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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通人情。”
秋水细想,在镇上的这些日子中并没有听闻有玄蛇伤人的传闻,估计它这些年在这里并无乱杀无辜,安分的很。肯定是驯兽师动机不纯要驯服它,又不知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惹毛了它,自己又及时赶上给他当了替死鬼,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说到底,玄蛇并不是十恶不赦,何况看它的修为也不浅想来也活了好些时候,毕竟不容易。它和自己除了差点把自己打死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好赶尽杀绝。
玄蛇用尽所有的力气,一点点的移动。它像是明白自己的处境,想把自己安葬在这湖水中。
看来它对这片湖已经有这么深的感情。秋水觉得它似乎也有落叶归根的情结。
秋水迟迟不肯动手,任由玄蛇离开。当他看到玄蛇身上的被他炸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心里有了些许的愧疚。
若让它自行疗伤,该需要多少年才能从痛苦中解脱呢?
秋水吟唱咒语,玄蛇以为这是它的死刑。它没有退,两只眼睛看着头顶的蓝天,长啸。这也许是它给自己的死亡的尊严。然而出乎它意料,白色的光芒从秋水身边飞离,细细碎碎的在它的伤口处聚集。伤口的痛楚在一点点的减轻,生出了新的皮肉,那块鳞片特别的黑亮。
秋水吟唱的是四阶光明系魔法——普照大地,吟唱后他精疲力竭,无力的向后倒下。此时若这玄蛇忘恩负义,他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玄蛇轻轻的摆动身体,似乎它的伤势好转了很多。它见秋水倒下没有离开,伸着脑袋到秋水的上空。秋水闭着眼闻到湖水的味道,对着空中的那个特殊朋友有点喜悦的说道:“交个朋友,我叫秋水,你叫小黑。”
“我没事的,你回去好好休养吧!”
玄蛇真的回到湖中,湖面上,血还在漂浮,却没有受伤的玄蛇了。
绿竹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少爷,少爷,你不能死啊!”
她俯在秋水身上,哭得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往他身上蹭。
秋水终于睁开眼,绿竹化悲为喜。
“少爷,你没死啊!太好了。”
秋水看着头顶的一方天空,湛蓝湛蓝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秋水发现他爱上这里的天空了。
“绿竹,我们在这里安家了。”
绿竹半天没说话,忽然半哭道:“少爷,不要啊!这里有蛇,有大蛇。人家怕蛇啦!”
“哈哈……”
第三章 为了一堵墙
夜未尽,天未明,天凉露重。
“叮叮叮……”
秋水躺在床上左手捂着耳朵,右手拉紧被子抱住头。
“叮叮叮……”
秋水不耐烦地翻了身,左手捂着左耳,右手捂着右耳。
“叮叮叮……”
秋水心中窝着火,掀起被子,坐起,睡意全无。然后下床,被子的一角落在地上。
这都已经是第五天了,那个男人难道不会累吗?他怎么可以连续五天工作几乎不用休息的?更可恶的是,自己已经一连五天没睡好觉。
秋水步子大迈,越想越生气。波纳罗蒂的行为不是扰人清梦,而是害得山庄里的人连睡觉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秋水披着斗篷往山庄门口赶,路上遇到同样披着斗篷的云歌和披着单薄外衣的绿竹。三人无奈的相视一笑,共同迈起了步子。
一个月前,秋水开始着手建造山庄,他利用土系魔法从这座山中抽出最优的石料来筑成外围围墙。每一块石头都是经过秋水仔细挑选的,它们的各个位置也是经过他精心计算过的。山庄的面积非常大,黑铁玄蛇所在的湖成了山庄的中心点,然后向外扩张三千米。
从湖的岸边到山庄的门口大概需要走三百步。
长长的三百步,秋水仿佛回到当日离开从小生长的雪山的那条路,身边的树枝刮着他的衣服,他却觉得四周空荡荡得可怕。
这条路也是一样的漫长无尽。
他转身,风翻过墙越过倒影了蓝天的湖跑过空地,冲上前,甩了他一巴掌。
秋水笑了,笑得想哭。
后来的接连几天中,秋水总是呆呆的坐在围墙上。他坐在上面俯视整个山庄,嘲笑自己。
你究竟造了什么?一个家?还是一片空地?
然而他发现有人竟然对它着迷。那个人一直在山中寻找好的石块,终于在那天爬上牛角山时看到最适合的。
他站在山庄的围墙前,目光牢牢地锁在墙上,身体一动不动成了石像一般。
中等的身材,肩头很宽,骨骼和肌肉突起得厉害。头颅是圆的,额角是方正的,满是皱痕,显得很宽大。棕色的头发乱蓬蓬的虬接在一起。眼睛很小,蓝色的犹豫,更有一种对人类天生的畏惧,这种内心的忧郁又让一切的人本能地躲避他,他的身旁是空虚的。他的鼻子很宽很挺,中间隆起,像是曾被人暴打过后留下的证据。
整个人被悲哀,怀疑与恐惧所包围。
他那双小而忧郁的眼睛在看到那堵墙后,似乎有了光彩。他粗糙的手布满厚茧和树枝划破的血痕,这双面目全非的手在轻轻的抖动,像守财奴遇到金银财宝无法忍住内心的渴望和兴奋要去触碰它,他的手一边颤抖一边缓缓抬起,向着墙的方向。
可那双手明明就要扑向那堵墙,却被神经质的快速收回,如同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他的眼角一直盯着秋水不放,身体又是一动不动,在等待什么。
他站立着,尽量把身体缩紧,或许这会让他感到一些安全,而颤抖还在继续。
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害怕呢?是什么原因让他害怕的全身发抖去不肯挪移半步离去呢?
秋水审视他,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山庄内。
那人的注意力始终在秋水身上,当秋水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他的脸因兴奋而扭曲。他立刻奔到墙下,将身上的包解下,里面的工具被小心的一一摆放在地,他敏捷的从地上挑出要用的工具,毫不犹豫的在这墙上敲敲打打,熟练得就像墙上已经画上一张草图,他已经照着它反复练习了几百次一样,他迫不及待的要把它变成精致的艺术品。
“你在干什么?”秋水突然来了个回马枪,把这个行为古怪的男人吓得手中的工具都掉落在地。
“你是谁?”秋水又问。
他颤颤抖抖的转过身低下头,像是一个死刑犯对着刽子手的刀,充满了畏惧和任人宰割的无奈。
“请问,你是谁?”秋水对这个西方人颇感好奇和同情。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他对人如此害怕?
“亲爱的少年,我来自西方,我,我叫波纳罗蒂。见到你,很,很荣幸。”他的舌头不停使唤的打结,他的腰弯得太低,把他自己置于卑微的地位。
他本想表现的更有礼貌,说些客套的讨人喜欢的话同时友好的行礼,举止优雅。但他的勇气在开口时就消耗殆尽,虽然他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年,依旧没法放松对待。他开始担心他自己给初次见面的少年留下了坏印象,不为别的,只为了这堵墙。
“你在干什么?”
“亲爱的少年,我在雕刻。请你,请你让我继续,继续……”
“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秋水已经给了答案。波纳罗蒂抬起头看着秋水,眼眶中的泪水里,秋水读懂了感激和激动。秋水本想提出一些过分的规定来要求波纳罗蒂,因为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可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怎么忍心去戏弄会为了一堵墙而由心感激他人的人呢?
“但是我有个条件,我要加入秋水山庄,忘了介绍,我是秋水,是庄主。”
连秋水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要一个落魄的艺术家加入。也许他的心太空了,这个山庄需要像波纳罗蒂这样心里充满追求与渴望的人。
“你在秋水山庄内的职责就是雕刻,你会绘画吗?如果会就更好了。”
“会的,庄主。”
“那很好,在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绘画、雕刻,没有人会阻止你。但是你要让我保证你会让山庄变得很漂亮,你会很用心的,对吗?”
“亲爱的庄主,你真的是太仁慈了,我会一直感激你。我向你保证,这山庄将是整个大陆上最美的地方。”
可是秋水现在后悔了。波纳罗蒂对艺术的追求,太狂热、太执着、太真挚。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不给他自己休息的时间,亦不给其他人安宁。
三人来到外围围墙,只有他们随身带出来的烛火在夜中散发光明。工作中的波纳罗蒂置身于夜色中,靠着感觉去创作,连黑暗也无法成为他的阻碍。
“波纳罗蒂。”
波纳罗蒂不情愿的停下手中的工作,对秋水行礼道:“亲爱的庄主,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地方?”
但他其实很明白秋水半夜不睡觉跑到他这儿来的原因。
“波纳罗蒂,你该休息了。”
“谢谢庄主的关心,波纳罗蒂已经睡过了。”
“但是你睡得不够多。”
秋水的生气波纳罗蒂已经感受到,他开始害怕了,担心连这个可以让他工作又有这么好的石料的地方也将不再对他敞开,所以他妥协了,同样是为了这堵墙。
“是的,庄主。我将按照你的意思,在休息一个小时。”
“不是一个小时,是六个小时,睡到天亮。”
“可是亲爱的庄主,那样我将没有足够的时间工作。”
“我不在乎山庄的雕刻是几年后还是几十年后完成,你明白了吗?现在,睡觉去。”
“为什么你要这样没命的工作?难道你前半辈子都没有顺心的工作吗?你是抢过去的时间还是在偷未来的?”
秋水的问题波纳罗蒂全当没有听见,收拾好工具,坐在地上,头靠着墙,准备这样打发睡觉。
“波纳罗蒂,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你的房间在里面。”
“是。”
波纳罗蒂慢吞吞的极为不舍的离开,往山庄的里面走。
“少爷,快回去吧!波纳罗蒂都去睡了,外面好冷啊!”绿竹瑟瑟发抖。
秋水将身上的斗篷脱下,给绿竹披上“下次出来时要记得多穿点。”
“谢谢少爷。”
“云歌,我们走吧!”
云歌一手扶着斗篷一手举着烛火,站在石壁前细细端详,看得入迷。
“云歌,怎么了?”
“没想到波纳罗蒂的绘画这么好,简直是我见过的最让人入迷的。我想,我需要他的帮忙。可以吗?”
“只要他愿意就行了。我们快进去再谈吧!外面真的挺冷的。”
此时,云歌的目光掠过秋水空空的肩头,落在绿竹身上厚厚的斗篷。
第四章 小偷
“叮叮叮……”
雕刻时发出的击石声在深夜的秋水山庄照常回荡,夹杂其间与之此起彼伏的是一个男声。
“救命,救命,救命。”
孟高洁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他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高声呼喊到现在嗓子都快哑了,这个山庄的人像是死光了一样,没有半个活人跑来解救他这个误入陷阱的男人。只有该死的叮叮声一直响个没停。
终于,轻轻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孟高洁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昂着头期待脚步声的主人。
秋水不缓不急的在长长的甬道中漫步,悠哉的很。来到陷阱口,蹲下身,对着黑乎乎的下方说了声:“你是谁?”
孟高洁听来人主动和他打招呼,用的又是那种深夜听到有人敲门借宿时主人问寻常问题的语气,他的眼珠子溜溜一转,装出老实巴交的声音:“主人家,我是这牛角山上的樵夫。今日因为想要多砍点柴火多挣点钱给我病重的媳妇买药,就耽搁了时辰,本想到主人家这里借宿一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