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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她们的纠葛就这么断了,那么楚青余下的一生也许会过的更轻松一些。
身上突然被盖上了一袭长袍,杜若坐到了她的身边,抓住她冰凉的小手。
“阿青,对不住,我前头见那人的样子,有些惊了”,她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楚青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无果,“地上潮湿,你还是先回去吧”。
“阿青,能别生姐姐的气吗?”,杜若好看的双目透着一点点宛转的哀求,楚青的心中动了动。
她将手一指,“那人拿的玉便在这一片花海之下,这是卫国人常用来骗外乡人的做法,先生出门前叮嘱过我,也不知是这玉使得这片花草变成看上去美丽却有奇毒,还是这本身怪异的花花草草使得这玉通透至极,却又是世间难得的毒物。”
“毒?”,杜若面带惊讶,瞬即又是感激,“阿青,姐姐对不住你,是姐姐错了……”
“我不会害你的,那日先生不让你和阿南靠近,前几日,我闭门不出,也都是为了这种毒,这毒会对人的任脉和十二经脉上有所滞郁,哑门穴、心俞穴都有阻碍,一开始是无力、失神接下来视茫神昏、失音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那你?”,杜若似是真的关切着她,虽脸上尚存恐惧,可仍问了一句。
“我不要紧,你还记得那日那人的担上放着一方香炉么?此炉只产于卫国,它对这种毒有延缓的作用,甚至数十年都不会发作,但是”,楚青顿了顿,“炉中的香料,乃夜来香,虽可抑制这毒,可长年下来,怕是咳嗽、气喘、肺有恶疾”。
“所以,那几个人才一直在咳嗽是吗?”
“是”,她难得地说了那么多话,先头不觉得,眼下有些冷了,“阿南呢?”
“在房里睡呢?阿青,和姐姐回去吧,姐姐给你煮些姜汤,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一高一低,一红一白,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阿青,既然有毒,以后你少来这儿”
“嗯,好”
“刚刚那人会不会死了?”,她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不会,本来想着刺他曲骨穴,想了想还是这样好”
“这样好?”,杜若还是没忍住,反问了一句。
“我若刺的是曲骨穴,他体内这些本来就有的毒,一旦发作,两腿无力,书上叫做瘫痪”
杜若停住了脚步,“那能好起来么?”
“这对经脉有损,但无害筋肉,若是意志坚韧之辈,怕是可以吧”,楚青摸摸自己的腿,两年前,自己不也是站起来了。
杜若的脸上有无名的情绪飘过,只是天暗了,楚青什么都没看清。
自师徒三人出手相救杜若已是二月有余,云中鹤对卫国花海的功效不甚满足,打算一行人返回青山,杜若自然是跟着,楚青想着,荒山野岭中,若是有她陪在身侧,怕是会比过去惬意得多,只是,她来历莫名,也从未提起,想必,青山那寥无人烟的地方也留不住她的。
果然。
只是楚青没想过,她一生唯一在意过的女子,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她。
马车快要出城的时候,杜若说自己忘了一样东西,云中鹤便和一大一小在城南的客栈中休息,直到第二天清晨,杜若才姗姗归来。
四人才匆匆忙忙地便上路了,杜若神色慌张,时不时地往马车后看。楚青没有问些什么,只是一心赶路,终于,他们离开了卫国。
燕地终究是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虽然楚青没有什么感受,可小南瓜却高兴的很,尽管眼下回青山仍有十来天的路要赶,但就说这大街上吃的,也比卫国来得香的多了。
杜若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常小南瓜叫了好几声,都回不过神来。
云中鹤决定带着几人到这卫燕交际之地最有名的五莲泉去透透气,小南瓜自然是欢呼雀跃,杜若虽然面色忧愁,但仍是勉强笑笑,答应了。
五莲泉地处两国之地,素有人间天池之称,一是因这而风景秀美,二便是因为人人离开卫国的时候,都会来这五莲泉好好地泡上两个时辰,别说养颜美容,延年益寿也是不在话下。楚青把过杜若的脉,她虽底子好,不像一般民户家中,女儿多良莠不齐,可不知为何常年郁结,又因着酗酒的恶习,终究还是有所劳损。
这次难得经过此地,青山又没有什么急事,便在此歇上一会,也让她休养一番。
他们来的极早,并无他人,云中鹤和小南瓜在阳池,那么杜若自然和楚青往阴池走去,到了池边,蒸汽腾腾,连楚青也难得想要放松一番。
杜若屈膝坐下,露出清瘦的脚踝与莲藕般的玉足,楚青蹲下身,帮她褪去身上的衣物。
先是一件琉璃纱,后是一袭嫩红色的裹裙,楚青将她的裹裙褪至腰部时,手上一顿,杜若的腰间,犹如五瓣梅花的胎记,印在她洁白无瑕的肌肤上,竟有些晃眼。
五瓣梅花?五瓣梅花!
楚青抬起头,爬到杜若的面前,她死死盯着这绝美的面容,杜若浅笑,“怎么了?”
对,就是这个笑,她终于想起为何觉得杜若面容熟悉,好似入了青山前的她的故人。
真是故人。可并不是什么他乡亲人,也并非萍水相逢,而是她心中一个羞怯而黑暗的秘密。
楚青缓慢地向后移动,杜若不解地看着她,“阿青?怎么了?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她将地上的纱衣往身上随便一披,慢慢地朝她走去。
楚青克制住心中的震惊,缓缓地问了句,“五年前,你是不是到过潍城?”
杜若停住了脚步,可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我还以为阿青你不会发现呢?”
原来那个突降暴雨的傍晚,杜若根本不是被她下手狠毒给吓到,只是无意沾染到鲜血的楚青脸庞,在她的心里形成了一个样子,令她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样子。
“是你”,楚青声音发寒,这天地竟如此之小,五年前几乎要害死她的人,如今与她朝夕共处,难得地给了她几分世间不多的温暖。
“是我啊,是我这五年变老了吗?”,杜若的笑容诡异可怕,“你还是真是命大……”
由于要入池,楚青身上只有一袭亵衣,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多余的东西,她望着杜若的脸,有种危险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走便是”,楚青想着,现下这种情况,只要能全身而退便是好的。
杜若抚了一把胸前的长发,巧笑道,“那看来,阿青果真是什么都记得?哦,对了,应该叫做……红面鬼,对吧?”,她的笑声宛如银铃,与这如诗如画的山水倒是相映。
楚青低着头,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还算均匀。
那个傍晚,二雷把玉佩扔给自己,她从来不参与这偷摸抢骗的行当中,理也没理便逃开了。想着自己这般拒绝,怕是又要挨一顿好打,便躲在一条巷子的一排竹棍下,她身子小小,藏于其中倒也不好被发现。
可是,突然远处传来呼喊声,她还来不及伸出头去看,这条街的恶霸,豹九正压着一个姑娘,那姑娘肤若凝脂,只是那面容由于眼前的竹棍看得并不清晰,她哭喊着,可只让豹九更加血脉喷张,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兹啦——”,姑娘的裹裙被撕开,腰上的有着五片红斑,远远望去,倒像一朵盛开的梅。
楚青本想推开竹棍,挺身而出,就算斗不过那豹九,好歹拖延一会时间。
可她突然听到那女子的哭喊声弱了下去,竟变成了娇滴滴的一声“好哥哥”。
那声音,酥软入骨,连她这在竹棍下都听得打了个激灵。
那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抚上了豹九的脸,她说,“好哥哥,你别急”。
豹九哪尝过这样的货色,平日的温柔乡不过是那些青楼女子,眼前的可不是寻常之物,他连连答应,“好好好”。
她抱住豹九,将他的口鼻埋进自己的脖子中,她的身体芬芳如花,他全身都酥了,迫不及待地吻着她的脖颈、胸口,他的手已伸入她的亵裤中……
可楚青这一刻几乎要窒息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欢女爱的场面,她虽害臊,可真正令她喉头发紧的是,那女子取下头上的钗,趁着豹九还沉浸在温柔乡的时候,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地扎下去!
楚青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小心推了下竹棍,哗啦啦一排竹棍齐齐滑下,可望着楚青的人,只有那女子一人,因为豹九早已躺在血泊中,量他怎么想都猜不到一个弱女子的温柔乡竟成了他丧命的地方。
那女子朝楚青招手,她似是有什么妖术,楚青的脚不受控制,竟直直往她那走。
她不知,这一走,几乎生生走进了阿鼻地狱。
☆、第二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爱过一个不可能再一起的人。有些话说的真对,人的天性是改变不了的。
“我不是有意的,他欺负我……”,前头放荡的样子已消失不见,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十足。
见着楚青面无表情,她一把抓住楚青的手臂,“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楚青还没有回答,那女子动作极快,握起一把土在脸上一抹,将钗往自己身上一划,继而塞进楚青的手中,接着双手箍住楚青,开始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这一带不是闹市,除了流浪汉与地痞,几乎没有几个闲杂人等,匆匆赶来的便恰恰是那一行人,他们见着一个土血混在一起的女子,拉着楚青,声泪俱下,“杀人啦……,这孩子疯了,杀了这男人,现在又要杀我……”
一行人低头一看,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竟是自己的老大,顿时怒火中烧,对着楚青的肚子就是一脚,正准备拿起旁边的竹棍,听到远远地有人在叫唤,“南星……南星”,一行人对了下眼色,抬起豹九和楚青便跑了。
楚青永远记得,即使日后那些前尘往事都已随风而去,她亦无法忘却那一日的事情。
这一帮二流子将自己抓到桥洞下,不容分说便是对楚青一阵拳打脚踢。
楚青虚弱地说道,“不是我……”,可另一人又踢了她一脚,开了口,“二哥,就是她!这个红面鬼,我刚刚给她丢玉佩,她就跑了,害得我被那小子抓住……”,楚青感觉胸骨有断裂的声音,自己便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她用着最后一口力气,将手中的钗子狠狠捅进那身边一人的脚背上,然后拼了命地往前跑,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楚青吸了一口气,跳进了潍河中。
她很快便昏厥了,只记得河水不断地从她的口鼻涌入她的身体中,她从未觉得身子如此的轻,周围的海水柔软温暖,她似乎永远地睡过去了。
“阿青,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学会,人生在世,要先会爱自己”,杜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我爹爹说,这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而已”,她不知从何摸出了一把手刀,高高举起,看样子就要刺入楚青的身体中。
“你若先会爱自己,又何至于如此?”,楚青没有躲闪,亵衣上没有任何的银针与毒粉,她十九有余,她不过十二,这力量身体上的比拼也无胜算,干脆躺直了身体。
杜若的手停在了空中,瞬即红了眼眶,眼泪流过仍带着笑意的面庞,有种说不出的凄楚,“可是,我即便爱他胜过自己,又有何用,有何用?”,她仍是不信她,悲伤一闪而过,下一刻那把尖刀明晃晃地插在楚青的胸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