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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去,借力往侧旁一跃,跃到马背上,双脚一夹纵马直去,回头叫道:“好汉子,刀法不错。”那人见他要走,也翻身上马,另一个汉子道:“不必追他,正事要紧。”那人不情愿的下了马,骂骂咧咧了一番。
杨影枫一路上马不停蹄,入了浑源境内,只觉身心轻爽,这些时日一直就没吃过一顿好饭,有点三月不知肉味的感觉。是以一进县城便直奔酒馆而来。酒馆的掌柜和小二都认得他,一见他进来便跑过来打招呼,问他这几日怎么没来吃饭。杨影枫和他闲聊了一会儿,叫了几样菜吃了起来,小二不时的过来看看他有什么需要。
自从他和江楠去了大同之后,楚蝶冰和周筱薇就每天为他们担心,生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些时日还不见他们回来?杨影枫还未上峰顶便已是大喊大叫,楚蝶冰和周筱薇听到声音心中匀是一喜,却只见杨影枫时却只有他一个人,周筱薇小心地问道:“师兄,江楠怎么没回来?”杨影枫道:“他在大同享乐舍不得回来,所以让我先回来给你们报个平安。这一路上可把我给累坏了,我就怕你们担心,所以一刻都不停的跑回来。”
周筱薇道:“江楠在大同享乐?”杨影枫道:“是啊,怎么了?”看到周筱薇脸上神色有异,忙道:“小……师妹,你别误码会,他不是在花天洒地的享乐,他就是想去那种地方也是找不到。现在大同城里头别说青楼,连小店馆都很少有开门的,我就是在那儿吃了几顿牛肉干,这才把我给吓回来的。”楚蝶冰道:“原来你是独自一人逃回来,把江楠扔在那儿吃苦。”
杨影枫道:“想必江楠现在和大同总兵正吃肉喝洒,官府能缺了好酒好肉,他这不是享乐是干什么?”
周筱薇这才明白杨影枫所说的享乐原来是指这个,又听他说他吃了好几天牛肉干,关心道:“师兄,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给你去弄点吃的!”杨影枫道:“不用,我刚吃过。”周筱薇道:“你刚回来,什么时候吃的饭?”杨影枫道:“我早回来了,一回来我便去了酒馆,你瞧我饱着呢!”拍了拍肚子。楚蝶冰怒道:“杨影枫,我们每天在山上担心你们,你到好,一回来便钻进酒馆吃喝,你有没有良心,少吃一顿会饿死你!”
杨影枫苦笑道:“我好几天都没吃顿饱饭,心想忍了那么久回来好不容易能吃顿饭,没想到吃顿饭都得挨骂,真是没天理!”楚蝶冰道:“那你就不能先回恒山然后再去吃?晚吃一会儿也饿不死你。”杨影枫道:“我从大同那么远回来,一顿饭一口水都没喝你就让我爬这么高的山!”周筱薇道:“冰冰,你也别怪师兄,他现在不是回来了么。师兄,江楠什么时候回来?”
杨影枫道:“他暂时不回来,瓦剌兵营就在大同城下,随时都有可能攻城。江楠和其他人要助大同总兵守城,他怕你们担心,叫我回来告诉你们一声。对了,冰冰,你赶紧回京城,你爹是兵部侍郎,让他给大同派点兵。大同城内都是一些饭桶兵,守不了城。小薇你也一起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又四处看了看,问道:“秦梦呢?”楚蝶冰道:“不知道,你找她干什么?”
杨影枫也不答她话,大声叫道:“秦梦……秦梦……”过了好一会儿秦梦才跑过来,喜道:“影枫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想死你了。”杨影枫道:“你想我,我也想你,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有人会吃醋。”楚蝶冰道:“你们想谁想谁,我吃什么醋!”话一出口便即后悔,杨影枫只说有人会吃醋,又没指名道姓说她,她这么一说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要在平日里,杨影枫一定会抓住她的话头说个没完,但今天他实不愿多说,道:“秦梦,你陪你师姐和小薇回趟京城,人多点我放心。”
秦梦不知道怎么回事,问道:“去京城干什么?你不一起回去?”杨影枫道:“我还有事,不能回去,你师伯呢?”秦梦道:“她下山去了,师父在。”杨影枫道:“你师父也行,你去叫她一下,就说我有事。”楚蝶冰道:“杨影枫,你怎么不一起回去?你能有什么要紧事!”杨影枫道:“我得回大同去,江楠还在那儿。你放心,过些时候我们去京城找你们。”
楚蝶冰很少见杨影枫这么认真的说话,也很少见他办某一件事如此的雷厉风行,话语之间自有一股不可违抗的命令。慈静师太听杨影枫找她,马上便随秦梦过来,杨影枫叫了一声“慈静师太”,将大同城的情况和江楠的想法告诉了慈静师太。慈静只知瓦剌人要进攻大同,却不知他们已是兵临城下了,怒道:“这帮鞑子,忒也可恶,杨少侠你放心,贫尼定不负杨少侠所托。只是我等到女流之辈不便前去,若非如此,我恒山众人定当前去相助。”
杨影枫道:“师太虽为女流,但已是胜过许多男儿。我还得赶回大同,代我向慈因、慈信两位师太问好。”楚蝶冰恋恋不舍,道:“你刚回来就要走?”杨影枫摸了她的鼻子一下,道:“你们也赶紧回京城,记得回去给我买点东西。”楚蝶冰道:“嗯,你要买什么?”杨影枫道:“你看着买,你爹喜 欢'炫。书。网'什么就买点什么,能当聘礼就行。”楚蝶冰唾道:“没句正经话。”
杨影枫笑了笑便下山去,楚蝶冰三人吃了饭等半天也不见慈因回来,与慈静告别后便同周筱薇、秦梦二人下山,秦梦年纪小没出过远门,不会骑马,与楚蝶冰共骑一匹。
第61章
杨影枫只在恒山停留了半日便北折大同,一路无话。到了大同总兵府,府门前站着两个侍卫,见杨影枫纵马奔来门口,拦下他来,问道:“你是什么人?可识得这儿是什么地方,快些走开。”杨影枫道:“我找郭登,让开点,小心割了你们的狗头。”那兵道:“郭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再不走开便抓你进大牢。”杨影枫不想与他们纠缠,掏出金叶子,道:“一人一片,让开点,我懒得理你们。”
那兵接过金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分量,似乎是嫌少。不料那兵一把就将金叶子扔了出去,大声道:“以为有几个臭钱便能为所欲为,老子不稀罕,老子要是贪钱的话也就不来这总兵衙门当差。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个富家公子,平日里耀武扬威,瓦剌人一打来跑的比谁都快。”
杨影枫从没见过不要金子的人,又气又笑,说道:“你到是个好官,我也不和你啰嗦。你们让开,不让开我可要硬闯了,到时伤了你们可莫要怪我。”另一个兵道:“唬谁呢?你若真敢硬闯,哥们儿和个就真能把你关进大牢。怕死?告诉你,比你厉害的人老子见过。杨影枫听说过没?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当年他来总兵府偷东西的时候就是我们几个把守。”
杨影枫心道:“我什么时候成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了!”笑道:“算了,你去把郭登给我叫出来。”那兵道:“这小子几次侮辱郭大人名讳,给我抓起来。”说话间便要动手,杨影枫左右一晃便躲了过去。那兵道:“抗捕!罪加一等。”伸出两臂便要抱杨影枫,杨影枫侧身一避,那兵抱了个空,杨影枫右手一摆,推开了一个兵士,又一推直接走进大门,那几个兵士大叫抓贼。这一喊之下惊动了院中的兵士,都朝杨影枫这边跑来,正在厅中议事的郭登等人听到外面有人吵闹,也都跑了出来,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大白天跑总兵府来行窃。出来的几个人当中正好就有上次在桑干河见到杨影枫的那两个人。
二人一见便叫道:“果然有贼,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便要捉拿杨影枫,郭登忙道:“二位不要误会,是自己人。”二人一听,都停下手来,郭登摒退兵士,迎上前来,道:“杨公子,你回来了!”杨影枫道:“郭大人,你的兵士好厉害,说要关我进大牢呢。”郭登道:“误会,误会,他们不认得杨公子。”
杨影枫也看到了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两个人,笑道:“那汉子,你怎么也在这儿?”那人初时还以为杨影枫不过是个小蟊贼,不想却是总兵府的人,也笑道:“那后生,你也来了。”杨影枫道:“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速速报来。”那人道:“我叫石亨,那后生,你叫什么名字?赶紧道出。”杨影枫道:“我叫杨影枫。”
其余众人见二人一问一答,一人称那汉子,一人称那后生,心里觉得奇 怪;书;网}。另一个人又道:“那后生,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杨影枫道:“那汉子,你为什么不与我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道:“那后生,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樊忠便是。”江楠问道:“你们认识啊!”
杨影枫将桑干河遇到二人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原尾。郭登忙请各人回书房议事。一般武将对文人墨士的涂鸦言论不感兴趣,觉得他们是无事生事。郭登却是不同,书房与文人的书房布置大致相同,书架上面是一架子书,或者是字画古玩之类。
进门对面墙上挂着一副字,写的是庄子《逍遥游》中的一段话: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下面却是没有署名。侧一面挂着一副画,一副字。字是宋徽宗的瘦体字,画是当代画家沈周的《溪山秋瑟图》。后者唐寅、文征明皆出其门下,加上后来的仇英,人称“明四家”。沈周所作,多绘江南山水,其画苍润谦得,沉着浑厚。
一进门江楠便问道:“影枫,小薇她们可还好?”杨影枫道:“我叫她陪冰冰回京城去了,让于伯伯派些兵过来。”江楠“哦”了一声,道:“那就好,于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派兵过来?”郭登道:“于大人!是不是兵部的于大人?”杨影枫道:“是。”郭登叹道:“于大人为国忧民,但怎奈奸臣挡道,瓦剌这次攻来,我也早已上报朝廷,于大人想必也是知道。可是到现在都没援兵前来,定是朝廷中又有什么阻挠。”他说这话谁都知道是指王振。樊忠怒道:“王振这奸贼,老子迟早要一锤砸烂他的脑袋。”
石亨道:“樊兄,王振是朝廷中人,怎能如此随便说杀!”樊忠道:“管他什么狗屁朝廷,奸臣就得杀。”他这句话每一个字都打到了在座之人心坎里头,在座谁不想为国除了这条毒蛇,只是王振深居宫中,轻易不出现于人前,要杀他着实是不容易。江楠上次在京城里就想除了他,无奈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只有石亨一个不轻言刺杀王振。杨影枫对军国大事,忠良奸佞不感兴趣,看到那副写有庄子字句的字画,眼光一亮,大声道:“郭大人,我当你身为武官设个书房也只是附庸风雅呢,却不知你还是个行家!”指着那副字画又道:“这可是苏东坡的真迹呀!你从哪弄的?”
苏东坡诗词豪放,习武之人也有许多人喜 欢'炫。书。网'他的诗词,但这副字并无落款印章之类的东西,杨影枫一眼看去便说是苏东坡的真迹,却不知他是怎么知道不是他人习苏体而作呢。郭登喜道:“杨公子好眼力,这副字画无名无款都让你认了出来!这字是一次偶尔在街边小摊上买回来的,当时我并不知这是苏轼的真迹,还是后来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杨公子一眼道破天机,想必也是此道中高手!”
杨影枫道:“高手不敢当,只是略通而已。苏东坡的字只有苏东坡能写出来,别人再模仿也终是模仿。如郭大人你写一个字,这就是你郭登的字,我写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