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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萍冷然一笑道:“你不愿说,我也不愿求你,还是免谈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说?”
海萍被她问得一呆,星目反射,却见娉婷公主娇面上抹过一层哀怨的色彩。心中略略地震动,耳边却听苑小玲笑道:“公主愿说,就请快点说吧!”
“苑小玲,你别在本公主面前讨好伍海萍,我自然会说,用不着你管。”
苑小玲碰了个硬钉子,心里非常不受用,微愠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旁立的索命翁一扬虎头杖,大喝道:“死丫头,你骂哪个不识抬举!”
“骂她!”
“咄!找死!”杖风晃动,阵法之外,早现出瞎了右眼老叟。
老叟火暴极了,正要掠杖打苑小玲……蓦地一声幽叹出自娉婷公主口中道:“公公,你回来。”
“公主!白白的让她骂了么?”
“咱们也骂过她了,都不吃亏。”
“孩子,你这是何苦?”
娉婷公主苦笑了一笑道:“我的事你不会懂的,别理她!”
独眼索命翁突瞪左眼,怒喝道:“饶你们一条小命!”
“呸!呸!”海萍和苑小玲气得同时呸出两声。
海萍还怒道:“老鬼,你配!”
索命翁凶性大发,一声大吼,迎杖而出,就想和海萍恶拼。
娉婷公主脸色惨白,娇叱道:“再不听话,我就碰死在这儿……”
“老不死的还不滚回来,娉儿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死得舒服么?”铁拐婆大声喝喊,振动山岳。
索命翁浑身一哆嗦,身形拔起,转回阵法之内,轻声道:“老奴罪该万死……”
娉婷公主玉掌摇了一下,没有理他。但她却转对伍海萍笑道:“老年人都是不服老,你不会见怪吧!”
海萍淡然一笑道:“江湖上本来就是这么会事,有什么怪好见咧!”
娉婷公主机灵灵地打个冷战,秀目几乎流出清泪,但她强自忍住。公主银牙紧咬,再对海萍道:“我是说老翁对你不客气,你恼不恼?”
海萍突然一端脸色,冷冷地道:“他对我不客气?配么?真要动手,说不定他此刻已命归阴府了哼!”
娉婷公主粉脸变色,似乎内心极端痛苦,而又强自忍住。可是,她却许久没有说话。
海萍没有看她,紧接着问道:“圣剑之事你说不说?不愿说,就让我们走!”
娉婷公主冷笑了两声,道:“我说话从不骗人,答应告诉你,还能不愿吗?”
“快说!”海萍理直气壮地催促。
“你也未免太欺人了些!”
“我对人向来就是这个样子。”
“不能改?”
“为什么要改?”
“对女孩儿家不应该如此。何况,你是有求于人哩!”
海萍呵呵大笑道:“我的态度对你,一点也不过分,应该再狠一点才好。”
“为什么?”娉婷公主急着问。
“因为你太气焰万丈了。”
“对你并没有如此。”
“哼!”海萍冷冷一哼接道:“你还不是希望我和铁笛追魂他们一样地听命于你。”
娉婷公主听得反而娇声而笑道:“你以为你不会如此?”
海萍脸色突地一沉,怒道:“这辈子你就别再做梦了。”
“真有骨气!”
“少废话,圣剑的事说不说?”
娉婷公主冷笑两声,狠狠地道:“你听着……”
海萍和苑小玲果然静静地听着,然而……她又将话停止了,格格地娇笑起来。
海萍怒恨交加,顺手一拉小玲道:“疯女人!姐姐,走!”
娉婷公主笑出了泪水,仍旧不停。眼看海萍走到阵法之前,她却突停娇笑,道:“别进!哈哈!你看我这疯女人摆的七门阵式,妙不妙?”
海萍懒得答理,双臂一圈,贯足了内力,大喝道:“你要是不撤阵,可别怪我出手不留情!”
娉婷倒是不敢过分地刺激海萍,强忍一口气,缓缓言道:“墨龙圣剑已经是匣剑两分,白沙墩之约,或可见着圣剑。”
海萍见她说话逼真,也很慎重地道:“剑匣何以不在白沙墩出现?”
“传说剑匣之上,有二十座奇阵法,谁要得之,足可抗拒任何高人,称霸江湖,因此,早被人家隐居海外研悟去了。”
海萍半信半疑,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娉婷公主冷然一笑,道:“我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天下大事,却了若指掌,你不信是不是?”
“我信!”
“信就好,白沙墩遇上圣剑,可别操之过急,否则,即有生命之危。”
苑小玲抢着问道:“圣剑究竟是谁抢去的?你……”她是基于关心海萍,陡然发问,但突然想起了娉婷公主的尖酸刻薄,却又吓得将话咽住。
娉婷公主望了苑小玲两眼,傲然笑道:“谁夺去圣剑,到目前我还不敢断定,不过这都与沧海一奇有关,慢慢地就会明白了。”说到此处,又转向海萍道:“好了,你们可以走啦!”
娉婷公主缓缓抬起玉手,往两下里晃动了一下,四个红衣大汉,很快地上前撤去石堆和松枝。然后,两老拥着公主左面撤去。
海萍也不客气,牵着苑小玲柔荑,连谢字都没有,疾奔而去。
海萍走出不到五丈,娉婷公主不禁浑身颤抖,清泪如珍珠般地滚滚而出。
索命翁和铁拐婆婆左右相扶,见公主粉脸惨白,泪如雨落,不由吓了一大跳。
铁拐婆婆可明白公主的用心,忍不住怒发猛张,大喝声:“你们快拦住他!”
铁笛追魂首先纵奔过去,铁汉宗元紧随而出,脂粉金蝶和笑面郎君则从左首绕追过去,圣手秀士、千面怪人,由右面疾奔,玉扇秀士带着四个红衣大汉,越过山头,翻飞猛赶。
人都走空了,铁拐婆婆见索命翁未动,怒道:“你不去,站在这里干什么?”
索命翁愣了一愣,忙道:“我去……我去……”人影如飞,霎时不见踪影。
铁拐婆婆一顿龙头拐道:.“孩子,你这是何苦来……”
娉婷公主幽幽地叹了口气,秀目展动,发觉人已去空,不禁大急,忙道:“快叫他们回来……”
“杀了他不好么?孩子!”
娉婷公主急得香汗流出道:“杀不了他!只怕会被他所杀……”
“只怕不见得。”
“婆婆!你要相信我,快叫他们转来!”
铁拐婆婆深知这位姑娘的才华,只好运起神功,以千里传音之法,传知索命老翁。
老婆婆歇了一下,又道:“孩子,你明知他心已有主,何苦找这种罪受?”
“婆婆……”娉婷公主似乎经不住这种刺激,倒在铁拐婆婆的怀中,紧闭秀目,暗自伤感。
许久,许久,她方勉强的振作起来道:“唉!他太强了。”
“孩子,你也不弱啊!”
“我再强些,到底是个女孩儿……”
铁拐婆婆龙头拐狠狠一顿,道:“凭你的才华,不照样的可以打天下……”
娉婷公主苦笑两声,叹口气道:“婆婆,你老了,你不知道他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你体会不出我的心意。”
“唉!我是老了,孩子,忍耐点吧!”
娉婷公主倏地站起身来,秀目一亮,自语道:“哼!我要斗斗他,非要他服帖不可……”
蓦然人影疾飘,面前落下索命老翁和铁笛追魂等人。
娉婷公主冷冷地问索命翁道:“没有动手吧!”
“正要动手,老不死的叫我,只好罢手而回。”
“他没有说什么?”
“有些气恼,没有说话。”
娉婷公主点了点头,道:“我们到白沙墩去……”
铁拐婆婆忙拦着道:“孩子,你身体这样瘦弱,我们回去吧!”
“不要紧,只有到白沙墩才能逼着他向我求饶,我非要他心服口服不可。”
铁拐婆婆无可奈何,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唉!孩子!白沙墩不是好地方……”
“婆婆,你不要说了好么!”
“好,好……”
四个红衣大汉,转身抬出一乘软轿,同声喝道:“请公主登轿!”
娉婷公主轻移莲步,两老左右扶持,那种弱不禁风的状态,真是人见犹怜。
她费了很大的气力,方登上软轿,柔荑掠动,理了理鬓发,道:“到白沙墩!”
四个红衣大汉行走如风,平稳异常。这一起十数人,拥着娉婷公主,向白沙墩行去。
且说伍海萍和苑小玲离开娉婷公主,往山外奔走。
苑小玲芳心是甜蜜蜜的,她亲眼见海萍对娉婷公主的冷淡,这就显得自己在海萍心中,占有极重的分量。但也奇怪,她对娉婷公主虽是万分嫉妒|(炫) (书) (网)|,而对她的才华和容貌,却又万分的敬佩和垂爱,是矛盾的,喜忧各半。
海萍是十足的不满意娉婷公主的骄傲,恨她支配男人,可是,在心的深处,却又隐藏着她那绝世的容颜,和高贵的仪态,和惊人的学问。是以,他不愿服她,而处处给她难堪。然而,心中也有着羡慕和钦佩。
两个人怀着相同心情,携手走出了半里路,倒显得异常的亲密。
突然有人大声喝道:“站住!”
海萍挡在苑小玲身前,停步转脸看去,嘿!
索命翁带着铁笛追魂等十多人,已追赶而至。
海萍不禁恨起心头,未等人接近,已提聚神功,迎上前去,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索命翁掠动虎头杖,怒道:“追命!”
“是娉婷公主命你们来的?”
“不是!”
海萍恨意稍减,喝道:“要拼命等到了白沙墩再拼,让你们多活几天,快滚!”
索命翁银发倒竖,虎港杖挥舞两下,喊声:“上!”
铁笛追魂为首,呼啸连声,威胁迫人,首先抢进,铁汉宗元、圣手秀士等人,也不肯落后,从四面照海萍攻去。
苑小玲芳心大急,银剑挥动,光芒万丈,也将扑进战圈。
索命翁竹杖摇动,正要恶攻,忽听铁拐婆婆的传音,心头猛震,大喝道:“停手,快退!”这群人上得快,退得也速疾。
海萍和苑小玲倒弄得莫名其妙,互望出神。
索命翁脸色铁青,狠狠地道:“不知公主是何道理,传令我们不许对你无礼,小子!又让多活几天。”
“嘿嘿!不领情!也许是救了你们的几条命哩。”
索命翁冷冷哼了两声,气得话也说不出口,只好转对铁笛等人喝道:“走哇!站着干什么!”灰沙飘动,人影纵横,眨眼又走之一空。
海萍忍不住仰脸一声朗笑,道:“哈哈!天下竟有这等怪事,虎头蛇尾……”
苑小玲黛眉紧锁,沉声接道:“弟弟,娉婷公主的确是个胸罗万有,娇艳绝伦的奇女子。”
海萍愕了一愕,冷笑道:“心地太毒辣了。”
“那也不见得。”
“不见得?哼!铁笛追魂他们何等英雄,甘心为她效力,沧海一奇也不敢惹她,否则,她能慑服这群虎狼般的江湖人物吗?”
“那是好的才华叫人心服,不是毒辣的手段。”
海萍又怔得一怔,冷冷地道:“就因为她有绝世的容貌和天生的奇能,所以才处处逼人臣服,这不是毒辣是什么?”
苑小玲嫣然一笑,话锋突转,道:“她好像不会武功。”
海萍猛然醒悟,道:“不错,她是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的人,要以武功来慑服群雄,这真是天下少见的事。”
海萍大眼神瞪得老大,望着小玲,半晌方笑道:“姐姐也会用心机服人……”
“姐姐的心也是毒辣的……”
海萍跨进两步,握住她的玉腕,轻轻往怀中一拉,笑道:“不!姐姐是菩萨心肠……”
苑小玲被他搂得紧紧的,嗯了一声,道:“小鬼,真……”
真什么?听不清。因为她的樱唇已被他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