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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吴嬷嬷已经端直的站在门口等着了,见李恬进来,曲膝端正见礼,跟在李恬后面进了议事厅,李恬在炕上坐定,示意青枝守着屋门,转头看着吴嬷嬷,将处置乔嬷嬷的事三言两语说了,看着吴嬷嬷道:“乔嬷嬷如此苛责,岂是奴婢应有之理?再说,五爷是饱读诗书的皇子,我若德行有失,在五爷面前岂能容身?若照乔嬷嬷的意思,岂不是让五爷为了纳妾而纳妾,这岂是士子所为?我知道嬷嬷专程过来府上教导,一是因我自幼少人教导,要教导我做好一举一动符合皇家媳妇规范,不可错了一步;二来也是要教导五爷,不可行止轻浮、沉湎于女色,损了德行,伤了皇家的体面。可五爷和我成亲不足一年,我也未重身不便,这就要三番五次逼着我给五爷纳妾,这是哪家的道理?”
李恬的突然发作把吴嬷嬷发作楞了,看着满脸寒霜的李恬,呆了呆才答道:“乔嬷嬷如此言行,确有不妥之处,可她毕竟是宫中派来的管事嬷嬷,照理说,父母所赐,就是一只猫狗,也得多给几分体面,王妃罚她当众跪着,只怕于孝道有损。”
“嬷嬷是官家亲点礼送过来的,原来乔嬷嬷也是官家亲点过来的么?这我倒不知道,或是说,但凡从禁中出来的,我都得当祖宗敬着?”李恬眼睛微眯晒笑道,吴嬷嬷脸色微变,想了想没作声,认真说起来,李恬和五皇子只有一个父亲,就是官家,除此之外,就是叶贵妃,再贵她也是个妾,她掌后宫却不是正妻,自然就不是诸子嫡母,庶子要服三年斩衰孝的,除了嫡母,只有生母,平时必须恭以孝道的,认真说起来,只有嫡母,也就是说,叶贵妃与五皇子和李恬,连长辈都算不上,她身边过来的人,确实论不上孝道,几位皇子畏的是她的势,而非拘于礼。吴嬷嬷转念间就明白李恬的话意,自然哑口不再多言。
李恬轻轻舒了口气,调转目光,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道:“我敬她,她竟真以为自己在这府里就是舅姑行的人了,跪一跪醒醒神,对她只有好处。”吴嬷嬷目光复杂的看着李恬,这个‘她’,是说乔嬷嬷,还是说自己?或者是说叶贵妃?来府里这些日子,她看的明白,这个府里,王妃和王爷确是一体,那位爷,是皇子……吴嬷嬷虽然想不明白李恬为什么突然发作乔嬷嬷,却明智的沉默了。
第二三一章 伤
从议事厅出来,李恬和往常一样,先送回吴嬷嬷,再转回正院。
熊嬷嬷示意青枝落后几步,和李恬低低道:“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把乔婆子发作了?”
“没什么事。”停了好一会儿,李恬才开口答了熊嬷嬷的话:“你和温嬷嬷商量商量,寻个合适的理由,把咱们知道的那些人统统打发出去,一个不留,乔嬷嬷那里找人传个话,要么她自请出府,要么就一直跪下去。”熊嬷嬷吓了一跳,看着李恬一时说不出话来,李恬停住步子,伸手挽住熊嬷嬷,叹了口气道:“嬷嬷,咱们府上的情形你也知道,五郎已经打定了主意,咱们就只能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既定了主意,断没有蛇鼠两端的道理,我知道赶走这些人就是和他们撕破脸了,可这脸早晚得撕破,破就破吧。”
“那好,你和五爷打定主意就好,从前老夫人说过,做大事不能左顾右盼,拿定主意直往前冲就是,姑娘都记到心里了。”熊嬷嬷轻轻抽出胳膊,爱怜的理着李恬的衣服道:“这是王府,姑娘这么着,让人瞧见可不好。”李恬笑着点了点头,和熊嬷嬷一路商量着往回走去。
中午,五皇子从工部出来,黄净节的心腹长随长福忙从对面茶坊急奔出来,五皇子惊讶的迎了几步过去道:“你们大掌柜回来了?”
“是。”长福一身素服、形容憔悴,长揖到底应道:“今天早上进的城,让小的在这儿守着五爷说一声,大掌柜现在清风楼。”
“嗯。”五皇子应了一声,转头吩咐小厮帘青道:“去跟姜六爷说一声,我有急事不能过去,改日我专程请他陪罪。”帘青答应一声,五皇子上了马,急往清风楼奔去。
黄净节已等在清风楼后门,五皇子上下打量着他,黄净节一身孝服,比长福更憔悴,人整整瘦了一大圈,五皇子皱了皱眉头道:“怎么这么急赶回来?”
“进去再细说。”黄净节声音微哑,五皇子点了点头,边走边问道:“长福说你今天早上刚到,昨天赶了一夜的路?”
“是,一路坐车过来的,虽说日夜兼程,也不是不能睡觉,一早就进城了,吃了饭睡了两个来时辰。”黄净节知道五皇子的意思,仔细解释了一句,五皇子舒了口气,脚下加快,两人进了湖边的小院,长贵已经带人摆好了饭菜,侍侯两人坐下,垂手退了出去。
“是老太爷临走前吩咐下的,让我成了服就立刻启程赶回京城。”黄净节哑着嗓子先开口说道,五皇子脸色微变,黄净节从怀里摸出只扁扁的田黄石印章递向五皇子,五皇子接过一看就怔住了,这是半块印章,从中间整整齐齐剖成了两半。
“这是黄家家主之印,”黄净节满脸苦涩:“我到大同府时,老太爷已经不行了,用参汤强调一口气等着我,就为了把这半方印章交给我,这是老太爷最后一份家主令。”黄净节声音哽咽,将一方白绫摊在五皇子面前:“老太爷死后,由我和老二共掌黄家。”
“让你成服后立刻启程返京主持黄家各处生意,却让黄净明坟前结庐守孝三年,出什么事了?”五皇子飞快的扫了遍白绫,愕然问道,黄净节声音极低落道:“五爷要了车马行,谁知道替东阳郡王府孙老夫人掌总打理嫁妆铺子的伍大掌柜寻到老二,要高价收买黄家在各家镖局的投的所有份子,老二贪伍大掌柜给的高价,又想着车马行让出去了,就将所有份子高价出给了伍大掌柜。”
五皇子坐在笔直,面青如铁,好一会儿才‘哈’的冷笑出声:“贪图高价?是老太爷让你这么说的?当我还是六七岁的小孩子?黄净明眼高于顶,会贪这点银子?”黄净节垂着眼皮,默然没接话,五皇子重重拍在白绫上问道:“伍掌柜在哪儿寻到黄净明的?京城还是大同府?”
“大同府。”
“老太爷不知道?”
“老太爷病重,黄净明偷偷出让后老太爷才知道。”
五皇子伸手掂起那半块田黄石印章,在手指间转了几圈,看着黄净节讥笑道:“这话你信不俼?黄家的规矩我知道的不多,恰好知道一条,出尽各家镖局份子这样的大事,可少不了这块家主印章,别告诉我黄净明趁老太爷病重偷出了印章。”黄净节垂着头默然不语,五皇子深吸了口气,将那半块田黄石印章重重拍在桌子上:“老太爷真是厉害,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好,都用上!”
黄净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竟夺眶而出,五皇子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你心里也明明白白,这不是黄净明的主意,黄净明若有这份心眼,老太爷也不犯着再借重你,这是老太爷的打算,打的是左右逢源的主意,我要车马行的事,黄家若不说,孙老夫人怎么会知道?”五皇子突然顿住话,呆呆的看着窗外冷清的湖面,好一会儿才梦呓般缓声道:“黄老太爷早就认识孙老夫人,比我早,也比你早。”黄净节轻轻打了个寒噤。
五皇子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重重捶着窗台道:“能将黄家从一富户带到北地数一数二,老太爷哪是平常人,这才是老太爷的算讼?好算讼?”黄净节坐在桌前,仿佛没听到五皇子的话,出神的看着湖面,满脸哀伤。
“你有什么打算?”没多大会儿,五皇子神情已平,转身坐回桌前,看着黄净节直问道,黄净节这才恍过神,直看着五皇子道:“你别想太多,老二要在坟前守孝三年。”
“我知道,”五皇子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从锅子里挑着爱吃的菜,边吃边道:“这是万全之讼?把黄家一割为二,打发你过来跟我拼命,拼的好是黄家的富贵,拼不好,你这一半粉身碎骨,黄净明那一半早就和孙老夫人结好,这又献上镖局,有这个打底,又结庐坟前避上三年,再大的祸也及不到他身上,你有什么打算?”
“我听你吩咐。”黄净节的话直接而坦然,五皇子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眯着眼睛看着黄净节,突然说道:“跟我说说我阿娘。”黄净节愕然看着五皇子,五皇子又倒了杯酒,举起杯子示意道:“说说你知道的,越细越好,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你阿娘和我……内外有别,我没见过她几面。”黄净节喉咙发紧,这是他最不愿意说出口的话题,他不愿意和任何人说她。
五皇子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说不出什么况味,一连喝了六七杯酒,他已经有些酒意:“老太爷为什么偏偏让你进京?你若是不进京,就老二那样的,能分到一半印章?你在京城,老太爷万事放心,放心到……比他自己在京城还放心,呃!”五皇子打了个酒嗝,黄净节忙起身倒了杯茶给他,五皇子接过一口喝了,将杯子摔在桌子接着道:“我是你们老太爷手里最贵重的东西,奇货可居,他断不容我有什么闪失,你说,他怎么这么信得过你?”
黄净节听的脸色越来越白,五皇子伸手过去,重重拍着他的肩膀道:“我长成这样,京城第一!可阿爹说,我不如阿娘一半好看,阿爹还记得阿娘,因为阿娘好看,倾城倾国的美人儿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娘不是你们黄家人,是吧?我都知道!你是个痴人,我不是阿娘,阿娘死了,早死了!你想好了,粉身碎骨不好受,你不是还有妻儿么?”
“你喝醉了!这话是能胡说的?!”黄净节脸白的无一丝人色,急夺过五皇子手里的酒杯酒壶,扬声叫人送醒酒汤进来。五皇子用力甩开他,摇晃了几下站住,看着他笑颜灿烂道:“不用,我没醉,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我先回去,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清楚,想想自己,再想想妻儿兄弟,想好了再说话,说什么我都不怪你,你照顾我这些年,多谢你。”说完,不等黄净节说话,转身就走,脚步轻飘却走的飞快。
五皇子刚出了清风楼没走多远,正迎面撞上临川侯世子姜正源和大学士刘启运嫡孙刘书敏,两人一看到他大喜过望,刘书敏急催马过去笑道:“正要到清风楼揪你出来,今天少了你成不了事,无论如何得借你金面一用!”
“借我金面?我有什么金面好借?”五皇子刚才酒喝的急,虽晕,却极清明,姜正源也催马过来,见五皇子已有几分酒意,关切的问道:“酒没多吧?”
“没事,要借我哪一张金面用?”五皇子回了姜正源一句,又转头看着刘书敏问道,刘书敏嘿嘿笑道:“就借你这京城第一美男、红粉中无冕之王的金面用,你难道没听说,今天京城所有的花魁行首都闭门不待客?”
第二三二章 名花会
“是这么回事,”姜正源接过去解释道:“刚才我和讷言在拢翠楼遇到孙十三郎,听他发了一通牢骚,孙十三好不容易定下金娇娇今晚之约,谁知道今天一早金娇娇遣人递信给他,说是今天和姐妹们有极要紧的聚会,明天再专程设酒给孙十三\陪罪。”
“金娇娇陪不陪罪不关咱们的事,我就是听到这个姐妹聚会起了兴致,赶紧让人去打听,你猜怎么着?原来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