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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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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外声音渐渐消失了,起初的依稀,如今的寂寂。我叹道:“这破地方真是够偏僻的啊,等本女侠出去了,一定把这儿给填平了。” 。 
   
  那姑娘笑了,这回她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她说,“姑娘,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纵然姑娘的兄长本事非常,可这里,是金殿啊,能进来的又有几个呢?”
   
  我愣了愣,不服气道:“金殿怎么了?我不还是一样进来了?”虽然进来的方式和落脚的地方有些不大对。 
   
  她叹了一叹,话还没说出口,咋然间,有声音从井口处幽幽传下,“头儿,下面好像有人,有声音!外——下面有人吗——” 
   
  我呆了一下,幸福来的太突然。与那姑娘在黑暗中对视一眼,一齐喊道:“救命啊!有人!” 
   
  上面的声音道:“头儿真的有。。。。。。”突然又响起另一个声音来,清朗中是浓浓的焦急,“长歌,长歌,是你吗?” 
   
  我忙喊道:“啊,萧归寂吗?是我啊是我啊,这破井臭死了,你快放个绳子什么的把我拉上去啊!” 。《》 
   
  绳子很快被放了下来,我将绳子往身侧姑娘腰间一系,姑娘被颤悠悠的拉了上去。片刻,井口响起有些愠怒的声音:“谢长歌!还不上来!”  
   
  我喊道:“啊,阁主您老别生气,我丢了件东西,先找找啊。等会儿。” 
   
  绳子再次被放了下来,伴随着萧归寂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立马给我上来!” 
   
  又一次见到久违的阳光时,我瞥见井口围绕的一大群装扮奇怪的人眼中都有些惊异之色,低头瞥了一眼,糟,我还穿着夜行衣,黑乎乎。 
   
  然而双脚刚落地,腰间便是一紧,萧归寂紧紧的将我拢在怀中,鼻尖气息起伏,像是刚刚八百里加急自关外而归。 
   
  我呆了呆,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因为够不到肩,“那个,我没事儿,你别激动。这人有点儿多,咱能先松开不?” 。 
   
  气息渐渐稳定了下去,低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要再离开我了,长歌。” 又似是喃喃的又重复了几遍,“不要再离开了,不要在离开了。” 。
   
  我傻了。什么情况,他昨天同我的表白不会是真的罢?那那位桃子姑娘,还有浮华殿这位婉仪,在加一个我,这人的确是多情风流啊。啧啧。 
   
  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还是够不到肩,我说:“啊,好,不离开你。你先把我放开,这么多人看着我会羞涩的。我羞涩了,就容易恼羞成怒。”  
   
  他果真乖乖的将我放开,我抬眼看着他,他眼睛红红,眼圈也是红红。 
   
  我又呆了呆,“你哭了?” 
   
  他点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没有丝毫的尴尬,“恩。你要是再像现在这般,我就哭给你看。”  
   
  我彻底凌乱了,没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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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补。

嘤嘤,阁主撒娇,心都碎了。

20天苍苍野茫茫
  从前的江湖传闻中,说百里阁主萧瑟,为人肃厉阴狠,气度狭隘,极为记仇,俗称小肚鸡肠,得罪过他的人大多都已不在人世了。 。 
   
  而依照现今的境况看来,这传闻可信度不高。
   
  对于我半夜穿了夜行衣翻了金殿的墙这事儿,也不晓得萧归寂是怎么样对大家解释的,总归不光我哥没有再问,连被翻了院儿的白秋仓他爹娘都没有吱声。也不过半日,这事儿就平息下来,再没有人提起,乃至于我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在井中的感悟都不得成。于是我也当着是做了一场梦,放任它从记忆中撒丫跑去。  
   
  我因了丢了师弟要递给浮华殿那位婉仪的信物情书,有些愧疚,但亏得我大概晓得那信的内容,也还记得那玉簪的模样,便连夜画了一幅图样,想着带给白秋仓叫他帮忙寻一下有没有相同的。师弟头一回托付一件事儿,我却办成这样,觉得很是丢脸。
   
  从井中上来的第二日,我约了白秋仓到帝京最大的茶楼喝茶。座位临窗,窗外是帝京最繁华街道,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话声,自楼下传上,入耳的便又是可教人乐上一乐的段子。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抵如此。 
   
  白秋仓来的倒也准时,大约是自朝上下来便就赶了过来,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于是原本就清静的二楼,更是清静,楼梯口守着面相严肃的皇子侍从,我朝那边看了一眼,默默起身迎接白小王爷。 
   
  见我突然站起身来,白秋仓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一面自觉的为自己斟了一盅茶,一面道:“站着做什么,先前也不见你这么些毛病。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我摆摆手,身侧青菱儿便将图样递了过去,但我瞧着青菱儿的神色有些不对,那副表情,似乎是惧意。哦,青菱儿就是昨日同我在井□□过患难的姑娘,我觉得人生可共患难者实在不多,且她本就是被金殿中的人扔下去,在金殿中也无立足之地,我便央着萧归寂将她一同带出了金殿,带回了百里阁分堂。本想着送她点银子教她回老家,但她却死活不肯,只以命相抵留在我身旁侍候,我表示无所谓,反正有没有人侍候我都差不多。她便就留了下来。
   
  虽看出青菱儿见着白秋仓有些惧意,但我也没多想,毕竟一般人见到王爷都会有些怕。
   
  接过图样子看了两眼,白秋仓抬眼看向我,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新型拨浪鼓?”
   
  拨浪鼓。。。。。。我差点没一口茶喷在他脸上,再也不顾什么小王爷身份尊卑,一脚踩上板凳,我将身子伸到他跟前,点着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图样,叫道:“这是簪子!是簪子!”
   
  白小王爷嘴角一动,我侧身一躲,一口茶直直的喷在了青菱儿脸上。青菱儿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地面某一处,似乎是吓呆了。我有些过意不去,掏出手帕递给她,又转头与白秋仓解释着图样,“你看啊,这一处呢,是簪头,大约是一朵玉兰花,白玉做的,那这一处呢。。。。。。”动了动身子,趴得更往前了些,“这一处是簪身,银制。还有——”
   
  干脆跳下板凳,靠到他身旁,同他指最后一处,“这一处是。。。。。。”抬头却发现他正侧脸看向窗外,并没有在听我的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怒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你。。。。。。” 
   
  茶楼对面的饭庄,二楼临窗一桌,清俊的青年依窗而坐,面前的桌面上搁着一壶清酒。他此刻面朝着茶楼,面上情绪淡淼?眉头却蹙成了小丘,手中握着一只小巧的酒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这边。 
   
  我愣了一瞬,转过头拿起桌上的图样子,拉起白秋仓,“走,我们去里面说,不在这儿了。” 
   
  白秋仓却伸手将我拦住,面上有些为难,“小谢,我觉得呢,若是去了里面,他或许就直接过来了。” 。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便就又坐回到座位上,留给那边一个背影,同白秋仓发起了牢骚,“心中念着一个桃子姑娘,还想着一个浮华殿的婉仪,现在又这般对我,当真是风流纨绔的流氓。脸皮还那么厚,昨儿我都快吓哭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顿了顿,啧啧叹了两声,“你说他图什么啊,我长得又没有我姐好看,武功也不高,还有个总想着杀我的爹,统共就一个哥哥还算是疼我。啊,他不会看上我哥了,所以先来巴结我罢?” 
   
  说着我抬眼看向白秋仓,他张大的嘴巴里大约能塞下一枚茶叶蛋,半晌,他低头呵呵的笑了起来,“小谢你,哈哈,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罢!阿寂他,只是担心你再出什么事儿罢了,哪里有你想得那般。。。。。。”顿了顿,“龌龊。” 
   
  我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白秋仓突然叹了一叹,看向我的目光中情绪复杂,似乎别有深意,“我同阿寂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从来都没听说他为哪个姑娘哭过。男儿郎泪不轻落,像我们这样的王侯将相之家,男孩子哭泣,可是要被关小黑屋的。何况像他这样文韬武略、进可领兵攻略城池、退可仗剑一统江湖的,若不是真于你有情,又怎么会落泪呢?” 。
   
  我愣了愣,随手把玩着茶盅,“可是,我与他才相识不过半月,你之前不也说,他一直在等着那位桃子姑娘吗?” 
   
  “桃子。。。。。。”白秋仓啊了一声,往对面饭庄瞥了一眼,笑道,“大约是,小谢你同她是一个人罢。” 。 
   
  我惊疑,“一个人?” 
   
  白秋仓笑了笑,转头看向对面饭庄,“我是说你同她一样啊。” 。
   
  我了然,“你是说我与她很像?” 
   
  白秋仓又笑了笑,“可以这么说罢。”  
   
  原来是这样,我先前竟是从未想到的,啧啧,这样来说,对面那位,倒不能算是风流多情了,倒该是痴情人了。人为情痴时,桃花姑娘变长歌。我暗自叹着,只是有些稀奇,这世间竟有同我一样的人,可惜了那位姑娘去的早,不能一交知己,倒是有些遗憾。
   
  因为我不愿意住在规矩繁多的王府,便就借住在了王府对面的百里阁凤凰分堂。分堂主似乎是比阁主还要神秘的人,反正我住进来这几天是没有见到过什么堂主,只有个阁主每天侯爷府住在堂中,打理着日常之事。 
   
  同白秋仓吃了两盅茶,又一同去落梅阁听了一曲《君王赋》,了解了一番当年北陵并三国天下中州的雄壮与悲烈。趁着天色还早,又带着青菱儿去成衣店选了件衣裳,算是为她方才被白秋仓喷了一身赔了罪。 
   
  回到分堂时,天色昏昏,脑袋也昏昏。踏入桃花苑,我与青菱儿道:“姐姐累了罢?去歇着罢,我不用人侍候。”青菱儿倒也没有坚持,只应了声,便下去休息了。 。
   
  推开房门,将鞋子脱下随手一甩,隐约听到一声痛呼,一个激灵打过,我抬头向着房内看了一周,目光扫过妆台前小圆凳时,脑子中顿时昏沉不再,彻底清醒了。
   
  那一处,一双雪白的靴子在暗中却格外扎眼,我扔出去的鞋子是杏黄绣鞋,这雪白靴子显然不是我的,顺着靴子看上去,有人影隐在昏暗当中,辨不清身份。
   
  我心中警惕,一边后身后房门退了一步,一边冷声喝道:“谁?”
   
  雪白靴子往后移了一下,熟悉的声音淡淡响起,却带着些不滼?“是我。”
   
  还好,不是那些杀手。我松了一口气,一面掏出火折子将灯点上,一面嘟哝着,“也不知道点个灯,坐在那里吓人啊,还以为又是杀手,会误伤的知不知道。” 。
   
  灯火之光将昏暗中的人映了个完全,我这才看清妆台之前,他身子歪斜,系着头发的发带不知去了何处,泰半墨发散落,遮住了半张脸,剩下那半张,惨白着。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吓了一跳,拿着烛台的手抖了一下,几滴蜡油洒在手上,痛得嘶了一声,我问他,“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将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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