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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那么说。”
“那毁墓干什么?”
理由很简单,这座坟墓里埋的是那姓武的元配妻子,掘墓翻骨,活的人绝无法忍受,这样一来,对方定会现身。”
“不见得。”
“为什么?”
时隔数日,人也逃走了,如果此地根本没人,那只有真的鬼才会现身。”
“这可难说,劈开墓,让枯骨现天,我们等,总有人收骨。”
“老大,老三说的有理,只好试上一试,否则无法复命。”
“嗯!好吧,老三,你动手,我跟才三左右埋伏,事完你守后面。”
“好。”
三人之二弹离现场,剩下那叫老二的端详了一下墓头,作势就要毁墓武同春|书|网】登时血脉责张,虽然他恨他的妻子,却不能任人劈墓动骨,狂吼一声:“敢尔!”弹身掠了出去,长剑同时握在手中。
黑衫人回身,面对武同春,上下一打量,狞笑着道:“性武的,你还是出头了。”
武同春咬咬牙,道:“朋友是‘天地会’的?”
“不错。”
“目的是什么?”
“收回‘天地符’!”
“恐怕办不到了!”了字声中,雪白的剑芒暴卷而起,他不敢多所迟疑,对方是三个,对付了一个便减少了十分危机。
剑出人杳,黑衫人换了一具位置,身法之诡异,令人咋舌。
武同春心头为之泛寒,似这等身手,一对三,后果十分难料黑衫人阴阴地道:“武同春,你将死得很惨。”
蓦在此刻,一声栗吼,从左边传来:“鬼啊。”
那是骇极的惊叫,声音全变了调。
武同春与黑衫人同感心头大震。
“呀!唔!”声音自右边传来,接着一条人影,自暗中踉跄奔出,跌跌撞撞,是叫老人的黑衫人,到了临近,“噗”地趴了下去。
在场的黑衫人亡魂尽冒,抢步上前道:“老大,怎么回事?”
那叫老大的扬起头,口里“唔!唔”不成声,只见他满头满脸都是泥巴,眼耳口鼻,全被糊住了。
武同春忍笑个不置,但他笑不出来,他想到了鬼,这种制敌的手法,的确是传说中鬼的行径。
叫老二的黑衫人,登时没了主意。
老大挣扎着站起来,以目不能视,连吐带吹鼻子,双手搔挖之下,面孔全失去了人形。
“沙!沙”声中,老二从左边爬了出来,所受的待遇跟老大一样。
武同春怔立着没出手,他不想杀人,虽然对方是为了要他命而来的,他脑海里盘旋着那一现而隐的披发女人身影,她是人?是鬼?老二转身过去,扶起老三,咬牙道:“我们栽了!”
老大挖净了口里的烂泥,发出唔呀不清的声音道:“我们走,这……笔帐……改日……
再算。”
老二片言不发,一手一个,拉着老大老三,狼狈奔离。
武同春窒在当地,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无法分析这怪现象,是鬼么?他平生不信鬼,是人么?该是谁?场面冷寂下来,午夜的月色是惨白的。
不知木立了多久,任什么动静也没有,回过神来,他忍不住开口道:“到底是谁?”
没有反应,他自己的声音听在耳中很怪,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对方是谁?无从想象,无从判断。
鬼气森森的境地,不可思议的情况,足可使一个正常的人发狂,武同春把牙齿咬了咬,最后,弹身离开。
心头上打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照遗珠的说法,是她娘显魂,会是真的么?阳光普照,任何恐怖的事物,似乎都失去了他本身应有的魔力,因为那是属于夜晚的产物。
武同春不死心,他又回到废墟,徘徊,搜索,想找些蛛丝马迹。
鬼是不属于白天的,心理上的威胁解除之后.头脑便清楚了,他又回复平常的信念,天下根本没有鬼魂这回事.装神扮鬼以愚人,必有其种特殊的目的,他要找出这怀有特殊目的的人,所以,他在寻找现场可能留下的线索。
搜遍了每一寸地方,他失望了,什么端倪也没有,不知不觉,又回到坟墓边来,目光扫处,他的呼吸停滞了,心房也在收缩,双眼睁得滚圆,紧跟着,是疯狂的行动,每一根血管都在暴张。
坟前,一个面如冠玉的青衫人,正在坟前焚化纸钱。
他,正是武同春久寻不获.誓要杀之而甘心的许中和。
许中和面色一片悲凄,不知他是没发现武同春,还是故作不知,他拨弄着正在焚化的纸钱,口里不知在喃喃些什么。
武同春面孔因过分激动而起了抽扭,双眼是血红的,身躯在发抖,他一步一步迫近前去,到丈许之处才停住。
许中和缓缓直起身来,神情在悲愤中带着木然。
四目胶住,许久许久。
武同春开了口:“许中和,我找你太久了,想不到你自己会来。”
许中和咬着牙道:“照规矩,我仍然称你一声义兄……”
武同春厉声道:“住口,我早已不是你义兄,你是禽兽,不是人。”
许中和闭了闭眼,冷极地道:“你害死了凝碧,你杀害了一个贤淑的女人武同春哈哈一阵狂笑道:“贤淑?呸!下贱,无耻……许中和,你是旧情难忘么?公然敢来她坟前化纸。”
许中和痛苦地道:“武同春,你可以杀我,但不能侮辱她。”
武同春手按剑柄道:“我是要杀你,你早该死一百次。许中和……你毁了我,毁了无双堡,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败类……”
许中和口齿连颤,切齿道:“武同春,你仍然认定我当年做了那种天理难容的事?”
武同春狠毒无比的道:“你还要否认么?我俩义结金兰,拿你当人看待,托你照管堡务,你竟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你……”雪亮的长剑出了鞘。
许中和向后挪了一步,栗声道:“我说过那是误会。”
“误会?你放屁,你为什么逃走?”
“是你逼我走的。”
“你说出误会的理由?”
“我早说过了,那晚,我见有人闯入凝碧园,跟踪追去,人影进入内室,我怕发生意外不得已才进人内室……”
“人呢?”
“没看到,怪就怪在这里。”
“一点也不怪,是你捏造的,企图掩饰罪行,可惜太幼稚了些。”顿了顿,又道:“你留下的孽种,我代你养大了……”
许中和连退了两个大步,凄厉地道:“武同春,当天对日,那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如此……”
武同春暴喝一声:“自卫吧!你伏尸在这贱人的坟前,是报应不爽。”随着喝声,长剑斜撒向下,目中尽是煞芒。
许中和大叫道:“你会后悔一辈子!”
白光一闪,武同春发剑划向许中和,挟恨出手,凄狠厉辣得令人股栗。
许中和没还手,闪了开去,再次大叫道:“你会后悔!”武同春毫不迟滞地跟踪出剑,那份狠劲,似要一剑把许中和劈成两片。
许中和左闪右突,在剑浪中游动,险象环生。
闷哼乍响,许中和弹出剑外,左胸一片殷红,咬着牙道:“武同春,念在当年结拜之情,我让你这一阵没还手……”
武同春狂声道:“我要把你劈碎。”
辱妻之恨,不殊杀父之仇,他已横定了心,这些年来的积恨,如山洪暴发,摇剑又再猛扑而上。许中和拔剑相迎,“锵”地一声,双方各退了一步,许中和厉声道:“住手!你虽不仁,我不能不义,不必你动手,我自己了断!”
许中和说要自了,此举大出武同春意料之外,暗忖:“他是什么居心,想施展什么阴谋?一个没有人格的卑鄙小人,会自决么?还有闹鬼的事……”心念之中,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要自了?”
许中和面色一片惨厉,咬牙应道:“不错!”
“你真的会?”
“武同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像你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也舍得自了?”
这话极尽侮辱,许中和目爆愤芒,一字一顿地道:“大伺春,你是君子,你了不起,牢牢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武同春冷酷无情地道:“我会记住的,你早该在八年前自了,与那贱人一路……”
许中和狂声道:“不许你侮辱凝碧!”
怔了怔,武同春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笑声一敛,圆瞪双目道:“凝碧,侮辱她……是你什么人?你是她什么人?她不守妇道,下流、无耻,遭天火烧死,报应。许中和你如果还有那么一丝丝人的成分,半句话都不必说,结束你肮脏的生命吧。”
许中和脸孔扭曲,面色由赤红转而苍白。
武同春又道:“在你死前,告诉我一句话,在此地扮鬼的女人是谁?”
许中和窒了片刻,才道:“什么扮鬼?”
“你故作不知?”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装神扮鬼,诡称凝碧贱妇阴魂不散,骗得了谁?”
“凝碧阴魂不散?”许中和震惊莫名,目光扫向凝碧的墓碑,喃喃地又道“她死得冤枉,还落了个不清不白之名,应该冤魂不散。”
“是你这禽兽毁了她的!”
“武同春,你害死了她还不醒悟,推在别人身上,你有良心么?”
“许中和,我在等着你自了?”
第三章
许中和后退一步,紧紧捏了捏剑把,冷厉地道:“我改变主意了,还不到自了的时候,我要活着看你遭报,我………冷极冰寒地一笑,武同春道:“我早知道你是故作姿态,你不是那种有志气的人。”
“住口,我许中和不在乎死,但要死得有价值。”
“怎样才死得有价值?”
“你有本领现在可以杀了我,但我要反抗,我要力争活下去的机会,等着那么一天,看你追悔,看你生死两难,看你自己为你所为而付出代价,看你“住口,你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那么一天,竭尽你所能保命吧!”白芒一闪,剑挟地电之威,罩向许中和。
许中和狂叫一声,举剑迎击。
一个是含恨杀人,一个是力图保命,双方全力施展杀手。
惊心动魄的场面立刻重叠了起来,杀机充斥在废墟间。
一青一白两道剑芒绞扭厮缠,怒卷狂伸,剑气迸射裂空,绞碎了每一寸空间,金铁交鸣之声串成一片。
拚命,势如狂风骤雨。
人疯狂了,场面也疯狂了,双方的意念中,只有一个“杀”字。
惨哼频频传出,隐约中双方见了红。
场面缓了下来,但杀机未减,双方都成了血人,作最后的拼搏。
不管是谁先倒下,反正不见死不休。
向张俊美的脸孔,此刻凄厉如鬼。
“锵”地一声巨响,双方踉跄后退,拄剑喘息。
四只血红的眼,不瞬地对视着,两颗心被炽烈的恨火焚烧。
两支剑一上一下扬起,挪步,接近……“呀!铬!”嘶吼夹着金铁交鸣,两条不稳的人影摇晃着倒退,“砰”然双双跌坐地面,口角沁出了鲜血,仍保持虎视之局。
许久,许久,双方又挣扎着站起,半步半步地费力的挪近……”
“呀!”两支剑一触再分,只是都成了强弯之未,完全失去了劲势,人再度跌坐下去,双方口里都冒着血沫,血红的眼失了神。
最后的时刻快到了,看谁有力气作最后一击。
日到中天,照着两个血人。
爱,是一种力量,可以鼓舞人去做平时所不能的事,而恨,也是一种力量,能激发潜能到限。
武同春用手撑地,双膝下跪,然后缓慢地站了起来,摇摇欲倒,但还是撑住了没有倒下来。
武同春一喘一挪步,问许中和迫近,目光偈一头重伤将死又靠本能挣扎的野兽,可柏极了,如果此刻有人看他一眼,准会终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