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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的功夫本就远在嬴湄之上,焉能听不见屋外动静。只见他满脸怒色,一个箭步冲到门外。书僮呆了呆,亦跟着自家少爷跑出去。才到门外,便见姬府的诸多护院正急急忙忙的从竹林那头扑过来。
姬冰先是惊讶,随即火冒三丈,铁青着脸喝道:“尔等活腻了是不是?这地方也是你们来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yiyi说到的那个错别字已经修改过来!谢谢!
明歌要坚持到下一次更新,就可以看到姬玉,你一直期待的虐李俊的问题,也是指日可待,但愿日后你不要为他感到伤心。
最后谢过所有留言的朋友,我这就下去继续写!
☆、第十章 断人肠(二)
众护院深知自家少爷本领高强,忙收住脚。众人你看我来我看你,皆迟疑着不敢前进。
管家自人丛中走出来,拱手施礼道:“二公子,小的们不识礼数,冒然闯入,冲撞了您,万望见谅。”
姬冰怒道:“柳伯,如果不想我动手的话,趁早带这些人滚出沉心斋!”
管家陪起笑脸,低声下气道:“小的们不过是奉夫人之命,前来擒拿逆贼嬴恬之女,望二公子毋要为难小的们。不然,小的们如何向夫人交差呢?”
姬冰哪里肯信,一面高声喝斥,一面就要动手收拾。管家急了,忙连连告饶,双方足足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
后来,樊夫人扶着丫环婆子赶来,她瞥一眼儿子,慢条斯礼道:“冰,你这孩子也忒胡闹了。居然敢把逆贼的女儿藏在家里,这不是为难我么?听话,快把那女娃交出来,自己到宫里给姑母请罪,求她宽恕!”
姬冰傻了眼:陷害嬴恬将军的,不是李盟么,怎的又扯上姑母?
蓦的,嬴湄说过的一句话,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恍然顿悟:原来,迫害嬴氏的恶人,也包括他的至亲!难怪湄儿一直吞吞吐吐,或疑或信,总不肯明言!
一刹那,姬冰神思恍惚,心内一片冰凉。趁着儿子发愣,樊夫人手臂一挥,自领着护院冲进屋内。出乎意料的是,屋内空空如也,除了案几桌椅、书架盆景,半个人影都没有。樊夫人犹不死心,又探首后窗,只见亭亭净植的荷叶荷花、随风慢起涟漪的湖面,实实不见任何身影。
樊夫人满心诧异,斜视旁的一人。那人垂下头,低声道:“适才小的确实看见二公子领着一个乞丐从后门入府,那乞丐正是当街殴打相府李公子之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望夫人明察。”
随那人话落,一个婢女捂着鼻子,从旁边的厢房抱来一堆臭不可闻的衣物。这一来,樊夫人心明如镜。她沉吟了一会,挥挥手,将闲杂人等都支开,转而审视儿子。那时,姬冰面色惨淡,浑然不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樊夫人叹了口气,深知小儿子素来厌恶朝堂争纷,屡次拒绝投身仕宦;因之,姬氏的许多内幕,他一概不知,也从不打听,只悠然自得的活在单纯清明的天地里。早就听说他与嬴恬的女儿交情厚密,私下往来密切,现下他这般失魂落魄,定然是被那小狐狸精迷了心窍!可恨,实在可恨!想姬家子弟,何等高洁尊贵,焉能被一介武夫的女儿玩弄于股掌!
想到这里,樊夫人大大动怒。然她很清楚,小儿子给惯坏了,他素来吃软不吃硬,要想从他手里夺人,唯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于是,她坐下来,拉过姬冰的手,轻言细语的从母子亲情谈起。渐次扯到家族利益,又言及自他父亲过逝之后,因他兄弟年纪小,姬家的女人要同时应付后宫、朝廷及民间三方面的压力,不得不苦撑局面,艰难度日。以至于顾此失彼,给李盟钻了空子,导致养虎遗患,反累及姬氏。最后说到动情处,她两眼汪汪,潸然泪下。
短短一刻,姬冰心力交瘁,再无半点风发意气。他固然不愿插手肮脏的阴谋,可男子汉的责任提醒他:实现母亲的意愿,维护家族的利益,义不容辞。然而,母亲的心计又那么明白的摆在桌面上,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湄儿被投入死牢?
他愣是想不明白:一个已经解甲归田,且对魏国忠心耿耿的老将,又怎么妨碍了姬氏?以至于非要置他于死地?还要赶尽杀绝,连弱女都不放过。
片刻之前,他还在温情中浮想连翩;片刻之后,他便重重的摔入地狱。
苍天,你何其狠心!
湄儿,你说你要利用我,可还没等你利用,姬氏便要取你性命。你真傻,既然早知姬氏安了歹心,为何不快刀斩乱麻?假如你早早的把我当棋子使用,哪里会有这场飞来横祸?
思虑到此,姬冰痛悔难言。他本以为将嬴湄留在身边就能保护她,没想到,竟是害了她!纵然心里万般不情愿,可这天地间,又有什么能大得过父母之恩、君王之命?
恍惚中,他听到母亲说:“冰,快将那女娃唤出来。我答应你,绝不伤她半分,只把她交给姑母即可。”
这话瞬间照亮姬冰昏暗的心。他几乎是惊喜的瞧向母亲:对了,湄儿这精灵古怪的小妮子还藏着呢——连他也不知道她藏哪去了!
就那一刹,他拿定主意,实话实说:“母亲,方才她还在这儿。就在儿子出门查看究竟的片刻功夫,她就不见了。儿子实在是不知道她藏身于何处。母亲若不信我的话,可以唤书僮来对证。”
很快,书僮被唤了进来。那小子给吓坏了,以为主母怀疑他是逆贼嬴氏的帮凶,忙赌天咒地的发誓,又讲叙自己的亲见亲闻——恰恰证明姬冰说的是实话。那时,樊夫人又气又恼,亦无可奈何。次后,她不死心的将沉心斋亲自点查一遍,再临窗探测屋后的池水,恍惚看到池水后边的假山下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她心内一惊,忙吩咐几个护院去探究竟。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护院跑回来,禀报说,那处躺着一个被砸晕了的家丁,凶器是一方价值昂贵的石砚。
说罢,凶器呈上,再一检查核对,正是姬冰素日所用。书僮失声道:“夫人,定是嬴姑娘干的!想是我们在门外罗唆纠缠的时候,她就从后窗逃走了。”
“胡说!窗下是水池,她怎的逃得出去?”樊夫人瞪起眼,大不相信。
书僮搔搔头,自作聪明道:“夫人,若是平常人,自然过不去。但嬴姑娘出自将门,自然有办法。夫人,你瞧这里,这窗固然紧紧挨着水池,实则不然。当初大公子担心墙浸在水里,久了会泡坏,故在修筑沉心斋时,特意在墙与水池之间垒了很厚的石块。又怕石块突出水面,破坏景致,便将石块隐藏在水下一寸的地方。只要是会武功的人,很轻易就能踩着这些石块飞到那边的假山去——有好几次,你不让二公子出门,他就是这么做的。想来嬴姑娘也会蜻蜓点水的本领,自然不难进出……”
“行了,别说了!”樊夫人早信了这话,一想到自己方才傻乎乎的花时间劝戒儿子,又将众护院置于门外,倒给了嬴湄逃脱的机会,便气得要吐血。末了,她狠狠的瞪儿子一眼,自率领一干人等离开。
瞧着母亲去得远了,姬冰这才松口气。然他心内诸多疑惑,总是解不了。
书僮的猜测确有几分道理,但是只要熟知嬴湄,便会发现这猜测经不起推敲。湄儿学过武功,这是不假,可她本领平常,根本没法飘行水上。假定她是趁外面嘈杂时潜水逃离,以她微末的功夫,上了岸也没法飞檐走壁,在打晕第一个发现她的家丁后,又怎能避开其他的护院?看来,湄儿使的是“金蝉脱壳”之计,她应该没有跑远;只是地方这么狭小,她能藏在哪里?
正在纳闷,姬冰忽然听到水面有轻微的响声,他循音一望,便见一个脑袋从荷花中冒出来。他喜出望外,细细一辨,恰是嬴湄。她悄无声息的游过来。等她靠近,姬冰忙伸出手,将她拉了上来。嬴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又在水下泡了许久,早就冻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浑身上下全凉透了。
原来,当时情形危急,嬴湄随手在案几上抓个砚台充作防身武器,趁着屋外嘈杂,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水中。谁想才游到假山处,还没来得及上岸,便被一家丁发觉,情急之下,她忙将砚台扔过去,将那人砸晕。随后,她又听到前呼后涌的声音在附近回响,便知来沉心斋抓捕她的人不过是姬府众多家仆中的一小部分。没计何奈,她掐了一根荷叶,去了叶面,将杆茎充作呼吸管,忙忙没入水中,故能撑到这时。
现下劫后相见,她与姬冰却无话可说。姬冰是愧疚难当,她则是累得没了精力。好一刻后,姬冰泪眼迷朦,忽然抱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
嬴湄懂了,自己不敢对冰说的话,方才已经有人让他明白过来。
这样也好。她和他,特别是和他的兄长,本就是有缘无分之辈。那些青涩的情感还来不及开花,便先结了疤。最终,大家都将擦肩而过,行同陌路,这样的结果固然哀凄,却总比反目成仇的绝决来得好!
她推开姬冰,故意冷淡绝决道:“冰,方才你说我是在跟你讨价还价的谈生意,这是对的。现下你要想办法送我出去,再给我一些银两,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会送大礼回报姬氏。这可能会让你感到疑惑,但是你母亲、你姑母,包括你大哥定会知道,那是他们多年来苦苦想要而始终抓不住的机会。从此后,嬴氏与姬氏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
姬冰大惊失色,死死的拽住嬴湄的手臂,生怕她会摔袖而去。那一刻,他的牙紧紧咬住嘴唇,一道道血印清晰的浮现出来。饶是如此,犹不能减轻他心底的半分疼痛。
就是当初知道兄长也喜(…提供下载)欢她时,他都没这么撕心裂肺的悲痛!
湄儿果然如大哥所言,爱是不爱,最是干脆。可是,他宁愿是因为大哥的缘故而被她疏远,也绝不愿意就此决裂。当初李盟率子求聘,他初识嬴湄的果敢刚烈,暗暗叫好的同时,不免又敬又畏。那时还想:李氏父子欺人太甚,活该被湄儿收拾;现下看来,就凭方才母亲的所作所为,他又能比李盟父子强到哪里去?一想到她将会用鄙视李俊的目光看待他,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
“冰,我身子冷,你总还有衣衫给我替换吧?”又是这种平平淡淡的声音,瞧着嬴湄波澜不兴的面孔,姬冰生生将泪水忍住。他知道不能再在她的面前掉眼泪。即便一片钟情已成灰烬,他也要在她面前保持刚强男儿的形象。于是,他点了点头,转进内室,拿了衣衫再走出来。
接过衣衫,嬴湄默默的走向另一个房间,轻轻的合上门。彼时,不知哪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总是萦绕不去。门里门外,姬冰与嬴湄都被那哀怨而悲凄的旋律勾动心弦,不由得侧耳倾听。
但闻一个低沉而凝重的男声轻轻唱到:“一重门,断人魂。但见云鬓影摇摇,一道鸿沟跨不了。从来佳人最难得,纵是深情等海枯,不过飞鸟逐流水,惟剩相思陪到老。”
终于,姬冰忍了又忍的泪水稀里哗啦的冲出闸门。那一刻,他深深恨着素来引以为傲的姓氏。
天下姓氏千万种,为何自己偏偏姓姬!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一如既往的感谢留言的各位,谢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然后某人流着口水,努力学着猫猫,瞪大眼,小小声的问:“有米有人愿意写篇长评?”话说自从虫MM给了一个长评之后,某人就开始意想天开,白日做梦。当然,米有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