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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庭大穴点去。
“竹剑夫人”喊了一声:“好!”
于是,一场空前的恶斗,又已展开。
“竹剑夫人”梅芳的一柄竹剑,扬起青芒参半的光芒,像煞一个绝大无匹的灵珠,翻翻滚滚。
司马玠赛过一条彩虹,绕着那个绝大的灵珠起落游绕,穿梭不已,片刻不停。
先前,还分得开两人的身影。
半盏热茶时份过去。
两人的身影已无法分辨,只见一团旋风似的气流,在荒坡上滚动。
诸葛兰看得心惊肉跳。
他生恐司马玠一时失手,也怕“竹剑夫人”有个闪失。
岳震天也看得呆了,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低声对诸葛兰道:“今晚虽耽搁了最后一天练剑,但这场拼斗,‘竹剑夫人’可用了十成功力,难得一见,你不妨仔细的领略,大有裨益!”
诸葛兰道:“这么快,怎么看得清!”
岳震天道:“八十四路龙门剑,最后十招才是‘龙门十剑’,乃是精华所在!喏!快了呀!”
果然不错——“竹剑夫人”快逾追风的剑招陡然一收,突的远撤五步,脚下“单凤朝阳”右手竹剑高举微垂,左手捏着剑诀,屏息凝神,一双凤目眨也不眨,逼视在司马玠的脸上,隐隐泛着电芒。
司马玠突然一楞。
他由快而慢,毫无心理准备,一时莫明其妙。
也不过是一分半秒的时光。
“竹剑夫人”忽然一声朗叫道:“看剑!”
快如隐兔,手中剑忽然起了一阵刺目生辉的剑芒,直扑而出。
司马玠忽觉眼前一炸,金光乱绕,有数不清的万点寒星,每一颗寒星,都像竹剑的剑尖,平铺着刺向自己,布满了正面。
他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这一剑忽然变化为千万柄剑的阵势,叫人摸不着头脑,如何闪避。
百忙之中,已见“竹剑夫人”似缓实疾的身影,已欺至切近。
那千万朵寒芒似的剑花,更是逼得人透体生寒,隐约之中有着吃吃破风之声,使人不寒而栗。
他此刻除了快速后退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因此,他连连后撤,口中叫道:“怪哉!怪哉!碰到鬼了!”
“竹剑夫人”淡淡一笑道:“这招竹剑凝辉你不认识吗?少见多怪!”
她的话未落音,臂挥腕翻,又叫道:“再看这一招‘光被四方’!”
喝声中,竹剑快如飘风的左右前后,各划一个光圈,脚下连番前欺,已到了司马玠的身前五尺不到之处。
同时,竹剑的剑尖,已距司马玠的肩头不足三寸。
只要“竹剑夫人”手臂一长,司马玠非死必伤。
诸葛兰早巳手心渗汗。
她一见这招“光被四方”把‘五金刚’司马玠的视力完全混淆得模糊不清,心知司马玠无法闪躲。
因此,不由自己的娇呼一声:“左肩要废!”
司马玠双目闪闪全是竹剑的光芒,正摸不清剑从何来,试着左肩压力奇绝,又听得诸葛兰的呼叫,不由暗喊了一声:“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影乱窜,四声惊呼,同时发出。
司马玠情急之下,惊呼一声,身子平仰倒下,右脚一式“鲤鱼叠波”,索性把肩头迎着“竹剑夫人”刺来的竹剑,脚尖认定她的肋下踢去。
这是个舍命的打法,存了个两败俱伤的心理。
“竹剑夫人”并无伤人之心,这一招“光被四方”虽然凌厉,但她是以“点到为止”的手法,并未打算真的要废司马玠一肩。
此刻,她一见司马玠这一招,不由也大吃一惊,失声高叫“咦!”
料不到“天马行空”岳震天一见司马玠仰天倒下,已看出他的心意。
因此,他大喊了声:“不可造次!”
喊声中,人也扑上前去,两指轻点,直指司马玠扬起的右脚。
几乎是同时,诸葛兰生恐司马玠真的废了一肩,急切问发出惊叫,人也飘势向前,双手抱向“竹剑夫人”执剑的手腕。
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在一刹那之际,同时不先不后的发生。
真应了鼓儿词上的一句话:“说时迟,那时快。”
人影乍合即分,四个人分向四方闪出丈余。
这先后两代的武林四个绝世高手,八只眼睛都泛出既惊还喜的神光,彼此互视一眼,久久默默无言。
司马玠由于已显露败象,不由羞红了脸,十分尴尬地向“竹剑夫人”拱手道:“这招剑法,在下领教过了,多蒙手下留情,司马玠永怀不忘!”
说完,起势欲去。
岳震天抢上一步道:“慢走!”
司马玠不由一震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吗?”
岳震天道:“我想问你的师承门派!”
司马玠的一张脸更涨得血红,十分羞愤地道:“在下已经落败,不敢辱及师门……”
“竹剑夫人”忙道:“胜败乃武家常事,何况……适才那一招乃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若不是他二人出手,大不了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等她说完,司马玠抢着道:“晚辈与人动手,从来不愿第三者插手,冲着这一点,我甘心情愿承认失败!”
他说完之后,一双俊目,不知不觉的瞟向诸葛兰。
诸葛兰的心理也十分高傲,一闻此言,不由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难道我出手错了?”
司马玠苦笑道:“兰……兰姑娘之赐,终生难忘,只好容图再报了……”
说完,他又待起势。
诸葛兰此刻的心理极为矛盾。
想起以往司马玠对她的一往情深,以及化装为“病金刚”
焦健,赠送千年紫芝给她的一片苦心。
然而,她也想起“鬼愁洞”外的一阵窃语。
因此,她爱、恨交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岳震天插口对司马玠道:“这话说得远了,咱们出手,可不是谁帮谁,谁救谁,老实说,各有各的目的!”
司马玠莫明其妙地道:“噢!是吗?”
岳震天脸色一正道:“不瞒你说,我是看上了你。”
司马玠更加糊涂地道:“看上了我?”
岳震天道:“对,我先问你一件事!你认为老夫的天马十八扇,上中下三路的招数还不坏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司马玠怔住了。
他略一沉吟道:“何止不坏,一代绝学,当之无愧!”
岳震天不由仰天一笑道:“哈哈!好!只要你还识货,我想……”
他的话忽然一顿,双目如电,凝视着司马玠,半晌不言不语。
司马玠被他看得脸上红到耳根,讷讷地道:“前辈的兴致末尽,咱们改一天再见也不晚呀!”
岳震天摇头道:“我无意与你动手!”
司马玠尴尬地一笑道:“那……你的意思……”
岳震天也皱了皱眉,欲语还休。
片刻……
他终于大声道:“我想,我想把我这上中下五十四路天马扇,全传给你!”
他十分诚挚,也十分正经。
说完之后,脸上也红得像紫猪肝,楞楞的,等着司马玠回答……
司马玠不住地摇头道:“在下已有师承,你那几招,不能算不绝妙,可是……”
他心存忠厚,不愿形之于言语克薄,只是摇了摇头,似笑非笑。
岳震天十分难堪,微怒道:“你看不起老夫的这扇子!”
司马玠忙道:“不!不!这是武林的规矩,师门的忌禁!”
提起武林的规矩,岳震天便一时无法开口。
因为,“改师别抱”,就是欺师灭祖,为武林中之大忌。
“竹剑夫人”也只好劝道:“你怕什么!老对头,此地不留客,自有留客处,还怕卖不掉吗?”
司马玠乘着岳震天脸色稍霁又道:“青山不改色,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语落,人已如一溜青烟,绝尘而去。
诸葛兰娇呼道:“你出得了螺蛳回旋谷吗?”
然而,司马玠的人已去远,早消失在烟树茫茫之中,影踪不见。
岳震天不由叹了口气道:“唉!真是,‘相交满天下,知心有几人!’想不到我岳震天这手玩艺……”
“竹剑夫人”道:“你的天马扇法,不是已经交给兰儿了吗?”
岳震天道:“兰儿……唉,她难以把这套扇法发挥到极致。”
诸葛兰忙安慰道:“前辈!凭前辈的威望,技业,只要一开山门……”
岳震天不等她说完,摇手不迭地道:“谈何容易,品德、人材、天资、心地,武林人材,实在太难得了!”
诸葛兰道:“照前辈说,那司马玠是个十全十美的人了!”
岳震天连声道:“是!是的,他真是一株武林的奇葩,上等的人选,可惜无缘!”
他摇头叹息道:“所以说,武林有一个不成文法的法则,说是‘师访徒三年,徒访师三年!’可见徒访师固然不易,师访徒,也同样的艰难!”
诸葛兰真想把在“鬼愁洞”外所听见司马玠与“白花蛇”
的一番香艳对白说出来……
“竹剑夫人”催促道:“岳震天,你该走了,我教剑的时间,被剥削得没有了!”
岳震天恋恋不舍地道:“事情不如意,话得让我说个痛快!”
诸葛兰笑着道:“老人家就尽量的说好啦!”
岳震天又颔首道:“竹剑夫人把剑法传给了你,可算是一大奇遇。”
诸葛兰忙道:“这真是晚辈的一大奇遇!”
岳震天指指“竹剑夫人”道:“也是她的一大奇遇!”
“竹剑夫人”得意地一笑道:“你有点眼红是不是?”
岳震天苦笑道:“那倒不是,因为,我这‘天马扇’,虽已传给了兰儿,却最适宜那个司马玠呀!”
诸葛兰不由道:“老人家对司马玠却念念不忘!”
岳震天道:“千军容易取,一将最难求,我的天马扇,完全要阳刚之气,而那司马玠却充满了这股阳刚之气,何况,他还是个童体,练起来特别容易!”
诸葛兰心中不由一动,私忖:——童体?我分明听见他……
想着,口中不自觉地道:“童体?”
岳震天毫不犹疑地道:“老夫一打眼,就从他的眉宇之中瞧出,才有这个念头,不料他……唉!拘泥于一般的忌禁!”
他的神态十分认真,十分可惜。
诸葛兰心知这位“天马行空”乃是江湖前辈,阅人甚多,他的话,必然可信。
然而,那“鬼愁洞”外……又是谁?
“竹剑夫人”忽然一拍手道:“岳震天!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你肯不肯这样做?”
岳震天楞楞地道:“说出来研究研究!”
“竹剑夫人”娓娓地道:“你把那柄破扇子交给诸葛兰,再把你那鬼画符的招数画出来,加上说明,一齐要诸葛兰交给那个你认为十全十美的司马玠!”
岳震天不以为然地道:“当面他都拒绝了,何况……”
“竹剑夫人”笑吟吟地道:“我有下文呀!”
岳震天忙不迭地道:“愿闻高见,愿闻高见!”
“竹剑夫人”十分有把握地道:“在诸葛兰交给司马玠的时候,可以采用一种激将法!”
诸葛兰道:“什么激将法?”
“竹剑夫人”道:“兰儿就说已练成了‘龙门十剑’,找他一分高下,并且指定要用‘天马十八扇’!”
岳震天忽然跳起来道:“对!司马玠心高气傲,必然接受,既接受,就得日夜用功,苦苦习练!”
“竹剑夫人”又向诸葛兰道:“当你把话说出时,假做气鼓鼓的,丢下钢扇图形,不妨厉言厉色地说:‘我们十天以后,在某某处一见真章!’说完之后,既刻离去,包那司马玠上钩呢!”
诸葛兰尚未答言。
岳震天大喜道:“够了,够了,十天的时间,加上司马玠的根基智慧,准保没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