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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尖嘴猴黑衣人道。
可不,棚子里没人。
“他说在这儿等你?”
“是啊!”
可是已经没人了。
“要不是你让人以独门手法制过穴道,我很难相信你。”
“他奶奶的,这王八羔子害苦了我,他不但骗了我,而且存心要我的命。”
可不,不给解穴就走了,不是存心要人的命是什么?
燕翎道:“他打的好算盘,你替他办了事,他也轻易杀你灭了口。”
尖嘴猴腮黑衣人直跺脚,看样子是真气:“兔崽子,跑?他能跑那儿去?你放心,我非帮你找到他不可。”
“你能找到他?”
燕翎以为他只是这么说说。
“我能找到他,别的能耐没有,找个人,打听点事儿,我可是拿手,你在江湖上走动,听说过‘鼠帮’没有。”
“听说过,‘鼠帮’耳目众多,消息灵通,江湖上的事很少能瞒得了他们的。”
“对了,你知道‘鼠帮’就行了,江湖上的人视他们为鼠辈,可是这些鼠辈有这些鼠辈的能耐。”
“你跟鼠帮有渊源?”
“可止有渊源,我就是‘鼠帮’的人。”
“听说‘鼠帮’里有个‘神鼠’祖冲!”
尖嘴猴腮黑衣人目光一凝:“你认识祖冲?”
“不认识。”
“谁告诉你‘鼠帮’里有个‘神鼠’祖冲。”
“我一个长辈。”
“你这个长辈不错,不但跟你提‘鼠帮’,还告诉你‘鼠帮’里有个‘神鼠’祖冲,整个江湖都瞧不起‘鼠帮’,十个有九个不愿提‘鼠帮’……”
顿了顿,接道:“区区在下就是祖冲。”
燕翎怔了一怔:“怎么说,你就是祖神鼠?”
“没错,我就是祖冲。”
“想不到你就是祖冲,差一点失之交臂,当面错过。”
“差一点失之交臂,当面错过!你这是好话,还是歹话?”
“我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有必要跟你说歹话。”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你是头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恐怕也是最后一个,你让我有点飘飘然,行,就冲你这句话,我也非给你找到那个王八羔子不可,你等等。”
话落,“神鼠”祖冲他要往外走,可是刚走一步他又停住了,回过头来道:“你不怕我遛?”
燕翎微一笑:“你是怎么骂那个人的?你不会遛。”
“那可不一定,耗子都当了,还怕什么别的。”
“那你就遛吧!只要你认为遛得掉。”
祖冲没说话,转身往外走,快到门边的时候,他从腰间解下一样东西,伸手出去往帘外一掀,又走了回来:“你这个人跟一般人不一样,让我不好意思遛。”
燕翎道:“谢谢你!”
“我说的是实话。”
“我没说是假话。”
“当然,我也自知遛不掉。”
“坐下等会儿吧!我召人了,他们马上就到。”
“耗子符?”
祖冲一怔凝目:“你知道‘耗子符’?”
“怎么?”
“江湖上没几个知道‘耗子符’的。”
“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对,看你的年岁,不对。”
“听我那位长辈说的。”
祖冲还待再说。
燕翎道:“有人来了,还不只一个,只是怎么有点蹑手蹑脚的。”
话刚说完,布帘猛掀起,冲进来两个人,疾扑燕翎。
祖冲惊急,要拦来不及。
只听燕翎道:“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惊呼停住,只一停,马上往后就退,比扑进来还要快。
燕翎手里拿着两把明晃晃的匕首。
刚扑进来的,是两个中年汉子,一个瘦子,一个中等身材,长像都够猥琐的。
只听祖冲道:“你们俩这是干什么?”
那两个瞪大眼:“哟,不是那小子啊!”
祖冲道:“谁告诉你们是那小子了!”
那两个很不安,瘦小那个道:“我们看见你召人,还当你忍无可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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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原来如此。
看来这两个是‘鼠帮’里的。
“行了,那小子已经遛了,快去给我找他去吧!”
那两个嘴里答应,脚下可不动。
燕翎扬了扬两把匕首:“想要这个是不,下回别这么鲁莽了,拿去。”
他一振腕,两把匕道闪电般射向那两个。
祖冲跟那两个大惊,那两个不敢接,要躲。
“而就在两把匕首疾射到那两个面前不到三尺时,射势突然一顿,往下就掉。
燕翎及时道:“接住!”
那两个忙伸手,正好各接住一把匕首,但却都吓得傻在了那儿。
只听燕翎道:“两位可以请了。”
那两个定过了神,额上倏见汗迹,转身一溜烟出棚不见了。
祖冲也刚定过神:“你差点没吓破了我的苦胆。”
燕翎道:“只是告诉他们,下次别再这么鲁莽。”
“你放心,我担保下回他们绝不敢再这么鲁莽了……”
燕翎没说话。
“只是……”话锋微顿,祖冲接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燕翎微摇头:“不能说,说穿了就不值钱了。”
祖冲还能不知道人家不愿说,他只有这么说:“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事实上,恐怕也真是这样。
燕翎没说话,坐了下去。
祖冲坐在了燕翎对面,一双耗子眼紧盯着燕翎:“我这儿没什么好待客的……”
燕翎道:“不客气。”
祖冲话锋忽转:“我刚想问你,你那位长辈……”
他住口不言,想等燕翎自己说。
燕翎偏给他来了一句:“怎么样?”
“尊姓大名,怎么称呼?”
“他老人家不许跟外人提。”
完了,简单明了。
祖冲没再问,道:“行了,反正我知道,你跟一般人不一样就行了。”
燕翎转了话锋:“要等多久才会有回话。”
“你是说让他们去找人。”
“不错。”
“这很难说,也许很快,也许要等一阵子。”
燕翎沉默了一下:“你是‘鼠帮’里的‘神鼠’祖冲,你可知道你放火烧的那座宅子是谁的宅子?”
“你一个朋友的。”
“你可知道有位少有的好官,华玉书华知府!”
祖冲摇了头:“‘鼠帮’从不沾官,也从不闻问官事,怎么样?”
“那座宅子,就是华知府的老宅。”
“你有这么个做官的朋友?”
“不,我只是管闲事……”
燕翎把他管闲事的经过,告诉了祖冲,不过他没提那位华大人诈死事。
听毕,祖冲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他们要杀害好官,还赶尽杀绝,你不能不管,想查出在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不错!”
“你放心,这个忙我帮得上,只等找到了那兔崽子就知道了。”
“你‘鼠帮’从不沾官,也不闻问官事,你既不知道这位华知府,当然也不知道,他府衙有位华韦的总捕!”
“不知道,怎么?”
“没什么,以后再说。”
“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打听。”
“我知道,以后再说。”
祖冲还待再说。
燕翎道:“只怕是回话来了。”
祖冲转头外望。
布帘一掀,进来了那个瘦小汉子:“祖老大,找着那兔崽子了。”
祖冲霍地站起:“在那儿?”
“黑龙洞。”
“黑龙洞?”
瘦小汉子一点头:“对!”
“邢老六呢?”
“在那儿盯着呢!”
“行!”祖冲转望燕翎:“走吧!”
燕翎站了起来:“黑龙洞在什么地方?”
“不远,出小镇往北,一会儿就到了。”
祖冲没再多说,带着瘦小汉子出去了。
燕翎也没再多问,跟了出去。
小镇北边是一脉青山,祖冲跟瘦小汉子带路,直奔那一脉青山。
真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这要是燕翎一个人,到得还要快。
山不算高,可是挺陡,那条羊肠似的登山小路也很难走,好在这几个都是练家子,尤其是燕翎,难不倒他们。
到了半山腰,树丛后闪出个人来,正是那中等身材汉子。
祖冲问:“怎么样?”
中等身材汉子道:“到现在没人进去。
祖冲道:“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
中等身材汉子道:“有人看见他往‘黑龙洞’来了,他像是住在‘黑龙洞’里。”
“摸过了么?”
“没有,没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
“好,走!”
祖冲领头往前走,转过一处峭壁,一个黑忽忽的洞口就在两三丈外,洞口不小,三、四个人高,宽窄能容一辆马车进出。
祖冲道:“那就是黑龙洞。”
看不见洞口什么动静,听不见洞里有什么声息。
两三丈距离转眼就到,远看洞口黑忽忽的,如今到了洞口,挺亮的,倒是往里去光线暗,越往里去越暗。
往里去,洞势蜿蜒,挺干净,只是不像有人打扫过,倒像原本就不脏。
四个人互一施眼色,轻捷的往里行去。
这个洞相当深,走不多久,眼前已暗得看不见了,就在这时候,一股淡淡的香烛味从里头飘送出来,而且看见了两点火光,微弱的两点。
四个人急走过去,到了,似乎已到了洞底,呈圆形,相当大,那两点火光正是香火,藉着那两点微弱的香火看,靠洞底石壁似乎摆着简单的神案,神案前地上坐着个人,黑忽忽的看不清楚。
那是不是祖冲说的那个人?
祖冲说了话:“有烛火么?点着瞧个光行不行?”
只听那个人也说了话:“阿弥陀佛,贫僧习惯了,忘了诸位看不见了,施主们原谅,贫僧这就点起烛火。”
听口气,是出家人。
地上那个黑忽忽的人站了起来,转身向神案,随即烛火点上,眼前亮多了,看清楚了,点香烛的地方果然是简单的神案,供的是宝像庄严的佛祖,神案前站着个中年灰衣僧人,脚下有个蒲团。
祖冲跟瘦小汉子、中等身材汉子微微一怔,互换眼色,祖冲微微摇头。
燕翎看在眼里,他明白,这不是祖冲说的那个人。
只听祖冲道:“我还不知道黑龙洞里有出家人修行。”
中年僧人道:“贫僧行经此地,见此洞不但清幽,而且干净,不虞人打扰,故而在此修行。”
祖冲道:“我们几个打扰大和尚清修了。”
“不敢。”
“跟大和尚打听件事,这日可有别人到黑龙洞来?”
“不久之前就有人来过,不知道是不是施主所说……”
“死板板的一张脸,个子跟大和尚差不多,穿一身黑衣……”
“对,就是这位。”
“他现在……”
“他说他是外地来的,想在此借住,出家人本来该予人方便,只是诸位请看,此地那里能让人借住?贫僧万不得已,只有拒绝了他,他却又说出去怕人看见,贫僧只好让他从洞后的路离去。”
祖冲忙道:“洞后有路?”
“是的,洞后路直通山的那一边。”
“大和尚,我们能不能去看看?”
“当然可以,诸位自管请,路在那条缝隙中。”
中年僧人抬手指,不远处左边右壁上有一条裂缝,宽窄只能容一人进出。
“这么窄?”祖冲道。
“外窄内宽,丈余后就跟诸位来时的路一样宽了。”
四个人要走。
“诸位请等一等。”中年僧人手拿起神案上一根蜡烛递给了祖冲:“拿着这个,可以照明。”
这位佛门弟子出家人真周到。
祖冲称谢接过,拿着蜡烛当先行去。
和尚说的不错,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鱼贯进入裂缝,走没两三丈,路忽然变宽,真跟进洞时的路一样。
祖冲道:“咱们‘马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