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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玉手,拭去嘴角血渍,这小小动作,便让全身痛,痛入到骨髓里面,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虽然没有低估血珠作用,但是却低估了这具身体内封印内力,足足一甲子深厚内力破印而出,差点连心脉都被震碎,幸好她前世也修习内功,及时把这股内力引导开,不然就不是吐血那么简单。
深深吸一口气,慢慢调整呼吸道:“曼珠,取面纱来。”
这副虚弱样子,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尤其是不想让上官落发现自己服用血珠事情,只好先用面纱遮挡。
扶着曼珠,薄情慢慢,小心翼翼走下马车,但每动一下全身都能痛入骨髓里面,即便是大冬天,还是痛得直冒冷汗,眼眸中却依旧保持着浅浅笑意,淡然扫一眼站大门前人。
除了慕府中众人外,还有林晖和陶公公,以及围马车四周十数名宫中带刀侍卫,方才那把苍老声音,正是陶公公声音,看来皇帝是打算插手慕府事情。
薄情心里面冷冷一笑,暗暗看一眼曼珠,曼珠会意,扫一眼马车旁边侍卫,故意冷冷问道:“陶公公、林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
陶公公清了清嗓子,尖着声音道:“这是皇上旨意,奴才与林大人也是奉旨行事,左相夫人,不……薄情假冒朝廷命妇,扰乱国法,当依法论处。”发现说错了,陶公公马上改过来。
薄情直接无视陶公公,暗瞟一眼林晖,曼珠马上转身看向林晖,一脸愤然道:“林大人,你也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诬陷我家主子吗?”
林晖还没有答言,陶公公立即大声叫道:“大胆奴婢,竟敢污蔑皇上,罪该万死。”
曼珠冷冷扫一眼陶公公,不屑笑道:“陶公公,杀了人还要过堂审问讯几句,你们只是听了一面之词,就认定我家主子是假冒,不是诬陷是什么?如果是这样,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们把主子带走。”说完,抢过马夫手中马鞭,一副要拼命样子。
林晖连忙上前道:“曼珠姑娘,别冲动,只是收监查办而已,还没有盖棺定罪。”
哼!曼珠冷哼一声,不依不饶道:“林大人,奴婢自问还没有到耳背年纪,陶公公方才说可是依法论处,而不是收监查办,两者间差别,林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当她们是傻子哄吗?
林晖一时间被曼珠问得无言以对,陶公公面上也不由怔,没想到一个小小婢女,竟然这么厉害。
薄情看了看站门口上人群,发现涟漪和上官落都不其中,不由皱皱眉头,掀开面纱,无声道:“曼珠,你就不要为难林大人,抗旨可是死罪,林大人担当不起,本夫人也担当不起。”
林晖听完曼珠复述后,看了薄情一眼,不由心里苦笑,他也知道其中有问题,但是以他身份,根本无法制止此事,这皇权真是压死人啊!
陶公公马上笑道:“丫头,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就走吧。”
薄情不以为然笑了笑,沉吟了片刻后,含笑道:“那就麻烦陶公公,您老回去复旨时,跟皇上说一声,林大人明天会刑场,公开审问薄情假冒左相夫人一案,本夫人希望到时所谓,真左相夫人也能到场,与她当面对质。”
这番话从曼珠口中一出,陶公公嘴角马上抽搐起来,过了一会,才悻悻道:“你话,奴才一定会只字不漏带给皇上。”指着那些侍卫道:“你们与林大人一起,将犯人押送入大牢。”说完,转身往回走。
他敢肯定,自己还没有回到皇宫中,关于林晖明天会刑场,公开审问薄情假冒左相夫人一案,就会传遍京城,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厉害,连皇上也敢摆上一道。
林晖也是一副哭笑不得表情,这女孩把事情弄得满城皆知,是逼着皇上不得不公开审问此案,但又不得深深佩服她,因为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想趁机假公济私也不行,倒不失为一个良策。
至于曼珠,虽然众人眼皮底下,也早就让人开始散布消息,看来她担心是多余,主子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把一干想陷害她人,逼得跳脚。
薄情看着陶公公背影,笑了笑,转过头看着李嬷嬷道:“李嬷嬷,无论薄情是真,还是假,都是你主子当众认定左相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力量,只好利用左相府。
李嬷嬷面上不由一怔,微微点头道:“是,夫人,老奴一定照办。”
旁边慕昭月看到了,不顾身上痛,大声叫道:“嬷嬷,你理她做什么,她是假冒,跟我们慕府没有任何关系,根本不用理会她死活。”
“大小姐,别胡说。”李嬷嬷马上叫住慕昭月,薄情说是事实,当初大公子可是当着慕府众人面介绍:“本相夫人——薄情。”一个身份,一个名字,没有半丝错处,证明主子已经认可了她。
慕昭月话也一下刺到曼珠心里,薄情还没有开口,就冷冷笑道:“大小姐身上伤还没全好,应该没有忘记痛,要不再试一下?”这种好了伤疤就忘了痛人,主子当初真不应该救她,不然也不会有今天麻烦。
曼珠一语戳慕昭月伤口上,后者眼眶中不由一红,别过脸再也不敢多言。
李嬷嬷无奈摇摇头,大小姐真是被宠惯了,吃了这么多次亏,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哪天真惹怒了夫人,怕是连大公子出面也保不了她。
薄情不以为然一笑,慕昭月早晚是要收拾,但现不是时候,转身林晖道:“林大人,我们走吧。”
“是。”
即便是犯人,林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京中大牢,是朝廷关押要犯地方,马车缓缓停大门,一名女子先跳下马车,另一名披着白色斗蓬,戴着面纱女子扶着前面女子手,缓缓下马车。
林晖神色紧张跟旁边,后面还有数名宫里侍卫跟着,这阵势,不像是押送,像是护送,这一行人丝毫不停留走入深沉大牢。
厚重大门合上,无数影魅四散,飘向各处府邸。
城西锦园。
四皇子府邸,风云治捏着酒杯,站窗前,一名下人打扮男子,单膝跪他身后,道:“回主子,薄情已经被押入大牢中,是不是马上动手。”
风云治回头,冷冷道:“消息可靠?”
男子神情肯定道:“回主子,是属下亲眼看到,旁边还有林晖和数名宫内侍卫跟着,绝对不会出错。”
“退下。”
两个字一出,男子马上消失眼前。
风云治继续看着窗外,喃喃念着两个字:“薄情。”面上神情一变,恨声道:“传本宫话,不惜一切代价,本宫要她死。”既然不能为他风云治所用,那就只有毁掉。
薄情即便你把事情弄得满城皆知又如何,能否活着出现刑场,才是重要。
栖凤宫。
皇后一脸盛怒坐凤座中,看着跪地上探子,厉声道:“混帐!你说什么,林晖明天要刑场,当众审问薄情,这是怎么回事?”当众审问,她就无法暗中动手脚,弄死那丫头。
仪元虽不是死那丫头手上,但是也跟她脱不了关系,她一定要死,算是替女儿完成她心愿!
探子垂着头,小心翼翼道:“回娘娘,整个京城都是这么传。”
皇后颓然靠椅背上,此事若无人知道,她还可暗中弄死她,既然天下人皆知,怕是连皇上也无法扭转局面。
正这时,宫人来报:“启禀娘娘,三皇子来了。”
皇后唇边突然中出一丝笑意,缓缓坐直身体,恢复往日端庄,威仪道:“宣!”
风云啸大步跨入大殿,飞走上前,正要行礼,皇后马上道:“免了。皇儿此番赶入宫,是不是为了那薄情事情。”
风云啸有些惊讶回道:“是,母后也听说了此事。”
皇后眼眸中闪戾气,冷冷道:“京城都传遍了,宫里又怎么不会知道。”
管皇后这样说,风云啸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出来,道:“母后,有什么打算?”
“杀!”
“母后,不可,我们不仅不能杀她,还要保住她命。”
皇后声音一落,风云啸马上接话,前者听完后,不由怒喝道:“什么,你竟然要保住那丫头贱命,难道你忘了仪元是怎么死。不行,本宫绝不会放过她,一定要她给仪元陪葬。”
“母后,请听儿臣一言。”
“住口,本宫不想听。”
大殿内瞬间冲刺着皇后戾气,风云啸识趣马上闭口,现劝母后不杀薄情,确实是有点难度。
只要想仪元惨死,连他都无法平静,何况是母后,就算把薄情千刀万剐,母后也难泄心头之恨。
片刻,看到皇后渐渐平静下来后,风云啸才缓缓开声道:“母后,儿臣从来没忘记过仪元仇,儿臣这样做,确实是另有原因。”
皇后揉着眉心,冷冷道:“什么原因,能重要得过仪元仇。”
这冰冷语气,风云啸知道皇后已经平静下来,握着拳头道:“儿臣收到探子消息,这次要置薄情于死,正是风云治,因为乔贵妃死,他把仇恨也算到了薄情头上。”因为他,还不敢对他们母子动手。
“然后呢?”皇后单手支着头,冷冷看着风云啸。
“以薄情手段,只要能公开审案,必定能脱罪,日后,她知道真相,一定不会给风云治好果子吃。”
风云啸十分肯定道,从上次太尉府,薄情辣手鞭打陶然事情,就能看出,这个女子对敢算计她人,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甚至是残忍。
皇后抬起头,看着外面冷冷道:“皇儿意思是,要借薄情手,对付风云治和御史府。”
风云啸一脸阴沉道:“正是,薄情只要不死,她一定不会让风云治有翻身机会。”之前,风云治能利用左相他们,难道他们就不能反过来,利用左相府来对付他。
说到此,风云啸抬起看向上面,见皇后闭上眼睛不语,继续道:“至于薄情,据可靠消息,她确实不是慕昭明要娶农女,身份目前还不明。但是,这样一来,无论明天结果如何,她都会失去左相夫人身份,没有慕府罩着,只等风云治事情一完,我们要杀掉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好。”
听到这里,皇后蓦然睁开眼睛,眼中终于出现一丝满意笑意,声音阴狠道:“很好,就先收拾了风云治,再慢慢收拾薄情那贱丫头。本宫一定要慢慢折磨她,让她痛苦死去,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目光猛然锁风云啸身上,风云啸不由浑身一颤,只听她赞赏道:“皇儿,你这次总算是长进了,不再像以前那么鲁莽。去吧,风云治也不是省油灯,一定要保证,薄情明天能顺利出现刑场上。”
突如其来赞赏,风云啸不由一愣,回过神后,马上正色道:“是,母后,儿臣告退。”
看着儿子远去背影,皇后面上冷冷一笑,喃喃道:“陶乔儿,你我斗了二十几年,本宫对你还是好,知道你下面寂寞,马上就让你儿子下去陪你。”
嘿嘿……
天色渐渐暗下来,黑暗开始主宰天地,无数黑影隐匿大牢四周,偶尔寒光闪现,那是夜行人刀剑之光,偶尔还能听阵阵厮杀、火拼声音,随之寂然。
阵阵血腥厮杀后,两道人影缓缓从黑暗走出,其中一道声音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