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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麒低头一看自己衣外的三根针尾,向“散淡居士”司马超,含笑问道:“司马庄主,你究竟是住在‘大巴山散淡庄’?还是住在这‘六诏山天迷谷’?”
司马超笑道:“我是上半年住在‘大巴山散淡庄’,与家人团聚,下半年则携同琴儿,移住‘六诏山天迷谷’,静心研究一种高深医学!故而我请谷老弟等于参与‘黑地狱’的‘中元鬼节大会’以后,立即回转这‘天迷谷’中,彻底疗毒!”
东方刚饮了一口美酒,向谷家麒、岳悲云二人笑道:“谷兄及岳姑娘,我们既须等到明晨卯初,才能起出金针,则长夜漫漫,无以为遣,不如推断推断,怎会受了‘黑地狱’人物暗算?在不知不觉之间,身中剧毒!”
谷家麒未加深思地接口说道:“这事好猜,因为我们在‘神魔谷’内,并未吃过多少东西,所中剧毒,自然是藏在那些被称为‘五毒佳肴’的‘白美人蟒蛇胎’,‘清蒸金线虾蟆’等菜以内!”
岳悲云摇头笑道:“谷兄,你猜错了,我并没有尝试那些令人望之皱眉的‘五毒佳肴’,怎么也中了毒呢?”
谷家麒想起岳悲云果然未吃“五毒佳肴”,不由脸上一红,讶然说道:“照这样说来,‘黑地狱’的鬼蜮人物,是把剧毒下在‘雄黄酒’内的了?”
岳悲云点头含笑说道:“这个推断合理,但我们由此却发现了另一惊人之事,就是除了业已败露身份的‘阴风叟’濮阳赫以外,居然还有其他的‘黑地狱’鬼蜮人物,隐伏在‘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左右!”
东方刚听到此处,浓眉紧蹙说道:“不但我们身上奇毒,及‘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两腿百日成瘫,即连‘文武卜赌’四大神魔,暨‘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也无一不曾畅饮‘雄黄美酒’,他们岂非都已中了毒吗?”
谷家麒咬牙说道:“大家一同饮酒,自然大家一同中毒,‘黑地狱’这般蛇蝎之人,大概要想把天下英雄,一网打尽,可见七月十五的‘中元鬼节大会’,尽有好戏看呢!”
东方刚讶然道:“既然在席之人,一齐中毒,则谁又是‘黑地狱’所派奸细?”
岳悲云笑道:“东方兄为何仅向同席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上猜疑?也许‘黑地狱’奸细,只是一个在厨下做饭的无名小卒!”
“散淡居士”司马超见三人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遂微笑举杯说道:“岳姑娘,我认为‘黑地狱’隐伏在‘神魔谷’内的奸细人物,究竟是谁一事,既难判断,目前似不必再复推究,倒是你们参与‘中元鬼节大会’之举,颇感需要善加考虑,多作准备!”
岳悲云含笑问道:“庄主有何高见?岳悲云恭聆明教!”
司马超笑道:“既称‘中元鬼节大会’,那‘幽冥主宰’,及‘黑心张良’司马庸.必然摆设酒宴,款待参与大会意图观光‘黑地狱’的英雄人物!岳姑娘等是否能够箸不沽菜,酒不沾唇?”
岳悲云答道:“倘为当时局面所拘,则纵知杯中所盛,明是断肠毒药.也只好饮鸩止渴,拼死全名!”
司马超点头笑道:“武林人物,类皆若是,大都宁愿入口断肠,不愿当场示弱!但岳姑娘等,在‘神魔谷雄黄宴’后,已告毒聚丹田,难道在‘黑地狱中元鬼节大会’之上,饮啖一番.反会安然无事吗?”
这几句话,问得岳悲云、谷家麒及东方刚,均自面面相觑,无言可答!
岳悲云沉思片刻,目光凝注“散淡居士”司马超,微微一笑说道:“司马庄主适才所说,似有弦外之音?莫非你有功能预防‘黑地狱’剧毒的灵丹妙药吗?”
司马超笑道:“岳姑娘果然聪明,不过司马超只知有物可以克制‘黑地狱’剧毒,但却不在我的手内!”
岳悲云急忙问道:“这是何物?如今在谁手内,尚乞庄主明告!”
司马超笑道:“岳姑娘应该知道那‘幽冥主宰’,昔年向一位佛门高人,立誓不见天日之事!”
岳悲云点头道:“知道。”
司马超又复问道:“那位佛门高人是谁?”
岳悲云起立肃容答道:“那位佛门高人是久尘绝缘的‘一静神尼’!”
司马超正色说道:“一静神尼虽是‘悲天圣尼海云庵主’一清大师的师姊,但恐连一清大师也不知一静神尼,今在何处?”
岳悲云柳眉微扬.接口问道:“司马庄主像是知道一静神尼的所在?”
司马超点头说道:“我不但知道一静神尼现在罗浮山妙香岩潮音洞内清修,并还知道神尼所养的那只“翡翠鼢’,正是克制百毒的无上妙物!”
岳悲云失声问道:“一静神尼所养的‘翡翠鼢’就是镇日藏在我师……一静神尼僧袍大袖中的那只‘绿老鼠’吗?”
司马超点头说道:“一静神尼所养的‘翡翠鼢’,与一清大师所养的‘白鹦鹉’,向被武林人物称为‘禽兽双绝’!岳姑娘若能在七月十五以前,抽空去趟罗浮山潮音洞,参谒一静神尼,把那‘翡翠鼢’借来,则不但足能预防‘中元鬼节大会’的中毒之虞.即连将来我为三位祛除体内毒力之时,也可事半功倍的了!”
岳悲云闻言微笑说道:“只要我能找到‘潮音洞’,参谒一静神尼.也许神尼肯把那只名叫‘翡翠鼢’的绿老鼠,暂借给我,因为她老人家昔日对我颇喜欢呢!”
司马超目注岳悲云,微微笑道:“我也知道除了‘海云庵主’一清大师以外,岳姑娘是当世能向一静神尼求借‘翡翠鼢’的唯一人选,至于妙香岩‘潮音洞’.虽然隐秘难寻,但在岳姑娘等明晨起出金针,离此之前,我画幅地图,交你带去便易找多了!”
谷家麒、东方刚正对“黑地狱”所用那种无色五香无味无形.极难防范的奇异剧毒,暗生惊惧忧虑,忽闻有此克毒灵物,不由全自喜形于色!
岳悲云想了一想,又向司马超问道:“司马庄主,那只‘翡翠鼢’.虽可克制百毒,但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它发挥灵效?”
司马超笑道:“使用‘翡翠鼢’的方法.极为简单,举凡中毒之人,若有外伤,则把‘翡翠鼢’,放在伤口,它会自行将毒吸尽!倘系腹内中毒,或预防中毒,则需命‘翡翠鼢’在臂间咬破小口,略将舌上灵液注入体内!”
岳悲云蹙眉说道:“这样说来,我们还要都请那绿老鼠咬上一口!”
司马超正色说道:“我倒忘了一桩要点,不曾告诉岳姑娘,就是让那‘翡翠鼢’在伤口吸毒,是吸得越多,对它越有裨益!但若疗治脏腑中毒,或是预防中毒,让它注入灵液,则将使‘翡翠鼢’大损元气!故而切记一次最多不能让她咬得超过四人,并在半月以内,不能再度使用!”
岳悲云摇头失笑说道:“我以前真未把那只老鼠看在眼内,谁知它连咬人一口,都还这般名贵?”
司马超笑道:“要不然怎会被武林人物,称为‘禽兽双绝’之一?”
谷家麒听得兴趣盎然,向“散淡居士”司马超问道:“司马庄主,你所说‘禽兽双绝’之中的另外一绝,就是‘海云庵主’一清大师所养的那只白鹦鹉吗?”
司马超目注谷家麒笑道:“谷老弟,你大概还不知道那只白鹦鹉的灵异之处?”
谷家麒笑道:“正要向庄主请教!”
司马超伸手一指岳悲云,含笑说道:“岳姑娘的尊师,与‘海云庵主’交称莫逆,我想请她加以说明,可能比我说得还要清楚一点!”
岳悲云秀眉微蹙,看了“散淡居士”司马超一眼,点头笑道:“那只白鹦鹉,是我的好朋友,就让我来对谷大哥及东方大哥说明它的灵异之处也好!”
谷家麒心想那“翡翠鼢”,因具天生克毒异禀,被称兽中一绝,尚有可说!
这白鹦鹉是只小小鸟儿,又不是甚么两翼风云,顷刻千里的巨大猛禽,怎会称绝武林?倒要听岳悲云仔细解释解释!
岳悲云目光微扫谷家麒与东方刚,嫣然笑道:“大悲圣尼海云庵主所养的那只白鹦鹉,共有三点灵异之处,第一点是善作各种人言,第二点是能预知祸福,指示人趋吉避凶,第三点则是几乎对于各门各派的拳掌刀剑招术无不精熟!”
谷家麒越听越觉惊奇,听到后来,竟无法相信地,向岳悲云诧然问道:“岳姑娘,‘海云庵主’所养的那只白鹦鹉,能作各种人言,及预知祸福,已足骇人听闻,关于它还精热各门各派的拳掌刀剑招术,则简直令人不敢置信!谷家麒要向岳姑娘请教,白鹦鹉所擅武功,如何运用?”
岳悲云笑道:“白鹦鹉不论如何灵异,毕竟总是一只鸟儿.故而它虽精武功,却无法自行施展!但倘遇大敌,互相过手之际,有它在旁随时指点,往往可以以弱挫强,转败为胜!”
这一番话儿,听得谷家麒、东方刚惊奇万状,但那“散淡居士”司马超,却在一旁连连含笑点头,证明了岳悲云所说之话,绝非故作神奇,夸张不实!
一宵容易度过,转瞬长夜将逝,曙色熹微,司马超又为三人冥心细诊脉息,然后将那九枚金针,一一拔起!
东方刚吐了一口长气,微笑问道:“司马庄主,你这‘金针闭穴’妙技,是否业已完功?把我们所中剧毒,暂时拘禁,延期发作了吗?”
司马超点头正色说道:“两位老弟与岳姑娘.在参与七月十五‘中元鬼节大会’过后.再来‘天迷谷’,彻底疗毒以前,只要不与强敌拼斗,司马超敢保无虑,但万一因事疏忽,过度提聚真力,致将所闭穴道震开,则立蹈危机,决无幸理!”
岳悲云微笑说道:“这事关系我们的生命荣辱.自然不会冒失大意,司马庄主尽管放心。你不是要画幅‘罗浮山妙香岩潮音洞’的地理图形送给我吗?”
司马超知道三人挂念水中萍安危,心急赶路,遂命青衣小童,取来纸笔,画了一幅地图,交与岳悲云收好!
这时天已大亮,三人向司马超告辞。
司马超亲身送客,并一路指点‘璇玑七妙石阵’的各种变化妙用.向谷家麒笑道:“谷老弟天悟神聪,资禀过人,你不妨把我所指点的这些阵势变化,尽量记在心头!因为照我所料,你们到了‘黑地狱’内,可能也会遇到这种‘璇玑七妙石阵’!”
谷家麒憬然问道:“黑地狱中也有人会布这种绝传已久的奇妙阵法?”
司马超长叹一声说道:“黑地狱中藏龙卧虎何奇不有!尤其那位‘黑心张良’司马庸的胸中所学,可能还要胜我几分!故而我料他必然布有这种‘璇玑七妙石阵’.防护‘黑地狱’中不容人擅入的根本秘室重地!”
谷家麒闻言,遂悉心默记司马超所指点的玄机变化。
但忽然心中一动,目射奇光,看看这位“散淡居士”,含笑问道:“司马庄主,请恕谷家麒极为冒昧的动问一声,司马超与司马庸,‘散淡居士’与‘黑心张良’的姓名外号之间,颇有相关之处,你们是否当年旧识?”
司马超脸上神色,一阵激动,过了片刻,才慢慢沉静下来,凄然一叹说道:“谷老弟,我就猜到你们必会有此一问,那左右‘黑地狱’一切.被‘幽冥主宰’倚为心腹智囊的‘黑心张良’司马庸,不但是我当年旧识,并且就是司马超的嫡亲胞弟!”
这几句话,又听得岳悲云、谷家麒、东方刚等面面相觑,齐以一种惊讶眼神,注视“散淡居士”司马超,默然无语!
司马超又复凄然一叹说道:“岳姑娘与谷老弟,东方老弟.设法大破‘黑地狱’之举,尽管