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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贼不肯错过良机,晃肩跟进,举臂要杀。
突地——
圣华脸色又由白变红,神采奕奕,根本就无所谓。
华阳独判怎知他玄关已过,吓得倒抽一口冷气,不由退了三步。
圣华回手取出了毙手金刀,骂声:“不要脸,拿命来吧……”
倏然——
人影疾飘,已欺身而进,玄天阳玉挥臂而出。
阳刚之劲,何止两千斤,夹灰沙,带风雷,滚滚卷到。
华阳独判心头一震,舞动双掌,集全力拍抵,轰然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震晌过去,黑影临空,华阳独判如断线风筝,震地离地三尺,叭地摔落在地。
圣华杀气漫天,疾追而至,毙手金刀金光大闪。
“哇”的一声惨呼,华阳独判胸口鲜血汩汩涌出,多了个碗口大小的窟窿。
只见他挣动了两下,即存尸山野。
圣华显是余怒未熄,抬脚踢去,竟将华阳独判的尸首,踢飞三四丈高,向山凹疾射坠落。
一代袅雄,为心起邪念,落得个魂断荒山,尸喂野狼。
圣华心气稍稍的平静下来,收起毙手金刀,冷哼一声,大踏步,直奔山外。
曙光东射,荒山中,又出现生气。
这儿,阳光普照,白云片片,林中,鸟儿鸣唱,现出了一片祥和。
那阴沉,残酷,拼杀的气氛,早就消于无形。
绝谷之外,留下了几堆白骨,和那片祥和之气相比,简直是不相调和。
这不调和的现象,延续了好几天,方沉寂在荒山的一个角落。
这里是个大镇,名叫“新乡”。
新乡镇位在豫鄂交界的三不管地带。
这是过往客商的必经之地,江湖人物萋息之所,因此,热闹非常。
从一座大酒楼中,走出一位白绸剑衣的美少年。
这位美少年虎背态腰,星目瑶鼻,肤嫩肉白,直往镇外走去。
他像是不会饮酒,勉强的吃了酒,而又醉态毕露。
真是个俊美无伦的英雄人物!
可是,他却有了满腹的心事,无精无神的漫步在街头。
在他的身后,出现多起不明身份的人物,或紧或慢,或前或后,像是在盯梢。
他,丝毫都觉察不出。
离开了新乡,即将踏进河南边界。
这是一片孤寂荒野,崇山峻岭,古木参天,真实的原始地带。
荒野比不得城镇,没有喧闹,叫嚣。收入眼帘的,就只有大自然。静!
他—仍旧低着头,十分懊恼之色,露于那双碧光闪动的眸子上。
蓦地——
一阵冷风吹袭过来,他打了寒襟,酒意就消去了七分。
只听自言自语道:“淮江令……淮江令……真把我难死了,江湖上就打听不出这个名字来……”
他——唐圣华。
换了这身衣服,既英俊,又潇洒,不过,脸上始终找不出得意的笑容。
这还不算,他那华盖之间,总有一股子骇人的杀气,生像一天不杀人,就不太舒服。
他奔走了好几天,为的是找淮江令,但没有找着。
其实,淮江令就是淮江令。
他不但见过,而且还被人家打落万丈绝壑。
然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劈落他自己的七个怪人,就是杀他父亲的仇人。
非但杀他父亲,而且杀他的全家。
因而,他垂头丧气,以找不着淮江令而苦恼。
他继续行进,忽然间,见他眉宇间稍露喜意,嘴里却轻念道:“王云……白易生……”
他斗然想起了几年前,在破庙里遇见的两人。
那个怪师父混世狂生说过,这两人是他仇家的手下,找不着淮江令,找王云白易生也许不难。
圣华稍有喜意之后,杀机又现,忖道:“那个丑家伙打了我好几耳光,假如我要找着他,非得挖他的眼,断他的手腿不可,哼!”
想到此处,神情为之一振。
他停步环扫眼前的景物,无意中,发觉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
荒山之中,出现了这些人,不用说,有八成是江湖人物。
他略加寻思,心里就有些明白。
只见他,雪白的牙齿,猛然一咬,暗中冷笑了几声,忖道:“再要跟踪我,我就要杀死你们!”
他又走,走得很快,连头都不回。
一口气走了十里来路,心说:“看你们跟得上我吗……”
一回头,不由无名之火,斗然疾升。
转身形,缓缓的迎上前去。
离他不过七八丈远,有六七个汉子,零乱的站着,脸上都露出了恐怖之色。
圣华偶一垫步,飘向最近的一人。
随意的一探,就扣住了那个汉子的脉门,喝道:“你敢追踪我?为了什么?”
那汉子怒目不答,却有惊恐之色。
圣华火往上撞,五指略一用劲,问道:“说不说?哼!”
还是不见回答他的问话。
他这时杀机顿现,右肘一曲一推,那汉子闷哼一声,倒地而亡。
就在那汉子即将倒地的同时,圣华已借一推之劲,早又闪身到了另外的汉子跟前,同样的扣住了脉门。
他怒气未消,喝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快说!”
汉子直瞪眼,不怕,也没有说话。
圣华暗中一用力,见汉子汗珠直流,喝道:“你要不说话,我要砸碎你的天灵盖,快说!”
蓬!突然一响,那汉子已被圣华磕飞石上,砸得脑浆四射,死于非命。
这是怪事,这怪事竟让小煞星遇上了。
六个汉子,给他一口气砸死了五个,而且都没有半个字吐出。
这不奇,奇的是,都视死如归,一个都不愿逃走。
他抓住最后那个汉子,单掌按住灵台穴上,问了好几声,汉子都没有说话。
他不禁诧异万分,本想暗发内力,将他震毙。
可是,这些汉子看来个个武功不弱,偏就不见还手。
他心中疑虑一现,心就有些发软,说什么也下不了毒手。
他眼中碧光大展,紧盯住汉子的脸上,逼视得汉子接连打了两个冷战。
这一来不打紧,汉子好像从梦中醒过来,眼神一溜地上的五具尸首,吓得他冷汗直冒。
圣华神目不移,见他头冒冷汗,更将玄天阳玉运起,目光加强,继续逼视。
汉子被他眼神逼视得心旌摇动,一张口,想喊,却听“呵”了一声,赶忙吓得闭了口,低头发抖。
就在他张口之际,圣华可看出那人口腔似乎没有舌头。
圣华心头倏地一震,抬手在汉子下颚一捏,那汉子张大了口,果然舌头齐根折断。
圣华一松手,放了汉子,从身将五具尸首的嘴里捏开,使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在那儿楞楞出神。
原来所有的汉子的舌头,通通齐根而断。
难怪他们不说话,压根就无法说话嘛!
圣华足足呆立了盏茶的工夫,正要再查探断舌汉子的来龙去脉。
突然——
身后发出一阵莺声般的话语。
“江湖上比这更毒辣的事多的是,也值得你惊楞出神!”
他倏地转脸一看,不则俊脸一红,略带羞态的道;“你一定知道他们的来龙去脉?”
银铃般的娇笑,不绝于耳的说道:“当然知道……”
“可不可以告诉我?”
“可以,你得先将那个汉子弄死,我才能说哩。”
圣华听得一怔,旋道:“我下不了手,你去杀他吧!”
“五个人都杀了,剩下一个反而下不了手,笑话!”
“你不杀,干脆就放他走好啦!”
“不行,放他回去,他死得更惨。”
圣华睁大了星目,莫明其妙的怔愕着,心说:“这位姑娘貌如天仙,心若毒蝎,她何以非要杀这汉子不可?我以前打她打得不冤嘛!”
心里是这样想着,疑云却未稍减,又说道:“你告诉我这内中的原因,我再杀他好啦!”
原来出现在此的,是圣华在小庙附近打过耳光的红衣姑娘。
她见圣华疑心重重,好半会才说话,娇面顿然一寒,冷冷的道:“你要是疑心生暗鬼的话,我就不愿惹麻烦,你去问那个汉子好了,我走啦!”
她说走就走,香肩闪动,就飘出了两三丈。
眼前的怪事,疑云重重,加之,打了人家还未表示歉意,说什么也不能叫她走。
他心中一急,脱口喊道:“姑娘请留步……”
红衣女郎果真停步,冷冷的道:“你愿意照我的意思做了?”
“这人不杀他,也不放他回去,就跟着我好不好?”
红衣女郎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真想不到你心软下来,就这么没有分寸,留着他当然是好,可是,几个时辰之后,他比死都还难受,你何苦要他多受活罪呢!”
圣华陡地一愕,错愕间,似乎明白这位姑娘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他来到那汉子跟前,张目瞪着他,问道:“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
汉子这会儿可明白了,连忙点头。
“你愿意死在这儿!”
他又点了点头。
“不觉得冤屈?”
很肯定的点头。
圣华心里一阵黯然,猛狠心,道:“你背过身去!”
汉子露出了一丝安详的苦笑,很快背身。
他背身还未立稳,圣华的两指早按在他的志堂穴上,连哼都没有,气绝而亡。
“你不将他杀死,我不敢和你接近说话。”
圣华蓦地震动,转身见女郎已在自己背后,说出这句话来。
但这两句话含了无穷的诡秘,叫他无从了解。
他瞪着眼,大声问道:“为什么?”
红衣女郎神秘的娇笑,道:“这六个人身上,不但含有奇毒,而且还有迷魂迷性药物,只要有一人活着,中毒之人,不是毒发身死,就得迷住本性,随他而去,结果,和他们一般的受人奴役,直到死亡为止。”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江湖上居然还有这等怪事!
圣华张口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
蓦然——
另一个意念,袭至心头,急道:“为什么我没有中毒?
也没迷住本性?”
女郎轻巧的一笑,慢吞吞的道:“你身怀丹心圣旗,可以驱除万毒,也可以医治各种毒伤。”
圣华脸色一变,口中念道:“丹心旗……原来你也是为了它……”
红衣女郎冷笑了两声,截道:“你要是不信,先将那几具尸首翻过来看看,免得疑心我是为夺旗而来的。”
圣华真的过去,一脚踏翻尸首一看,下面的青草,都变成了黑色。
他又是一楞,旋听女郎笑道:“你不妨取旗在黑草上拂上一拂,就证明我的话不假了。”
圣华不信也不行,忙将旗取出,往草堆上一逼,即见一层黑色,很快的变成些微水珠,洒落地底,草也恢复原来的色泽。
摆在眼前铁般的事实,打破了圣华怀疑,脸上展出了微笑。
这是他十多日来第一次露出喜容。
红衣女郎傲然一笑,道:“举天之下,能知道丹心旗妙用的,只怕也找不出三五个人,你过来,让我告诉你这六个人的真相。”
圣华真听话,收好旗,走到姑娘面前,暗中对这位姑娘,可就起了敬佩之意。
红衣女郎若无其事,嫣然笑道:“江湖上,有个武力高强,且懂得各门邪毒的魔头,人称‘万毒真君’,生平以研究奇门邪毒制人……”
她说到此处,似乎心怀恐惧,倏然而止,秀目圆睁,往四下打量一下,继道:“此人心地恶毒,久欲独霸武林,手下人众极多,但都被他以奇邪迷住之法,迷失本性,供其驱使……”
圣华眼光暴张,截问道:“这种恶人,难道没有人杀死他?”
“他居住地机关林立,奇毒足以制人死命,谁敢无端的自寻苦恼。”
“那么他为什么要将人的舌头斩断?”
“这正是他毒辣之处,因为,他早闻丹心旗出世,此旗对他的用处极大,故而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