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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池砚看她说着说着,怎么有点出神了,还以为是因为身上太过单薄,唤她到自己身边,这天气冷了,他的双腿也有些不听话,这几日又将阴沉木拐用了起来。
楚青的身上披着池砚的外袍,长长地耷拉在地上,却也大大地包裹着她,以往的冬天,为了上山的时候不太冷,在庄中的时候,她也很少点起柴火,任凭寒风吹过她的发,一年一年这么过来,她以为她并不需要温暖。
那一刻,她几乎就要放弃一直坚持的一切,也罢,人生短短,有如蜉蝣,何必被这尘世的一切纠葛,她几欲伸出手去拥抱住眼前的男人,可小南瓜突然出声了,她才惊醒,也对,命运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定了,该还的都是要还的。
“下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师父在不在庄中,鸽子宝宝们估计都冻坏了……”
“我上次回去,都打理好了”
“师父呢?”
“他不在庄中,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的”,为了不让他担心,楚青对云中鹤的病情只字不提。
“那好吧,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池砚听到这话,本来就阴郁的面上又添了几分愁容,这段时间,除了这几日从楚青和青龙那里得到的只言片语,他没有任何进展,任凭外头的人怎么动作,他被困在这一方铁笼中做不了任何行动。常常夜里醒过来的时候,梦中池天允的脸消散不去,他严厉地责备自己,说他毫无池家男儿的风范,做不到运筹帷幄,也没有笑傲天下的本事,他像自己儿时那般将池砚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通,池砚自然觉得委屈,论起用功,他不亚于池家大宅里的任何一个少爷,只是比不过池虞的滑头、没有他的伶俐、也没有他雄厚的娘家撑腰,池砚所有的,不过一份隐忍而已。
对,还有母亲留下的武学口诀。
池砚第一次有所动摇,这一屋子的人,有的年纪尚小,有的身怀绝技和计谋,却都因他被一同困在牢笼之中,池虞那阵势,就算不处死他,也巴不得让他老死在这,不如,就这么让了出去,还众人一片自由,也算他池砚最后能做的事情了吧。
谢子竹那一刻七窍玲珑心,将池砚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见他眼神中掩盖不住的落寞和寂寥,不免开了口,“青龙,不早了,送二少奶奶回去”
“可是师姐还没来多久呀”
“阿南,你也去休息”,谢子竹平日里如普通书生温和有礼,可毕竟也是一行人中最为年长的,他沉下脸来,小南瓜乖乖地跟林常山先出了门。
池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谢子竹按住了肩膀,“二少,你累了”,继而对青龙又说了一声,“还等什么?”,青龙抱起楚青消失在黑夜之中。
谢子竹将门合上,一把跪在了池砚的面前,他双手相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平日,虽然三人成行,他和林常山总是打打闹闹,可论起年岁,谢子竹才像是池砚的大哥。第一次见他,他毫不留情指出了众人诗句中的错误,可面上仍是文质彬彬,令一众池家子弟恨得咬牙却也好生佩服。他们本是毫无瓜葛的,谢子竹常常对他伸出援手,可生性倔强的池砚哪肯这般接受他人的施舍,即便晏南星出了那般大事,池砚也从未想过要找他,宁愿被池天允打了个半死。直到谢子竹偷偷地接近自己,告诉他,“我是白薇夫人的人”,他们才真正有了交情。如果说,池虞这个大哥对池砚来说,有如压顶的石头,那么谢子竹就像他身后的大手,如果不是他劝自己暂离池家的纷争,投身到江湖上的事宜中去,也许他早已被送去边疆也享不得池二少这一名,哪怕此刻这也只是一个空名而已。
“子竹,你起来”
“二少,子竹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你不能”,谢子竹抬起头,眼中是恨铁不成钢的沉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您不能将心法交出,你我都知,以池虞的为人,我们这般做了,便是死路一条”
“可困在这南石苑中,又何尝不是等死?”,池砚脑海里时不时想起楚青的面庞,就觉得这一双虽有力气,却毫无施展之地。
“我们有二少奶奶,青龙虽然愚钝,可好歹有两下子,现在至少进了池家大宅,我们沉住气,等二少奶奶找到了主公,她的医术……”
“这太危险,万一父亲一醒,加怒于她……更何况,我不想这般利用楚青……”,一开始的时候,他依庇在母亲甄白薇的宠爱下享的几年天伦时光,后来,幸而晏南星钟情自己少了挨打责骂,如今,又要靠楚青了吗?
“二少,这不是你逞能的时候,眼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谢子竹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池家上下都有眼睛看着,晏小姐和少主走得有多近,也就是您不肯听,才让少主钻了空子,他计划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我们若不背水一战,怎么翻身?”
“我也是想着,至少能保全你们”
“您不能死,您也不能让池天允死”,谢子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他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池砚很讶异,一向知礼循轨的谢子竹竟然会直呼国主的名字,他追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谢子竹虽然跪在地上,可脊背却挺得笔直,他几乎就已是而立之年,经历过种种风霜,却在此刻,红了双眼,他说,“因为,白薇夫人还没有死”
池砚愣住了,半晌,他从巨大的惊愕中缓过神来,“你是说,我母亲,甄白薇?”
“是”
“那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二少,容许子竹不能将此事与您告知,可夫人的下落只有池天允知道,若您想救夫人,请务必自保,夫人有代缴这最后的心法是您的救命符,您可千万要保住啊”
“那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其实,子竹并不清楚,就算子竹懂得一些,也不能告知。若二少想要了解,不如救出夫人后,亲自问她”
“你为何不能早点告知?”
“二少,切莫让儿女私情误了你”
这不过农历十七,月亮不知何时,就被黑色扯走了一块,黑压压的沉云盖着皓月,这月光又冷又暗。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说我的情节不够快,那我加快了,不再那么多描写了……
☆、第四十七章
“你什么时候才把脸恢复原样啊?”,青龙看楚青对着铜镜鼓捣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半边脸,不禁问道。
“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弄成这样,不然,你以为池虞狡猾成那样,以他见过我那几面,会认不出我?”,楚青忙完脸上,又开始将背上的罗锅整了整,等会又得到大堂上见那笑里藏刀的人,可别露出什么破绽来。
“你给我的药究竟有没有用啊?都□天了,那池虞还声称浑浑噩噩,再这么下去,我怕他着急了”,青龙嘴上说着话,手上也忙活着药箱,既然被称作神医,也得拿出点样子。
“我看,他不是病好不了,是不想好”,楚青狡黠地一笑,她的黑发遮住半边脸,到也变得娇俏起来,“他留着咱们有别的用处,你别忘了”,楚青有意无意地提起前几日告诉青龙的秘密,青龙一听,脸又红了。
“得,您别说了,我真受不了你个姑娘家成天把男女之事挂在嘴边”,青龙摇着头,可不想从楚青嘴里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名言。
“仁者见仁”,楚青瘪瘪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银者见银”
今日,也不知是什么大日子,池虞身着华衣坐在大堂的龙座上,曲霖鸾也是一袭凤袍坐在一边,可殿上除了荀卫,竟没有了别的大臣。楚青和青龙走进大堂的时候,那荀卫一脸笑意地走上前,示意下人将大殿的门合上,顿时,殿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感。
池虞嘴角带着笑意,可一开口就让青龙打了个寒颤,“嫦娥,对吧?我听人说你昨夜去了南石苑?”,他听上去像是礼貌地询问,可明眼人一听便明白,这是明晃晃的质问!
楚青正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她缓缓跪下,与其否认,还不如坦言承认,编个像样的借口来的更为实际,她正准备开口,却听到另一个女声。
“嫦娥昨晚和我在一块呢,还帮我做了艾灸”,曲霖鸾笑脸盈盈地看着跪着的楚青,“虽然不是很熟练,可也有长城的风范呢”
池虞听她这么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伸手示意楚青站起来,“好了,现下你还是别到处乱跑,有哪里想去,让荀卫带着你就是了”,这台阶都给了,楚青当然往下走。
“嫦娥不敢”,荀卫见着这殿上的气氛诡异的很,几乎都要歪曲了今日请两人前来的目的了,便笑嘻嘻地将楚青扶起,“别怕,我们主公赏罚分明,别做错事就好了”
青龙觉得自己也得开口说点什么,“家妹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主公大人有大量,从轻发落”
池虞摆了摆手,“长城莫要多礼,这几日有劳你了,可内子有些问题还要请教你,故要多留你几日,可有问题?”
“长城遵命,不知夫人哪里不舒服?”
曲霖鸾的眼神没有一贯女子谈起病因的羞涩,反而双眼中弥漫着浓浓的哀伤,青龙见池虞和曲霖鸾都没有开口,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低下头,等待池虞下面的吩咐。
“霖鸾”,池虞唤了华衣美人一声,她徐徐抬起头,望了底下的楚青一眼,说道,“要不让嫦娥妹妹给我看看,再将病症告之她兄长,这男女授受不亲,霖鸾着实不敢逾越”
似乎,那池虞等的就是她这般唯唯诺诺的答案,他大手一挥,示意楚青走到凤座前,楚青走到跟前的时候,将手伸向她腕处之时,曲霖鸾幽幽地叹了口气,楚青微微笑了一下,她带着斗笠,远处的池虞看不起她的表情,可眼前的曲霖鸾却看得清楚,正觉得奇怪,楚青开了口,声音很轻,只有她们俩能听得到。
“夫人,您身体很好,不要担心”
曲霖鸾惊讶地看着她,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告诉她,一个个给自己诊脉的大夫,不是摇头说她身子虚不利于怀孕,要不就是说出一大堆她也听不懂的疑难杂症,她曲霖鸾空有一副皮囊却不能有半个子嗣的传言,在这曲州城中可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笑柄。
“谢谢”,楚青知道不能停留太久,她缓缓地往后退,做了个揖,回到了原处。
“如何?”,池虞问的很快,可言语中却不带任何关心和焦急,仿佛这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楚青远远地望了一眼曲霖鸾,她的目光中有热切的渴望和掩盖不住的欣喜,盼望楚青给众人一个答案。
“夫人气郁,脉息紊乱,不宜生产”,楚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曲霖鸾呆若木鸡,她眉头微皱,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池虞却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曲霖鸾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霖鸾,不要紧”
“霖鸾有负主公的的一片厚爱”,曲霖鸾看着楚青,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入了夜,侍女正要将房门关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却钻了进来。
“你是谁?”
“我找你们夫人”
“夫人睡了”
楚青哪管那么多,不理侍女的阻拦,硬要往里头闯,侍女见此就要大叫,曲霖鸾却出声了,“翠儿,是谁?”
“夫人,林嫦娥求见”
久久地,曲霖鸾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