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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少侠什么都不必说,请回去等着吧,今夜我一定会把老人家的遗体送过去。”
“姑娘,你要小心。”
“少侠放心,我知道。”
“姑娘,我不言谢了,”
话落,燕翎腾身,飞射不见。
白素贞站了一下,随即也腾身不见。
胡同里刹时恢复了寂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贾秀姑呆呆的坐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路英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捶胸拍脑袋,可是,突然路英停住了,望着门外诧声叫:
“燕大哥!”
贾秀姑闻声急外望,她霍地站起,也叫:“三哥!”
外头来了个人,可不正是燕翎。
燕翎进来了,路英,忙道:“燕大哥怎么……”
他是问燕翎怎么回来了,可是他没说出口。
燕翎没有马上答话。
“三哥……”
贾秀姑也是问燕翎怎么回来了?
燕翎又沉默了一下才道:“老人家已经故世了。”
“什么?”路英、贾秀姑同时叫。
燕翎不想说,可是他还是又说了一遍:“老人家已经故世了。”
路英一把抓住了燕翎的骼臂:“燕大哥,是谁?”
贾秀姑也问:“是那个该死的东西?”
燕翎道:“老人家是自绝。”
路英叫道:“自绝?”
贾秀姑道:“我明白了,老人家是怕三哥你……”
余话她没有说出口。
其实,就算她不说,谁也知道她要说什么,燕翎没说话。
“慢着!”路英忽然又叫:“老人家确是自绝么?”
燕翎目光一凝:“兄弟……”
“燕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是那位白姑娘告诉我的。”
贾秀姑道:“是她?她的话可信么?”
“小妹是说……”
“他会不会是怕三哥找他们……”
“就算老人家自绝,我就不找他们了么?小妹,她不是那种人,否则她不必告诉我,也不必拦我,让我去出首多好!”
贾秀姑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路英道:“那应该就不会错了,燕大哥,我们该死!”
他低下了头,看得出他相当难过。
燕翎道:“兄弟……”
路英道:“要是我们能早一点找到老人家,把他老人家救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燕翎忙道:“这怎么能怪你们……”
“燕大哥……”
“兄弟,你再这么说,我就更不安了。”
“燕大哥,我真……”
“兄弟,你们还不知道他老人家,不是他老人家不愿落个抗官,谁也留不住他,他老人家既愿落个抗官,就算你们能找到他,他老人家也未必会跟你们走。”
路英直跺脚:“不值啊!老人家不值啊……”
忽然目光一凝,接道:“燕大哥知道老人家眼下在那儿么?”
“兄弟问这……”
“人没了,遗体不能再落在他们手里。”
“我想到了,兄弟放心,那位白姑娘会给送来。”
路英一怔:“白姑娘?那位白姑娘还真难得。”
贾秀姑深深看了燕翎一眼,她没说话。
燕翎也没留意,当然也不会知道贾秀姑这一眼里包含的都是什么,本来嘛!现在什么心情,谁会留意这些。
路英又道:“那位白姑娘,她说什么时候来了么?”
燕翎道:“那倒没有。”
“那咱们就等吧!”路英道:“我去知会一下弟兄们去。”
说完了话,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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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屋里就剩下燕翎跟贾秀姑两个人了。
贾秀姑又看了看燕翎:“三哥,你可别太难过。”
燕翎道:“小妹,我知道。”
贾秀姑道:“三哥,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妹,你什么都不必说。”
贾秀姑迟疑了一下:“有件事,我知道这时候说不大合适……”
“什么事?”燕翎道:“不要紧,小妹只管说就是。”
贾秀姑又迟疑了一下:“那位白姑娘,对三哥似乎……”
似乎怎么样,她没说出口。
燕翎口齿启动了一下,道:“她认为她欠我的。”
“她是欠三哥的么?”
“这怎么说?”
“不管怎么说,她要是欠三哥的,三哥就不会欠她的,是不是?怎么三哥对她,她像也……”
好像也怎么样,她也没说出口。
燕翎道:“小妹,我也欠她的。”
“三哥……”
“小妹,眼前事你看得见,我是不是欠她的?”
贾秀姑沉默了一下:“像她这么样一个人,对三哥好,我为三哥高兴,可是三哥别忘了她的身份……”
燕翎道:“小妹,谢谢你,我知道。”
“我两个哥哥已经没有了,三哥就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三哥你可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燕翎很感动,伸手拍了拍贾秀姑的香肩:“小妹,谢谢你,放心,我不会的。”
贾秀姑望着燕翎,一双美目里忽然涌现了泪光。
燕翎忙又拍了拍她:“小妹,别这样。”
贾秀姑道:三哥,要是你有个什么差错,我就不要活了。
这叫燕翎怎么说?
他只有再拍了拍她:“别说傻话,不会的。”
她所表现的,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让人还弄不清楚。
无论如何,这已经够燕翎心神震颤的了。
路英说是去知会兄弟们去了,可是他半天没回来,一直到顿饭工夫之后,他才回来,进屋就道:“燕大哥,许是那位白姑娘来了。”
燕翎忙道:“在那儿?”
“还是燕大哥跟她两次见面的地方。”
燕翎知道是那儿了,闪身扑了出去。
燕翎落在那片树林外,小嫦站在树林外。
燕领射落,轮声、蹄声响动,树林里驶出一辆有篷的车套马车,车辕上赶车的是小娥。
停住马车,小娥掀开了车帘,车内停放着一具棺木。
没见白素贞。
燕翎的心神立即起了震颤。
只听小嫦道:“燕少侠,连马车一起交给你了。”
小娥跳下了车辕。
燕翎忍住悲痛:“白姑娘呢?”
小嫦道:“我家姑娘有事不能来。”
燕翎道:“请代我谢谢白姑娘。”
小嫦欲言又止,旋即道:“婢子们告辞。”
她没多说什么,也没等燕翎说什么,跟小娥飞身走了。
燕翎腾身扑上了马车,他伸手掀起了棺盖。
老人躺在里头,跟睡着了似的。
燕翎看得出来,这是自断心脉的自绝,他双膝落地跪了下去,双目涌现了泪光。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来到伤心处。
燕翎,他如今十分伤心,他伤心,但是他没说一句话,他轻轻盖好了棺盖,跳上车辕,挥鞭抖缰赶动了马车。
马车到了屋前,贾秀姑、路英,还有另两名弟兄,都在屋前站着,马车停住,路英道:
“燕大哥,要不要抬下来?”
燕翎道:“有地方停放么?”
“没有也得有,燕大哥就别操这个心了。”
他带着另俩名弟兄跃上马车,跟燕翎四个人合力把棺木抬了下来,抬进了屋。
不只抬进了屋,而且抬进里屋。
里屋已经腾出了停放棺林的地方,而且香烛都准备好了。
路英真是个细心的人。
燕翎道:“兄弟,谢谢你。”
路英道:“燕大哥这是见外,应该的。”
人多好办事,停放好了棺木,点上了香灯,燕翎砰然一声跪了下去,一个头磕下去,半天没直起腰。
贾秀姑、路英、还有另两名弟兄,都跪了下去。
燕翎哭了,不只是掉泪,是哭了,只是没哭出声。
不出声的哭,最是伤心,也最伤人。
贾秀姑流着泪道:“三哥,你就哭出声来吧!”
燕翎仍然没有哭出声,半响,他直起了腰,抬起了头,两眼都是血。
显然,他已经是泪尽血出。
贾秀姑、路英大惊,急叫:
“三哥!”
“燕大哥!”
路英膝行过来,要扶燕翎。
燕翎说了话,话声都哑了:“我不要紧,忙各位的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儿。”
路英明白他的意思,带着两名弟兄出去了。
贾秀姑没动。
燕翎道:“小妹……”
贾秀姑道:“我在这儿陪三哥。”
燕翎道:“我要守守老人家。”
贾秀姑道:“我知道,我也要守守老人家。”
燕翎没说话。
贾秀姑凝望着燕翎,一双美目里充满了疼惜:“三哥,你要节哀。”
燕翎没说话。
贾秀姑又一句:“三哥,你要珍惜你这有用之身。”
燕翎的身躯震动了一下,他说了话:“谢谢你,小妹,我知道。”
贾秀姑没再说话,她一双充满了无限疼惜的目光,紧紧的盯在燕翎脸上。
燕翎也没再说话,他血红的两眼则直直的望着棺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顺跟其他的弟兄们都回来了,由陆顺带着进来磕了头,见燕翎那个样儿,谁也没说话就又都出去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英跟陆顺一起进来了,陆顺道:“兄弟,歇会儿吧!”
燕翎道:“我不累。”
路英道:“燕大哥,你知道在这儿守了多久了?三天三夜了!”
天!已经三天三夜了。
没吃,没喝,没合眼。
贾秀姑就这么陪着。
燕翎震动了一下:“小妹,你去歇息。”
贾秀姑道:“三哥不歇息,我也不歇息。”
燕翎道:“小妹……”
陆顺道:“兄弟,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老人家已经走了,你在这儿守得再久,又有什么用?不如保重有用之身,咱们商量些正事。”
燕翎又震动了一下:“多谢陆大哥。”
他站了起来,竟没站稳,一晃!
路英眼明手快,闪身过去扶住了他。
贾秀姑都站不起来了,还是陆顺过去扶起了她,她缓慢走动,半天才算好了点儿。
外头已经准备好茶水跟吃食了,燕翎跟贾秀姑洗了把脸,一人喝了碗熟腾腾的稀饭。
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不能马上大吃,也吃不下。
喝过稀饭,又歇了会儿,贾秀姑这才恢复了。
陆顺这才说了正事儿:“兄弟,我们惭愧,不是路兄弟派弟兄知会,我们在城里都还不知道。”
燕翎道:“这么说,始终没能打听出来老人家当初是在那个衙门里。”
陆顺不安的点了点头:“不错。”
路英道:“没想到这一面他们做得密不透风。”
陆顺道:“先前他们是为了拿老人家引燕兄弟,不能让燕兄弟知道老人家那在儿,如今他们怕那后果,更不敢让燕兄弟知道了。”
燕翎神色怕人:“只怕那后果躲不掉!”
路英一拍大腿:“怎么就打听不出来,那弃宗忘祖的卖国贼是那一个?”
燕翎道:“兄弟放心,我会知道的,我会知道的,否则就没有天理了。”
路英道:“燕大哥,要是有天理,老人家也不会走了。”
燕翎双眉陡地一扬,怕人的神色增添了三分,只是他没说话。
陆顺迟疑了一下:“兄弟,人死入土为安。”
燕翎怕人神色稍敛:“我打算把老人家的灵柩运回去安葬。”
“兄弟的意思,大概不是先把老人家的灵柩运回去。”
“是的,我打算事了以后。”
“兄弟,什么时候事了?”
“陆大哥的意思是……”
“兄弟,我是担心,万一让他们知道了,他们派人来抢,要是正碰上你不在,怕弟兄们护不住……”
“陆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
贾秀姑道:“三哥,陆大哥想的周到。”
燕翎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把老人家葬在这儿,也分不开身把老人家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