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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兰开心地一笑,道:“袁公子想起来了?那时还是你叫我投奔亲戚的呢!”
笑天亦笑道:“是啊,想起那时的生活,真是叫人感慨不已啊……”
张若兰奇道:“怎么了,听袁公子话中的意思,好象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只是不知能不能告诉我呢?”
笑天苦笑道:“我的那些事,不说也罢了,倒是张首辅他……”
张若兰痛苦地道:“爹爹……爹爹他已经被魏忠贤害死了……”
笑天咬牙切齿地道:“这个魏老贼,真是不得好死,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当初我还不如一掌把他拍死呢!”
张若兰很快地从痛苦中回复了过来,她偷偷地望了望笑天,张开了嘴,想说点什么,然而她犹豫了半晌,却又缓缓的低下了头,不在言语了。
笑天却发现了她那为难的神色,耸了耸肩,微笑道:“张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和我明说吧,不要这么遮遮掩掩的,我最不喜欢那种不痛快的人了。”
张若兰面色一红,赧然道:“我……我是想请袁公子到我世叔家小住几天,但是又怕你没有时间,所以……”
笑天哈哈笑道:“我正愁没地方去呢,你便叫我去你世叔家,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张若兰喜出望外地道:“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笑天的面色突然平淡了下来,他望着四处来来往往的人们,缓缓地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
张若兰面上突然现出一种憧憬,那是每个女孩都有的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她温柔地一笑,对着笑天道:“袁公子,那我们回家去吧……”
原来张若兰的世叔便是以前的护国的大将军粱超,他的府邸便在这丰田镇的正中央,那高高的府门前,放着两蹲金光闪闪的镀金狮子,额匾上则用纯金雕刻着“梁府”两个大字。
在这大字的映照下,连守门的士兵都格外精神,似乎能成为这里守门人,已经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了。
在张若兰的带领下,笑天毫无阻碍的进了梁府,然而就在他们想走进那宽敞的大厅时,一个人却拦住了他们,揶揄地笑道:“张小姐,我们梁府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养活那些吃闲饭的人,本来这个地方已经有些闲人了,却不知你又带来一个做什么?”
张若兰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便是那吃闲饭的人?”
那人冷哼道:“我怎么敢呢,张大小姐,您是当今首辅大人的女儿,而我不过是粱府的一个小管家罢了,我可不敢那么说!”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从他的表情上,笑天却看得出他不仅敢这么说,甚至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盯着那人尖削的面庞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道:“狗眼看人低!”
那人听到笑天竟敢骂自己,捋起了袖子,怒吼道:“臭小子,你说谁呢!”
笑天冷笑道:“除了你,这里好象没有其他的人吧?”
那人指着笑天,怒道:“好小子,你竟敢骂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呀,给我打!”
他刚说这句话,便从厅外的角落里,掠过来几个护院的武师,他们阴阴的向笑天笑着,手却早已向笑天打来。
这种粗笨的招式,笑天只要轻轻一拧,便可以闪开,然而此刻他的脚却是异常的沉重,竟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看着那碗大的拳头一点点地逼近自己。
几声闷响过后,一个身影向后倒飞而去,然而那身影却不是笑天,而是为掩护笑天被打的张若兰,她那柔弱的身子经过这样的打击,竟然还没有晕过去,只是想挣扎的爬起身来。
笑天心中一痛,赶忙跑到她的身前,把她扶了起来,痛苦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若兰淡淡一笑,一抹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然而她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笑天望着她那柔美的面庞,心中默默地想,她这份倔强倒十分像她的爹爹,也十分像……玉如。
那管家冷哼了一声,笑道:“好个不知廉耻的丫头,带回来个野男人不说,还这样的护着他,我看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来啊,给我绑下了,一会儿好好审问他们。”
一阵轰然应声后,那几个武师便把笑天团团围在了中间,然后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正厅中传来出来,道:“住手……粱宽,我是看在你对我们粱家有功的份儿上,才封你一个粱家的姓氏,没想到你却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连我的侄女也敢动!”
边说着,一个相貌堂堂,满脸浓须的中年人边从正厅中走了出来,他打量了笑天一眼,眼中抹过一丝犹疑之色,然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把目光盯在了粱宽身上。
粱宽与那几个武师见到此人出来后,赶忙跪了下来,恭声道:“奴才叩见大将军!”
原来此人便是粱府的主人,以前的护国大将军粱超,他苦笑了几声,道:“我现在不是大将军了,你们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对不对?”
粱宽的额上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可以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主人还是无比敬畏的,他支支吾吾地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看到小姐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不想使我们粱府混入魏老贼的奸细,所以……”
粱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如果魏忠贤想要害我们的话,只需一句话就够了,即使我们想逃都逃不掉的,就像我那最好的兄弟袁武诚一样。”
笑天听到这里,心中一震,暗自想道:“他竟然认识爹爹,还说是爹爹的好兄弟,这是怎么回事?爹爹以前不是在张首辅的麾下吗,怎么会与他有这么深的关系?”
粱超在说完这些后,眼睛便开始打量起笑天来,然而笑天心下虽然吃惊,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他看到笑天那淡然的面庞,不由又叹了一口气,失望的低下了头。
粱宽偷偷地望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大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吗?”
粱超摆了摆手,道:“走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都走吧……”
粱宽如临大赦一般,与几个武师夹着尾巴,连滚带爬的去了。
笑天看到他们走后,望着粱超一眼,道:“听张姑娘说,你的儿子需要一个教书先生,我的本意是想来这里试试的,可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说完,他竟转过了头,朝着大门走去。
粱超犹豫了半晌,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道:“小兄弟请留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姓袁?”
笑天止住了脚步,叹了口气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粱超眼中闪过一阵兴奋之色,紧接着问道:“那袁武诚是你什么人?”
笑天的脸上一阵茫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爹爹……”
粱超的脸上无声的划过一滴泪水,他走到笑天身后,颤声道:“你便是笑天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听到关于你的任何音训,我真是愧对袁大哥啊。不过老天总算开眼了,竟让我在临终前见到了你,你一定要留下来,让我好好的补偿你啊!”
笑天转过身,呆呆的望着他的面庞,然而他此刻看到的,却不是那纵横沙场时的豪气,也不是处治贪官时的刚正,而是一脸的慈祥,怜爱,那是每个老人面对自己的子嗣时都有的神色。
他拉住了粱超那粗糙的手,道:“粱叔叔,辛苦你了,可你所说那句‘临终前’是什么意思?”
粱超苦笑了一声,言辞闪烁地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老毛病罢了,你就不用管它了,还是先说说你这些年来的经历吧!”
笑天听了,心中暗想,粱叔叔他一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只是不想让我难过,所以不肯告诉我罢了,可惜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凡人,否则一定能把他的病医好的。
边想着,他边把自己迁居到世外村以后的事情告诉了告诉了粱超,只是隐藏了自己成为修真者的那一段,并把这十数年的经历,简单的说成了在一个隐世大儒的门下修习,直到此方才业成下山。
然而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欺骗别人的,粱超从笑天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思念,看到无比的痛苦,他默默地想,你这十几年的经历与感触,竟比我这活了数十年的老人还要多,这些可能是一个新出道的人会有的吗?笑天啊笑天,你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他虽然看出了事情并非像笑天所说的那样,但是他却不愿意指明这一些,只是装做十分开心的样子,笑道:“笑天,你既然学了那么多的东西,何不给我们演示一下,也好让龙儿心甘情愿的认你为师。要知道,龙儿可是非常顽皮的,不知道被他气走了多少名师呢!”
见笑天点头答应后,粱超让下人在大厅中准备了笔墨纸砚,然后几人便徐徐地向大厅走去。
笑天进入大厅后,发现这里虽然十分宽敞,但是装饰得却十分典雅淡然,并没有那种官宦世家应有的奢靡。他笑了笑,走到那张矮几前,拿起了一跟中楷狼毫,便在已备好的宣纸上挥动起来。
待笑天写完后,粱超才走到了近前,缓缓的读道:“怒发冲冠凭栏处,萧萧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读完,他又感慨地道:“想当年,我和你父亲最喜欢的就是这首岳飞的《满江红》,我们还曾发誓,不把满洲狗杀完,决不解甲归田,可是现在又怎么样呢?因为一个魏忠贤,使我不得不辞官回家,你父亲则更是死的冤枉,哼哼,明朝气数已尽……气数已尽啊……”
就在这时,从内堂中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向着粱超道:“爹……人家还在玩呢,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粱超怜爱的摇了摇头,拉起他的手,指着笑天道:“他就是你那袁伯伯的儿子,袁笑天,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老师了,还不快过去见过老师!”
粱龙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笑天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老师”,然后又跑了他父亲身后,向笑天做了个鬼脸,这才一脸不高兴的进了内堂。
粱龙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真是被他母亲宠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笑天自第一眼看到他时,便非常地喜欢他,此刻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对他更是留恋起来,从此,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好好地教育他,把他培养成一个有用的人,因为他从他那可爱而顽皮的面庞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道:“粱叔叔,从今天起,我就留在这里了。”
深秋的晚上,夜凉如水,那圆圆的月亮撒下柔和冷清的光芒,照在这粱府的后花园中。此刻,笑天正坐在其中的一个小亭里,望着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水波的池塘,心中蓦然一痛,不由想起了在“结缘湖”中与蒋玉如那既尴尬又温馨的场面。
不知何时,他已拿出了许久未曾用过的摄魂箫,放在嘴上缓缓的吹奏起来,那哀伤悲凉的曲调在这后花园中悠悠飘荡着,使那不懂感情的花朵也掉下了几滴花泪,那伏在树上歇息的夜鸟也不安的悲啼起来。
笑天望着它们,苦笑道:“在以后的深夜里,我也只有与你们一起度过了。”
刚说完,他便感到有一双温柔的手伸了过来,为自己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皮衣,他转过身,才发现竟是张若兰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小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