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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鸩(二)
彼时,姬冰按惯例到汝阳王府面禀嬴湄出使西凉的细节。谁想见面后,蒙斌丝毫不曾提西凉之行,倒曰:“寒水,你可知晓木子美与太后近来的龌鹾勾当?”
“回千岁,属下近日尚未收得任何密报。”
蒙斌捋了捋花白胡须,道:“也是,你远在西边,有甚机密要事,线人还不如直接报于老夫。不过,你一路行来,难道就没听到一星半点的风言风语?”
姬冰毫不迟疑的摇头。
蒙斌长叹曰:“不曾听到也好。怕只怕有朝一日,纸包不住火,大秦的颜面终究被这对贱人丢尽了。寒水,你少年时便游走天下,可曾见哪一国的太后如此鲜廉寡耻,竟将未净身的男人藏匿宫中,以至于偷欢生子,妄图取代堂堂正正的龙裔?”
姬冰心一凛,眉目微抬,恰见蒙斌目光烁烁的盯着自己。
“寒水,你说,对付此等女人当如何处置?”
姬冰定定神,抱拳曰:“千岁,此事若在民间,一可告官,按律处置;二可捉奸在床,手刃奸夫淫妇。然此事乃内帏宫秘,属下弩钝,不知如何是好。”
蒙斌一面点头,一面缓缓坐于案几后:“这样棘手的事,无论怎样善后,都是掩耳盗铃,徒让天下耻笑。若真想杜绝此患,惟有将一切苗头早早扼杀于萌芽之初。可惜,老夫居庙堂之高,自认为俯瞰天下,见惯宦海沉浮,未料临老却被人摆一道,实是有负高祖厚望。”
姬冰脑瓜密转,不敢轻易答言。蒙斌似乎也没指望着他献策献力,依然侃侃而谈。
“实则丑态恶化前,老夫也不是没有察觉,然老夫错就错在一时心软。八年前,先帝曾命老夫远赴西凉,欲与大皇子蒙植前后策应,一举拿下此国。可惜临了泄密,不然你也不会有机会在茫茫大漠里救得老夫性命。老夫当时便疑心此为外臣与内帏勾结,以谋大动。果不其然,老夫尚未赶到咸阳,京城内关于大皇子策反之谣言已是喧嚣甚上;更兼顾岳那厮从北部边防奔回咸阳,与先帝一夕长谈,终迫得先帝挥泪斩子,将今日之陛下立为太子。直到今日,老夫始终认为,姓嫪的贱人根本没有能耐染指大秦社稷,能动摇蒙氏根基者,唯关中顾氏。然陛下临终托孤,含泪曰,顾氏的势力与大秦同日而生,早已根深叶茂,尾大不掉;只好兵权三分,静候新帝壮大。哼,当日若要族灭嫪氏,虽非易事,但若好生运筹,也还可也。故先帝驾崩后,老夫处处留心,发觉无论何事,总有顾氏阴影。顾氏的司马昭之心既然如此昭然,老夫岂能不分轻重?为不打草惊蛇,老夫一直任由嫪贱人折腾胡闹;暗地里则活络关系,专心对付顾氏。顾氏于朝政和军务连碰了几个软钉子后,便约束门生,略敛锋芒。然顾氏以兵法起家,深谙以守为攻之道,老夫自然不能掉以轻心,惟多加用意。结果蒙、顾两氏明针暗斗,倒便宜了木子美那不要脸的逆贼。”
“老千岁是说,木子美也曾与顾氏同舟共济?”
蒙斌撇了撇嘴,冷笑道:“自然曾狼狈为奸,不过木子美为人乖猾,从未冒冒失失的跳出前台,只藏身幕后,挑唆嫪贱人抛头露面,代为斡旋。”
“千岁既然如此笃定,为何不早早告之陛下。”
“陛下不傻不痴,岂有瞧不出来的道理?他若能忍耐,老夫又何必强硬出头?为人臣子,若只晓得‘文死谏、武顽战’,岂不愚蠢?须知天大地大,便是落在天子眼里,娘亲亦为最大。如今,陛下已是忍无可忍,必欲锄之方能安寝,老夫此刻出手,才不至于落下把柄,叫人怨恨么。”
姬冰低低道:“千岁高瞻远瞩,原是大秦的柱石之臣。今告之要密,乃须属下如何作为?”
蒙斌的手掌轻轻拍在案上:“寒水,老夫就是喜(…提供下载)欢你这种听风便识雨的机灵劲。你且耐心听老夫絮叨完毕,再领差遣不迟。”
姬冰“诺”了一声,竖耳静听。
“寒水啊,虽说看人观物,先入为主多半要误入歧途,但由嫪贱人一事,老夫更加明确一个道理:连那样愚笨淫贱之流都妄图颠覆大秦社稷,那文通武略的才女又当如何?”
姬冰豁然心抽,目光微侧,正遇上蒙斌别有深意的眼:“寒水,你觉得嬴湄比之嫪贱人如何?”
姬冰稍稍闭目,沉声道:“属下愚笨,向来只知杀人灭口,于朝政一窍不通,岂敢妄评朝臣和太后。”
蒙斌朗声大笑,道:“这有何难?嫪贱人不过啄梳羽毛的山鸡,嬴湄乃招来百鸟朝拜的凤凰,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云泥有别也。”
“属下谨遵千岁教导。”
“遵老夫的教导何用?你且过来,先办了这项差事再说。”
临出脚前,姬冰微微凝滞。然转念一想,这蒙斌一贯来防备女子,自己稍有不慎,可就被他疑作湄儿一党!故此,他立即迈开步子,朝蒙斌走去。
就在二者尚有三步之遥时,忽闻窸窣之音。姬冰忙忙抬眼,但见案板弹开,无数利箭从桌内飞出。他惊得双目欲暴,右手急急摸往腰间,却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每次来见蒙斌,所携兵刃都被搜缴;当此一难,只好仰身后翻,险险避开。谁想他的双手还未触及地面,汉白玉砖板便嘎嘎作响,往四面速退,露出一个又深又黑的洞穴。姬冰暗叫不妙,生生在半空中扭转身子,双腿一劈,足尖便抵在洞口的光壁上。他还不及提气上飞,便被数十大汉困住四面八方。他们或持大刀,或执戈矛,一些人朝他头部狠砍,一些人则挑其下盘:诸人分工如此明确且迅速,他避之不及,顿时双腿见血,肩臂带伤。
姬冰闷哼一声,双足硬是死死顶住两壁,腰一扭,抄手抓住胁下刺来的两杆长枪。他用劲一拽,长枪便被夺了过来。旋及,他左右横扫,不单将刀刀枪枪扫得七零八落,还将三四大汉挑落洞穴。想是洞底喂有暗器,那些人掉下去之后,先是凄惨尖叫,尔后倏然收声,再无气息。围者见之闻之,手竟轻抖。姬冰大喜,正要一鼓作气,谁想一道黑影从诸人之后窜出,一把闪闪大刀直劈其右腿。姬冰本为搏杀高手,只闻刀刃带出的风声,便晓得来人劲道极大,下手极狠。苦于下无支撑,腿又带伤,他避无可避,只好举枪猛刺。
“喀嚓”一声,大刀不仅削断他手中的长枪,从臂到腿,他连连去皮现肉,血出汩汩。姬冰的伤腿只是微微一抽,整个身子竟如陨铁加背,直往下掉。飞速滑落中,他听到上方轰轰作响,抬眼时,两排粗密的铁栏牢牢扣住洞口。
幸得先前已有了垫背的,姬冰这才躲过坑底密布的铁棘铁藜。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四壁,他摸索着找到落脚处。喘息中,他仰首上望,果见蒙斌模糊的身影。他摸出金创药,一面给自己止血,一面恨恨道:“千岁,何故如此待我?”
蒙斌大笑,笑声穿过深深暗道,显得无比幽冷:“姬冰,你先负老夫在前,居然还敢质问老夫,真是无耻者无畏!”
姬冰的手微微轻颤,瓷瓶里的金创药顿时洒了大半:原来,他终是低估了这头老狐狸!
“姬冰,你与嬴湄沆瀣一气的拙劣把戏,老夫就懒得细数。老夫但要告诉你的是,木子美成不了大气候,他必将横死,不过他横死之时,老夫自会按排你的寡嫂黄泉相随!”
姬冰心头一窒,顾不上疼痛,嘶声力竭道:“汝阳王,你中了木子美的离间计!你可知道此番西凉之行,他都唆使二公子干了什么!”
“哈哈哈哈!你们都道老夫真被木子美耍了,岂知去岁秋,你那寡嫂以谢韵为诱饵来招惹老夫的两个孙儿时,老夫便将姬、嬴、李三氏的是非恩怨查个清清楚楚。姬冰,歧山姬氏号称权谋世家,你也不是没经历过灭门之伤,怎的还是这般天真无邪?难道你就没看出来,老夫一直在等一个一箭双雕的大好机会么?”
洞底,姬冰重重出气,三分是伤痛,七分是揪心。
那洞顶上的人,犹在且叹且言:“姬冰,也不怨你死心踏地的追随寡嫂,确然如嬴湄那样的女子,便是放之男儿,也难以找到和其并立之辈。她若是持才自傲便罢了,偏生一面装拙示弱,一面又笑里藏刀,投靠顾氏。最可厌处,乃是仟陵一案中,她曲意包庇,为顾氏洗清底牌赢得时间,亦为嫪贱人和木子美偷梁换柱拖延光阴。你可别跟老夫说,嬴湄乃赤肝忠胆,只为大秦;别忘了人之本性,‘一次不忠,百次无用’。何况,她有的是资本,比起那自不量力的嫪贱人,真真强出百倍千倍。若是从前陛下肯从善如流,听得朝臣的一言半语,嬴湄或许罪不至死,然她欲擒故纵,逗引得陛下情深不移,虚后以待,以至于任其为所欲为,一再败坏祖宗规矩。这样下去,别说是嫪贱人之祸将重演,便是那武曌都可以转生了!老夫此生,心软只有一次,再错则绝无可能。可笑木子美还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巴巴儿借习儿之手将你们的过往一一抖出,妄图藉老夫之口,搅得陛下方寸尽乱。哼,老夫在别的方面从来都唾弃他,但于陛下方寸尽乱一事,却与他不谋而合。唯其如此,才可以触动陛下,顺当的铲除嬴湄;但木子美妄想借此坐拥大秦基业,却是白日做梦!既然尔等三人旧怨纠葛,不如结伴上黄泉,且斗且闹,真有本事,便将那阴曹地府翻过来如何?”
明知自己的话听不到这冥顽老头的心底,姬冰犹然大喊:“汝阳王,你既然如此明白,不怕自己自负太甚,反被聪明所误么?”
“哼!姬冰,你与其操心老夫,还不如好好盘算怎样度过最后的这点光阴吧。”
这声漫不经心的话语还未彻底飘落,洞穴上方的汉白玉地砖便稳稳合拢。乌漆抹黑中,姬冰看不到一丝光明,连自己的五指都辨识不出,他陡然失去气力,跌坐在一具死尸上。可他犹不死心,终慢慢撑起身子,沿着洞壁敲打。偏生所触及处回音沉闷,并无生机。
渐渐的,似乎连呼吸的氤氲也浓浊起来,除了血腥的味道,洞穴内全无其它气息。姬冰无暇顾及自己还能支撑多久,脑中只余一个念头。
湄儿,我如何才能将这些变故告之于你,保你安稳?
蒙斌收拾了姬冰,心里着实长出一口气。他转过身,望向先前跳出来狠砍狠杀的刀手,拈须道:“习儿,你的功夫总算没有荒废掉。”
蒙习谗笑曰:“都是祖父安排得当,孙儿不过是沾祖父的光。”
“哦,你既然明白这点,为何又背着老夫与木子美勾答?你是打量老夫该躺进棺材了么?”
蒙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曰:“祖父,孙儿错了。孙儿那时闻得兄长瞒天过海,已向陛下求娶谢韵,实在咽不下那口乌龙气,一时鬼迷心窍,才在木子美的挑唆下,行差一步。祖父,您任打任骂任责罚,但求别撇下孙儿不管啊。”言罢,他连连顿首,不一会儿,便将额角磕得通红。
蒙斌眯着眼,窄缝里寒光凛冽:“老夫原谅你是极容易的事。但你和你兄长总这般烂泥敷不上墙,沉溺于美色而不知自拔,甚至不顾孝悌之情,家国之义,甘为别人作马前卒,可真叫老夫啮齿欲碎,深悔养了你两个畜牲!然到头来,老夫还得忍气吞声,撑着一把老骨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