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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惊讶看着薄情,不由恼怒道:“你知道你说什么?”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她竟然想对贵妃下手。
薄情不急不乱道:“太子对臣妾说了当年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事,知道您怨什么,恨什么,怕什么,不过,臣妾却认为那并非皇上所为,或许皇上根本不知情,而是有人——假传圣旨。”
其实事情也并非传闻所说,皇上自太子出世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凤仪宫,期间还是偶尔会到凤仪宫,只是知道人不多罢了。
就箫雨七岁前一年,皇后亲手泡了一壶茶,皇上喝后不久,却贵妃长宁宫用膳时毒发。
皇上一时气上心头,尚未调查清楚,就把皇后打入冷宫,连太子也被送到懿贵妃宫中一起教养。
就那个时候,皇后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于是便让人想办法告诉皇上,没想到等来不是皇上,而是皇上圣旨和一碗落胎药。
皇后被强灌落胎药,亲眼看着自己孩子,从身体内一点点流出……
那种痛——撕心裂肺。
那种恨——恨入骨髓。
那种怨,怨到灵魂。
即便数月后,当年未满七岁太子,凭着自己智慧查出了真相。
其实所谓中毒,不过是那碗茶与贵妃宫中,当日安排膳食相克而已,并非皇后下毒所至,可是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到当初。
沈老将军救女心切,为了保女儿一命,交出了所有兵权,只做一个闲散候爷。
箫雨之后也身中毒,几乎是九死一生,皇后无奈之下,只好把太子送出宫,自此却对皇上再无半点心思。
皇后蓦然听到假传圣旨,心不由猛然跳一下,几乎是一瞬间想到其中关窍,颤着声音道:“你是说,有人背叛了本宫,本宫有孕一事,皇上并不知道,而是……”
这个答案让平寂多年心,动了!
痛与喜交集。
薄情瞟了皇后一眼,心里冷冷一笑,女人真是感性动物。
这样就感动了,淡淡道:“皇后身体不适,让臣妾今晚宫过夜。”至于宿中那一宫,就让人猜吧。
皇后惊讶道:“你想干什么。”
薄情掀起唇角:“虎口拔牙。”
虎口拔牙,皇后忽然一震,马上明白薄情要做什么,收起脸上惊讶:“英姑姑是十分谨慎人,你想除掉她,可不是易事。”
懿贵妃确是一头猛虎,但她爪牙却是英姑姑。
这丫头疯了不成,竟然想除掉一只老狐狸。
薄情冷冷一笑:“如果是连环计呢?”是人都会弱点。
皇后点点头:“本宫明白了。”
砰……
官窑烧制青瓷茶杯,地散开花。
长宁宫留阳殿,懿贵妃一脸怒火,指着跪地上小太监道:“你说什么,昨天皇上翻是皇后娘娘牌子,而且中书令夫人还留宿凤仪宫中。”
太监低垂着头道:“回贵妃娘娘,皇上早朝还迟到了一个时辰,宫里一早就传开。”
懿贵妃咬咬牙:“慈宁宫那边是什么态度。”既然宫里传开,太后就不可能不知道。
太监紧张四下看一眼,小心谨慎道:“回娘娘,奴才打听到,中书令夫人留宿凤仪宫,是经过太后同意。”
闻言,懿贵妃如被重拳一击,心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由一阵眩晕,站不稳退几步。
旁边大宫女兰香连忙上前扶着她:“娘娘,事情没有弄清楚前,别急坏了自己。”
回头对小太监道:“糊涂东西,事情没弄清楚就乱传话,当心拔了你舌头。”小太监立即吓得不敢说话。
懿贵妃摆摆手,虚弱道:“你说什么,是太后同意?”
太监看了一眼英姑姑,小心翼翼道:“娘娘,您一定要保重凤体,或许事情不是你想那样。”
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事实就是那样,中书令夫人留宿宫中,
懿贵妃隐下眼中泪光,握紧英姑姑手,咬牙切齿道:“英兰,你看看,沈玥,居然知道找帮手了;太后,居然也同意她这样做;皇上……很好,你们都很好,竟然敢这样对待本宫。”难道这就是皇上对她当年付出回报吗?
当年,皇上虽然有百官和天下人支持,但是却没有足够力量与对方抗衡,为了他能得到沈玥父亲,当时拥兵三十万武德候沈老将军全力支持,她不顾家族劝阻,主动让出中宫之位,成全了皇上。
以为这样能换来他一生一世爱,能让皇儿顺利登上太子之位,可是他却跟那个女人有了孩子,而那个孩子一出世就成了太子,她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真是太天真,竟然傻到相信,他会爱她一生一世。
兰香跟皇后身边多年,也是听皇后身边老人,提起当年事情,飞扫一眼其他人,站旁边宫人马上识趣退出外面。
懿贵妃越发握紧兰香手:“兰香,本宫当年是不是错了,他答应本宫,只是借用些时日,就会把正室之位还给本宫。”可是她一等,就是二十多年。
“娘娘,再忍忍……”
“不,本宫不要再忍了。”不等兰香说完,懿贵妃已经大叫起来。
“本宫忍了一次又一次,等了一年又一年,宫等到了什么?本宫什么都没有等到,倒是等出了一个狐狸精。”
兰香第一次见自己失主子失态,不由慌了神,连忙跪地上,抱着失控懿贵妃:“娘娘,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忍着,就算娘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大皇子着想,他前方拼命建功立业,为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给娘娘争口气吗?”
“娘娘,你也想想,大皇子久攻燕越国不下,偏太子殿下不费一兵一卒,就一声不响就拿下了凤麒,还协助七皇子拿下了乌月国,太皇子心里也不受,若娘娘再出什么事,您让大皇子怎么是好啊!”
提到大皇子,如点中了懿贵妃死穴。
懿贵妃马上安静,闭上眼睛,慢慢调整呼吸,面上渐渐恢复正常,傲气十足道:“本宫还有皇儿,他才是正统嫡出皇子,箫雨算是什么东西,连名字都不能与众皇子排一起。”
兰香趁机道:“娘娘说是,太子算什么,大皇子才是名正言顺嫡出。至于中书令夫人,先不管皇上有没有跟她怎么样,就算有又怎样,一个小女孩而已,收拾她有是机会,不必急一时。”
虽然这样说,心里也明白,这些话不过是安慰娘娘而已,要是英姑姑就好了,可惜英姑姑一早被皇后叫走,直到此时尚不见回还,只好硬着头皮撑着,希望她能早点回来。
……
凤仪宫西暖殿英姑姑一踏入这里,看到坐暖坑上女子,面上不由一震,怎会是她这里。
窗下暖坑上,一道娇小身影手上拿着书卷,正看得津津入味,旁边只有一名面容俊俏,神情却十分清冷侍女侍候着,看打扮也不是宫中宫女,应该是中书令夫人侍女,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书女子,脸上有一抹冰冷笑意。
薄情似是没有看到英姑姑进,继续沉浸书本中。
这本书上记录了箫和国这片地上,二千多年前历史趣闻,是皇后娘娘藏书,虽然记载全是野史,却记载得十分有趣。
“奴婢见过中书令夫人。”
英姑姑回神后,恭顺行礼,心里有些纳闷。
明明说是皇后要见她,为何只有中书令夫人一人此,心里不由暗暗思索,生怕其中有诈。
薄情端坐暖坑边上,听到声音后,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到前面屈膝行礼宫女,已经年近四十,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容貌姣好,一双沉静无波眼眸,铸就出她身上异于常人沉稳气质,让人过目难以忘怀。
唇角轻轻翘起,微微欠身道:“姑姑有礼?”沉吟片刻道:“您应该是皇后娘娘方才提到英姑姑吧。”
英姑姑恭敬福身应道:“回中书令夫人,奴婢正是瞬英。”
抬头看一眼上面女子,映入眼帘是一双幽黑深邃眸,眼睑微微下垂,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是个强劲对手,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第一眼看到,就被女孩那双眼眸吸引,里面有一个巨大旋涡。
意志稍差一点人,都会被卷走,她甚至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从心底升出畏惧。
但是仔细一看,她就是一个小女孩而已,纯真无害。
这样对手,她摸不透。
越摸不透,越让人恐惧。
此时,薄情长发只用一条丝带松松系成马尾,随意搭胸前,一袭家常见客服饰。
年轻面孔上,神情平静、淡然,眼眸中透出一种难以亲近淡泊、冷漠,举手投足间又是如此高贵、优雅,莫名就让人移不开眼,却完全与她出色容貌无关。
英姑姑不由暗暗及了一口关气,关于这位争议颇大,又十分神秘中书令夫人,外界关于她传闻颇多,其中为广泛,就是她红颜祸水美名,不过此时一看,不过是个尚未成年女孩。
只是此时,这个女孩身后似有一个深不可测黑洞,给她强烈威胁感,一不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虽然不是后宫主子,她却不敢小看半分,没有原因,只是她女人直觉。
直觉告诉她,眼前女子她惹不起。
薄情抬手虚扶一下,含笑道:“姑姑不必多礼。”
回头,看了看殿门,和颜悦色笑道:“姑姑来得稍早了一些,皇后娘娘刚好回寝殿衣,尚未过来,恐怕姑姑得略等上一等。”
英姑姑连忙了一声是,恭恭敬敬站旁边,看着薄情安然品着茶,忽然感觉到有一张网撒向自己,心里不禁有一丝着急,面上却不露出分毫。
薄情放下手中书卷道:“早听闻贵妃娘娘身边有一名十分精明能干姑姑,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冷静沉稳,进退有度,不仅懿贵妃对她言听计从,连大皇子也十分看得她,真是不简单。
英姑姑恭敬:“中书令夫人过誉了,奴婢自小跟贵妃娘娘身边,自当心竭力服侍贵妃娘娘。”
薄情轻轻哦一声:“原来是贵妃娘娘从府上带进宫人,难怪对贵妃娘娘如此心竭力。”语气惊讶得,似是对当年发生事毫不知情。
英姑姑点点笑道:“奴婢原是贵妃娘娘陪嫁丫环,这么多年侍奉贵妃娘,奴婢已经习惯了。”
薄情淡淡一笑,看着英姑姑并不出声,越是再聪明人,越是不能养成习惯,因为任何一种习惯都是致命。
英姑姑看到薄情似笑非笑笑容,心里不由一毛,正思忖着是哪里出错,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抬起头,就看到皇后笑吟吟走来,心情似乎很好,
看到皇后今天打扮时,英姑姑心里不由暗暗奇怪,皇后打扮素来清雅,今天装扮却十分娇艳。
明明是三十多岁人,经这一打扮看起却是不到三十岁,面上那笑容,似乎还含有别东西里面。
薄情连忙起身行礼相迎:“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听到薄情问声音,英姑姑回过神,忙上前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含笑道:“少夫人天天与本宫处一起,不必如此多礼。”
说完,径直薄情对面坐下,取出一枚棋子,放面前棋盘上,笑道:“少夫人,请!”
薄情一笑:“皇后娘娘这步棋下得如此果断,怕是想了一夜吧。”
皇后却不以为然打趣道:“你管本宫想了多久,赶紧给本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