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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尸体抬走,掩埋起来,不能留下痕迹,不许传出风声。”
高大斗应了一声,立刻动手,抬走了厅中尸体。
“梅花姐姐,”青凤吩咐过高大斗后,转望着梅花,接道:“小妹绝无和你为敌之心但洛阳居这个地方,花了无数名匠的心血,投入了大批的财物,一旦毁去,实在可惜,就算你今夜杀尽了这里天马堂的人,但天马总堂岂肯罢休,他们已经正式派出长老、护法出面,绝不会放弃这里的利益,彼此展开了争斗拼杀,这里就永无宁日了。”
“说的有理,不过,我已杀了天马总堂中派来一位长老、一位护法,又重创了另一护法,天马总堂恐已不肯善干罢休。”
梅花说:“何况,小妹是上命难违,青凤姐有以教我吗?”
“你们也有伤亡,……”青凤道:“双方就算扯平了,以后的事,由天马总堂和贵上去设法解决吧!如是你们双方都不肯罢手,长安郊外,旷野千里,找一处决战拼命的地方,绝非难事,又何必一定要在洛阳居中拼杀呢?”
青凤忽然出面干预,完全出了邓飞的意料之外,就是江枫也没有想到,青风为什么要躺这一池浑水,在天马堂大势已去时,才出而阻止梅花,是不是别有用心?这两个源出一门,今夜会不会也闹出一场火拼来?
“青凤姑娘的意思,是要小妹罢手了?”梅花淡淡的笑道:“看样子,小妹如是不听劝告,你我之间;也将是无法善终了!”
“洛阳居收入丰厚,我们三方面均分利润,每个月大家都有数万两银子进帐,”青凤道:“谁都没有吃亏,看在钱的份上,何不各退一步,相安无事?”
梅花道:“如果两份均分,岂不进帐更多些?”
青凤笑道:“逐出天马堂的人,我们平分他们一分……”
“就是如此了,”梅花说,“我们迎客侍酒,青凤姐更是风靡了长安,天马堂的人,却把住了总管的位置,作威作福,我们以姿色风情换得的黄金、白银,却要分给他们一份,这难道算公平吗?”
“梅花,天马堂的人,出过大力,拼过性命,才换得今天这个局面……”青凤笑道:
“他们流过血汗,开疆拓土,立过大功,今日坐享举银,并无不当,再说,没有他们居中缓冲,贵我双方,只怕也不会平安无事,三足鼎立,总比双方对峙易较相处。”
“看来,小妹是无法说服你了,”梅花道:“这件事好叫小妹为难!”
“不用为难,据实转告贵上,”育凤神情突转严肃地说道:“大事情,你我都无权决定,闹垮了洛阳居对大家都无好处。”
“好吧!青凤姑娘如此坚持,小妹只好从命了,今夜之事到此,小妹会请示宫主裁决,届时自当先行通知青凤姑娘……”回顾桂花、荷花一眼,接道:“我们走!”
青凤道:“多谢赏脸。”
梅花回过头,道:“如是他们要出手报复,那就不能怪小妹全力还击了!”当先步出厅门。
青凤似有心若无意的望了韩霸一眼,道:“韩副总管,劝劝邓总管,以和为贵,真要动手,约到外面去,不要影响了洛阳居的生意。”
带着王嬷、李嬷,退了出去。
江枫虽然告诉了青凤不少的事,但仍然保留了大部分的隐密,他化身韩霸的事,就未告诉过青凤,但那深情款薪的一眼,却看的江枫心头发毛,忖道:“难道她已发觉了我的身份?果真如此,青凤比梅花就高明太多了。”
目睹两批人马全部离去,邓飞才回过头看看仅余的灰衣护法,道:“今夜情形,陈兄是亲眼所见,希望能回总堂帮助邓某美言几句!”
“邓兄放心,今夜兄弟亲眼看到了邓兄处境的艰辛,丁长老溅血殒命,兄弟要早些回报总堂,我想十日之内,应该会有裁示传到,邓兄请等佳音,兄弟这就告辞,连夜上路,周兄留在这里养伤,还请费心照顾……”
邓飞道:“这个当然,绝不会有所疏忽。”
江枫突然上前一步,低声道:“陈护法,要特别说明那些弯刀杀手的事。”
陈护法点头,转身一跃,消失在夜暗中。
看他行色的匆急,显然内心比邓飞还要焦急。
“大概不会再有事情了,”江枫道:“大家休息时,别忘了小心戒备。”
七宝和尚、胡萍、段九跟着江枫回到了住处,胡元留在室外警戒,江枫唤出郭天同,围坐一桌,研商大计。
酒肉和尚先提出问题,是否还应该留在这里?留下来要不要增强实力?
江枫沉吟了一阵,道:“尽可能留下来,人在此地,才能挑起天马堂和内宫一系的人,展开拼斗,江湖可用的力量太少,天马堂却云集了大批高手。
而且,大都是绿林道上的盗匪、魔头,他们助纣为虐,帮助那个神秘组合,征服了武林中大部分的门派。
现在,要他们以鲜血赎罪,和内宫中人拼命,该是天道循环,理所当然,何况,他们早已为人列为清除的目标,非被整肃屠戮不可。
我们从旁加把劲,只不过促使这场大对抗提前爆发,拖的时间愈长,对天马堂愈是不利,他们都已是进入老迈之境,对手却都是年轻男女,趁他们还有余勇可卖时,让他们为武林大义尽份心力,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们命运早定,所以,诸位用不着心存慈悲,这就是我们留在洛阳居最大的目的。”
“好!让天马堂这批魔头们先挡锐锋,是逐虎吞狼的高招,胡某人全力拥护。”
“洛阳楼的歌女青凤,似乎是另一股力量代表,”段九说:“看样子梅花对她)畏)惧(网)三分,她从中作梗,会不会影响到咱们的计划……”
“今夜的情形不同,如非青凤出面,那就会逼得我们全力出手,”江枫道:“因为,邓飞已无可用之兵。”
“我和尚一直担心你江老弟被丁西山言语套住,豪气涌生,一肩承担,所幸,你总能及时回避,屈己从势,老弟,这份自我约束的忍耐工夫,我和尚是大为佩服。”
“我看梅花似是已对江老弟动了怀疑,”胡萍说,“倒要预防她追根查下去。”
“这方面,我会小心,”江枫道:“大势对我似不利,武林之中已很难聚集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堂堂正正的和敌人一决胜负,只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敌制敌的方法,让他们自相残杀
神情突然间转变的十分严肃,接道:“所以,非万不得已,诸位不要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务求全力毙敌,以保隐密不会外泄,而且,诸位最好能经常聚集一处,必要时,合力应付危机。”
这番话弦外有音,明显的说出此情此景,不是讲面子,逞英雄的时机,对敌的手段,不用拘泥于江湖传统。
没有回答什么?
几个人同时点点头表示领教。
“我准备在洛阳居外建立一两处隐密的据点,”江枫说,“可以利用作传讯的地方,使内外勾通,和钱老前辈保持着连络,必要时也可以作为避难的地方。”
用作避难的地方?这就听得七宝和尚、胡萍、段九,睁大了眼睛看向江枫。
因为,能够避难的地方,主事人的智慧、武功,都要具有相当水准才行,必要时能出手拒挡敌人的搜查。
“可请易花手张四姑亲自主持,”七宝和尚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担负起这等沉重的任务。
“不是,我想请欧阳吟雪、吟霜两位姑娘主持……”江枫道:“四姑要坐镇风雪小馆。”
“她们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胡萍道:“年纪也太轻了一些,担承如此重大的责任,会不会太过沉重?”
他说的很含蓄,但已点出了用二女担负如此的大责重任,不很适合。
“胡前辈的顾虑甚是,一日之前,我也会有相同的看法,”
江枫笑道:“但现在,我想她们已具有应付江湖一些诡诈,多变的能力了。”
“这个……,”段九道:“江老弟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她们和父母息隐深山,一直在苦练上乘剑技,造诣甚高……”江枫笑道:“张四姑传授给她们快速的易容手法,她告诉了她们江湖上险诈人心,但更重要的是她们早已习练了天狐夫人的技艺……”
“这倒是大大出人意外了,她们纯洁清雅,如盛放在深谷中的幽兰,我和尚很留心地观察过她们,却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是的,她们隐藏地很深、很好,连我也被瞒过了,”
江枫说,“直到她们自请出动,才露了一手给我瞧瞧,所以,诸位尽可放心,她们只要稍经历练,应变之能,绝不在梅花之下。”
七宝和尚点点头,道:“好极了!看来江老弟还有很多的伏兵、布署。”
江枫心中暗道:“就只他们一家人这点本钱,加起不过四口。”
但并未说出来,此时此情,多给人一些希望,会增加他们奋斗的勇气,所以,江枫来一个笑而不答,使人莫测高深。
胡萍站起身子,一抱拳,道:“江老弟才冠江湖,手握智珠,我们一切听命行事了。”
“布署停当,我会尽快通知你们,”江枫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此地情形,诡诈多变,诸位请多珍重。”
突闻嗤的一声,一粒小石子飞入室内。
这是胡元传来的讯号。
段九低声说道:“可能是总管来了!”
江枫淡淡一笑,提高了声音,道:“情势比人强,我看劝劝总管向梅花姑娘求和才是上策……”
“最好是投效过来……”
梅花突然出现门口,缓步行了进来。
江枫霍然起立,摆出一副迎敌的姿势。
七宝和尚、胡萍、段九、郭天同,也跟着站起,拉开了架式,心中却是暗暗惊道:“这丫头来的好快,警讯传来,人就赶到。”
“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们。”
梅花口气很大,似是根本没有把几人看在眼中。
“只是想和你谈谈。”梅花媚限转动缓缓由七宝和尚等几人脸上掠过,却仔细的打量了郭天同一阵。
幸好,郭天同是本来的面目出现。
但梅花那目光有如磁石吸铁,几人顿然感觉到心神震颤,郭天同的反应特别强烈。
江枫吃了一惊,忖道:“好恶毒的用心,竟然用出了‘迷魂大法’。”
正筹思破解之法,梅花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已转到了江枫的脸上,道:“韩霸,这些人都是你引入洛阳居的朋友?”
“是!”江枫道:“这些人都已经过总管允准。”
“我知道,邓飞在洛阳居建立起一批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
梅花恢复了常态,她已感觉到这些人都无能抗拒“迷魂大法”,不足为患,随时都可以把他们拉到身边来,收为已用。
“邓飞没有能力保护你们,除非天马总堂,真的准备放手大干,再派遣高手到此,”梅花接道:“但也只是多添些战死的冤魂,拖延一段时间,终归是难逃败亡,我答应收容你们,仍留在洛阳居中,不过,你们要先行投效!”
“这个……”江枫为难地说,“可否让我们商量商量?”
梅花的目的已达,微微一笑,道:“好!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她已认定这些人不足构成威协,回答的十分大方,而且转身离去。
“怎么如此大方,”段九奇道:“好像她来此目的,只是为了劝说我们几句?”
“我看,她已经达到目的了,”七宝和尚说,“她已对我们施展过‘迷魂大法’。”
“大师高明,梅花在这方面造诣之深,春花四婢是难望项背……”江枫道:“她已自信随时都可以征服我们,用不着再多费口舌了,诸位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