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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一队之首,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好这一众男女老少,让他们安安全全地抵达浒县。
祭典的规模并不算很大,商队里资历比较老的老人坐在割下的马头边,唱着不知名的咒语,他将马血洒在周围的土地上,混合着黄沙,淡淡地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楚青有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却又不想破坏了众人为她所设的典礼,只好强忍恶心,将马尾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任凭老人在自己身边跳着大神。
“月神,我们敬爱的月神,愿你的光辉照耀大地,马儿带去我们的虔诚,为您一世的子民,愿您常年挂于夜空,阿里呜呜——”
“阿南哥,等我我们有了宝宝,你也要帮我向月神祈祷哦”
“珊瑚会健健康康的,不要胡思乱想”
“珊瑚,别说话!”
祭典结束以后,楚青心口恶心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可这么扫了一众人的兴致真不是什么好事,她只好欠了欠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小南瓜从她怀孕之后,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关注,便尾随她走了进去。
“怎么了?”,看她面色有些不太好,小南瓜一边摸她的手腕一边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你怎么不去陪珊瑚,她待会又要不开心了”
“没事的,她现在懂事多了,脉息很正常,哪儿不舒服么?”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就是很闷”,楚青捂着自己的胸前,有些困难地说道,“啊”,她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南瓜有些紧张。
“他,他好像踢了我一脚”,楚青又惊又喜,这种初为人母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感觉一个新生的生命正在你的体内孕育着,可瞬间悲哀又淹没了他,是谁比较可怜,他还没有出世,就已经注定了命运。
“没事了”,小南瓜看透了她的心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等会,我喊你吃晚饭”
“好”,楚青对着小南瓜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记得喊师父一起吃饭”
小南瓜呆呆地看了楚青许久,这样的毛病越来越经常了,就是这样,前一秒,他们还在正常地聊着天,可一转眼,楚青的记忆点不知跑到了哪,说着一些毫无相关的话,小南瓜常常措手不及。
“好”,他朝她点点头,走出了帐篷,他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学艺不精,如果当年能够用功多一点点,也许今日楚青遭受的罪可以少那么一点点,他站在帐篷之外,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黄沙,不知该往哪儿走,也瞬间不知该如何做。
“阿南哥”,珊瑚丛身后抱住了他,“别想了,我们会有办法的”
“是吗?”,小南瓜望向自己腰间的双手,它们如玉般温润洁白,不似那布满伤疤的干枯的十指,“是,我们会有办法的”
“别担心”,珊瑚将头靠在他的背上了,起风了,荒原上的风声总是很大,她轻声地说道,“我会等的,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你说什么?”,看来小南瓜并没有听到她的喃喃自语,他转过身,捧着珊瑚的脸说道,“风太大了,我没听清”
“没什么”,珊瑚的笑脸仍是一如既往得灿烂,在这黄沙大海之中,像开着一朵骄傲的牡丹。
在荒原上的晚饭,通常都吃得特别迟,为了延长两餐之间的时间,从而节省体力和粮食,等到小南瓜来叫楚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楚青迷迷糊糊地醒来,她的肚子已经小有规樼?因而站起坐下已经不像过去那般容易,在小南瓜的搀扶下,她好不容易地走到人群之中,今晚,骆叔为大家准备的是最普通的青稞面,却为楚青留了难得的牛乳,她本来是极为不习惯这样的食物,每每闻道就欲作呕,可在众人苦口婆心的规劝下,想到腹中的孩儿,她也只好面前吃下,有时候,她真是不明白,不是早早就决定了?为了不让他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一出生便要到阎王府报道,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希望他能够长得好一点?也许,她还抱着一点点母性,让他在母体中的这几个月,过段好日子?
雷震霆在一旁看着楚青一口喝下牛乳,满意地点了点头,拿了片薄荷给她清口,以此让她舒服一些。这些天来,雷震霆从小南瓜的口中隐隐约约了解到了楚青的病情,看着她一会正常一会疯癫痴傻的样子,只觉得老天真是不公平,他越发将她当做亲妹一般看待。莫说以后的路,他们几人要怎么走,这一路扶持下来,情谊怎么不深厚?
楚青擦了擦嘴,给大家讲了一个关于草药的传说,“今天给大家说说相思子,这听起来这么神奇,其实就是我们常吃的红豆,相传古时有一男子被强征戍边,其妻终日望归。后同去者归,惟其夫未返,妻念更切,终日立于村前道口树下,朝盼暮望,哭断柔肠,泣血而死。树上忽结荚果,其籽半红半黑,晶莹鲜艳,人们视为贞妻挚妇的血泪凝成……”,她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心口,整个人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
旁人还沉浸在在悲伤地传说中,看着楚青突然病发,一下子都愣住了,还是小南瓜反应了过来,他冲上前一把抱住瘫倒在地上的楚青,“师姐,是不是又发病了?”,他连忙去摸她的脉象,可什么他都感觉不到。
楚青开始不断地往外呕血,她的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却努力地伸向自己的肚子,他似乎又跳了一下,是在怜惜他的母亲吗?
孩儿啊,别怨我,我就是不愿你来这世间走一遭,却遭受像我这般的痛苦,这何止身体发肤之痛,这样的悲戚早已植入心脏,只要想起便痛不欲生,我开始忘事,是不是你再帮为娘忘却这尘世种种,要我什么都不带的和你走?
楚青的眼眶中也渗出了血,骆叔连忙将不相关的人赶回自己的帐篷中,眼下这种时候若是让大伙受惊,乱了阵脚,更是不好办,别说这些年轻人,他行走大江南北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这般凄惨的模样,想到楚青正常时候白衣飘飘的样子,他不忍心地转过了身,这怕是要去了吧?
小南瓜紧紧抱着楚青的身体,她的鲜血在他的衣裳上染出了朵朵红花,他一动也不敢动,丝毫不敢送了一份力气,这仿佛是他与黑白无常的一场较量,只要泄了一口气,楚青就要这么逝去,他上哪都找不回她了。
“阿南哥——”,珊瑚担心地叫唤了他一声,看着楚青这幅模样,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珊瑚”,小南瓜止不住的流泪,他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少年的模样,不再轻易落泪,可在面临失去她的这一刻,他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我无法放弃她,我不能没有楚青,我不能——”
可怀里的楚青像是失了魂,她没有跳起来给他一巴掌,责备他怎地生了这有违伦常的感情,她只是静静地躺着,小南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割开自己的手臂,送到楚青的嘴边,他只能冒险一试,如果楚青的血能做药引,那么这一刻,他这珍奇的身体是否也能有回天的本领?
他赌赢了。
楚青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骆叔和雷震霆都在一边松了口气,可珊瑚却心疼地看着满是鲜血的小南瓜,他真傻,明明这个女人已经怀着别人的孩子,他还要这样生死相随,可她自己呢?珊瑚看不下去,她默默地走开了,都是痴人,何必如此互相为难?
小南瓜虚弱地坐在一边,他像雷震霆招了招手,示意他做到自己身边来,骆叔明白事理地将楚青抱到干净的榻上,换来珊铃给她擦身更衣。
“震霆哥,你去曲州找池砚,记住,其他人都不要找,只要找他,把师姐的情况全部告诉他”
“可是……如果,他不愿来呢?”
“那你就再跑一趟青山,我们上池庄的后院林子里树下埋着个盒子,是师父留给我们的,说是可以保命”
“那我直接去青山好了”
“你还是先去曲州”
“为什么?”
“因为后院有上千棵树,说是万不得已,可谁又知道胜算有多少?”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楚青差一点就挂了,呜呜~下一章,或者下两章 池砚就要重回舞台啦!我应该会写到100章,所以他的戏份还是很多的
☆、第六十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骆叔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他们的商队中不乏年轻力壮之辈,可论起打斗,便还是得刚刚离开的雷震霆称雄,他之所以如此感叹,是因为他将楚青安置好之后,在荒原遥远的一个山包上,看到了一只跃跃欲试的野狼。
风从远方刮来,骆叔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知道若是此刻有什么不恰当的动作,那只狼都会不顾一切地向自己扑来,入春了,是时候饱餐一顿了。
不知是否月神听到了他们的祈祷,那灰狼望着他们的方向许久,摇了摇尾巴,转身离开了。骆叔长长地舒了口气,这真是狼口脱险,他每隔几年就要走这条荒漠,尤其是脚下这段路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危险重重,往往他们不会在此多做逗留,可楚青的意外却严重拖延了他们的脚步。
回到自己打大帐篷中,有几个掌事的人前来询问楚青的情况,他敷衍地回答了两句,便坐在一旁,抽起了旱烟,楚青再重要,可他还有一队人的性命要关照,虽然刚刚野狼的出现只有自己一人知晓,怕引起恐慌便没有告知,可骆叔心里很清楚,这样饿了一个冬天的野狼绝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唾手可得的肥肉。
“没事,没事,大伙儿都散了啊,休息下,今晚墨哈、子车你们两包的人守夜啊”
“怎么要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他们两包可是队伍中的中坚力量,这凑到一块守个夜,未免有些大题小做。
“你们这些人留下来,其他人都回去吧”,骆叔疲惫地摆了摆手,他终是觉得累了,这一趟走完,便将队伍交给他们年轻人,他总算把珊瑚也养育成人,辛苦的一生也该歇息下了。
“骆大,究竟怎么了?”,墨哈开口问道,他皮肤黝黑发亮,一看就是草原上最吸引女子的健壮男儿。
“我们,遇着狼了”,骆叔吐出一口烟,烟雾让每个人的脸看起来都有一些迷蒙。
“什么?!”,好几人闻言,倏地站起,他们都很清楚,在这荒漠上遇着狼意味着什么。
一个人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说道,“定是前头的马血将它们引来的!”
“先别慌,我只看到一头狼,说不定,它看我们人多势众,也不敢轻举妄动”,骆叔安慰众人的话,连他自己听起来都心虚得很。
楚青渐渐醒过来的时候,拉开帘布子,看到外头一片的火光点点,人人脸上都是风雨将至的样子,她四下望去,却没有看到小南瓜或者雷震霆的身影,而其他的人看到了她,也都是默默地叹息一声,就又各自忙活起来。
“青姐姐”,身后传来珊瑚的声音,“你醒了?”
楚青扶着身边的支架,慢慢地转过身,这一觉,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仿佛在睡梦中行走了大半个天下,骨头都要散架了,“大家怎么了?”
“前面杀了马,可能是血引来了狼,大家在准备对付它们的袭击”,珊瑚说得不温不火,可那一丝的怪罪却无处遁形。
“师姐,你醒了?”,小南瓜走近她们的时候,正巧听到了珊瑚说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