敌人的凶残狡猾,步步抢先。
三宛青怔怔坐在马上,其时春风撩人,但她却感到犹如寒风般吹在身上,忍俊不住打个寒噤。
不知过了多久,祝雄风才缓住悲忿,默默看了玉宛青一眼,将那人尸身从沟里拖出来,割断他衣袍束带,把怀中之物全部掏了出来,除了两锭刻着“刘”字的元宝及一串珍珠外,再无他物,更不知他是谁,也无丝毫线索可寻。
阴晦的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本已憔悴了的野草,在如甘饴的春雨里,贪婪地吸吮着,勃发无限的风采与生机。
马欢快地打着响鼻,穿行在一片红如火的杜鹃花丛里,但马上之人却相对消沉。前面是一片山坡,坡上是更大的一片杜鹃花,如火的杜鹃映红了祝雄风削瘦而苍白的脸。
花丛树影间突然有不甚清楚的“当当”金铁交鸣声音。越行越近,看得越是清楚。
只听两声呼吼,两红袍蒙面人,各劈八刀,刀影交剪向贺长老。这晃眼之间,一刀八式,既快且狠,快得让贺长老感到它无懈可击,毫无破绽;狠的让祝雄风感到他们好像是在搏杀一只糟蹋了羊群的孤狼。
他们的刀法本就邪恶诡秘,出刀之迅捷,落刀之精确,配合之默契,宛似一把刀似的。
贺长老见对方双刀劈来,脸上勃然变色,他感到刀风卷起衣衫有一种彻骨的阴寒,他双手连连抖出黑白棋子,霎那间乌光突暴,“嗖……”响声不绝,跟着“当……”一阵声音。一名红袍人感到刀背倏然间加重了许多,心头诧异,虚幻一刀,跳出圈外,抬刀一看,不由又惊又奇。
只见他刀身上一面贴附了五枚白子,一面贴附了五枚黑子,在这一晃间,贺长老双手抖动,打出多少棋子不说,但打落在对方刀身上的十枚棋子,不仅黑白分明,布置严谨,全是梅花型,更奇的是棋子之间间距恒等,毫无差别,竟似用手一只一只拼贴成一般,显然贺长老这些棋子,绝非寻常的棋子,好似用磁石磨成,吸附在对方的刀上竟然甩之不出。
另一红袍人眼见同伴受到挫折,冷傲不理,更见不得丝毫慌乱,刀光骤起,邪笑一声,刀锋推进回转之间,劈向贺长老。
贺长老棋子待发,听到对方邪笑声时,竟忍俊不住心神错乱,这下子他大吃一惊,对方的刀已经劈了过来,他向左横闪,虽避过致命一击,但一块头皮已经被削了下来,飞向半空。
红袍人又是邪笑一声,举刀再劈,但在这时“当”的一声响,他的刀已断,他莫名其妙,身子一矮,闪到一旁。他虽然不认得祝雄风,但是识得他手中之剑,他双眼圆睁,颤声道:“祝,你是祝……”
他话犹未了,眼前一黑,“噗”的一声响,感到脑门上一阵晕眩,腿上生麻,身不由已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脑门赫然钉着一枚黑棋子。
另一名红袍人见势不妙弃刀就逃,他身法固然快于贺长老,但哪里比得上祝雄风,跑出几步远,一道指风袭来,身了一晃摔倒地上。
祝雄风捉住他的衣领拎了过来,但四顾而看,另一名红袍人竟然不见了。蓦然间听到玉宛青喝道:“哪里走!”“当当”两声显然与人交上了手。他循声看去,见玉宛青正同风满楼搏斗,另外还有一人抱着那名红袍人一闪两晃之际,钻入了一旁竹林里。
风满楼连出三式绝招,玉宛青招架不住,纵身后退。风满楼也不恋战,倏身一转,疾奔入竹林里不见,这一眨眼间发生的事情,快似闪电,等祝雄风反应过来,想追已来不及,何况他知道穷寇莫追之理。
这时忽听贺长老道:“两位壮士快过来。”
祝玉二人奔到贺长老近前,那红袍人蒙脸的黑袋已被除下,不是别人,正是泰山五剑的松雷。
这本在祝雄风意料之中,适才那逃走的红袍人出声说了句话,祝雄风猜知必是松雪,因为,他同松雪之间接触最多,也只有松雪认得这柄“七日寒”短剑,他想这人必定也是泰山五剑中一人。想到这些,他隐隐感到泰山五剑定然全投靠了红灯教,成为杀人工具,供人驱施的棋子,不管他们是失踪前变的节,还是失踪后变的节,对公平府之事多少会有一点了解,相信对近来发生的一系列疑案必定知情,于是厉声道:“松雷,想你也是出身名门,走到今日这一步,相信你也有苦衷。你是要身败名裂,遭人唾弃呢,还是要改过自新,将功赎罪?
松雷哼了一起,扭脸一侧。
贺长老在他身上踢了一脚,道;“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棋子硬。”
松雷面色苍白,声嘶力竭道:“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说话间,突然抓起地上的修罗刀,向脖子抹来,但是忽然间,他感到右臂酸痛,软弱无力登时垂落,莫说自绝,连刀都把持不住,落在地上。他左手自去抓刀,哪知左手竟自不听使唤。他尚不死心,随即跃了起来,身子离地尺许时双腿突然麻木,身子又跌于地上。这一来,他四肢酸麻,如同遍体缚住绳索一般,惊恐四顾。
祝雄风道;“你想自绝吗?你想以死孝忠你的主子吗?但你办不到。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你要是不配合,想痛快死去办不到,你的主子不是逍遥魔君吗?那好!如今,只要我在你的‘仓海穴’、‘心坎’穴上各点两下,想必你是知道这种如蚁噬骨的滋味。”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松雷,厉声道:“这是不是‘生死豆’啊!”
这段时间,他经过仔细研参,终于悟出来所谓的“生死豆”,不过是以逍遥指独一无二的手法,在体内几处穴道上点几下,抑制血液流经,在人体内经过三个月,二轮小周天运转后,这几处穴道因窒滞,血行不畅,便引发了胫脉逆转,若不得及时解治,便会脉管暴裂而死。但祝雄风明白,以他目前的功力尚不可能在人体内种下“生死豆”,他说出“生死豆”的话来只不过是恫吓松雷。
松雷果然被祝雄风的话骇住,只见他面上沁汗如雨,一时苍白一时铁青,抽搐不止。连贺长老听到祝雄风的话后,都不由得退后五步,方惊疑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松雷唇角蠕动,嗫嚅道:“你真的可保我一命?”
祝雄风道:“大丈夫言出必行!”
松雷道:“那……我说……”突然间神色大变,瞪目结舌,张口欲言,颤声道:“啊!南……”
祝雄风感到身后有异,横向闪身,只见一条人影半空疾扑下来,左手一扬,三道寒星射向松雷,松雷惨哼出声,来人一见得手,一招“翻云覆雨”攻向祝雄风,祝雄风刚自闪开,待要出手,来人又是一式怪招发出,直刺向祝雄风心胸。
这人剑法凌厉,杀得祝雄风一个措手不及。祝雄风稳住心神,攻出一招,但来人左手一扬,“嗤嗤嗤”三声轻响,打来三点寒星。祝雄风大吃一惊,斜身后纵。待寒星射地后,那人兔起鹘落间,已在十几丈外,祝雄风正想追出。
忽听贺长老道:“啊!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