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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也不过尔尔,阁下是千面教的老人,杨某要你投诚,那是万万说不动你的了……”
罗大成嘿然道:“不错,杨门主说了也等于白说,你知道就好。”
杨文华正容道:“但凭你罗老哥的区区火器,要想在此处阻止杨某,何异螳螂挡车?依杨某相劝,你还是退回去和贵教主大伙出来迎战,是胜是负,一决生死,比单独拦在路上,就好得多了。”
翼火蛇罗大成要待出言反斥,但觉折花门这位杨门主神态从容,目光湛湛,一脸正气,即使想要恶言相向,也觉得不好出口,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看来千面教当真气数已尽,江湖上有这样一个后起的人物,和千面教作对,就算这一场战下来,千面教还能立得住脚,但有这样一个敌人,日后一定会被他消灭的了。”
心中这一想,但觉锐气尽销,双手一拱,说道:“杨门主说的也是实情,不然杨文华也不会在一二个更次,连破几处险隘,直逼第三号桥了;但罗某昔年随追老教主,待如手足,今晚奉教主之命扼守此桥,能把各大门派的人,阻拦在这三号桥前,静待教主后援,自是最好,杨门主若是强行过桥来,罗某纵或不敌,也要以死相拼,这是罗某的责任,职责所在,死而后已!”
杨文华点点头道:“罗老哥是千面教老人,忠于千面教,这是应该的了,杨某佩服之至,但杨某此行,乃是奉各大门派所公推,非取下此桥,各大门派的人,才能安然渡过,直捣千面教巢穴,是以非取此桥不可了,但在下为了敬重罗老哥的为人,可以任由罗老哥划下道来,咱们以胜负来赌这第三号桥,不知罗老哥意下如何?”
以胜负赌桥,实有保全罗大成之意在焉!
罗大成是老江湖,岂会听不出杨文华话中忙意思,他目光之中,流露出感激之色,但只一闪而没,拱拱手,大笑道:“杨门主一片善意,罗某至感,但罗某奉命守桥,岂能把桥当作赌注?杨门主非取桥不可,罗某非守桥不可,这是两个极端,杨门主纵然怀成全之心,也无法善罢,那就只有奋力一战了。”
罗大成看了看他们一眼,道:“罗某数十年来,只会施展火器,杨门主最好要属下散开些,免得伤亡太多。”
杨文华仰天一笑道:“折花门的人,既然随我杨某而来,就是为了要完成扫荡江湖败类的任务,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罗老哥纵是好意,谅他们也不会接受的了,罗老哥既以火器名世,只管请施展好了。”
罗大成看了他一眼,徐徐道:“如若不是在今晚这种场面见面,如若杨门主再早生二三十年,咱们也许能成为好朋友,那就不会有今晚这场争杀了。”
他似乎对自己的火器具有十分信心,说完,摇摇头,然后目光一抬,又道:“杨门主既然如此说了,咱们各有职责,罗某就要列阵了。”
说完,他手中烧天火叉向空中划了一个圆圈。
他身后八名弟子立即迅速的一字排开,朝前面围了上来,同时手摇火叉,发出一片朗朗之声。
杨文华连长剑都没有出鞘,只是神态安详地望着他。
罗大成正待出手,看他连长剑都没拨,不觉喝道:“杨门主怎么不拨剑?”
“罗老哥只管请出手吧!”
罗大成不觉心头有气,暗道:“这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口中哼了一声道:“好!”手腕振处,火叉发出啷啷之声来,三条银蛇,不知他从何处飞出,品字形朝杨文华迎面袭来了。
就在他火蛇一振之际,八名弟子同时左手一抬,打出八支银蛇,分向金嬷嬷等人射了过来。
这是翼火蛇罗大成名震江湖的“翼火银蛇大阵”,每一支银蛇,要是和任何兵刃接触上,立可爆炸出丈许方圆的烈焰,可以熊熊燃烧,不把银蛇所携带的火药烧尽,无法熄灭,端的厉害无比!
金嬷嬷早有准备,她和许梅仙,金萍,金花,金燕四人打了一个手势,对方银蛇堪堪出手,同时双手齐扬,连续打出折花箭。
这时杨文华也已右手一抬,食中无名三指连续弹出。
这是同时发生的事,但话就得分开来说。
迫向杨文华的三支翼火银蛇,经杨文华屈指轻弹,一齐朝左首飞射出去,这可比射来的时候还快,疾若流星,一闪而逝,朝深涧中落去了。
罗大成门下射出来的八支银蛇,却和八支折花箭在半空中迎个正着!
前面说过,要练折花箭之初,必先练成“三阴真气”,然后再练手法,每一箭射出之时,必须贯注真气。
“三阴真气”乃是玄门中至阴至寒之,翼火银蛇不过是仗着霸道的火药威力,发箭的手法,并无特殊之处,只是普通甩手箭法而已,箭身也没贯注真气。
此时和折花箭乍然一接,折花箭上贯注的“三阴真气”,立即传到翼火银蛇之上,火药遇上了至阴至寒之气,哪里还燃烧得起来?但听半空中发出“滋滋”轻响,一点银色火焰顿时熄灭,坠落地上。
这是早在金嬷嬷预料之中的事,她既然要率同许梅仙和金萍等人,来斗斗翼火蛇罗大成,也自然早有成竹在胸,因此大家在发出八支折花箭之后,同时又打出了八支,朝对方八人疾射而去。
折花箭威力之强,就是江湖上一流高手,都无法闪避得开,罗大成门下区区八个弟子,又如何躲闪得开?他们第一支翼火银蛇堪堪出手,正待去掏第二支的那一瞬间,八人喉头呃了一声,就象砍树一般,一排往后就倒。
翼火蛇罗大成自诩火器天下无双,还以为自己这一场可以稳操胜券,怎知自己发出的三支火箭,一直射到杨文华面前,他才屈指轻弹,就被他指风弹出的十余丈外,朝深涧深去,心头方觉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杨文华的指风,竟然会有如此厉害,连翼火银蛇都发挥不出威力来。
就在此时,站在他左右两边的八名弟子突然一起倒下,那八支翼火银蛇,也被折花门几个女将不知使用什么方法破去,这下直把他惊得不知所云!
杨文华弹指击落三支翼火银蛇,身形一晃,直欺到罗大成面前三尺来远,才含笑道:“令祖火神罗煊,为人正直,昔年备受了江湖同道敬佩,你老哥却去追随千面教吕金龟,已是不该了,吕金龟作恶多端,终于恶贯满盈,你老哥总该明白善恶有报,迷途知返了吧?不想你却又去附和吕素素,作死灰复燃之图,刚才杨某好言相劝,你居然忠言逆耳,还想凭仗区区火器,阻我去路,杨某不想杀你,也不容你继续助纣为虐,现在我要点你几个穴道,你只要闪得开,我就让你全身而退……”
罗大成被他一直欺到面前,心头方是一怔,但眼看杨文华侃侃而言,并未出手偷袭,因此也只后退了一步,便自停住,闻言厉笑一声道:“罗某敬你杨门主是一号人物,你这点年纪居然教训起罗某来了,好,你出手吧!”
他在说到“好”字之际,突然双肩一摇,往后纵出,双手齐扬,从他身边飞出无数寒星,也同时银蛇乱闪,七八条翼火银蛇,夹杂在点点银星之中,宛如狂风暴雨朝杨文华迎面罩来。
杨文华一时大意,没想到他除了双手,发射出七八支翼火银蛇之外,双肩轻摇,居然能放出百十点寒星,这一大蓬寒星,不用说当然也是极霸道的火器了!
因为双方相距极近,及时不论躲避,后退,都已不及,若是施展“三极指”,弹出的指风,也震飞不了这许多细碎的火药暗器,若是使剑,如若用剑去磕,引发了其中一点火星,一经燃烧,这许多火暗器,同时爆炸开来,自己也难以幸免!
他心念闪电一转,双袖一蓬,正待扬起袖,不知能不能把这些火药卷飞出去?但他双袖还没扬起,陡觉身前吹过一阵轻微的天风!
杨文华内功精纯,方感这一阵天风吹来得有些古怪,再定眼看去,罗大成发出的一大蓬寒星和七八支银蛇,竟被一下吹起半空,潇潇洒洒地朝左首深涧中飘落,心知另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一时不觉精神陡然一振,口中发出一声长笑,右手随着弹出。
罗大成不知另有高人把火器吹走,只当是杨文华施展神功,自知不敌,急忙纵身后跃,突觉全身一震,真气骤散,身子堪堪纵起,就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杨文华一下制住罗大成,正待招呼大家,朝第三号桥奔去。
只听有人喝了一声道:“罗兄怎么了?”
几道人影,同时泻落,至少有四五人,已抢到罗大成身边。
接着但见竹桥上火把熏天,又有大批人影,象一条火龙,蜿蜓而来。
对方后援,大批赶到,杨文华因罗大成已被自己用“三极指”破去了一身真气,也就缓慢退后了几步,和大家站在一起。
金嬷嬷低声道:“恭喜门主,一身神功又精进了不少,老婆原以‘折花箭’来对付他翼火银蛇的。”
“但象方才那一阵又多又密的火器,老婆子等几人,就无能为力了。”
杨文华微微一笑道:“金嬷嬷,说来惭愧,方才我也大感措手不及,想用双袖出挥,也毫无把握,不知是否能把那一大蓬火器卷飞得出去?”
“但门主还是把它卷飞出去了。”
“那不是我卷飞的。”
“那会是谁卷飞的?”
“可能另有高人暗中相助。”
说话之时,沈少川陪同丐帮帮主万开山和各大门派的人,也已相继赶到。
万开山道:“杨老道,这—路上,老弟和贵门的人辛苦丁,老夫想不到千面教巢穴,会在如此险峻的石门山中,更没想到他们竟有如此周全的部署,若非你老弟智勇兼备,把对方重重关隘,破得势如破竹,咱们不但无法顺利通过,只怕有大半以上,要被埋葬在第二号桥之前呢!”
“帮主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少林大智禅师道:“对方赶来的人,看来不少,好象要和咱们在这里背桥一战呢!”
“如此也好,在这里动手,先把他们主力歼灭了,再过桥去,直捣贼巢,就要省力得多了。”
“对方明火执仗而来,排场不小,大概吕金龟的女儿闻讯亲自赶来了。”
,他说得没错,竹桥上火把照耀,有如一条长龙,但因竹桥上只有一人可以通行,因此走得很慢。
先前飞泻而来的四五个人,已在离桥四五丈处,布下了阵势,那自然是怕折花门的人在他们渡桥之时袭击了。
这四五个人当中,站在最前面的却是一个身穿黑色大氅,手持一柄乌黑长剑的童子。
此人个子虽小,但却顾盼自豪,丝毫没有各大门派的人放在眼里,好象只要他那么一站,任你千军万马也休想冲得过去。
唐门传贤,悄悄挤到杨文华身边,说道:“杨门主,那个黑衣童子,就是千面教中善于使毒的黑衣教主韩金童了。”
“有唐二庄主在此,谅他也不足为道了。”
“此人以用毒成名数十年,兄弟虽没和他交过手,但二十年前,我四弟都是死在他手下的,兄弟找了他二十年,没想到今晚却会遇上了。”
八卦门封一瓢道:“贫道师弟也是中了他的毒,不治身死,各大门派中,死在他手中,大概有十几个人之多,今晚绝不会再放过他了。”
第一堡邓锡候道:“今晚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过,只要被他们漏网一个,春风吹又生,再过二十年,又会死灰复燃。”
现在,竹桥上的人,已经有了大半过了桥,他们齐集桥头,似在整理队伍!
果然过没多久,只见两人一对,一色黑衣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