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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方古骧业已怀着企望奇迹的心情,全身微颤地,走近诸葛兰,察看她生死状况。
阎亮颓然叹道:“我因愤激太甚,怒令神昏,那三枚‘白虎钉’,是凝聚了十一成真力出手!诸葛姑娘三处受伤,左肋右腰,更均是致命之处,她……她……她……她哪里还会有丝毫活理?”
说至此处,苦笑又道:“大错既错,阎亮只有一命以偿,熊兄你何必……”
话音未了,突然听得方古骧失声叫道:“奇迹……奇迹……”
这两声“奇迹”听得熊华龙与阎亮,全自心中怦然,精神一振!
熊华龙首先目注方古骧问道:“方兄,什么奇迹?莫非诸葛姑娘还有救吗?”
方古骧先从怀中摸出两粒丹药,喂入诸葛兰口内,然后喃喃自语说道:“天佑善人……天佑善人……想不到冥冥彼苍,居然真有灵应?”
熊华龙忍不住地,皱眉叫道:“方兄,你……你怎不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奇迹’?”
他口中虽急急问话,但心中已放了大半!
因为方古骧既向诸葛兰口中喂药,足见这位“粉黛金刚”,尚未立即身亡,或许可以……
方古骧喂完丹药,站起身来,向熊华龙摇头一叹,微微说道:“熊兄,我们方才看见阎兄所发三枚‘白虎钉’,完全打中了诸葛姑娘……”
熊华龙连连点头。方古骧道:“诸葛姑娘就是只受了一钉之伤,其余的右腰一钉,和左肋一钉,却未使她遭受任何伤损!”
熊华龙闻言,好生惊奇地问道:“会有这种事吗?‘白虎钉’是专破内家气功,暨各种横练的霸道暗器,阎兄又是以十一成功力出手,诸葛姑娘却怎……会还有侥幸?”
方古骧怪笑一声,扬眉说道:“这就是奇迹,这就是我适才所说的‘天佑善人’……”
阎亮忍不住地,一旁叫道:“方兄请你莫卖关子好吗?小弟一时粗鲁,误伤诸葛姑娘,业已五内如焚,心如刀绞,她……她到底还有救吗?”
方古骧目注阎亮,笑声答道:“怎么没救?诸葛姑娘在右腰部位,悬了一根‘三足碧蜍,前爪腿骨所作的’白骨锤‘,左肋部位则藏着数十个’风磨铜丝‘……”
熊华龙听至此处,接口叫道:“方兄,难道阎兄所发的那两枚‘白虎钉’,竟恰巧打中诸葛姑娘的左肋‘风磨铜丝’,和右腰‘白骨锤’上!”
方古骧目闪神光“呵呵”大笑说道:“一点不错,‘白骨锤’毫无所伤,‘风磨铜丝’也不过只被震断了三四圈而已!”
阎亮透了一口长气,不禁额手称庆!
方古骧向躺在地上的诸葛兰看了一眼,面呈怜惜神色,皱眉叹道:“但就这左肩头上的一钉,也已够受!诸葛姑娘想是变生仓卒,不及凝功抗拒,以致肩骨已碎,那枚‘白虎钉’如今还深嵌肉内!”
阎亮连搓双手,愧怍得满头汗下!
熊华龙微觉不解,向方古骧诧声问道:“方兄,你为何不替诸葛姑娘,拔钉接骨?”
方古骧苦笑说道:“接骨,我没有药,拔钉,我也有点不敢……”
熊华龙听得双眉一蹙,接口问道:“方兄,你这不敢拔钉之语,却是怎讲?”
方古骧道:“‘白虎钉’除了‘淬毒’‘不淬毒’之外,在‘不淬毒’的‘白虎钉’中,又分‘有倒刺’和‘无倒刺’两道,万一诸葛姑娘所中,竟是‘有倒刺’的‘白虎钉’,则猛一拔钉,必会伤势更重,极可能使这‘粉黛金刚’,成为独臂女侠!”
阎亮赧然叫道:“方兄请放心拔钉,小弟这‘白虎钉’上,并未淬毒,也没有倒刺!”
方古骧脸色深重地向熊阎二人间道:“熊兄,阎兄,诸葛姑娘的肩骨,碎裂得十分厉害,不是寻常药物可以疗治,你们身边,谁有‘千年续断’,暨‘灵玉膏’等接骨圣药?”
熊华龙“哎呀”一声,苦笑答道:“我们‘穷家帮’中的接骨药物,虽比寻常稍胜,也不及‘千年续断’,暨‘灵玉膏’那等神效!”
又目注阎亮,扬眉叫道:“阎兄,你……”
阎亮不等熊华龙再往下说,便自长叹说道:“方兄,小弟愧怍太深,你便要我剖心挖肝,为诸葛姑娘疗伤,我也绝不皱眉,哪有身怀灵药,吝于献出之理?”
语音至此略顿,双眉一扬,朗声又道:“但诸葛姑娘,只要能保持两三日活命,阎亮便绝对可以使她左肩伤处的碎骨复续!”
方古骧听出阎亮语意,向他问道:“阎兄,这样说法,莫非认得什么能够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盖代神医?”
阎亮点头说道:“方兄游戏江湖,阅历丰富,你定然知道‘仁心妙手小仓公’淳于慈吧?”
方古骧尚未及答,熊华龙已自说道:“这位‘小仓公’淳于慈的医术,确实通神,但他昔年因仁心买祸,救治了一名凶恶魔头,竟遭忘恩反噬,伤了老伴,一气之下,立誓不再行医,如今更不知隐居何处,阎兄还提他则甚?”
阎亮笑道:“淳于慈隐居在‘九华山’中的‘百泉峰’下,他和我并有点特殊关系,我们只要把诸葛姑娘送去,不怕这位‘小仓公’不为她重施刀圭,疗伤接骨!”
方古骧大喜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争取时间,马上就走!”
熊华龙道:“就这样走吗?要不要把诸葛姑娘嵌入骨肉之内的那根‘白虎钉’,先行起出?”
方古骧想了一想,摇头说道:“钉上既未淬毒,最好暂时不拔,索性等那位既号‘仁心妙手’,又称‘小仓公’的淳于先生,一并施为……”
说至此处,见熊华龙脸上神色有点不以为然,遂又笑道:“小弟方才为诸葛姑娘诊察脉象之时,发现她除了肩伤以外,心中还郁有几乎足以伤身的重大忧虑!故而喂她服了两粒保元止血灵丹,并使她进入酣睡状态。熊阎二兄请想,如今若把诸葛姑娘弄醒,内虑外伤交集,势必恶化,还不如就这样送往‘九华’,请‘小仓公’淳于慈,给她来个内外兼治!”
熊华龙连连颔首,皱眉说道:“既然如此,我同意方兄见解,但诸葛姑娘是胸襟恢宏,极为豪迈开朗的巾帼英雄,她……她怎会突然有了重大忧虑?”
方古骧苦笑说道:“这种原因,除了等诸葛姑娘复原后,自行倾诉以外,谁也猜不出来!”
阎亮说道:“方兄,我们走吧,由此处前往‘九华山’,路途不算太近。”
熊华龙道:“阎兄与方兄先走,我随后赶来相会,好在既有‘九华山百泉峰’的地名,彼此便不会失去联络!”
方古骧闻言诧道:“熊兄为何不与我们同行?”
熊华龙道:“方兄忘了,还有一位‘玉金刚’司马玠老弟,未曾来呢!我若随同你们走去,司马老弟来时,海宇茫茫,却到哪里去找?岂不又使他与诸葛姑娘之间的美满姻缘,遭受挫折?”
方古骧听得熊华龙提起“玉金刚”司马玠来,不禁心中一震!
因为他想起诸葛兰是去支援司马玠,如今既然怀蕴重忧,独自来此,莫非竟是司马玠在伏五娘伏少陵??下,出了严重差错?
第七章 宇内神医
方古骧虽对司马玠的安危起疑,但一来毫无根据,二来又恐影响熊华龙的情绪,遂并未说出,只向熊华龙问道:“熊兄可是打算等‘玉金刚’司马老弟来此,再与他同去‘九华’?”
熊华龙道:“正是如此,方兄是否觉得此举有甚不妥?”
方古骧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不妥,小弟与阎兄先走,熊兄等司马老弟一到,便立即赶去‘九华’便了!”
熊华龙笑道:“那是自然,我对于促成司马老弟与诸葛姑娘之间的这场金玉良缘,可以说比谁都心急!诸葛姑娘肩伤非药可愈,让司马老弟去为她侍疾照顾,岂非使这英雄侠女,增进感情的绝好机会?”
方古骧点了点头,颇为谨慎地背起诸葛兰向阎亮叫道:“阎兄,我们走吧!”
话完,向熊华龙略打招呼,便出谷口。
但在经过谷口的刹那之间,方古骧目光微瞥,突泛异彩!
他看见谷口壁上,有人留下了六个字儿,写的是:“七绝谷中候教!”
末后并署有狂草“申屠”二字!
方古骧一看便知,这是申屠豹与孙一尘败得不服,特意留下的挑战之语!
他当时未动声色,等出谷以后,方对阎亮问道:“阎兄,你知不知道‘七绝谷’是在何处?”
阎亮一怔,眉头微皱答道:“方兄何以突然问此,‘七绝谷’远得很呢,是在云南与贵州边界的‘野人山’中!”
方古骧道:“西南地形,我不太熟,阎兄可知这‘七绝谷’中,有什么凶邪盘据?”
阎亮应声答道:“我有个至友,对苗疆诸事,极为熟悉,小弟曾听他说过,这‘七绝谷’中,盘据着一个苗汉杂种凶人,名叫‘七绝魔君’孟南……”
方古骧接口问道:“此人武功如何?”
阎亮答道:“这‘七绝魔君’孟南,武功极高,并精于巫蛊,是化外凶邪领袖,只因足迹未至中原,遂不知应该与中原的顶尖高手们,怎样比拟?”
方古骧略一思忖,扬眉说道:“这位‘七绝魔君’孟南,既怀绝艺,却未入中原,定有特别缘故!”
阎亮点头说道:“的确有点缘故,据闻这‘七绝魔君’孟南,曾被一位方外奇人制服,对天立下重誓,永世不入中原!”
方古骧“哦”了一声,恍然说道:“原来如此,但这位方外奇人,又是谁呢?”
阎亮笑道:“这却不知,小弟所听得的江湖传闻,只不过到此为止。”
语音顿处,忽又双眉微皱,向方古骧问道:“方兄,你突然问起这‘七绝谷’和‘七绝魔君’孟南作甚?”
方古骧微叹一声,苦笑答道:“武林中有申屠豹、孙一尘这等凶神恶煞在兴风作浪,只怕从此多事,浩劫难免……”
他话犹未了,阎亮业已听出几分端倪,诧然问道:“方兄这感叹之意,莫非是说申屠豹与孙一尘两个老魔,竟已去往‘苗疆’,投奔‘七绝魔君’孟南了吗?”
方古骧道:“大概如此!”
跟着便把自己在谷口壁上,发现申屠豹所题“七绝谷中候教”字样之事,向阎亮说了一遍,说完又复笑道:“如今根据阎兄所说,申屠豹所谓‘七绝谷’多半就是那位‘七绝魔君’孟南的巢穴了!”
阎亮猛一跺足,跺碎了一方山石,厉声叫道:“令人好恨……”
方古骧笑道:“阎兄恨些什么?”
阎亮答道:“一恨我们这次竟未能将申屠豹、孙一尘这两个老魔歼除,以致留下祸根,不知要引起多少风波?使多少武林人物遭受劫数?”
方古骧道:“阎兄既有一恨,定有二恨!”
阎亮满面愧恧神色,赧然叹道:“二恨我这老瞎子毕竟吃了双目失明的亏,并利令智昏,致误伤诸葛姑娘,否则,我们便可倾全力截击申屠豹等,不令他们去往‘七绝谷’中,与孟南会合!”
方古骧道:“听阎兄这样说法,‘七绝魔君’孟南除了本身功力,极为厉害外,莫非声势亦大?”
阎亮点头说道:“当然,这孟南既称‘七绝魔君’,又号‘苗疆魔帝’,手下有‘七大天魔’,全是出类拔萃的一流高手呢!”
方古骧微笑说道:“阎兄不必多虑,我们一心卫道,拔剑降魔,遭遇艰难险阻,乃是意料中事!目前还是赶紧为诸葛姑娘疗伤要紧……”
提起诸葛兰来,阎亮越发愁眉苦脸地摇头叹道:“这件事儿,太以使我心中难安,诸葛姑娘好意赶来救我,却被我鲁莽胡涂地打成重伤,恩将仇报,我老瞎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