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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咦声中,怪事突生,青砖摆成“谷”字的那个巨大“口”字,竟然悠悠掀起,露出了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甬路!
掀起的整块巨大“口”字青砖反面,写着八个鲜红的大字,是“由此前行,步步危机”!
老夫人只淡然一笑,首先走下石阶。
天蓉夫人招呼梅清夫妇进来,令其相随身后,也步下石阶而去。
石阶仅有八级,然后就是一条幽长深暗的甬道,在万年神火照明之下,石阶底层甬道地上,有八个雪白的大字,是“罡阳小元六合大阵”!
老夫人手指这八个大字说道:
“小元六合大阵共计十二个门户,这是其中之一,如今到了最最危 3ǔ。cōm险的地区,设若不明阵法不知门户,妄自踏进必死无疑。”
梅清夫妇此时还在第三级石阶之上,举高临下,在神火映光之下,自然看得分明,耳听祖母说出小元六合共有十二门户,不由问道:
“莫凤翊曾说,熊式文意图进入此洞暗算霜儿,至今未曾发现他的下落,想必是他走了另外的一道门户?”
老夫人颔首说道:
“自进入谷灵洞后,我曾暗中注意,熊式文功力甚高,他必是看出阻路晶屏的厉害,愉巧绕向其他路径,不过这罡阳小元六合大阵,奥妙至极,迟早我们会在中枢要地看到此人,不过我怕那时候他已经无法再和我们答对话语了!”
老夫人言下所指,熊式文必死无疑,梅清却因为熊式文身怀瘴毒之技,诚恐爱子遇害,始终忐忑不安,接着又问道:
“熊式文所怀赤瘴,无孔不入,即便他不幸而死,仍能……”
老夫人不待梅清把话说完,冷嗤一声手指甬道尽处说道:
“霜儿和古家姑娘习功的地方,百毒不侵,你放心好了!”
说着老夫人话锋一转,对天蓉夫人说道:“蓉儿,咱们走!”
老夫人持着神火当先向甬道深处走去,天蓉夫人相随于后,梅清夫妇遵谕间隔数丈相随,大家脚步轻灵,眨眼出去了十五六丈。
老夫人倏地停步,天蓉夫人急行数步站于老夫人的身后,老夫人悄说道:
“怪呀,蓉儿你看!”
天蓉夫人已经借神火光辉看得分明,也不禁连声称怪。
适才深幽黝暗无尽头的甬道,此时竟在不远地方,现露出了光亮。
以光亮的窄长看来,立可断定那是一道门户,灯光由门户内射出,始成狭长形状。
天蓉夫人虽然吃惊,却不明所以,老夫人却心凛万分。她熟悉罡阳小元六台阵法,除须小心从事外,对破阵已有十成把握。
如今突现光亮,老夫人看出这是罡阳小元六合大阵被人破去之后方始应有的现象,是谁有这高的功力破此奥妙无伦的阵法?这人来意如何?万分可疑,因之老夫人凛惊至极。
她暗中忖念,来者是友?不可能,普天之下除自己老夫妇外,一干好友恐怕无人能有这高的功力破去此阵而平安直入重地!
是敌?虽然认定也无这般高妙的好手,但是天下事人难预料,古家姑娘和霜儿尚在洞中,万一来者是敌,后果何堪想象?
老夫人想到这里,立即扬声对天蓉夫人及梅清夫妇况道:
“罡阳小元六合大阵突然被人破去,全阵埋伏已停,来者敌友不知,尔等火速随我前去接应傲霜和古家姑娘,迟恐无及!”
说着她不待天蓉夫人等答应,已疾如电掣般飞射而下,天蓉夫人和梅清夫妇更不怠慢,立即施展罕绝的轻身功力,相继追上!
她们毫不犹豫,转进耶间灯火外射的石室。
室内只有一座通往正面的洞穴,本有一道铁门,如今业已打开,老夫人闪身而过,天蓉夫人及悔清夫妇,继之奔人!
穴内又是一条甬道,盘旋曲折,一路不停顺甬道疾驰而前。
尽头处,有一人若木偶般峙立甬道正中,老人等不由倏地止步,注视着此人不懈。
久久并无任何变化,老夫人慈眉一挑,右手食指陵虚点向对方“伏兔”穴上,岂料对方动也不动,老夫人冷哼一声飘身到了这人的近前。
在万年神火射照之下,方始看出这人早巳被人封死了穴道,难怪毫无知觉。
老夫人虽然不认识此人,但从这人的衣衫形态之上看出,此人恐怕就是莫凤翊口中所说的熊式文了。
当老夫人注意熊式文被点穴道的手法时候,不由怒容满面,原来那是万梅山庄独绝的功力!
她冷哼一声转对刚刚赶到身旁的天蓉夫人和梅清夫妇道:
“咱们用不着焦急古家姑娘和霜儿的安全了。”
天蓉夫人和梅清夫妇不由同声问道:“为什么?”
老夫人一指这个穴道被封住的人,声调依然含着忿怒说道:“你们可以近前看看。”
天蓉夫人和梅清夫妇闻言走近这人身前,观察之后天蓉夫人低低地说道:
“奇怪,这人怎会是被‘梅家凌虚喝穴’的罕绝功力点中?”
其实天蓉夫人已然明白一切,自然也知道老夫人震怒的由来。
不过天蓉夫人身为晚辈,不便现在说破,又不能装作不懂,是故有心这样自问。
梅清却没有自己母亲的那种顾忌,因之不由接话说道:
“这人不但是被我们梅家独绝的手法点中,并且还是受真力喝穴之伤,这种功力只有阿爷和奶奶才能施展,因此孙儿敢说阿爷必然先我们一步来了。”
梅清夫人却接着说道:
“看这个人的打扮和模样,十有八九是那个熊式文无疑,老菩萨何不解开这个人的穴道问个明白?”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
“这还要问些什么,罡阳小元六合大阵被人破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疑心是你们阿爷了,现在自然越发证明不错,走!”
老夫人说到走字,竟然转身走了来时的路径。
天蓉夫人心中焦急却不敢多话,遂示意梅清,要梅清想办法挽回此事。
梅清绝顶聪慧,立即故作奇怪地说道:“老人家您怎么又往回里走了?”
老夫人冷冷地说道:
“你阿爷既然在里面主理一切,这里就没有咱们的事啦,不回去等些什么?”
梅清仍作不解地说道:“那不是正好和阿爷会合一处。”
老夫人一笑,道:“说你聪明,原来很傻,你也不想想,有什么事情才能劳动你阿爷的大驾,不惜万里奔波一路疾行来到这不归谷呢?”
梅清立即答道:
“阿爷知道您老人家亲身至此,自然就不再顾忌一切而前来接应了。”
老夫人冷笑一声道:“那他为什么不在无忧洞外和咱们娘儿见个面呢?”
梅清仍然很快地接话说道:“大概有三个原因。”
老夫人哦了一声,道:
“好小子,我倒没想出还有这么多原由来,你说说这三个原因我听。”
梅清煞有介事般地回答道:
“第一,阿爷可能是由另外一个极为秘密的路径进谷,那条路不经过无忧洞,所以阿爷根本没有办法先和老人家见面!”
说到这里,他偷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正在微然颔首。
梅清喜在心中,更放大了胆说道:
“第二,阿爷知罡阳小元六合大阵的厉害,先一步将阵收去,免伤无辜。”
老夫人突然问道:
“孩子,这无辜两字是指着什么人说的?”
梅清立即答道:
“阿爷心疼霜儿,古家姑娘也正在此地,他老人家心慈如佛,怎不着急?”
老夫人淡然说道:“但愿他真是为了傲霜和古家这个可伶的孩子。”
说到这里,老夫人长吁一声又道:“第三个原因呢?”
梅清故意郑重其事说道:
“第三个原因,孙儿认为很可能是阿爷追蹑那白冰如的身后,白冰如起意不良,阿爷为了防患未然,只好先办紧要的事情,才没和我们见面。”
老夫人连哼了两声,道:
“白冰如现在谷灵洞中是不会错了,所以……”
老夫人本来就说“所以我才不想进去”这一句话,梅清自然早已猜测出来,因此他不等老夫人把话说完,立即接口道:
“所以您老人家才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
老夫人慈眉一皱,道:“为什么一定要看个明白?”
梅清躬身说道:“孙儿不敢放肆讲解个中的缘故。”
天蓉夫人已经看出老夫人心意已活,故意对梅清沉声叱道:
“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老人家问你所以,你竟敢故意迁延,快说!”
梅清明知这是慈母故作之态,他正好顺阶而降,俯首说道:
“孩儿不敢,孩儿就说。”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变,严肃地又道:
“武林之中,无人不知阿爷所立‘决不令梅氏族人诛戳白冰如’的誓言,因此才使白冰如妄行妄为至今而无人干涉。
究其实,并非武林中人没有功力武技胜过白冰如的,像及家老奶奶,孙儿的外祖公,及伯母,这些前辈们皆能随地置白冰如于死地,所不愿下手的缘故,当然也是碍于阿爷的誓言。
不过以孙儿大胆假设,阿爷是何等的英雄人物,断不会轻出诺言而令白冰如淫恶天下,内中必有迫使阿爷无法违心的原由。
今日既知白冰如已然进入谷灵洞中绝地,又知阿爷也已至此,为阿爷想,为老人家想,为这无法打破的诡奇事态着想,孙儿认为此时老人家您必须前往观个究竟而澄清一切!
孙儿以事论事,辈份所限,奉不敢妄自多言,故而首先应向老人家自请重罚。”
老夫人陡地慈眉展开,爽朗地一笑说道:
“以事论事,何罪之有,走,咱们娘儿倒要进去看看白冰如究竟在干些什么。”
天蓉夫人和梅清闻言大喜,但都不敢现于形色,只答应一声,立即相随老夫人身后,直入洞中深处。
行约盏茶光景,老夫人霍地挥手示意众人停步,不远处一间开启了门户的石室内,传来威严的话声,老夫人和梅清母子,闻声即知是武林至尊,不由静悄地仔细详听所以。
只听到武林至尊沉重地说道:“事已至今,你尚有何言?”
接着一个声音娇柔而带有妩媚诱人的声音说道:
“你忘记了昔日所立的誓言?你问我尚有何言,我倒想问问你呢!”
老夫人回顾了天蓉夫人一眼,彼此作了个会心的眼色,她们自然已从话语之中,知道那个带有挑逗诱惑的声音,必然是白冰如无疑:
室内的武林至尊沉哼一声,道:“你无妨提我个醒儿,说说那誓言我听!”
娇柔的声调道:
“你说过,你绝不亲手杀我,甚至连梅氏一族的人也包括在内的。”
武林至尊梅三丰沉声道:“不错,我是这样说过。”
白冰如娇呼道:“那,那你为什么追我至此?”
梅三丰冷笑一声道:“这是我逼迫你自投死路的吗?”
白冰如没有作答,停了刹那,她方始娇唤说道:
“三丰,你不念昔日我曾救你不死的恩情了么?”
室外的老夫人和天蓉夫人闻言心头一惊,原来白冰如当年曾经救过至尊,难怪……
梅三丰冷冷地说道:“我没有忘,因此我才立下那个誓言,难道这还不够?”
白冰如声调突然转变,她厉声说道:“够?梅三丰,我能当年救你不死,今朝你难道就眼睁睁看我丧命此处?”
老夫人和天蓉夫人不由得又是一惊,难道室内另有奇特的埋伏,否则白冰如怎地说她将丧命室中呢?
她们正在沉思不解的时候,室内话声又起,仍然是白冰如的声音,道:
“梅三丰,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梅三丰冷漠地说道:“爱莫能助,这是你自作之孽,自然应当自作自受!”
白冰如竟然破口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你……”
“住口,白冰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