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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牧歌脑中“嗡”的一声,燕留声下面的话再也听下去,暗想:师哥呀师哥,你何苦得那火龟图呢?如今你已成为众矢之的,随时会引来杀身之祸啊。转念又想:看来这巴蜀四杰也是贪财之徒,眼红火龟图。眼下离爹爹的祭日八月初八还有几日,师哥行踪既已暴露,此行必定凶险。心中打算一定要提前赶去落凤坡通知他。又想起杀父仇人石秋凤,以及风满楼的背叛,不禁芳心欲碎,痛心疾首!
在她神魂俱裂之际,只见燕留声双锤飞起,左右对立将一只蝙蝠罩在双锤间,那蝙蝠虽在展翅,却难以飞离,不停地“吱吱”乱叫。他这双锤对出,力道迅猛但适中,以至那蝙蝠虽被锤风所挟但其命不失,可见这双管齐下果真名不虚传。
燕留声凝视那只蝙蝠片刻,哈哈大笑,双锤错开,外力一失,那只蝙蝠尖声叫着飞去。
马平川道:“计算时日,距八月初六和泰山五剑在寒山寺比剑尚隔数日,正好着手准备。寒山寺距落凤坡也只有半日脚程,如天狼撕云手所言不虚,我们正好来个守株待兔,制住这风满楼,岂不是一举两得?”
花问情忽然双眼放光,露出欣喜之色,道:“不,是一举三得,听闻那玉面桃花有着惊人的美貌,真似桃花般妩媚娇楚。要是捉住风满楼,正好以此为饵,引玉面桃花上钩,也不枉小弟久久思慕之情了。”
姚牧歌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花问情在打自己的主意,心中气恼不过,登时玉面生怒,恨不得立时出去狠狠给他几个耳光方解心头之恨,但此念方生,随即想到自己一人势难敌四人,若是脱身不了自己受辱不说,唯恐拿自己做挟,师哥也当受制于人,便忍住一时之愤,想到这么多年来的各种遭遇,不禁怒而生悲,泪水在眼中打转。
马平川忽道:“雨停了,这个鬼地方阴霉气息太浓,呆久了容易生病。时间也不早了,也该找个客栈休息了。”其他三人早有倦意,如今老大发下话来,更合心意,各自打点收拾妥当。
蓦然间堂外面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刺耳尖笑:“走?你们还走得了吗?哈……”
巴蜀四杰面面相觑,燕留声喝道:“什么人?敢出此狂言,现出身来,吃二爷我两锤。”
陡闻那笑声又起:“你是什么混账东西,敢在本官面前大呼小叫。”四人只觉眼前一花,不知从什么地方跃出一个白衣女子,夜色下见她长发飞飘,裙带飞扬,模样颇为清秀。
马平川道:“刚才口出狂言的便是你?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呢,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道人家。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走吧。”然后又冲另外三人道:“兄弟们,咱们走吧,别理这疯婆。”
白衣女子又大笑起来:“谁说我是疯婆。”笑声中,一掌闪电般劈向相飘。
相飘内伤在身难以接招,燕留声突然跃身上前,一锤打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见锤朝己飞来,飘身急退,双脚甫着地,右掌再劈一掌。燕留声只觉一道炙热气浪迎面扑来,叫声“不好!”一个筋斗倒翻而退,惊道:“好炙热的掌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厉声喝道:“原来,你们巴蜀四杰不只是混帐东西,简直是有眼无珠,连本仙子都不识。简直笑话,哈哈……”
巴蜀四杰在四川何曾受过这等羞辱,马平川为四杰之首,更是难以忍受,怒道:“管你什么仙子,马某一律通杀,看招!”他含怒而发,也手更不同凡响,阴阳九骨伞幻作一道幽光,疾刺白衣女子。他伞有九骨,根根特别,张开伞面,能挡外来暗器,合拢伞面,伞中九根骨筋全能激射而发,是以得了“一伞遮天”的外号。
白衣女子道:“本仙子就来领教一下你‘一伞遮天’的功夫。”说时,左掌划圈,右掌拍出。
马平川觉得一股炙热气浪扑来,暗中冷笑:我火龙掌修练二十余年,岂怕了你区区炙热掌力?冷笑中,疾收九骨伞,左拳绕一周,骤然张开,只见掌心一片暗红,笑道:“你也试试马某的火龙掌如何。”说着拍向白衣女子。
白衣人心想:来得正好,本仙子正可借机试试阴掌功力,一念至此,收回右掌,左掌突然迎着马平川的暗红掌心硬推一掌。
两掌甫接,马平川只觉一股至阴寒的玄柔真力冲撞而来,自己掌上的热气竟将被对手掌中的这股阴寒真力所消弥殆尽,顿时内力难续,一股寒意在掌心凝结,彻骨阴寒竟然趁机向已体内渗透,只觉冷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知道那阴寒之气若是在体内停留过久,自己非被寒毒攻心而亡不可,一念之间,右手九骨伞突然举起点向白衣人“膻中”、“心坎”二穴,这本是刻不容缓的一击,哪知他伞方自点出只觉内力跟不上,知道适才抗拒那阴寒之气,已耗尽大半内力,危急关头,用力按向伞柄机括,“嗖”一声,一道金光破风射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与马平川双掌相接,虽然阴掌功力稍胜一筹,但也是耗尽不少的功力,突然见马平川举伞点来,感到他点伞动作迟缓显然力不从心,不以为虑,右掌轻挥,击向伞的中间部分。哪知就在这时,伞尖金光射来,吓了她一大跳,左掌骤然加大功力,猛然外吐,“怦”一声,将马平川推出三丈远。
马平川仰面跌倒,阴阳九骨伞撒手扔在一旁,左掌心上竟然凝结着一层薄冰,可见白衣女子阴寒功力火候已深。
白衣女子一掌推倒马平川,身形急旋双掌互拍,刹那间掌风卷起,周身布下一道无坚可摧的罩气,“扑”的一声闷响,马平川临危之际发出的一根伞骨射在白衣女子护身的罩气上,力道顿失坠于地上。
马平川一战失手,连掌上也凝结了一片冰块,可将另外三杰吓坏了,一齐围至,极尽关心。马平川骤然用力,丹田中一股阳刚之力突然释出逼到左臂,晃眼间,只见他左掌心的冰块全部化为水汽,蒸发殆尽,深吸一口气游走周身诸穴,一试之下,方知寒毒已经攻心,不由暗自叫苦,见白衣人悠然站在一侧,不由叹道:“你一掌至阴一掌至热,两种不同掌力却能达到阴阳兼融的境界,莫非你就是理情谷谷主石秋凤?”
姚牧歌骤然心惊,石秋凤岂不正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竟在这里偶然碰到,真是天意。刚要跃身而出,突然听祝雄叫唤了一声,也正因为他这一声叫唤,姚牧歌突然想到:巴蜀四杰称雄四川数十年,功力应该不差,但那马平川一掌之下,竟然落败,那么自己又能有几分胜券,难道白白出去送死?不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已经忍了十年,为何不能再等机会呢?虽然马平川比掌受伤,但巴蜀四杰各有绝技,焉知他们不能在别的方面胜了石秋凤?届时自己再趁机现身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还有那花问情,企图打自己主意,最好是石秋凤先废了他……
只听石秋凤冷声道:“算你还有眼光。”
马平川接道:“如此说来,仙子方才所施掌力必是阴阳伏魔掌了。”
石秋凤大声笑道:“不错,正是本仙子的阴阳伏魔掌。”
马平川道:“仙子掌力惊人,马某佩服。但仙子自信能否胜了我兄弟四人联手?”
石秋凤一怔,暗想:早有听闻,巴蜀四杰,伞锤剑笛四绝联手,向来纵横四川无人能敌,此话不知真假,仅凭马平川方才的掌力而言,虽然稍逊自己,但是加上其他三人,恐怕自己就难讨半分好处,便道:“这,这……”
马平川道:“我们巴蜀四杰久居川内,从没有得罪仙子之处。不知仙子方才话当怎讲?”
另外三杰同声道:“对,说个清楚。”燕留声又道:“哪能拼个你死我活,却不知所为何事呢?”
石秋凤面色凄惨,悲声道:“人,难道不是你们杀死的?”
马平川一时愕然:“什么人?我们巴蜀四杰踏入中原只有一月之余,但未曾杀过一人。仙子看马某可是那种口是心非,敢做不敢当之人?”
石秋凤自言自语道:“难道另有他人?唉!可怜我那小宝徒儿,竟死于非命……”
姚牧歌心下)恍)然(网):石秋凤难道说的是那个被我杀死的妖女?难怪她那么不知羞耻。原来竟是石秋凤的徒儿,哼!有不知羞耻的师父就有不要脸的徒弟。
蓦然间,听石秋凤厉声喝道:“什么人躲在神像后面,快出来!”姚牧歌大吃一惊,奇怪了,她人在堂外,怎知道我藏在神像后面,难道是故作虚惊,正想着,突然见到一个白衣人飘身进入堂内,径自走到神像下面。
姚牧歌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石秋凤以报父仇,却并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方才只是听马平川猜测她名字时,才知道石秋凤到场,如今见着一个怒容满面的白衣人走了过来,便猜知她就是石秋凤,看到日思夜盼的仇人就在面前,姚牧歌终于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道:“石秋凤!拿命来。”说时,从神像后跃出,挺剑刺向石秋凤。
石秋凤听到说话声,已经警觉,见到剑光刺来,急急倒退而出,“怦”一声,撞裂一面墙,退到院内,双足点地而起,一掌劈向姚牧歌。
姚牧歌疾舞长剑,化解了石秋凤劈来一掌。石秋凤见姚牧歌悬身半空,竟能化解自己掌力,感到惊奇:“是你杀死的小宝?”
姚牧歌答得干脆:“那个贱人,死有余辜!我只恨没有将你一块杀了……”
石秋凤怒道:“你不防试试。”话落掌飞,如闪电般刹那间已经拍到姚牧歌腹部。
姚牧歌反应奇快,身形随着掌风而起晃剑施出一招“荷叶田田”,尽破石秋凤那一掌,剑光倏转再次分心刺下。
石秋凤登时惊怒交集,恶狠狠地连拍七八掌,炙热的掌力极是惊人。
姚牧歌面不改色心不跳,脚下使出“风影十三变”上乘步法,凭借奇妙的步法左躲右避,看准时机狠狠出机,剑光闪处,石秋凤惊叫一声,右肩上中了一剑。姚牧歌大喜过望,剑势不停,骤然划下,“嗤”一声又将石秋凤半边衣衫划破,露出里面的红色内衣。姚牧歌感到出了口气,道:“贱人,再吃我一剑。”剑光再闪。
石秋凤已吃过大亏,见剑光又刺来心头大骇,正要凌空跃起,哪知姚牧歌这一剑不仅出神入化,更快的不可思议,转眼间剑尖逼近石秋凤大腿。
石秋凤感到剑气森然,也顾不得身份了,逃命要紧,突然倒地滚出数丈外,站起身来,那一身的白衣上尽染污泥,看着狼狈不堪。
姚牧歌哈哈大笑:“堂堂的埋情谷石秋凤石谷主用污泥一染,竟然还是那么风姿依然,神采照人。”
石秋凤听她言语中极尽嘲讽,怒道:“何是何人?为何会飘逸剑法?”
姚牧歌道:“除了我玉面桃花,天下间又有谁人能将飘逸剑法用得这般出神入化呢?”
石秋凤登时愕然:“你,你是姚半山的女儿?”
姚牧歌冷言道:“算你还有记性。”
巴蜀四杰等人方才一直在观察她们决斗,见到姚牧歌一柄剑出神入化,竟数次将石秋凤逼入险境,都是叹为观止。同时明白:武学之上,永无止境,固步自封只能是井底之蛙。
花问情乍一见到姚牧歌只觉呼吸急促,心想:四川虽大,可没有这等让人怜爱的女人。她是谁?一时间神魂颠倒,蓦然间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兴奋的嘴都合不拢,心想:她就是玉面桃花?天哪!怎么这么巧啊!嘿……活该我花问情有此艳福。
石秋凤突然纵情狂笑:“好啊!妙啊!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你我正可做个了断。”
姚牧歌脸上满是鄙夷之色,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