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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不是,用不着否认。”
“你去追凶?”
“唔!”
“凶手是何许人物?”
“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对方身法之快,是在下生平仅见,没看清。”
武同春咬咬牙道:“你来此何为?”
白石玉不假思索地道:“在下与武同春是道义之交,特地来看看情况,碰上了这件事是巧合。”
武同春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狡猾!”
口里道:“现在你准备怎么样?”
“请教兄台一件事。”
“什么事?”
“首先是兄台的身份,到底是‘冷面客’还是‘鬼脸客’?依在下看,什么都不是,兄台到底是什么来历?”
武同春心头大震,这假装斯文的真是不简单!他竟然也知道自己易了容,气愤交加之下寒声道:“白石玉,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你想杀人就下手!”
白石玉阴阴地道:“‘鬼脸客’,我要杀你只是举手之劳。”
武同春切齿道:“为何不下手?”
“我要你口里一句话。”
“我说过什么也不回答你。”
“最好别浪费时间,说不定刚才那神秘杀人者会卷土重来。”
心念一动,武同春脱口道:“你否认杀人?”
“我没杀这老太婆的理由。”
“刚才正屋传出的惨叫……”
“那是对方调虎离山之计,以便利下手。”
“你想问什么?”
“武同春的下落。”
“本人似乎回答过了?”
“兄台每一次的说法部不同,在下要知道真实的情况。”
“你追究姓武的下落,总有原因的吧?”
“当然,因为在下跟他有交情,他发生了意外,怎能不问。”
“本人拒绝回答。”
“兄台想法?”
“你尽可下手,本人决不皱眉。”
“如果在下要你生死两难呢?”
武同春怒极狂声道:“白石玉,你有什么阴毒手段可以全使出来,本人不在乎。”
白石玉冷笑了一声,道:“你真有种。不过,别忘了人只能死一次,如果在下随便再弄断你的手脚,配上你这张脸,可就够瞧了。这样好了,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在下可以等你片刻。”
急怒攻心,反而助长了武同春心脉的抗力,阴寒之气有消退的迹象,内元开始萌动,不由大感振奋,就站立之势,疾运玄功心法,内力复苏,与阴寒之气互相消长,在短短的时间内力恢复了八成……白石玉冷冷地道:“想好了没有?”
武同春以更冷的声音道:“想好了!”
白石玉道:“那就说吧?”
武同春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宰了你!”
“呛”地一声,霜刃出了鞘。
白石玉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眸中厉芒一闪,道:“你……功力回复了?”
武同春攒起剑,从齿缝里迸出声音道:“足够杀你!”
白石玉冷漠地道:“试试看吧!”
武同春目爆寒芒,向前一跨步,正待……白石玉突地震退八尺,抬手道:“且慢,咱们的事稍停再解决,有人来了!”
武同春心中一动,凝神倾听,果然听到园墙外似有人语之声。白石玉一晃,没入暗影中,武同春也跟着隐起身形。
三条人影,泻落当场,是两名黑衣武士,和一个瘦长黑衫老者。武同春在暗中杀机火炽,来的竟是天地会巡监司马一夫。
司马一夫目光一扫现场,惊声道:“怎么只有一具尸体,那丑小子呢?”
武同春心头剧震,听话声,杀人者当是司马一夫,回头来看结果,可是,依自己所知,司马一夫没这高的能耐……一名武士道:“莫非‘冷面客’没死?”
司马一夫道:“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原因他没有说下去。
另一名武士道:“怎么办,先掩埋这老太婆?”
武同春更感意外,对方竟是来收尸的,这么说,杀人者不是司马一夫,也当是“天地会”的高手无疑,杀人的目的何在?是因为年前“天地符”的未了公案?抑是与二十年前父亲之死有关?想到这里,热血沸腾起来。
司马一夫沉默了片刻,阴声道:“那丑小子即使不死也差不多了,搜搜看!”
两名武上立即分头展开搜索,其中一个,逐渐接近武同春隐身之处。
武同春伤心于江姥姥的惨死,杀机狂炽,俟那武士接近到八尺之处,一掌推了出去,挟愤出手,势如狂涛。
惨号曳空,那武士飞栽司马一夫身前。
司马一夫骇然大震,一扬手中竹节钢鞭,暴喝道:“什么人?”
武同春弹身入场。口里道:“要你命的!”
司马一夫见现身的是武同春,登时亡魂大冒,向后一挪步,粟声道:“你……你是‘冷面客’?”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横空飞来,武同春作势准备出手,“砰”然一声,人影坠地不动,一看,赫然是另一名武士,不用说,是白石玉下的手,毫无声息地杀了人,还抛尸入场,这一手的确令人战栗。
司马一夫一见情况不妙,弹身图遁。
白光曳空一闪,司马一夫被硬生生迫回地面。
武同春冷厉地道:“司马一夫,说说你的来意?”
司马一夫满脸惊怖之色,粟声道:“‘冷面客’,你定要与本会作对?”
武同春杀机毕露地道:“问你来此的目的?”
“无可奉告。”
“是来收尸的么?”
“说过无可奉告。”
“人是你杀的?”
暗影中传出白石玉的声音道:“不是他,他没这大的能耐。”
司马一夫电疾族身,再次想脱身。
“砰”挟以一声闷哼,司马一夫被迫了回来,出手的当然是白石玉,这一来,例证明了白石玉不是杀人者。
武同春心念电转:“听刚才司马一夫与手下的对话,是来收尸的,而且知道是两具尸体,这证明他与凶手是一路的。白石玉曾去追,没追上,现在却派人来收尸,居心何在?”
心念中,寒声道:“司马一夫,你想逃是做梦,干脆实话实说,杀人者是谁?”
“不知道!”
“你想尝尝本人杀人的滋味?”
“‘冷面客’,杀了本座你也活不了。”
“看来你是不想好好地死!”泛着白光的剑身一横,随即挥出。
司马一夫扬鞭封拦,但在怯放与功力悬殊的双重原因下,根本就没还手的余地,惨哼声中,长鞭掉地,右臂下垂,踉跄倒退了四五步,鲜血顺臂滴落。
武同春弹身欺步上前,剑指对方心窝,厉声道:“说,杀人者是谁?”
司马一夫在生死交关之下,激发了戾气,狞声道:“下手吧!你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武同春冷哼了一声道:“我不会杀你,否则早就下手了!”说着,回剑人鞘,然后电闪般抓住司马一夫受伤的手臂,朝后反扭。
司马一夫惨哼出了声。
武同春厉声道:“司马一夫,你说是不说?”
司马一夫咬牙切齿地道:“不说!”
武同春把心一横,道:“你会说的,你会迫不及待他说出来,你会的……”话声中,另一只手抓上了司马一夫左肩头,五指一收。
“哇”司马一夫惨叫起来,五指抓入肉中,那痛苦滋味更不好受。
“你说是不说?”
“你……你杀了本座吧!”
“不,不会杀你,除非你说了实话!”入肉的五指向上一提。
又是一声狂啸,司马一夫浑身直抖,额波士汗滚滚而落,脸孔扭曲成怪形。
武同春并非残狠之辈,但父亲死因之谜,与江姥姥横尸之恨,迫使他非采取残忍手段不可,咬着牙道:“你如果不说,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撕下来!”
司马一夫不住口地惨哼。
武同春恨极,反扭对方的手用力过了头,“咔”地一声,臂骨被扭断,刺耳的惨叫声之中,司马一夫跪了下去。
武同春把他提了起来,恨声喝道:“说是不说,谁是杀人者,你受何人之命前来收尸?”
司马一夫咬牙凄厉地道:“小子,你……给本座一个痛快……不然……本座做鬼也不饶你。”
武同春铁定了心道:“你离做鬼还有一段路,说!”
两条人影飞掠人场,赫然是华锦芳与灰衣人。
华锦芳叫了一声,道:“怎么回事?”
灰衣人双目爆出可怕的光焰。
华锦芳目光一转,发现江姥姥和两具武士的尸体,栗叫道:“谁杀了江姥姥?”
武同春咬着牙道:“问这老匹夫,他是凶手的同路人。”
手一松,司马一夫坐了下去。
灰衣人突地向前一挪步,手掌电挥而出。
司马一夫狂叫一声:“你竟然………哇!惨号起处,横尸当场。
武同春欲阻不及,双目尽赤,厉声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灰衣人行所无事地道:“杀人者死,难道不该杀?”
武同春激动得全身发抖,他想不到灰衣人会突然出手,愤然道:“阁下是别有居心么?”
灰衣人目中精芒一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同春气呼呼地道:“在下刚刚说他是凶手的同路人,要在他身上着落出凶手,阁下杀了他,等于灭了口,如何追凶?”
灰衣人沉声道:“那是老夫的不是了,老夫以为你已知道凶手是谁。”
华锦芳目注武同春道:“你怎会到此地来?”
“有事要问江姥姥。”
“这人是…”
“‘天地会’巡监司马一夫。”
“噢!‘天地会’几次上门行凶,目地何在?”
“这……也许是武大哥结的怨,也许……另有原因。”
华锦芳转向灰衣人道:“伯父,我该怎么办?”一个家……只剩下我一个人灰衣人道:
“照我的话去做,等你的丈夫回来。关于这件凶杀的事件,我会查明。”
“等你丈夫回来”几个字,使武同春心头大惨,自己不是正在此地么?然而惨酷的现实,把自己硬生生剥离了家庭,夫妻相逢陌路,这是人间的大悲剧啊!他强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心灵又一次遭受切割。
灰衣人道:“锦芳,人已经不幸了,先料理善后吧!以后的事慢慢再说。”
武同春把牙齿咬了又咬,开口道:“大嫂,小弟先处理这三具尸体,回头再为江姥姥善后。”
华锦芳点点头,黯然道:“也好,就烦兄弟处理吧!”
灰衣人道:“这在房难道没庄户?”
华锦芳道:“有,住在庄园另一边,离这儿将近一里。”
武同春分两趟把司马一夫和两名武士的尸体,搬到在外远处的林子里予以掩埋,事毕,已将近天明。
他又回到在房,江姥姥已被带到房里床上,男女有别,他插不上手,奇怪的是白石玉一直不再现身。
这是他的家,也是他的事,但他反而变成了外人,在华锦芳的婉谢下,他离开了在房,像游魂般茫然飘荡。
天亮了,他狂乱的情绪稍稍平抑,他开始想——杀人者是“天地会”的高手无疑,只是不知道身份。
杀人的目的如果是为了灭口,那证明了与二十年前父亲之死有关。
如果行凶是为了“天地符”的事,两件事就扯不到一起。
司马一夫是来收尸的,凶手的身份地位当然比他高,会是会主么?最可恨的是灰衣人不问因由。杀了司马一夫,无法问出口供。
凶手不用说是尾随自己到庄房的,白石玉怎么也插上一脚呢?江姥姥临死说灵座及灵牌不知是什么意思。
东方破晓,远近的景物依稀可辨。
一条人影,在武同春身后遥遥蹑着,他没回顾,所以没发现,潜意识的作用,他的目标不期然地指向故居“无双堡”。
日上三竿。他来到了堡内废墟。
一条蓝色人影,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