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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姑姑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吓了一跳!她惊恐地望着太后,试探着问:“皇上他,该不会是从哪里听说了些什么吧?”
“不会!”穆辞月肯定道,“当年知道苏灵兮事情的宫人,不是死了就是早早放出宫了,如今在宫里的还有几个能记得她?再说,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何足畏惧?不过,皇上自那场怪病之后,好像又精明了许多!有的时候,哀家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或许还是早点动手的好,免得夜长梦多!”她抚了抚胸口,又嘱咐万姑姑;“你去传哀家口信,让上官大人速速进宫,就说有要事相商!”
万姑姑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穆辞月闭起了眼睛,脑中竟浮现了那张温婉娴静的绝世容颜!忽然她双目怒睁,迸发出恶毒的光芒,让她精致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她用袖子狠狠地扫去桌边放着的白玉茶盏,怒道:“哼,苏灵兮!二十年前哀家可以轻易除去你,二十年后,更可以轻易除去你的儿子!反正对于哀家而言,他的价值已经到头了,留着只会是个祸患!不如哀家就送他过去,让你们母子相会!”
上阳宫宣室殿。辛烁的脸色很不好看,所以一众宫人也都噤声,生怕惹怒了他。只有梦回依旧淡然,于无声中化解着他的怒气。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附到崔喜的耳边说了几句。崔喜听后面色沉重,挥挥衣袖屏退了众人,然后才对辛烁道:“皇上,太后宣了上官大人进宫议事!上官大人刚刚着人前来通报,太后要有动作了……”
之后的半个多月里,辛烁每日的晚膳里多了一味汤,听说是太后命慈宁宫的小厨房特意为皇上准备的。慈宁宫刚刚聘请了一位极高明的药膳师傅,专门给太后用膳食调理身子,太后很是重用这个师傅。那日看皇上那么喜欢沫雪,喜欢小孩子,她便特意请那药膳师傅调了一味浓汤给皇上,说是喝了之后可以强身健体,壮阳补肾。这样皇上就可以多多临幸后宫众妃,开枝散叶,又不像那些龙虎之药会掏空身子。
当那味药汤第一次送到上阳宫时,崔喜亲自拿了一根长长的银针,探入汤中。过了一会,银针取出来,依旧莹亮,看来汤是无毒的。崔喜转身对辛烁点了点头,表示汤可以喝。于是辛烁端起莹白的汤碗,尝了一口后不禁开口赞道:“嗯,味道真是不错!清新爽口,滑而不腻!”
“太后知道皇上喜欢清淡些的口味,所以特意嘱咐了师傅!”前来送汤的慈宁宫宫女垂着头,恭敬地回答。
辛烁仰头将那碗汤饮尽,眼睛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光芒:“母后真是有心了!你回去告诉母后,就说朕很喜欢这汤,以后便有劳母后费心了!”
另外一边,那个宫女回到慈宁宫,将上阳宫里发生的一切如实告诉了穆太后。穆辞月正在就着万姑姑的手,吃下一瓣蜜桔,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次上官立特意找来的慢性毒药,叫做什么来着……对了,是半月散,当真不错!无色无味,和几味药材混入汤中,银针根本测不出来!一切便只等半月之后,皇上的症状就会像是得了疑难重症,不治身亡,料那些整日拿着朝廷供奉的太医们也查不出来!”
“娘娘真是英明!”万姑姑在一旁附和着道,“皇上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穆辞月微微一笑,复又说道:“传哀家旨意,请善王入宫,就说哀家年纪大了,想和善王叙叙旧,说说先帝在时的一些趣事。顺便告知善王,哀家已经多年没见过善王世子了,让他携煷儿一道入宫!”
她得意地说着,仿佛是在说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晶莹多汁的橘子被她洁白的贝齿嚼碎,甜美的汁液让穆辞月满足地闭起了眼睛……
半个月之后,宫里为博馨公主举行百日盛宴,邀请所有命妇、小姐们入宫出席。而纪妃作为博馨公主的生母,自然而然成了这次宴席的女主人。
这一日下午,各位朝臣的夫人、女儿们先后进宫,去纪妃的宝庆宫探望博馨公主,并送上她们精心准备的礼物。纪若仙一改往日清淡的装扮,终于也换上了华丽高贵的衣裳。一袭尚衣局精心缝制的孔雀蓝百褶儒裙,上面用金丝绣着繁复的祥云花纹。欢儿特意为她描上了精致的远山眉,将那一头青丝盘成了优雅的望仙髻,然后挑了一支鎏金环丝墨玉簪,配上耀眼的珠珞和一朵精致的芙蓉绢花,整个人显得雍容无比。她坐在宝庆宫主殿主位上,面上带着得体却疏离的微笑,和夫人小姐们一句一句地聊着家常,却让人亲近却又不禁心生敬畏。
第二章 异变(2
到了夜晚,华灯初上。皇上携众妃在后宫大摆宴席。虽说这是博馨公主的百日宴,但是因为沫雪还太小,所以早早地便被乳母抱着喂奶,然后休息去了。辛烁和穆太后自然坐在主位上,穆紫娇和纪若仙这两个位份最高的妃子分别坐在他们的左右两侧,而梦回则侍立在辛烁的身后。上官云晴因为还在禁足中,为了避免狡猾的穆太后起了疑心,辛烁还没有将她接出来。但私下里,他去看过云晴几次,也赏了许多贵重的物品,好生安抚了她一阵,让上官家安心。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言笑晏晏。平日里大臣家的女眷虽不像宫里的女子那么没有自由,但也是养在深闺,难得一聚。如今借着这个宴席见了面,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是手把着手聊得格外起劲。而她们的话题也无非是“听说李大人家的二小姐嫁了个穷酸秀才,把家里气得要命”,或是“张侍郎又娶了一房姨太太,据说是凤仙阁的头牌,妖孽得不得了”之类。
辛烁只喝了几盅酒,脸旁便染上了异样的潮红。他的面容憔悴而苍白,抬手无力地揉了揉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道:“朕这些日子是怎么了?酒力竟下降至如此地步,仅几杯便微觉醉意!而且浑身乏力,这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他声音虽然极低,但是有心人却可以轻易听去。果然,穆太后放下了手中雪白的象牙筷子,极力抑制住满心地欢喜,而是佯装出一脸关怀地转向辛烁,担忧地问道:“皇帝身子不'炫'舒'书'服'网'吗?可有传过太医来看看?”
“前几日传过了,太医只道儿臣近日来政务繁多,忧思过甚,所以伤了身子,但是具体的,他也说不出来……”辛烁恭敬地答道,“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穆辞月叹息一声,道:“皇上哪里话!都是哀家不能帮皇上分忧解难,才让皇上累坏了身子!政事虽然重要,但是身子还是第一位的,皇上要好生调养才是啊!若是皇上的龙体有什么差池,哀家这个为娘的,可如何,如何是好……”
她这般说着,一双保养极好的手顺势覆上了辛烁的手,言语间满是关切之情,到了最后竟真的哽咽起来!辛烁冷眼望着这个表面温良实则心狠手辣的妇人,胃部剧烈地翻滚,胸口也一阵窒息!他不禁微微侧过头去,免得自己看着她在一旁装腔作势会忍不住露出厌恶的表情!
此时中央空地上,穿着水红色长裙的舞姬正舞到最深情处,和衣裳同色的水袖甩出,宛如层层波澜。舞姬尽情舞动着柔软的腰肢,几次夸张地下腰仿佛要把不盈一握的纤腰折断!乐者也忘情地演奏着,乐声高亢时如苍鹰破空而出,低柔时如山间溪水潺潺。伴随着舞姬热情的舞姿,乐声逐渐加强,鼓声雷雷,琵琶铮铮!在座众人都陶醉其中,快要随着这舞步、这乐声羽化成仙!
然而就在这最激动人心的一刻,座上的辛烁身子止不住地抖了起来!他面色瞬间惨白如纸,竟一丝血色也无,全身仿佛痉挛般抽搐起来!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面前杯中的美酒瞬间被染得血红!
伴随着那口鲜血喷出,辛烁的身躯像是突然断了线的风筝,绷直着向后倒去!幸好崔喜和梦回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以免他重重地摔到地上。
异变突生!乐声戛然而止,舞姬的动作也滞住了,长长的水袖垂到地上,再也舞不动了,仿佛突然死去的长蛇。宴席上那些一向文静温婉的贵妇、小姐们哪里见过这般阵势,顿时乱了阵脚,再也顾不得形象,有的放声尖叫,有的掩面抽泣,有的则被吓得瘫软在席位上!
崔喜死死地抱住辛烁,梦回则大声叫着让一旁的宫婢去请太医。纪妃和德妃也都被这一口鲜血惊得六神无主。纪妃还好,她一向比较持稳,还能勉强地安排着宫人抬皇上到寝宫,控制混乱的局面。德妃穆紫娇已经是泪水涟涟,只一个劲地抓着辛烁地手不住地喊着“表哥”,希望能将他唤醒。穆辞月由万姑姑搀着,面上虽然也是死灰一片,但心里却得意得很!这半月散果然名不虚传,看来皇上是命不久矣了!正好借着今日的宴席,不出一个时辰,朝中大臣就会从各自的夫人口中得知皇上病危了!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辛烁抬到了宝庆宫寝宫。太医院元首黄先闻讯匆匆赶来,径直进了宝庆宫。他为辛烁仔细地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嘴里不断地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纪妃闻言急忙问道:“黄太医,你刚才说什么不可能?”
黄先沉默了一会,才将为辛烁把脉的手拿开。他转过身来,众人才看到年迈的太医额上竟是汗水涔涔!黄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紧贴着地面,颤颤巍巍地道:“回纪妃娘娘的话,老臣,老臣觉得皇上的症状十分奇怪!皇上他,皇上他恐怕……”
“恐怕什么?”纪若仙紧紧捂住胸口,按住突突狂跳的心脏,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开来,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黄先一狠心,知道躲不过,终于答道:“陛下他恐怕危在旦夕,时日无多!”
“什么!”纪若仙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便踉跄着要坐到地上,幸而欢儿一直在她身侧,死死地扶住了她。泪水盈满眼眶,纪若仙却推开搀扶着她的欢儿,一身凛然之气,厉声喝道:“大胆黄先!皇上他身子一直康健,你怎敢说什么时日无多,岂不是诅咒皇上嘛!你在这里妖言惑众,是想让本宫将你送到慎刑司去尝尝大刑的味道吗?”
“娘娘饶命,老臣冤枉啊!”一听纪妃要把自己送到宫里惩治犯人的慎刑司,黄先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他不住地叩头,而后继续道:“娘娘可以请其他太医进宫为皇上诊断,恐怕结果和老臣所说的并无二致!老臣也觉得奇怪,可是皇上的五脏六腑都极其虚弱,脉象混乱不堪,气若浮丝,身体之根本已毁,的的确确是……”
他不在说下去,而纪若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绝望,显然也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事实。宽大舒适的床榻上,辛烁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纪若仙遥遥地望着他,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沫儿才不过百日,还不会唤他一声“父皇”,他便要弃她们母女而去了吗?
第二日一早,关于皇上在博馨公主百日宴席上吐血昏倒、重病缠身的消息便在宫里宫外传遍了!虽然在德妃和纪妃的合议之下,这个消息要求被死死封住,但却不知是谁人故意泄密,不过一夜,秘密便不胫而走!
皇上被移到了宣室殿的龙榻上,但是依旧昏迷不醒。已经三日了,他水米不进,药石无灵,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更多的太医被召集进宫,甚至也请了民间的一些郎中入宫,一群人在上阳宫中忙得焦头烂额!德妃和纪妃守在宣室殿,如今没有二妃共同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上阳宫。然而一些位份低微的宫妃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都聚集到了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