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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玉,华锦芳,我恨不能饮你们的血,啖你们的肉。”
白石玉无情地道:“恨吧!叫吧!反正你永远办不到了。”
武同春狂喘着,像一头重伤的猛兽。
华锦芳咬牙道:“现在问他吧?”
白石玉点点头,目注武同春道:“兄台,你似乎非说实话不可了?”
恨到了极致,便成麻木,武同春突然生出求死之念,喘息着道:“他死了,武同春是死了……”
华锦芳花容惨变,厉叫道:“怎么死的?”
“本人杀的!”
“你……”
“悬岩下可以找到他的枯骨。”
华锦芳狂吼一声,抡剑前扑,哭叫道:“我把你碎尸万段!”
白石玉一把抱住华锦芳的娇躯,道:“大嫂,冷静些!”
华锦芳挣扎着道:“不要阻止我,我……非杀他不可!”
白石玉道:“大嫂,他功力被废,想求速死,别中他的计,找骨头也得他带路。”
华锦芳瘫坐下去,泪如泉涌,抽咽起来。
武同春歇斯底里地道:“狗贱人,杀呀!你可以跟姓白的双宿双飞。白夫人,哈哈哈……”
凄厉的狂笑,怨毒充盈。
华锦芳又站起身来,粉腮苍白得可怕,娇躯籁籁抖个不停。
白石玉显得深情款款地道:“我扶你进去歇会!”
武同春闭上眼,他不愿看这一双狗男女的恶心表演,千百把刀,在挖心肝,痛苦已到了极限,神志陷人模糊。
蓦在此刻,两条人影自屋面泻落院地,是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却丑若无盐嫫母。
华锦芳惊声道:“什么人?”
武同春睁开眼,一看,来的是童光武与“魔音女”,此刻,他连震惊都没有了,功力被废,只是半死人一个。
童光武目光一转,扫到武同春,登时脸色一变,粟声道:“‘冷面客’?怎么回事?”
“魔音女”的目光,却盯在白石玉面上,脸上似笑非笑,隐带杀机。
童光武怔了片刻之后,狞笑道:“真是天假其便!”说着,迫向武同春。
白石玉冷冷地道:“喂!朋友,拣现成么?”
童光武止步道:“朋友是谁?”
“江湖小卒白石玉。朋友是天地会新任巡监童光武?”
“不错,你还有点见识!”
“童巡监意欲何为?”
“‘冷面客’是本会要找的人……”
“可是现在他是在下的。”
童光武嘿嘿一声冷笑道:“看来白朋友只有割爱了!”
“魔音女”的目光移到华锦芳面上,脆生生地道:“你是武少保主的未亡人?”
华锦芳呼吸一窒,脱口道:“未亡人?”
“丈夫死了,不称未亡人,该叫什么?”
“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
“你是谁?”
“算了,我不想跟你亲近,也不想跟你作对。”
“你们……撞闯别人私宅……”
“哟……这算什么,打什么紧?”
“又想寻衅?”
“不,路过,顺便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
“这不是么?”说着,手指向躺着的武同春。
重光武转身又要迫向武同春。
白石玉抬手道:“此地不许杀人!”
童光武意带不屑地道:“你想阻止?”
“魔音女”侧过身道:“光武哥,先杀了这姓白的!”
白石玉大声道:“姑娘是什么意思?虽然以前在下曾蒙垂青,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现在姑娘已经选到了如意郎,两位堪称男才女貌,天生佳偶语带讥诮,“魔音女”一丑脸大变,厉叫道:“你找死!”
虽是厉叫,声音仍不觉刺耳,外号魔音,人如其名,如果光听声音不看人,的确是挺迷人的。
白石玉嘻嘻一笑道:“这怎么是找死?本来嘛!”
“魔音女”怒哼一声,欺身上步,出手便抓。
白石玉飘了开去,身法利落而美妙。
童光武拔出剑来,寒声道:“白朋友口出不逊,随便侮辱人,该付代价。”
白石玉高声道:“在下说两位是男才女貌,怎能指之为辱人?”
童光武冷笑了一声道:“不必解释,朋友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白石玉道:“在下收回刚才的话,如何?”
童光武道:“出口的话,怎能收回,迟了,白朋友用什么兵刃?区区不愿杀徒手的人,快亮兵刃吧。”
白石玉若无其事地道:“在下一向和平处世,不带凶器的。”
董光武扬剑道:“那朋友就认命吧!”
华锦芳大叫一声:“兄弟,接着!”话声中,把武同春的剑掷与白石玉。
白石玉抄住华锦芳抛来的剑,在手中抖了抖,道:“童大巡监,我们真的有动手的必要么?”
“魔音女”道:“不动手也可以,你自裁。”
白石玉扫了“魔音女”一眼,道:“这又何必呢!动手就得流血,而在下生来就怕见红。”
童光武冷哼一声道:“姓白的,闲话少说,准备自卫吧!”
白石玉眸光一转,道:“真的要打?”
“不是打,是区区要杀你,准你自卫。”
“酒可以斟满,话可不能说满。”
“怎么样?”
“童大巡监的功力,较之‘冷面客’如何?”
童光武面色一变,下意以地扫了躺在地上的武同春一眼,道:“什么意思?”
白石玉从容地道:“在下不才,但能在一招之内击倒‘冷面客’,重大巡监是否考虑过?”淡淡一句话,却是分量十足。
童光武面色再变,他曾是“冷面客”手下败将,来时自恃身份,没有深想,经白石玉这一提才猛醒过来,既然对方能一招击倒“冷面客”,自己说什么也不是对手,可是大话已经出口。如何下台呢?“魔音女”的想法不一样,因为白石玉曾被她与左护法“魁星娘娘”弄得大叫救命,冷冷一笑,道:“姓白的,别大言不惭,记得你曾对本姑娘乞过命?”
白石玉道:“那是因为在下不愿跟妇人女子打交道的缘故。”
“魔音女”默然,她也拿不定主意了,“冷面客”躺在地上不是假的。
武同春不开口,任凭双方去斗,谁赢了对他都是不利的。
重光武见风转舵地道:“白朋友,你不会有意跟本会敌对吧?”
“那得看情形而定。”
“我们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
‘冷面客’由区区带走,咱们河井不相犯,如何?”
“那不成!”
“白朋友……”
白石玉口角一撇,道:“他是在下的人,在下在他身上下了大本钱,怎能平白让你带走。”
童光武目芒一问道:“白朋友的意思是想索取一份代价?”
白石玉略作沉吟道:“是有这意思!”
“魔音女”道:“什么代价?”
白石玉目光连闪,道:“算了,代价太昂贵,贵会可能付不起。”
童光武接回话道:“朋友何妨说说看?”
白石玉冷沉地道:“说出贵会主的来历,人便可以带走!”
“魔音女”脱口道:“办不到!”
白石玉冷冷一哂,道:“在下早知道两位付不起这代价,请便吧!”
董光武剑眉一挑,道:“朋友倒是一厢情愿,没这么便当的事。”
白石玉道:“那该怎么办?”
童光武扬剑道:“手底下见真章!”说完,向“魔音女”施了一个眼色。
白石玉吐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打吧!”手中剑作出了应战之势。
就在此刻,“魔音女”一折娇躯,闪电般扑向武同春,惊叫声中,华锦芳上步发掌,袭向“魔音女”,她也不明白为何出手,可能是本能上的反应,出手护卫本来是她要杀的人。
“嘭”地一声,双双弹开。
同一时间,童光武剑挟雷霆之威,劈向白石玉。雪芒乍闪,白石玉尽力封山,招式相当诡辣。
金铁交鸣声中,乍合即分,竟是势均力敌。
旁边,“魔音女”出手无功,怒火倏炽,怒喝一声,猛扑华锦芳。
双方展开了徒手激斗。
童光武在与白石玉对了一剑之后,发觉对方的身手并不如想象的可怕,信心大增,剑出如风.发动猛攻。
武同春什么也不去想,反正他已成了俎上之肉,双方都想要他的命。
毕竟,“魔音女”技高一筹,只三五个照面,华锦芳招架无力,主动退出圈子,“魔音女”没有进逼,转身边向武同春。
白石玉怪叫一声,展出了一记怪招,诡厉得令人咋舌,童光武破解不了,心头大凛,抽身弹退丈外。
“魔音女”的手掌,去向武同春的脑袋,这一掌击实,武同春有一百条命也活不了。
白芒疾闪而至,撕风有声。
“魔音女”被迫撤掌闪避。
白石玉横剑挡在武同春身前。
童光武摇剑进逼,“魔音女”也跟着从侧方欺近。
白石玉冷厉地道:“两位真的要迫在下杀人?”
童光武与“魔音女”充耳不闻,进迫如故。
场面紧张到无以复加。
“住手!”一声震耳暴喝,倏告传米,人随声现,来的赫然是神秘,莫测的灰衣人。
华锦芳急叫了一声:“世伯!”
董光武与“魔音女”双双后退。
灰衣人目光一扫全场,然后向童光武与“魔音女”道:“你俩没看到门首的古钱号志?”
童光武躬了躬身,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魔音女”正要开口,灰衣人抬手止住道:“念在初犯,老夫网开一面,快走!”
两人互望了一眼,片言不发,双双驰去。
灰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只言片语,便打发走了童光武与“魔音女”?他不怕天地会报复?武同春再也不存任何希望了,灰衣人处心积虑要杀他,凭白石玉绝对阻止不了,而他是在束手待毙的状态。
灰衣人先深深扫了地上的武同春一眼,然后转向白石玉,道:“你怎么回事?”
华锦芳接口道:“他叫白石玉,是我请他来的。”
灰衣人眉头一紧,道:“你……请他来的?”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
“你喜欢他?哦!老夫明白了,很好,很好,哈哈哈……”
“世伯,他……”
“我明白,不必多说了,我不反对你跟他交往。”
华锦芳欲言又止,最后,面容一惨,道:“世伯,同春……他真的……”
灰衣人目光扫向武同春,沉声道:“由他来证实!”说着,目光偏向白石玉道:“是你制住了他?”
白石玉淡淡地道:“不错!”
灰衣人一摆手,道:“你闪开,交给老夫来处理。”
白石玉不假思索地道:“对不起,在下要亲自处理。”
灰衣人老睑一变,道:“你准备如何处理?”
白石玉道:“在下要带他到现场查证武同春的真实下落。”
灰衣人寒声道:“不必多此一举,现在就可以要他交代。”
白石玉道:“那不可靠。他前言不对后语,非到现场查证不可,就算人死了,也得找到遗骨,不能听他片面之词。”
灰衣人眸光连闪,道:“好,这件事由老夫去办,现在就带他走。”
白石玉冷冷地道:“请阁下海涵,在下已经决定亲自去办。”
“你到不了地头!”
“为什么?”
“天地会首先就不会放过他,同时,他身后定然有人,也会救他。”
“在下自有打算。”
灰衣人老脸一沉,道:“你平安在此照顾锦芳不好么?”
白石玉笑道:“那倒是不必,华锦芳同样要确定她丈夫的生死。”
灰衣人道:“老夫会比你办得更妥当。”
白石玉断然地道:“在下一向言出必行,从不中途改变主意。”
华锦芳插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