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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一人一骑,闪电般破尘而至。
那马上之人一拉马缰绳,那马“忽津津”长串嘶响,立蹄而起,差点踢在宫碧中身上。
宫碧中大怒,铁笔戳向马的右眼。马上之人扬起手中的一根树条,听得一声脆响,树条化作一道利刀疾射向宫碧中。
宫碧中单手擎笔,连划四笔,点向那根树枝,岂料一撞之下,虎口剧痛袭来,铁笔险些脱手,他心中骇异万分,瞥向马上之人。
玉宛青喜道:“周五叔!”原来这骑马之人正是钱塘五虎的老五周五虎,腕上功夫独步武林,只见他信手挥动着枝条,俨然无物,枝条划动直似轻舞曼妙,手腕却是不动,宛似长虹般卷向宫碧中。
宫碧中向刘兄道:“刘兄,咱们一起上,先解决了这只死猫,再抓那丫头。”
那刘兄点头,二人由两边同时攻向周五虎,但那刘兄单刀挥得霍霍生风,却守在原地不动,显是忌惮周五虎手中枝条。
宫碧中怒道:“刘兄,你太胆小,我宫碧中怎么交了你这号朋友!”说时,铁笔划起“舞”字笔画套路,攻向周五虎。
周五虎本来忌惮宫碧中二人左右攻击,但见那刘兄胆小不敢攻出,心头大喜,少了后顾之忧,何况自己又坐在马上,可进可退,占居优势,顿时逼得宫碧中连连后退!
玉宛青突然叫道:“周五叔,背后,小心!”
周五虎感到背后有刀风劈来,微一欠身,那刘兄的刀正砍在后项上,登时惨叫一声,翻倒马下,那马骤然吃惊,“忽津津”一声,拖着周五虎的尸体奔了起来。
宫碧中叫道:“刘兄,有你的,你的诱敌之计,连我都骗过了。”正说间,那马迎面冲了过来,宫碧中一侧身,一笔戳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狂奔了去。
刘兄惊道:“不好,那丫头上马了,快追!”
原来祝雄风见四周人越来越多,心头惶急,睨见周五虎的马受惊奔来,急中生智,抱起玉宛青飞身上马,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那马跑的更快。
跑出半里之遥,忽听得后面马蹄声急劲杂乱,显是宫碧中追来了。祝雄风大急,又一拍巴掌,叫道:“马儿啊,你快跑啊!快!只要能让我同青儿脱身,我给你一颗珍珠挂在脖上。”
猛听怀中玉宛青吃吃笑道:“风哥哥,你真风趣,马儿又不喜欢珍珠!”祝雄风傻笑,心中却比吃了蜜都高兴。
二人同骑急奔,也不知奔行了多远,只觉得穿过了几片树林,穿过一个镇子,马越奔越慢,忽然悲嘶一声,一头栽在地上,二人猝不及防,登被射出数丈远。
祝雄风生怕伤着玉宛青,就地一滚,张开双臂抱住玉宛青,滚了三滚这才化掉了那突出奇来的疾冲之力。
祝雄风感到身下簌簌响动,有点软的感觉,用手一摸,原来,正躺在一片草地上,四下一打量,真巧正是日间睡觉的那个打谷场。
此时,秋风正劲,吹得杂草飞扬,东南方向蹄声渐行渐近。二人大惊,钻到了两个草堆中间的夹缝里,鼻中呛入了不少枯草的尘沫。
玉宛青打了三个喷嚏,又吸入了更多的尘沫。祝雄风心想:躲在这里绝非长久之计,待会被人用火一攻,插翅难逃。当下拉着玉宛青钻出草堆,听到外面有人说道:“马死在这里,人必定就在附近,趁着血怪等人尚未到来,先下手为强。”正是宫碧中的声音。
二人向北跑去,远远看到有几间屋子,近前一看,那屋子有门有窗,各自上锁,祝雄风不敢用掌击门怕弄出声音,引来追兵,他用短剑在那窗户上一插,削落木梢,自己先爬了进去,又将玉宛青拉了进来,“嗤”的一声她衣服上撕开一口,一片衣襟持在了墙外。
二人惊魂略定,祝雄风打亮火折子一看,只见屋内摆放着许多碌碡,扫把,木板跣,还有几只犁耙,墙上斜靠着一辆板车,原来是三间储放农具的屋子。二人舒了口气,祝雄风抬头一见屋顶天花板上留有一口,许多木板搭在两座梁上,又穿在东西山墙上,靠在东山墙上的板车好像就是上下的简易梯子。祝雄风爬到上面,打亮火折子一看,见上面放着枕头被褥,看来有人在这里守家具,不知今晚为何没来,当下把玉宛青拉上来。
祝雄风忽而脸上一红,转过脸去,道:“青儿,你的衣服……”
玉宛青低头一看,自己离家时穿的裤子此时已从大腿处裂开到了脚踝,都露出腿上的肉来,顿时脸上一红。
祝雄风转身去找看看有没有旧衣物。
玉宛青叫道:“风哥哥,你的背上流了好多血,你痛吗?”祝雄风知道在纵马奔逃时,背上被宫碧中打了一记暗器,他一直没说,就是怕玉米面宛青担心,这时见她已经看到了,便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伤,别担心!”
玉宛青扑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腰轻泣起来,祝雄风找了一件旧衣物,却是一件男人的粗布上衣,扔掉又找。
忽听屋外有人说道:“奇怪!那小子中了我的铁莲子,怎么还让他跑掉了。”正是宫碧中。又听那刘兄道:“不会跑远,说不定躲在屋里。你们几个人去四周找找。”几个人应声而去。
宫碧中道:“我已经仔细看过这房子,门窗完好……咦!那是什么?”
刘兄惊道:“好像是一块布料!”
祝玉二人俱都大惊,心中怦怦跳动,心想:这次跑到屋里真是自寻死路,若是他们点火烧起来,哪有生还迹象。
这时,就听脚步声走向窗户,宫碧中惊喜道:“他们两人在屋里。你们全过来”,听得“喀嚓嗤喇”几声,有人砍落了锁门的铁链一脚踹开木门,宫碧中厉声道:“我看到你们啦,看你们还不出来!”
玉宛青吓得一哆嗦,低声道:“风哥哥,被他们发现了!”祝雄风食指按在她的玉唇上:“嘘”声示意她别出声。
只听宫碧中命令道:“你们几个人进去看看有没有人?”几个人进去战战兢兢地找了一通,说道:“没有!”此时屋内早已燃起火把,屋内东西一览无遗。
宫碧中忽然看到了靠在墙上的板车,顺着板车向上看,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一个豁口,当下不动生色,下到地上指给刘兄看,又打手势让一人上去看看。那人爬到板车上,手刚搭在天花板的豁口上,惨叫一声,失足坠到地上,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宫碧中刘兄二人同时窜到板车下面。宫碧中道:“臭小子,臭丫头,你们还不下来,别怪我一把火把你们烧成灰。”
玉宛青颤声道:“风哥哥,他们真的会点火烧我们吗?”
祝雄风道:“他骗人的。”又道:“宫碧主,我往日同你无冤无仇,何必找我们晦气。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打不过玉大侠,却来找她的女儿,也太卑鄙下流了吧!”他还认为他们紧追不放必定是要抓住玉宛青,去要挟玉高阳,或杀他女儿解恨。
只听宫碧中笑道:“那铁面无私吗?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他,但我找玉小姐,只是想索取一件东西。”
玉宛青听他说只是索取一件东西先自宽心,道:“什么东西?我同我爹爹吵架一个人跑出来,我身上没有钱。”
宫碧中道:“钱我可不要一文,不过嘛,只要玉小姐交出宝图,想要多少钱时,我宫碧中帮你筹集。”
玉宛青听他不是为了钱,更宽心道:“你要什么宝图?我可不知道。”
祝雄风在想:这宫碧中向青儿索取什么宝图?青儿又怎会有什么宝图呢?
只听宫碧中道:“玉小姐可真会开玩笑,一句话就想骗得我宫碧中,你当我是什么人?今日你双手奉上宝图,一切好说,如果不听话,我先割你耳朵,再割你鼻子,让你变成丑姑娘,看你的风哥哥还要不要你?”
玉宛青是玉府大小姐,平时只是刺绣习字,足不出户,虽然会一点点武功,仅能打发下三滥的小偷小摸,更懂江湖上的人心险恶,因此宫碧中三言两语就把她吓住了,她往祝雄风身后缩了缩,颤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宝图。”
祝雄风因为身上中了宫碧中的铁莲子,麻药发作,整条右臂麻木起来,现在正在调息驱毒,默默静坐吐呐。
玉宛青见祝雄风一动不动,只道他被害死了,登时失声痛哭:“风哥哥,你别死啊……”
宫碧中一听玉宛青哭得凄惨,暗喜:嘿嘿!臭小子,毒性发作,恐怕不死也失去了抵当力,这个丫头胆小如鼠,我再吓唬她一番,她必定乘机交出图来。想到这里,道:“玉小姐,咱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玉宛青哽咽道:“什么交易?”
宫碧中说:“你要想救活你的风哥哥,就要听我的话。”
玉宛青一听祝雄风有救,登时喜道:“行,你说吧!”
宫碧中道:“昨天,你爹爹是不是给你做了一件淡黄色的衣服?”
玉宛青道:“是啊!我正穿在身上,可惜刚才扯烂了!咦,你怎么知到?”
宫碧中道:“好,玉小姐你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就救活你的风哥哥。”
玉宛青心想:你要我衣服干嘛?啊!原来你是个坏蛋,又想到风哥哥已被他害死了,我也不活了,他要敢硬来,我就一头撞死,这时看到了祝雄风身旁的剑便拿在手里,登时感到胆子壮了一些。
宫碧中见玉宛青半响没应声,心头委实着急,生怕拖延下去,血怪赶来,那可就心机白废了,便道:“玉小姐,想好了没有?”
玉宛青道:“不可以,我衣服怎能给了你……”
宫碧中恶狠狠道:“你要不给我衣服,别说救不活你的风哥哥,你也别想活命。”
玉宛青一想,反正风哥哥已被他害死了,自己绝不苟活,便道:“你杀死我好了。”正说着,忽见洞口露出一只头来,她吓得“啊呀”一声惊呼,双手哆嗦,剑也更不敢刺出来,“呛啷”一声坠在木板上。
那人大喜,双手板着木板,就想探出身子,祝雄风突然一掌拍去,那人哼都没哼,失足坠了下去!
玉宛青见此,大喜道:“风哥哥,你没……事吧!”
祝雄风正在调息的紧要关头,实在分心不得,但他看到那人爬了上来,只得发一记绵绵掌解决了他。但是如此一来,方才的努力付之东流前功尽弃了,他把“七日寒”拿出来,塞给玉宛青道:“青儿,你过来,坐在这地方,要有人上来你就用剑刺,刺死他,千万不能让他们上来。”
玉宛青见他说得郑重其事,额头又渗出了汗珠,知道事关重大,也就答应了,眼睛紧紧盯着那豁口。
突然间,豁口下面,有人露头又缩了回去,跟着一把剑贴着木板刺向祝雄风。正文 第十四章 逃出生天
玉宛青看到一把剑刺向祝雄风,吓得手足无措,但随即想到现在处境凶险,若是让他们害死了风哥哥,自己也活不下去。想到这里,全身一震,双手握住“七日寒”向前一扑,哪知,一声脆响,登时将那剑斩断,但她浑然不知咬牙闭眼,“七日寒”又连斩三下,就如同刀切菜似的,将那剑又斩下三截。
那人没想到玉宛青的剑锋利之极,见到自己的剑仅剩下一只剑柄,大吃一惊,全身一颤,失足摔下板车。
玉宛青最后一斩用力过猛,竟将“七日寒”的半个剑锋硬生生斩在木板中,饶是她拼尽全力也拔不出来,忽听到面前有人冷笑,她抬头一看,见一人一手扶在板车上,一手搭在豁口木板上,露出半个身子冲她冷笑。
玉宛青一惊之下,吓得花容失色,这时剑还没有拔出来,四下又没有应手之物,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忽然抓起腿上的那件旧衣,掷向那人。也是该巧,刚好罩在那人头上,那人笑声止住,用手去扯那衣服。玉宛青抓起被褥旁边的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