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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后一语,是诸葛兰故意发问,她心有所疑,认为司马玠遇难之事,似乎不应有太多人物知晓。
红衣美妇听得诸葛兰自承是司马玠的好友,遂越发不加避忌,接口说道:“司马玠是误被‘七绝神君’孟南的手下所害,中了‘金蚕毒蛊’!”
诸葛兰道:“苗人所炼的‘金蚕毒’十分厉害,你……你打算怎样救他?”
红衣美妇说道:“我有解蛊妙药!”
诸葛兰“咦”了一声说道:“你这解蛊妙药,能有效吗?
是从‘七绝魔君’孟南丹房以内……”
红衣美妇摇手道:“不是从孟南的丹房以内盗来,但也绝对有效,我是远走‘贵州苗岭’,拜谒‘百灵老苗’,蒙他慨然相赠!”
诸葛兰道:“姑娘不惮劳苦,为司马玠远道求药,定然与他有不寻常的关系?”
红衣美妇点头答道:“当然,我是司马玠的未婚妻!”
这“未婚妻”三字,宛如三声平地焦雷,把诸葛兰震得惊愕欲绝!
她先是目光呆注红衣美妇,然后,微一定神,诧声问道:“姑娘,你说什么?你……你竟与司马玠,定了夫妻名份?”
红衣美妇笑道:“你这样问法,是有点不相信吗?来,我不妨给你看看,这只金梭,就是司马玠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他还送了我一首定情诗呢!”
诸葛兰茫然问道:“哪定情诗是怎样做的?”
红衣美妇性情异常爽朗,闻言之下,手中拿着一只金梭,毫不忸怩地道:“金梭两头尖,红丝一线牵,从此情永好,相偕到百年……”
有物为证,又复有诗为证之下,诸葛兰怎再不信?一时之间,只觉芳心大乱。
换了寻常女孩,发现自己所钟情之人,有了未婚妻时,不是设法与情敌一拼,便是意冷心灰,含泪绝情而去。
诸葛兰则不然,她在见了证物,听了诗证,知道这红衣美妇,确是司马玠的未婚妻后,虽然心中难过,却竭力以理智使它平静,绝未动过就此对司马玠绝交之念。
因为除了“情”外,还有“义”在!
诸葛兰觉得司马玠之所以落人苗人手内,身中“金蚕毒蛊”之故,还是由于被自己误伤而起,则无论如何,自己也负有对他救助的道义责任!
虽然,这红衣美妇已于苗岭“百灵老苗”处,求得毒蛊解药,但究竟药效是否对症,以及这红衣美妇,是否押送司马玠的“七绝群凶”之敌,能否将司马玠独力安然救下,亦尚难论。
加上诸葛兰回想起来,自己与司马玠不过芳心私属,并无丝毫情爱表示,即便和红衣美妇等彼此同处,却也无甚不便。
由此,她不单不萌丝毫退念,反而决心帮助这红衣美妇,对司马玠同加援手。
红衣美妇见诸葛兰在这片刻之间,似乎神情百变,遂诧然问道:“你发呆则甚?难道还不相信……”
诸葛兰心神已定,恢复了她的潇洒神情,接口微笑说道:“我不是不信,是在可惜!”
红衣美妇扬眉问道:“可惜什么?”
诸葛兰因自己本是女孩儿家,不妨与这红衣美妇,开开玩笑,遂故意叹息一声,皱眉道:“像姑娘这等天仙化人,委实使在下一见神驰,谁知名花有主,魂梦空劳,叫我怎不可惜?
怎不妒忌那司马兄呢?”
天下几乎无人不爱奉承,那红衣美妇闻言之下,白了诸葛兰一眼,但虽系白眼,却是佯嗔,分明喜意多于恼意!
诸葛兰抱拳笑道:“虽是嫂夫人,但你与司马兄,尚未合卺,还是称‘姑娘’吧,请教姑娘芳名上姓?”
红衣美妇笑道:“我复姓夏侯,单名一个英字。”
诸葛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姑娘便是名震川中的‘岷山’女侠‘辣手玫瑰笑罗刹’!”
夏侯英娇笑说道:“不敢当‘女侠’之称,兄台怎样称谓?”
诸葛兰道:“在下朱楠……”
“朱楠”两字方出,夏侯英便“哎呀”一声,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在姜夫人‘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以‘剑道’对‘天心’,并独败‘瘦金刚’孙一尘,出尽风头的朱仁兄吗?”
诸葛兰笑道:“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想不到竞传到夏侯姑娘耳内?”
夏侯英自然也对诸葛兰气宇风情,十分钦折,嫣然含笑叫道:“朱兄,我的事儿,业已掬诚尽告,你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吗?”
诸葛兰扬眉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夏侯姑娘怎会知道司马玠兄定必由此路过?”
夏侯英道:“我为了救他,不辞劳苦,旦夕飞驰,早就从‘苗岭’赶返,昨夜便于前路,侦悉他们住宿之处,并探出今日行程,才特意来此等待。”
诸葛兰闻言,想了一想,秀眉双轩,目注夏侯英道:“夏侯姑娘,我又弄不懂了,你既于昨日便发现司马玠兄的踪迹,怎不立即下手?”
夏侯英苦笑说道:“昨夜,他们离守极严,我因众寡不敌,生恐万一打草惊蛇,容易误会,才决定埋伏此处,对他们出其不意地,加以突袭!”
诸葛兰看她一眼,含笑又道:“夏侯姑娘,我久闻你已得‘岷山神老’真传,一身武学,威震川中,凭姬元姬利兄弟二人,和两个凶苗,似乎不足你打发的呢?”
夏侯英叹道:“朱兄有所不知,对方中途增援,又添了几名绝世高手!”
诸葛兰讶道:“绝世高手?他们是谁?”
夏侯英双眉深锁,神情凝重地答道:“是名满乾坤‘十二金刚’中的三大金刚,‘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孟邦,和‘病金刚’焦健!”
诸葛兰听完夏侯英所说,颇感意外,以一种讶然神色说道:“‘病金刚’焦健也会和‘七绝魔君’孟南的手下爪牙,混在一起吗?”
难怪她会有所怀疑,因为诸葛兰深知,“七绝魔君”孟南这次误把“蛇涎菌”当做“紫芝”服食之事,就是“病金刚”
焦健的得意杰作!
但诸葛兰虽怀疑,夏侯英却一口咬定地,恨恨说道:“我昨夜踪迹,便曾被这老怪物识破,并加戏弄,劝我独善其身,莫管闲事呢!”
诸葛兰听她这样说话,委实如坠五里雾中,弄不懂那位神秘异常的“病金刚”焦健,又在弄些什么花样?
她莫明其妙之下,想起自己所遇那个神力大汉,遂向夏侯英问道:“夏侯姑娘,你所说的‘神力金刚’孟邦,是不是一个身高七尺有余,豹头环眼,虎背熊腰,宛若半截黑塔……”
话方至此,夏侯英业已摇手笑道:“我并未看见‘八臂金刚’龙啸天,和‘神力金刚’孟邦,这消息只是听那,病金刚’焦健对我讲的。”
诸葛兰剔眉说道:“夏侯姑娘莫愁人单力薄,我来帮你,纵有‘三大金刚’助纣为虐,也不足惧!”
夏侯英大喜道:“小妹久钦朱兄神威,有你仗义相助,事情便好办多了。”
话完,向前方看了一眼,扬眉说道:“来路尘头已起,大概是‘七绝群凶’到来,朱兄要不要做甚准备?”
诸葛兰摇头笑道:“不必作甚准备,我近来闲散太久,闷得无聊,今天打算和这群东西,好好斗上一斗!”
夏侯英笑道:“朱兄无需准备,小妹倒要准备一下,我把那毒蛊解药……”
她是一面说话,一面探手怀中,准备把那向“百灵老苗”
要来的毒蛊解药取出。
谁知手才人怀,夏侯英脸色立变!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怎么样了?”
夏侯英花容怪变,几乎要急得掉泪,顿足颤声答道:“我向‘百灵老苗’求来的毒蛊解药丢了,这……这可怎么是好?
司马兄岂……岂不要难……难逃身遭惨祸?”
诸葛兰生就侠肝义胆,一见夏侯英如此情急,心中不忍,遂取出自己的“金蚕毒蛊”解药,向她递去,井含笑说道:“夏侯姑娘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夏侯英接过一看,诧然问道:“这难道也是‘金蚕毒蛊’解药?”
诸葛兰才一点头,夏侯英又复目光凝注,眉锁重忧地,向诸葛兰问道:“朱兄,你……你这‘金蚕毒蛊解药’,是……是来自何处?能有效吗?”
诸葛兰笑道:“我是取自‘七绝魔君’孟南的丹房之中,或许比夏侯姑娘求于‘百灵老苗’者,还要来得对症一点!”
夏侯英闻言大喜,额手称庆地,娇笑说道:“谢天谢地,当然更要谢谢朱兄!”
诸葛兰虽是盖代侠女,襟怀极为旷达,但见了夏侯英所流露出对于司马玠的真挚深情,也不禁心中暗暗起了一种异样感觉!
夏侯英边自满口称谢,边自把那解药,含笑递还诸葛兰。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不要还给我了,你与司马玠兄,既是未婚夫妻,便由你伺候他服药解蛊,岂非亲切一些?你也不必再说曾失解药之事。”
夏侯英知道诸葛兰是要把这份恩情,让给自己,不禁如言收起解药,并向诸葛兰投过一瞥深深感激神色,点头说道:“难怪朱兄才一出道,便即名满扛湖,大侠襟怀,果然不同俗流……”
语至此处,眉峰深聚地,自语又道:“我的解药,怎会骤然失去,昨夜去探敌之前,分明还……”
语音顿处,恍然叫道:“我明白了,定是‘病金刚’焦健,那老不死的东西,在对我劝说之际,作了手脚!”
诸葛兰听得眉头一皱,暗忖“病金刚”焦健真是“十二金刚”之中的特殊神秘人物,谁也猜不透他的诡异行径,究竟用意何在?
夏侯英越想越恨,恨得又从脸上浮起她那得号“笑罗刹”
的带有杀气的森冷笑容,双眉一剔,向诸葛兰叫道:“朱兄,少时请你替我掠阵,我非和焦健那阴刁老贼,见见真章不可!”
诸葛兰微笑说道:“夏侯姑娘暂时不要冲动生气,等把事实完全弄清楚后再说,‘病金刚’焦健纵或盗去解药,但却不一定准是恶意。”
夏侯英扬眉叫道:“不是恶意,是善意吗?难道焦健竟会拿那解药,去喂给司马玠兄服食?”
诸葛兰笑道:“那也说不定,因为这位‘病金刚’的举措行动,一向诡异无俦,使人难以捉摸!”
夏侯英听完诸葛兰所说,未再接口,却目注前路,自言自浯说道:“咦,怎么少了三个呢?”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你在说些什么?”
夏侯英手指前路,皱眉答道:“朱兄,你看!”
诸葛兰循着夏侯英的手指看去,只见两三里外的盘旋山道之上,有五人五骑,缓缓驰来。
夏侯英一面指点,一面屈指计道:“朱兄请想,姬元姬利兄弟,两名凶苗,加上‘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盂邦,‘病金刚,焦健,和司马蚧兄,应该是八人五骑才对,如今为了何突然少了三个,莫非他们又在弄甚玄虚?”
诸葛兰苦笑说道:“事已至此,疑急何用?只有等他们到来再说。”
夏侯英虽然性情较躁但也无可如何,只得耐着性儿,与诸葛兰在谷口等待。
又过片刻,夏侯英的娇靥之上,微露笑容。
因为对方渐渐行近,她已可以看出所少的是三个什么人物?
少掉的三人,是“病金刚”焦健,“神力金刚”孟邦,和姬元。
换句话说,如今骑在马北背上的五人,则是“八臂金刚”
龙啸天、姬利、“玉金刚”司马玠,与两名凶苗等。
人来更近,夏侯英看出“七绝群凶”,替司马玠加了一副面罩,不禁向诸葛兰低声道:“朱兄,他们果有花样,为何好端端地,要替司马兄,加上一副面罩呢?”
诸葛兰笑道:“这可能是他们为了慎重起见,所采措施,免得途中万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